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武侠之破灭万界》免费试读_剑君十二离》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大雨时行》——断今。
雪地绣绸裹绿竹
西皮流水,有板无眼,袅袅娜娜走出个青衫凤眼的女子。唱几句,念韵白,莲步轻移;甩一甩水袖,背转身去,留一地清韵给看客。这是青衣,正旦。
景龙四年(710),唐中宗李重茂因临淄王李隆基所发动政变被废帝位下落不明,随之实则当政的韦后被擒杀。消息一经证实传出,天下寒门士子皆拍手称快,更有不愿与韦后同流合污所被贬至剑南道锦州刺史的开国元勋苏观,当时收到密函时竟是老泪纵横,直言此祸乱朝政的毒妇终于伏诛,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可怜苏观老丈一世辅佐出了一个武曌,满心以为必然是一个乾坤盛世,却不料国风正盛,武后却一病不起。此后韦后当道,一干以二张为首的满朝文武被放空重权,重则诛杀,轻则下放地方,苏观便也索性在这小地方当个小刺史也不愿于这等毒妇为伍。
同年寒冬腊月时分,位于卢阳县的苏府。屋外大雪纷飞,今年的雪来的好像格外的突兀,晌午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却纷纷扬扬的铺天盖地。屋内却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苏观满面笑容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人忙活着幼女抓周的事物,宾客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着,一派闲适的场面。
苏观老来得女,发妻也不知是了了心头的执念,还是常年病疾压身所致,在产下一女后昏迷过去却再没有醒来。从此苏观在这世上便只有这一位至亲,在外人眼中古板脾气又古怪的他对这独女是视若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下人都道苏老爷子这是将对已故发起的愧疚都补偿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这不刚满一周岁便要为小千金抓周,本来幼女抓周便不是一件光彩事,世人一向奉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只等出阁找一丈夫从此相夫教子.苏老爷子却偏偏要大办,仿若自己有个儿子一般邀请了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三教九流来之不拒,众人虽然为之不齿却也不好拂了这一洲刺史的面子。便有了今日这一副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场面。
苏观在主座端坐,客客气气的回应着宾客们的问候。忽见堂外进来一黑衣小厮,小步跑向苏观,也不顾身上还带着的一身风尘寒气是否会冲撞了刺史老爷。他在苏观身边耳语一番,便束手立在其旁,眼眸低垂也看不见其脸色。
却是主座上的苏观脸色一阵变化,身旁围着的人也都识趣的散向四周。他的手不住的敲着桌子,眼睛泛着凝重的光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脸色阴晴不定,好半晌才平复过来。
苏观忽然想站起来,却被身旁小厮不动声色的伸手按了回去。苏观转头看向小厮,小厮向他轻轻摇了摇头。苏观只能作罢又坐了回去,脑中沉思着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今早一大早苏府上下便都在为苏家大小姐抓周一事上下忙碌,苏观独自坐在院前望着院中的腊梅久久陷入回忆中。
院中一眼望去凄凄凉凉,天也是阴沉的,唯有平日在群芳斗艳中甚不显眼的腊梅正值盛放,星星点点也为阴沉的冬季增添了一抹艳色。
腊梅还是初来此地时夫人季雪霜种的,夫人在时对这几株腊梅爱到骨子,无事便来此修建还未开花的枝丫却从来对院中其他争芳斗艳的群花不感兴趣。苏观问起原因,她只说看到世事都存了一分争看到世人心中都存了一个斗字看的乏了,不妨看看这梅花的孤芳自赏也顺了自己的意。苏妻从小便是甘于落寞的性子凡事忍让不愿争抢,极好文学,说是大学士也不为过,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只恨自己生成了女儿身,不然必有一番大作为。可苏妻嫁于苏观之后,因苏观不满于一个妇道人家常常与书经打交道,心里觉得有愧于祖宗,苏妻随其意从此当真在没有翻过一本书,只是做做女红打理打理院中腊梅,闲暇时间便是呆坐着,在那之后却终年体弱疾病缠身,大夫看了也说不出原因。
苏观想着想着不禁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妻子的面貌都还在自己脑海中栩栩如生恍若昨日还见,今日再看却此生再不复相见。
苏观沉思着却未注意院外悄然走进了一个人,来人穿着一身黑衣,神情淡然好似在逛自家一般大刺刺的走到苏观身后。
苏刺史好雅兴啊,在此独自赏梅。
苏观猛然被惊到,赶忙看向身旁的人,低喝道。哪儿来的小厮如此不懂规矩,
那黑衣男子也不生气地地笑道,苏刺史怕是认错了在下可不是你府中家奴,在下之是奉主上之命来问一句刺史大人可还记得张易之张大人。
苏观闻言大惊失色,环顾四周见无人,压低语气说道,什么张大人,你怕是找错人了吧。他双手攥在一起头上冷汗直冒,死死的盯住眼前其貌不扬的男子。
男子也不生气只是笑容玩味的又说了一句,苏大人可还记得此物是何物。言罢从腰间取出了一枚玉佩。
苏观一眼便认出那是其师张易之的贴身器物,自己在刚入仕途的时候因为古板不懂变通不懂官场暗流,曾郁郁不得志。后偶遇张易之,只是对答了几句,张易之便抚须而笑对身旁官员说道不想此次走进你这知府大门拾得一良才啊。身旁官员冷汗直冒深怕张易之以埋没良才为名给他戴一顶大帽子,忙是说此子我一直留在身边打磨,就等有一日能为朝廷做出一番大作为,不想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相中了。张易之也不接话只是让苏观打点一下随其进京,从此便留在身旁收入门庭弟子,在其扶持之下入了朝廷为官,因其直言不讳,在武曌盛怒之下也敢冷静指出不足,虽明面不受待见,却也深得武曌信任。
他已信了十之八九却还是疑其他便说道,我怎能识得此物,若要再疯言疯语我便要让人请你出去了。言罢便要转身离去。
苏大人不必多心,我家大人说了苏先生可是他的得意门生呢,必定不会对他老人家熟视无睹的。此番前来我家大人是想告诉您,世道已乱,大人要以天下苍生以社稷为重,不管是韦后还是这李隆基都不该做这不该属于他们的天下,拿着属于武氏的江山。
苏观闻言停下脚步,不见其神色,他只是低低说道,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只凭你刚才几句话便是诛九族的罪了。
身后男子神情肃穆,苏大人难道只是数年便忘了圣神皇帝了吗。他说完双手朝上拜了拜。
圣神皇帝以故这社稷已易主我身为人臣又能如何呢。苏观长长叹息一声回头走向男子,两人窃窃交谈。
良久,黑衣小厮起身对苏观一拜,大人当真有国士风范,令小人钦佩不已。
苏观脸上不见表情悠悠说道,恩师与圣神皇帝当年尚且以国士待我,一直无以为报,只能以国士待之。
言罢也不管身旁男子,起身往内屋走去。屋内奶娘正哄着小千金为其穿一身华彩绣袍,其上纹梅朵朵栩栩如生,乃是苏妻在世之时所制。小千金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两只小手四处乱挥,生的是一副伶俐乖巧的模样让人好生疼爱。苏观进屋也不敢先去女儿身旁,先到火炉边烘掉身上的寒气才走到女儿身边从奶娘身旁接了过来。小丫头手乱挥着一把抓住苏观的胡子扯着,苏观满脸都是疼爱,脸上却又挂着一幅忧愁与歉意的表情。
他看着女儿的样子便想到了发妻,发妻弥留之际含糊不清的只交代不管如何都要让女儿平平安安长大,此次却又是违背了亡妻的意念。苏观心乱如麻也不知答应这件事对是不对,成便是博得一个万古流芳,败了便是家破人亡。他看着女儿惹人怜爱的模样片刻却是彻底下了决心,生在这片乱世又怎是自己能独善其身的呢?若是不想为鱼肉便不妨做刀俎。
老爷老爷,宾客们陆陆续续都来了,都在院子里等您一起进正厅呢。外头跑来的中年管家轻声说道。
苏观思绪被拉了回来,把女儿交给奶娘轻言好生照顾小姐,时辰一到便抱着小姐出来,切莫受了凉。
他走进正院远远便看见了三教九流的人物,几个官员当先站在人群前面看见苏观走来,远远迎了上去。
为首官员高声道,刺史大人这番天寒地冻怎得亲自出来,真是折煞我等。说话的官员长着一幅尖嘴猴腮的样子,语气拖得又长又高,真是生怕表不明自己的一片耿耿忠心,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生出反感之心。
苏观看见为首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管家用眼神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正六品的一洲长史,虽是没有见过,却早已听过其名声。为官不做实事整日溜须拍马,费尽心思去拉近与上官的关系。苏观本意请这一洲三教九流人物来参加这抓周之礼,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态度,我对这女儿是无比上心也希望诸位对小女也多多照顾。他虽迂腐,却也知道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三教九流人物往往能起到比官府更大的作用,故有此心思。却不曾请过这等官员,毕竟他自身便是这一洲刺史,再者官场内也不便搞这等事,若是让有心人参一本结党营私可不是闹着玩的。
中年管家一下冷汗都留了下来,他可是深知自家老爷对手下办事不力是从不手软的,忙是微微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
苏观脸色一下变化,冷冷哼道,尔等怎在我府上,我这刺史府也是可以不请自来的了吗。
那尖嘴男子却不以为意,还是堆着笑说,大人千金生辰我等身为下官怎能置若罔闻呢,今日来此只是为了一睹小千金风采,还望大人莫怪我等不请自来。
话已至此苏观也不好再为难什么,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今日这场合也确实不适合发难。便也没有接话,拱手对众人说道,苏某在此替小女多谢各位来此捧场。
众人皆是回礼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必如此客气的话,三教九流一齐开口便是喧闹了起来,最前方的尖嘴男子向前一步,小千金万金之躯我等有幸来此一见已是三生有幸,大人此话当真折煞我等。
众人虽是不齿,却也只能连声附和道,周大人此言言之有理啊。
苏观面上更是不善,心道此人倒真是好心机,这一顶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若是传出去我苏某的名声岂不是彻底坏了。
一甩袖子当先朝客厅走去,众人各怀鬼胎跟在后面,却在此时天上忽然飘下大雪纷纷扬扬。
身后周姓官员眼珠一转,停住脚步开口道,小千金当真是天佑之人啊,今日生辰便引得白雪皑皑,世人都道瑞雪兆丰年,这是我锦州幸事啊。
苏观也不理他自顾自朝客厅走去,那人自讨了个无趣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悻悻跟了上去,众人紧随其后。
黑衣小厮出了苏府,直奔一家客栈而去,频频回头似是生怕有人跟踪一般,走到一处拐角之地闪身进了巷子。过了一会儿一青衣白发男子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面旗子,上书可知天命四个字,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扶着青须一路走进客栈,进门向小二打听了一番客栈有无发生异常便向一个房间走了去。
他站在门口,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推门进去,随后连忙转身关上了门。一脸恭恭敬敬的朝内屋悄声说道,大人一切如您所料,那苏大人已经答应下来了。
屋内人沉吟片刻,说道,这倒是真没想到,从他入手也是我一时兴起,他若答应那便最好,他若不答应我也算准此人迂腐且那时与我等同为圣神皇帝亲信已不受朝廷待见必然不会泄密,却不曾想竟答应的如此痛快,他难道没问你是受何人所指吗?
道士回答道,我曾道出大人与他的关系,想必他也清楚能布出此等大局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十之八九已经信了是大人您了,且他的意思也说出必以国士之礼回报大人与圣神皇帝,也是知道不论何人指使我去也有大人在背后。
屋内人颤颤巍巍走向桌前,定睛看着桌上一幅字,那是两句诗: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片刻他笑道好一个以国士报之,鉴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十七你可知何为国士?他话锋一转神情肃穆看向跪伏于门前的男子。
小人不敢妄加评论。换作十七的人再一拜认真说道。
听得此话他也不再问,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他听。古人云有治世安国之大能者可为国士,可却忘了若有大才却携恩不报又怎担得国士二字,当今世上可得国士二字者又有几人。纵有万般才学却为了一己私身而投贼子,怎敢称国士。他日若能再与鉴之同坐一室,此生当浮一大白。
十七在下叩首轻声道,国公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鉴之已答应,我们便可从此开始部署,一切如此前计划所行事,切莫鲁莽行事坏了此事,鉴之那儿也要有人日夜监视,先以小人度之,再以国士待之,此人可安。去吧。
那属下便先行告退。说罢,他便转身从房中离去,出门又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国公真当此人可信,这可是圣神皇帝计划的第一步,切莫因此人坏了大事。一俊秀男子坐于一旁面色凝重说道。
姑娘莫急,此人可信度十有四五,有我们的人从旁监视再添三分,剩下两分还需姑娘来添。另一人回答道,正是十七口中的国公。
俊秀男子望了他一眼,不知国公此话怎讲。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骨正刻独钓寒江雪五个正楷大字,此人又是生的五官皆如画中人,一袭白衣一把竹扇,端得是一身清傲风骨。
姑娘还不知苏观此人有一独女,甚是疼爱,姑娘可以其女之师身份在其身旁,必要之时也可以此女控制住此人,这便是周全之计。国公慢悠悠坐在主座把玩着手上的茶壶说道。
噢?听刚才大人所言我还以为大人对此人报有大期望又怎得如此设防。
鉴之迂腐,成也,鉴之迂腐,亦可败也。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在这乱世又有谁可信呢?此人一声长叹,听得是世道沧桑,人情薄凉。
苏观坐于主座,脑中还在深思此事其中利害。外头奶娘已经把其女苏绿竹抱了进来,因为过院子虽是裹得严严实实身旁也有人打着伞却还是在身上落了点点雪花,苏观连忙为其摘了绣袍。身旁人也都围了过来逗弄着她,她也不怕咯咯笑着还伸手去摸能够着之人的胡须。众人皆是大笑口口陈赞道苏大人之女真是好生有灵性日后当出落得天姿国色。
我家师儿也只比苏大人之女长了两岁,日后可让两个孩子结为青梅竹马也可对小千金好生照顾啊。周姓官员站在一旁忽的开口道,他满脸堆笑倒是显得颇为真诚。
这幅嘴脸落在苏观眼中又是多生了几分厌恶之心,敷衍道孩子还小以后的事现在就说为时尚早。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黑衣小厮却是忽然说道,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可以为小千金抓周了吧。
苏观正懒得应酬听得此话忙道,是是是快让下人把所需物品都拿出来吧。
是,那人低头应了一声,却又说道那大人请的戏班子也让他们出来吧,等小姐抓完周便可热闹热闹了。
苏观一愣不知自己何时还请了戏班子,此事本就只是走个过场却不想还突生变节,却也明了应是这些人的意思只好应道,那便一并请出来吧。
小厮走了下去,不过一会儿领着一帮戏子走了回来,七八个旦装女子鱼贯而入,虽上了浓墨重彩却也看得出生的虽算不上沉鱼落雁却也是着实水灵,皆穿着一身彩衣。为首女子穿着一身青衣,看着相貌平平却是端得一股令人多看两眼的气质。那女子带头向众人拜了拜轻声道,给各位大人请安,话罢便静静立在一旁。堂中人看着一群女子眼睛都直了,此等姿色平常觅一个都难今日得见如此多当真是要多看两眼的架势。
直到小厮说了一声诸位大人,我家小姐要开始抓周了。
众人方才讪讪转回头,堂中已布置好,苏观刚才虽是脸色也不好却也恢复过来。
堂中摆着一方红垫,上摆有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
苏观将女儿放在红垫上,众人皆都笑意盈盈的看着孩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道说抓这个好抓那个也好却不见小千金有动静,她坐在那儿咯咯笑着看着众人,挥手抓向众人虚抓众人胡子。小脸粉雕玉琢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众人开始还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却也半天不见其动静,好半晌她慢悠悠的在人群中打量着,看向其父嘴里咿咿呀呀的两只手伸向苏观。
苏观也是哭笑不得,只能笑着过去抱了起来。向众人笑说道,真是给大家看了笑话,小女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望诸位能照料一番。
众人心知肚明前都是铺垫这才是其本意,也愿承这一洲刺史之情都是挥手笑道哪里哪里,能帮到大人也是我们的荣幸。
女子无才便是德,苏观老弟怎能说让大家看了笑话啊我看在场诸位羡慕都来不及啊,不像我那女儿整日嚷嚷要学武上阵报国,一女儿之身整日嚷嚷,我都快愁死了。一满脸都是络腮胡的男子大声嚷嚷道,此人是一大镖局镖头为人忠厚,倒是跟苏观关系颇近。
众人都是附和道是啊是啊,大人之女让我们好生羡慕。
改日我把犬子带来,也好让小千金有个伴,从小青梅竹马日后若能成就一段姻缘岂不是一段佳话。周姓官员在人群前笑意连连的看着苏观手中的女儿,好似已经是儿媳了一般的疼爱神色。
苏观冷眼瞟了其一眼也不接话,众人忙是扯开话题打圆场。
却没有人注意苏观之女一直看着距其几步之遥的青衣戏子口中咿咿呀呀的要伸手去抓。那女子也不理睬,只是目视前方,端庄冷傲。
此一年,苏绿竹襁褓之年。新朝江山尚且一年,未等天子坐稳这大好河山,便在这小小锦州拉开了一场惊世阴谋的序幕,也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有寥寥几人可知这是对天子做得一盘大龙,搏于天子,奕与天子,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托孤
刚是开春,锦州城内处处热闹繁华景象。
城内一处戏坊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掌班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倒一脸愁苦之色。今日戏坊内上的是一出霸王别姬的戏码。戏是好戏,这唱戏的人更是了不得。
近日这锦州戏坊内出了一女子,生的是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脸上虽是重彩,却掩盖不住那姣好的面容。当真是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话了。此女身段姣好,开口更是如黄鹂鸣翠一般动听。穿上一身戏服更添几分端庄优雅,散发着一股属于女子的大气。有一老丈听了此女第一出戏,当即道是天人下凡,如此口口相传,这戏班更是一戏难求。
今日戏班上的便是这一出霸王别姬,常理来说这都是人人皆知的故事,若是得一大家来或还有几人来看,若是一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角当真是无人问津。却不想今日是这般门庭若市,众人为求一座位,真是快要打起来。
戏坊一小房间内,一女子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眉,只见镜中人肌肤似雪,眉如翠羽,自有一番清高冷傲的气质。眼睛里透着几分灵动,令人不敢与其对视只怕亵渎画中人。过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吃吃笑起来,花枝乱颤,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忙是从桌上一堆华衫下抽出一棕色小盒。
还未等她打开盒子,门外忽然穿来了脚步声,她连忙手忙脚乱又塞了回去,重把戏服盖了回去。门外进来一中年女子,虽是黄花已老,五官却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浑身更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冷气质。
词背的怎么样了。那中年女子打量了正在梳妆的女子几眼冷冷说道。
我都跟师傅学了这么久的戏了,师傅还不放心我啊。师傅可有用早膳啊,徒儿这儿带了一盒五福糕,是今日云上斋一早送到府中的特意拿来孝敬师傅。那女子回答道,眼睛中有散不开的狡黠之意,她起身又从衣服底下抽出了盒子忙是起身递给中年女子,脸上笑意盈盈。外人看道真是要赞一声孝徒。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她,脸上并未有变化,走到桌前坐下也不理她,自顾自说道。我还不知你的性子给我吃是真,我若不来给自己吃更不是假。都十之有八了怎得还如此孟浪,在你跟我的第一天起我就与你说不得如此不得如此这都七年了,你却还是这性子,刺史若是日后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担待得起担待得起,师傅,这真是徒儿一大早都没舍得吃就给您拿来了,您这般说辞真是让徒儿好生伤心。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更是笑意盈盈一幅古灵精怪的模样,惹人好生怜爱,她走到桌前把点心盒放下,摇着妇人的肩膀撒着娇。
妇人也不答话拿过点心盒打开了盖子递给了她,好了快吃,马上就开场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呢,吃完别忘了漱口。
她一阵嬉笑,脸上的妆都花了,妇人的脾性她早就摸了清楚,虽是看起来不近人意的样子,却是真疼爱她,平日里面上严苛,对她却极尽关心,相伴七年若是不说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融洽的母女。
快吃我给你再补补妆,都这么大了还如此毛躁,看日后谁家敢娶你。中年女子冷声说着,眼睛里是散不尽的慈爱,在她眼里早已把此女视若己出。
我不嫁,谁说我要嫁了,我要一辈子都陪着师傅和爹爹。她娇笑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那爹爹也真是心大,你都闹到戏坊来了还让你接着闹,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死,一洲刺史之女跑来做了一个小戏子。
爹爹跟师傅一样都是真疼爱竹儿,竹儿日后定当好好孝敬师傅跟爹爹的。她认真的说着被按到了桌子上对着镜子,中年女子为其细细又描眉上妆。
戏台上已经开始表演了,只见一魁梧男子身着一身黑色散云大蟒袍,一幅黑白的无双脸手持着一霸王枪,端得是一幅威武盖世的模样。戏台旁的唱班唱着楚歌,台上项羽哀呼大势已去大势已去也,台下看客都是神情悲戚,为这霸王之败而神伤。后台苏绿竹小跑上前轻扶楚霸王神情悲伤道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话罢抽出了一旁的剑自刎倒台而亡,台下已有妇人低低啜泣了起来。这一剑杀了虞姬自己,更是杀了项羽之心。随着一声天之亡我,不愿渡河落幕。已是哭声一片,妇人皆是罗帕掩面,哭的是虞姬的忠贞,哭的更是这西楚霸王宁死不屈的傲骨。
师傅我可是有了你说的青衣之相了吗?苏绿竹对着镜子摘着发簪问着一旁的中年妇人。
妇人答道青衣又怎是这番容易达到的,青衣端得是一身傲然的风骨,端得是一幅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端庄大气,你说你可有半分?
有的有的,在戏台上我是有的,师傅你没看见众人都是为我的虞美人痛哭流涕吗?
这青衣可不是戏台上养出来的,这是戏外打磨出来的,你这丫头就别想了,为师只想你能早日觅得一郎君,从此也好相夫教子不再出来胡闹,让我和你爹都省心。
师傅是不是很不想看见竹儿啊,这么想让竹儿嫁人好不再烦师傅是不是,我偏不,竹儿就不嫁人,就是要这般缠着师傅。
好好好,师傅巴不得你不嫁人,若是日后被人笑话可不能怪师傅耽搁你觅一好郎君。中年妇人终是喜笑颜开,虽知道这话当不得真,却是心中宽慰,在身边待了这么久终归还是个孝顺孩子。
苏府内,苏观正坐主座,神态严肃,头上已是黑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面相却不显老,一幅不怒自威的模样,也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孩子。城中有调皮孩子的家中,管不住便说要送去苏府内让苏老爷管,孩童往往是听到便吓得乖乖的。
客座上坐着一老者,正是那愁眉苦脸的戏班班主,此时坐在这苏府内当真是坐如针毡。也不知这刺史大老爷是什么脾气,千金跑到他这小戏坊内唱戏,不要丝毫银两,反倒是给他不少银两,只说是给他的辛苦钱。开始想着这黄毛丫头生在达官贵人之家怎会这等低贱营生,到时也好再推辞,却不想这小千金技惊四座让他这小戏班子声名大噪赚了个盆钵皆满,他倒是宁可每日只有几座散客,也好过若是让不长眼的登徒子顶撞了小千金出了什么差池,他这一颗脑袋怎么够啊。
小女在戏班内给老丈添麻烦,我是心怀愧疚今日特邀老丈来府上好向老丈赔礼道歉还望多多担待。苏观还是一脸严肃的看向那老头。
老头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忙是跪伏下去板凳都不敢坐了。刺史大人这是哪儿的话,小姐千金之躯能来我戏班实在是老汉我祖上修来的福气,只是若是在我这小戏班内出了什么差池,小人就是万思也难逃其咎啊,还望大人三思。他止不住的颤抖,谁知道这刺史什么脾气,若是话中有话他还不知死活不当真是找死了。
哎!老丈何出此言,快快起身,我这可担待不起。苏观忙起身扶起了老人。
老人被扶回了座椅,仍是战战兢兢的腿肚子打摆,苏观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无可奈何,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这女儿啊,从小古灵精怪却也懂事,琴棋书画皆是精通,对这戏曲也是真入了魔,听她师傅说啊,想吃这行饭的都没有几个吃得了这个苦。她当时哭闹着要学,我也就随了她,想着尝到苦头就知道退缩了,可谁知道这一学就是七年,我就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受了这七年的苦却也硬生生挺了下来,我这心里啊苦也不是乐也不对,苦是女儿家得哪个不是被逼无奈才去学了这个啊,她生在这刺史府却去学了戏子。乐是她这七年我看在眼里,竹儿是真爱这戏曲啊,不为出名不为获利只为了一个喜字,我常想竹儿若是生的男儿身,必是名士大家流芳千古啊。我也知道这锦州又有哪个不在背地里说我苏观之女败坏门风,可他们又有哪家儿郎可比我这女儿,我只愿竹儿能快乐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她要成枝头牡丹也好要成路边蒹葭也罢,日后我下去了也好对亡妻有个交代。
苏观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那戏班班主听完了这番话,倒是面色缓和了不少,心知这刺史这一番话倒是真情流露,显贵也好寒门也好,谁家又不希望儿女一生平安快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人对小千金一片苦心,夫人泉下有知也是可以放心了啊,大人还要保重身体才是,小人定当对小千金尽心尽力。
说完此话恰逢进来一下人对着苏观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戏班班主趁势告辞。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刺史今日请他上门这一番话的用意所在,出门之时正见那飞鸿镖局镖头正往里走去,两人拜了拜便各自而去。
他不知的是今天一天苏观请遍了与苏绿竹有关之人,皆是一番话把众人听的云里雾里。
此时戏班内,苏绿竹正看着面前男子一脸恼怒之色,旁人看的也是有些糊涂,不知两人有什么怨,竟能让平日对所有人温柔大方的苏大小姐如此大动肝火。
旁的妇人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一幅饶有兴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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