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之下》——遥望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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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礼拜日

凌晨时分，天色还是一片阴暗，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雪花，夹杂着不时落下的雨滴，看的不似真切，却如刀如剑般落在行人们的身上，偶尔有一两滴落入发鬓间，带着一种沁入心底的寒意！

如此寒冷的清晨，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本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出门的。

可是今天小镇街头的广场处，却早已挤满了人，便是街道上卖糕点，早茶之类的门店也早早开门，缭绕在店铺门口热乎乎的雾气，仿佛驱走了严冬的寒意。

宁尘双手插在兜里，缩了缩身子，低着头想要快速的通过广场，同时心中抱怨道:“该死的，这么冷的天气起那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话说这个世界的教徒可都真的是狂热分子啊！”

拉低了帽檐，宁尘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祈祷般小声道:“光明女神保佑，可别有人认出我来了。”

似乎神灵为了回应他的祷告般，一道焦急的声音随即在他身侧响起。

“啊，宁尘教士，能在这里遇见您真的太让人惊喜了。

话音未落，一只像核桃皮似的手臂慌忙拉住了宁尘的衣服，宁尘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不得不顿了顿脚步。

只见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迈老人，看着宁尘神色略显激动，他怀中还用棉衣紧紧地裹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

只是小女孩脸颊熏红，眉头紧皱一团，在睡梦中的身体还在兀自发抖，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寒风吹来，宁尘皱眉看着襁褓中的小女孩。

老者用干枯的手指擦了擦鼻尖还未落下的清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宁尘教士，我的孙女从前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烧，我昨日已带她看了医生，可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好转。

“所以我一大早就带着孙女赶来教会，期望能得到光明女神的垂怜，减轻这可怜孩子的一点痛苦。”

说完，老人看着宁尘，脸上露出一股希冀之色。

宁尘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的额头，着实烫的可怕，以地球来算估摸着怎么也有四十一二度，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已经是非能承受之苦了，更何况是个孩子。

宁尘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女孩身上，有些心疼道:“怎么不早些送来。”

老人张了张嘴，犹豫道:“孩子的父亲说女娃娃向来身体很好，熬个一两天也许就会没事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宁尘脸上浮现一片怒意，同时心中也有些无奈，在这个医术水平落后，思想保守的时代，他也只不过是一只蚍蜉而已，哪里又管的了那么多。

相对医术而言，他们更相信教廷的能力罢了，凭着这一点，千百年来朝代更迭之下，教廷未曾动摇根基丝毫。

宁尘平复了一下心情，呼出一口浊气，只见他嘴角轻启，脸色肃然，一段艰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缓缓念出。

黑暗中，随着宁尘呓语般的声音，一道乳白色光芒在他手中亮起，是如此清和。

向着小女孩的眉心点去。

这一瞬间，宁尘将一个身为教廷人员的基本素养展现的淋漓尽致，只见他神色庄重，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配上他那清秀俊郎的脸庞，似有一种圣洁的气息从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周围小镇的居民看到这一幕面色激动，均在小声谈论着，更有甚者，直接跪在广场上向着宁尘的方向祷告着，祈求光明女神的庇佑。

宁尘身侧几个正值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们看到宁尘眼神一亮，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由于离得较近，宁尘也无心听到几句。

“是宁尘教士呢。”

“哇，怎么可以那么帅，好想嫁给他。”

“天啊，欧丽娅，我不行了，快摸摸，我的心跳的好快！”一头金发的少女捂着自己胸口激动道。

“矜持一点啊，蕾娜，小心宁尘大人听到。”

宁尘不由的会心一笑，在前世自己可以算是一个标准的屌丝了，没想到来到异世界十四年来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

而且还是——长的比较帅的神棍。

眼神瞥见那叫蕾娜的少女，嗯，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一头金色的长发披至腰间，高挑的身姿穿着一身雪白的素衣长裙尽显曼妙，腰间束着一根金色丝绦，略显稚嫩的脸颊，明媚皓齿，十分动人，此刻正一脸崇拜的盯着宁尘。

萝莉嘛，还是趁早调教的好，宁尘不由恶趣味的想到。

约莫过了半分钟，宁尘停了下来，见小女孩呼吸平稳，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便对着老人微微弯身道:“好了，外面风大，你带着孙女先到教堂内休息吧，马上祷告就开始了。”

老人眼含热泪，赶紧弯腰回礼，感激道:“愿光明女神与您同在！”

宁尘嘴上含笑，微微点头，转身朝着教堂方向走去，只是一路如此，断断续续又免不了耽误了一段时间。

当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小镇的时候，宁尘对着镜子正了正身上的衣襟，然后穿上洁白的牧师长袍。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下来，教堂内已经跪满了礼拜的人群，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大声的吟唱着颂词，一脸虔诚的望着站台上的宁尘，只见宁尘正一只手拿着圣经，口中抑扬顿挫的向神灵做着祷告，身后那巨大的光明女神雕像，在冬日清晨这亮不刺目的阳光下更显的熠熠生辉。

过了许久，宁尘合上圣经，眼神真诚的扫过人群道:“愿光明女神保佑你们！”

“愿光明女神与你同在！”

底下的教众齐声声的回答，高大而肃穆的哥特式建筑传来些许回声，显得庄严而又神圣。

宁尘点了点头，转身下了站台，走向右侧的一个小门。

“没想到你进步的那么快，尘，这样过不了几年你就是一名合格的神父了。”

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宁尘说道:“正好用不了多久我也退休了，我已经向诺丁城分教会举荐你担任下一任神父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任命就会下来了。

宁尘把圣经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喝了口水，苦着脸看着老者道:“阿丁斯神父，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早就当甩手掌柜是不是不太好，再说小镇上的居民还想沐浴在您老的光辉之下呢。”

阿丁斯摆了摆手，正色道:“尘，自从你被我收养以后，在教堂也生活了十四年的光阴。

顿了顿，神父仿佛感慨道:“十四年啊，时间是这世界上最烈的毒药，我已经能感觉到它在慢慢腐蚀我的身体了，而你宁尘，我坚信，将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神父。况且你对教义的理解已经在我之上，天赋又是那么的出色，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治疗术，也已被你运用的炉火纯青。”

说着他拍了拍宁尘的肩膀，忽然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道:“以后小镇的教会你大权在握，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在站台之上，你还偷偷盯着妮卡和蕾娜的胸部看呢。”

“咳咳。”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宁尘差点把刚喝下的水给喷出来，他擦了擦的嘴角，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只见老神父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没什么，我们虽说都是神的仆人，但也有七情六欲，只要不超出常规，神是不会怪罪你的。”

“怪不得神父你前天偷看村头寡妇迪莉娅洗澡被追的半夜跑了回来。”

“胡说什么，我那是半夜睡不着，出去散步去了，你说这话也忒辱没了咱们的身份，以后不可再提，不可再提。”阿丁斯神父满脸涨红，瞪着宁尘说道。

“了解，了解。”宁尘看着神父揶揄道。

这时，屋外响起来一阵敲门声，随即一道怯弱的声音响起:“请问宁尘教士在吗？”

“在的，请进。”宁尘扭了扭头疑惑的望了望神父一眼道。

只见一个高挑的少女走了进来，她似乎有些扭捏，手中还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信件，红着脸走到宁尘身边，却仿佛又不知怎么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

看着她小嘴微张，青涩可人的脸庞，宁尘不由得笑道:“蕾娜小姐是吗，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啊，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大人。”蕾娜激动着道。

“嗯，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我当然不会忘记。”

随即宁尘皱了皱眉头，故作认真的道:“听说早上你胸口有些不舒服，怎么，需要我瞧瞧嘛。”

“………。”

蕾娜闻言一怔，脸色刹那间红的便如能弹出水来，目光慌乱，却是不知该看哪好了，似乎又想起什么，急忙摆手道:“没，没关系，已经好了，大人。”

说完还不等宁尘回话，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到最后，那份粉红的信纸都没送出去。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你说你不要信件便是了，还捉弄人家干嘛。”神父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斜着眼瞅着宁尘道。

宁尘抬头望着屋顶的天花板，嘿嘿一笑道:“你不懂，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阿丁斯神父突兀的问道。

“哪一点？”

“无耻。”阿丁斯神父语重心长的道。

教堂外。

几位青葱少女正嬉笑的站在广场上，惹得过路的少年眼神频频注视，她们见蕾娜红着脸跑了出来，赶忙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蕾娜。”

“宁尘大人有没有收下你的信。”

…………

只见蕾娜湛蓝色的眼眸微微泛红，轻咬贝齿，跺了跺脚，恨恨道:“宁尘大人真是个坏家伙呢。”

第二章 巨龙和天使

寒风料峭，凛冽刺骨，小镇的傍晚显的格外安静与祥和，冷风不仅带来了冬日的寒意，还带来了大海边特有的咸湿味道，宁尘所在的瓦萨小镇就坐落在帝国的东南沿海地带，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顺着海岸线长长的白石栏杆，就能看到大海美丽的黄昏。

当然，现在是看不到的了，但是每当有繁星亮起的时候，宁尘极少会错过，他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或者说是在忍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孤独，现在他静静的躺在海上一块礁石上，嘴角含着一根枯草，他的眼神盯着无垠的星空，漆黑的眸子仿佛穿越了亘古，思绪已不知飘到了哪里，竟让他的眼睛有些微微地湿润。

北斗七星依旧在固定的位置运转，只是脚下的这片土地已不是熟悉的故土。

宁尘稍稍一动，背下的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冷风吹来，他不由的将帽檐拉的低了一些，看着漆黑无边的大海，眼神中似乎已没有了焦距。

不知何时，漫天繁星下，深邃如墨的天穹中竟然慢慢的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未曾想几个呼吸的功夫，苍穹之间，视线已看不到身前丈许。

宁尘皱了皱眉头，起身下了礁石，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刚准备抬脚离开，却听到天地之间，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如万马奔腾，震耳发聩，又一道声音紧接而至却是清亮柔和。

有两道身影凛立苍穹，宁尘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一人金色长发，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狭长眼眸，由脸至脚，披着一身金色甲胄，却衬托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让宁尘惊恐的却是她背生双翼，煌煌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赫然便是一个在古书上描述的天使形态。”宁尘张大了嘴巴，觉得难以置信，他从来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光明女神，天使之流皆是愚弄世人，何曾想到真真正正见到了原生态的天使。

而另一边却是位女子身着青衣，肌肤胜雪，乌黑的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身后，清美的容颜已是满脸狰狞，眼神里充满着无边的怒火嘶哑道:“卡萨尔，你真的要逼我那么做嘛？”

那名身着黄金甲胄的女子卡萨尔淡淡的道:“梅伊，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恶意，你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哈哈，没有恶意？让一名骄傲的龙族战士成为你的坐骑，这是对我的巨大侮辱，岂不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大陆上不是有许多龙族一样成为人类的坐骑，更何况，天使的荣耀将会加持汝身。”

梅伊吐了口吐沫，怒道:“那些小爬虫根本不配称为龙族伟大的战士，他们死后进不得龙墓，灵魂将永远得不到安息，我以他们为耻。”

卡萨尔叹了口气，稍作犹豫，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竹简，道:“如此的话，我们便签订生命契约怎样，我想与一位高贵的天使共享生命，你并不会拒绝。”

“狗屁，天使又如何，也不过是个鸟人罢了，胆敢与我共享生命？哈哈，可笑至极，龙族只有勇士，没有懦夫！”

卡萨尔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怒容，梅伊的话仿佛触到了她的逆鳞:“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梅伊。”

“来吧，让我看看天使究竟有何种战力。”梅伊的眼神充满着狂热。

一声龙吼，恍如天塌地陷，一道巨大的冰龙出现在天地之间，那闭着的双眼，好似沉睡了千年。

宁尘藏在礁石后面张大了嘴巴，他心中一直坚信的常识似乎在崩塌，不及他多想，一股恐怖的威压突然袭来，使得宁尘忍不住双膝发软。

一道激昂的龙吟，仿佛在蔑视着天地，睥睨世间。

“梅伊，如果你只会吼叫的话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把你所有的本事都使出来吧，我会告诉你谁才是这片大陆的主人。”卡萨尔冷笑道。

巨龙怒吼一声，如钢鞭般的龙尾便如摧枯拉朽之势甩出。

一道无形的光波瞬间出现在卡萨尔手中，挡住了冰龙的攻击。

只见卡萨尔脸带笑意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却侮辱了高贵的种族。”

伴随着一道冷哼，龙尾再次袭来。卡萨尔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粗大的手指虚影，精准的抓住龙尾，只见卡萨尔轻轻用力，龙尾竟被抓的有些变形，紧接着顺着龙尾去势便往沙滩上拍去，巨大的气浪袭来，无数飞沙乱石，幸好宁尘躲在礁石后面，却听到“嘭，嘭，嘭……”

一声声痛苦的龙吟，似天地恸哭，宁尘探头望去，只见那位叫卡萨尔天使的手中竟然是一截的巨龙尾巴。

“你真的激怒我了，卡萨尔，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一道巨大的龙炎向卡萨尔袭去，卡萨尔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突然那条叫梅伊的冰龙双眸缓缓睁开，似沧桑岁月尽在世间流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随即一道血红的龙炎喷向卡萨尔，卡萨尔身上的黄金甲胄竟然有消融之感，可是她似乎全身已被石化，动弹不得，卡萨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一滴金黄色的血液从她嘴中流出，她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但是她的眸中渐渐的浮现出纯白色的光芒。

一种气息，一道身影，如神明降世，如远古的皇者，如太阳般永恒的光芒在卡萨尔而身上迸发，这一刻，天地尽得光明。

只见她缓缓的抬起了手臂，遥指着无边的黑暗，时间仿佛历经了千年的沧桑，腐朽也早已化为亘古，只听她缓缓的道。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神说，要有物，于是，亦现众生。”

微言大义，如法则亲临，这一刻，仿佛她便是世间的仅存。

说到此处，她的身形在夜空中摇晃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这不属于她的力量一般，但是紧接着，她一字一字厉声道:“神说，要汝灭，尔岂敢生。”

寥寥数语，仿佛用尽了卡萨尔全身的力气，天地呜咽，黑暗重现，只见她张开洁白的翅膀的从空中划落。

这一刻，巨大的冰龙似乎再也抗拒不了天地的压迫，眼睛内竟开始流血，随即全身上各处血如泉涌，眼看身体就要分崩离析之时，一道巨大六翼天使的虚影出现在冰龙身后，带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随即一颗珠子从她嘴中吐出，借着灼灼繁星之华，这颗本就龟裂的珠子竟然在慢慢修复。

卡萨尔的眼睛露出恐惧之色:“你竟然有………。”

梅伊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你猜的没错，身形落在地上，梅伊摇晃的走到卡萨尔身边，状若疯狂看着卡萨尔道:“这下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吧，没有人会知道，他也不会允许第三个人知道，卡萨尔——天使大人。”

海浪阵阵，梅伊拖着卡萨尔的尸体踉跄着走到沙滩上，瘫倒在地。

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梅伊不由的费力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对着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好啊，梅伊小姐。”

梅伊抬起头静静地瞧着宁尘，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没想到不曾在意过的小蝼蚁竟然还真敢出来。”

听到自己的藏身之地似乎早已被发现，宁尘毫不在乎。

“不不不，我是一名虔诚的光明教士，神怜世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梅伊小姐，不过……你却伤害了卡萨尔天使大人，这却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宁尘顿了顿脚步，并没有走向梅伊，而是来到卡萨尔的身边。

梅伊看着宁尘的身形，似乎起了玩弄之心，悠悠道:“她已经死了，你以为你能救她？然后让她带着你这个教廷的教徒离开？”

不待宁尘答话，梅伊接着道:“就算这个鸟人活着，你知道她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嘛？”

“什么？”宁尘皱眉道。

“就是杀了你。”梅伊说完哈哈一笑，似是遇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

宁尘微笑道:“能死在天使大人的剑下，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随即背对着梅伊，一段缓缓的祷告文从他嘴中吟唱。

梅姨一怔，看他如此，冷冷着道:“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的好，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人类。”

宁尘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你不想杀我，但是我想杀你，梅伊小姐。”

梅伊闻言一怔，仿若是听到了一个极可笑的笑话，冷然道:“哦，那你大可上前试试。”

这句话倒是把宁尘吓住了，他虽然确定这头巨龙已经身疲力尽，可是……万一还能蹦哒起来把自己捏死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有点踌躇不前。

梅伊看到这一幕冷笑道:“我虽然精疲力竭，但是你敢近我身前半米，我必会将你变成下一个卡萨尔。”

说着她居然缓缓坐直了身体道:“在我并没有兴趣杀你这个蝼蚁之前，你可以滚了。”

宁尘闻言嘿嘿一笑，突然有恃无恐的迈步走到梅伊身旁，蹲在她面前道:“放过我？你知道的，我回去之后必将此事上报给教廷，而那时你梅伊的名字将会进入我们教廷的红名单，教廷必定满大陆疯狂的追杀你，哈哈，这时你却……。

顿了顿，宁尘做出一个皱眉思考的表情:“还想……放了我？”

宁尘用手慢慢的指了指梅伊的脑袋道:“你的脑子是猪脑子嘛？”

梅伊盯着宁尘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在她灰色瞳孔中渐渐放大的手指。

怒意之下，梅伊的呼吸已变的有些急促，就在这时，宁尘用手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

天穹墨染，漫天星光仿佛照亮了身前寸许，宁尘不由的愣了愣神，此时细看之下，面前的女子肌肤胜雪，一头如瀑的发丝披在腰间，清美绝伦，饱满的胸部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一身青衣早已破烂不堪，偏偏一脸傲色，一股征服的欲望从宁尘心底发出，在脑海中盘旋，宁尘感到口干舌燥，不能自己。

月光下，梅伊裸露出来的肌肤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泽，煞是诱人，只见梅伊朱唇轻启，仿若梦魇般道:“好看吗？”

宁尘咽了口吐沫，结巴道:“好……好看。”说完魔怔般迫不及待的吻上那点绛红唇。还未细品什么滋味，一道鲜血从宁尘脖子处飚出，染红了她衣衫，炙热了宁尘的胸膛。

潮起潮落，冷风刺骨，宁尘格格的说出不话来，却是满脸狰狞，他想抬起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劲来。

梅伊此刻一脸冰霜之意，鲜血模糊了她绝伦的面庞，如九幽罗刹，不见她有丝毫笑容。她冷冷的盯着宁尘，注视着这个给她带来极大羞辱的男人。

只是恍惚间，似乎那个被鲜血模糊的男子似乎在对她笑？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只见宁尘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个红色的竹简，赫然便是刚才卡萨尔手中拿着的那份生命契约。

梅伊瞳孔猛然放大，用仅有的余力想要推开宁尘，却不知这名光明教会的教士哪里来的力气，疯狂的低下头对着她的肩头咬去，如恐怖的恶魔，令人胆颤。

这个如蝼蚁一般的男子求生欲望真的有那么强烈吗？

是对生命的渴望，还是两世为人的不甘？

下一刻，一种剧痛袭来，梅伊感到肩头柔嫩的肌肤如火燎一般，她想挣扎，可是被男子压在身下无论如何却也使不力气，一行清泪从她灰色的瞳眸中落下，是痛吗？还是屈辱？

宁尘颤抖的右手颤巍巍的拿着竹简。对着梅伊的肩头按去，鲜血从他喉咙处洒落，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空洞，仿佛已看不到世间的色彩，但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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