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我的系统不可能这么游戏》——振雨永恒》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修屠列传》:第1章 圣主。
第1章 圣主
一亿年前,无垠宇宙,上极星域中,宗派林立,修真者无数。
某处具有神秘色彩的太虚幻境内,有一缕被封印百亿年的神魂;如今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虚无缥缈的神魂渐渐凝实、变大,逐渐显出人形。
“嘭……嘭嘭!”
被一团黑色浓雾笼罩的神魂,心脏突然复苏,声音之大,震撼苍穹,紧接着又是嘭嘭跳动两下,瞬息,万古沧桑的声音传遍星域,在这浩瀚星河来回震荡。
与此同时,星域内,万颗星辰骤然破碎。
无数修真老怪,惊恐不安,纷纷散出神念亿万里,想要追踪声音来源,搜索良久,却发现什么也查不到。
太虚幻境中,一位看似中年的男子,跪伏于地,欣喜若狂地呼喊道:“恭喜圣主,贺喜圣主,终于成功啦!”
“哈哈哈哈…”圣主桀桀怪笑,笑过一阵后,万古寂寥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小子,事情办得不错,本大帝很满意,待我复活后,允诺你的好处,定不会忘记。”
男子虔诚地连连叩首答谢:“多谢英明神武的圣主大人,小人定当尽心尽力,任凭差遣。帝喾老儿已经归墟,如今再无人能封印大人,请大人快快复活,一统四天星域……”
话还未完,愉悦的气氛骤然一变。
萦绕神魂周围的黑色浓雾,顷刻散尽,露出初具雏形的身体,虽然还未凝出七窍,看不清细微情绪变化,但不悦的神情显露无遗。圣主身躯猛然膨胀数亿倍,化身亿丈巨人,顿时血腥凶唳气息狂暴,充盈整个幻境!
跪倒在地的男子,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不敢再语。
良久后。
圣主大人冷哼道:“哼!帝喾算个屁,严格说他还是我的传人,你以为他拿着我的法宝就能封印我,阻挡本大帝复活吗?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咦!等等!”圣主似乎感知到什么,忽然面色肃然,笑声戛止,抬手掐指,似在推衍,须臾,圣主喃喃道:“有趣…有趣的小家伙,哈哈…看来还不是最佳复活时机,还是…还是让我继续睡一会儿!”
话毕,圣主将要凝实的巨大身躯,渐渐虚化、隐去,最终化作一道星芒,消失在幻境!
……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一亿年后。
下极星域,梦幻大陆,隅东神洲,风雪帝国边境,四季城。
四季城位于隅东神洲正中央,四面高高隆起、连绵不绝的山脉,险奇峻峭,易守难攻,是天然屏障,护卫着这座小城。说是小城,其实也不尽然。四季城沃野千里,物阜民丰,城中人口更是达数千万之巨;但相对其他四个庞然大物般的帝国而言,这所小城就显得微不可道。
四季城,往南六百里,一条蜿蜒小道,沿山腰凿石而建,高空俯瞰,宛如一条疾行灵蛇,穿梭山峦之中。小道右首,是耸立插天的峭壁,岩壁上,偶尔一株株苍翠松柏,透过岩缝,顽强地向外伸延;小道左首,云封雾锁,是不见其底的深渊。此值寒冬季节,天空雪花蹁跹,云雾蔼蔼,苍茫一片……
忽然,小道上,一道白影贴地疾掠而来,速若惊鸿,宛若追星赶月,看不清是何物。瞬眼间,白影一闪而过,已然融入数丈外的雪雾朦胧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模糊扭曲的残影未散,和一道愤怒地质问声,兀自在半空回荡:“为甚么……我已主动退出了,你们何必苦苦相逼,不肯放过?”
闻音可辨,白影赫然是位少年。只有少年声带未变,或处在变声期,喉腔狭长才可发出这样脆亮、尖细的声音。
少年言讫,一阵猖狂大笑伴随着揶揄声,自后远远传来:“哈哈…宁少爷…呃不…应该叫你宁少主才是,嘿嘿,你停下来,我来告诉你为甚么。”
声音浑厚粗犷,是位中年男子。
下一刻,四道黑影,凌空而来,呼啸齐至,速度竟比白影快上几许,同样迅速隐入雪雾中,尾追白影去了。
“好快。”少年吃了一惊。从传来的笑声中,他已经粗略估算到,双方间距并未拉开,而是愈加靠近了。但仅在一瞬,他又将骇容驱散,蓦然聚气提速,纵身狂飞急掠,速度竟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好身法。”黑影不吝赞了一句,亦是骤然加速,衔尾紧追:“都传宁家少主是废物,哪成想,脚下功夫这般了得,真是藏而不露啊!哈哈,在下佩服,佩服……不知手上功夫怎样,宁少主,停歇下来,与在下切磋一二可好?”
少年道:“阁下缪赞了!在下武功低微,自知难挡诸位一招半式,只好逃跑相避,以免惨输,失了家族颜面!还有……我已言明,我对少主之位不感兴趣,诸位莫要取笑,莫要唤我‘少主’了。”
少年话毕,便不再理会他们,仅是专注飞驰,身旁美景往后划过,也无瑕欣赏。
可他身法虽好,内劲却不足。
半个时辰后,他渐渐地有些吃力了,再望一眼不见尽头的小道,心里更是慌急。他知道,再跑下去,不消多时,自己必定力竭被擒。可眼下却无他法。后有寇追,左右是悬崖绝壁,只能咬紧牙关,一条道走到底了!
时光流逝,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双方你追我逃,不知不觉间,已进入四季城南面的青阳山脉边缘。前方是“断肠崖。”因百里羊肠小道,像是被人从中斫断而得名。渡过断肠崖上的悬索桥,再行十几里地,就能走出这山石嶙峋的绝壁小道,进入树高林密的雪岭,到时候一头扎进林中,就可瞬间增加逃脱几率。但少年没来过这里,不熟悉地貌,加上雾雪模糊了视线,瞧不清前方情景,只好暗自恼道:“这小道忒也漫长了。”
“老大,动手罢。”一个黑影担忧地对领头那人小声提醒道:“前边是断肠崖,过了断肠崖,便到了‘灵安山’的地盘,到时下手,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甚麻烦的?”老大还未答话,旁边另一个黑影不屑道:“灵安山不过是个没落的二流门派,实力早不如往昔了。三弟,你当是几百年前、甚至十几年前,那个屹立隅东大陆中央的定海针、擎天柱么?他们要敢找咱麻烦,嘿嘿,那不妨…请他们尝尝大刀的滋味。”
说完,正在飞行途中的他,一抖配悬在腰间的大刀,只听嗤啦一声,瞬时露出几寸白晃晃的刃身,刃芒耀眼森寒,一股冲天杀意,凛然而生,眨眼间,外露的白刃又回归鞘内,杀意也消散不见,只留下一瞥似笑非笑的眼神。
“二哥说得对。”另一个人附和道:“灵安山屁大个门派,却占了大半个青阳山脉,地广人稀的,咱们在边缘杀个人,量他们也察觉不到。倘若真被发现,找咱麻烦,咱们就杀上‘冲霄殿’,把那些个老修士、小修士全给剁了喂狗,就留不老不小的女修士,给咱爽爽,上三十岁的老姑婆咱都不要。”
说话的人,却是四人中排行最末的老四。
老三听了脸颊一抽,心想“二哥、四弟也太敢说了!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近年来,灵安山逐渐式微,但好歹以前也是名门大派,底蕴犹在,小觑不得。若是冒然在他们地盘生事,与之结怨,自己等人决计讨不着便宜,更别提还要灭了他们。”
他知道,这番话不可宣讲出来。
他素知二哥脾性暴躁,易冲动,四弟与他又甚是亲密,假若听了这番话,他心中定然不服,说不定真会带着四弟,不顾后果,杀上灵安山。
他沉吟了片刻,道:“二哥,四弟,你们误解我了,我不是怕他们。凭我们几人的修为,在灵安山上,杀他个几进几出都行。不过,最近恰逢灵安山的特殊时期,咱们还是少惹是非为妙。”
老二道:“呵,不就是个收徒典礼么?有甚特殊的?正好…让咱闹上一闹,搅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天昏地暗,让收徒大典,变成收尸大典!”
老三解释道:“二哥,你有所不知。收徒是灵安山最重要的盛典之一。其时会邀请与之交好的门派前来观礼,想必此时有不少门派,已经提前赶来了。为了防范意外,确保参会人员安全,其防卫要比平日严密数倍。列如,护宗大阵全开,布防各类结界,精英弟子把守各路要塞等。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于我们而言,倘若在平时,大可硬闯进去。但如果盛会期间,登门寻衅滋事,等同在众门派面前打他们的脸,这是不死不休的事儿。当然,这些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
“够了,够了。”老二突然打断了他,呛声道:“我就瞧不惯你罗里吧嗦的样儿,净说些废话,听得我脑仁都疼。就一句话“干特娘的”不就完了么?众门派也都在,让咱力压群雄,正好扬扬咱焚城四虎威名。”
老三顿时愤气塞胸,别提多难受,怒目狠狠瞪了老二一眼,别过头去,也不回嘴,心里恼道:“你狂个屁啊!老子修为也就比你稍逊一筹,若不是我让着,凭你满是浆糊的脑子,行事鲁莽愚蠢,也能做老二?”
听老二数落老三,老四很高兴,心想你不是爱说么?就让你说个够。佯作好奇地问道:“老三,你怎这般熟悉灵安山的情况?”
老三心中正有气,怒道:“有无大小,叫‘三哥’,懂否?”
老四眸中冷芒一闪,脸上却是笑嘻嘻,嘲笑道:“是是是,三哥训斥的是,三哥好,三哥真是好威风,比大哥还威风啊。”
“少给我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儿。”老三盯着老四,肃着脸,怒道:“你这样挑拨,当大哥不知道么?如果你对我不满,咱两大可打上一场,谁输谁认末小。”说着按向腰上的长剑。
老四的修为远不及老三,不过他为人狡狯,下手又黑又狠,往往一不注意就会着了他的道。从此处论,老四也未必没有胜算。加上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怂:“打便打,怕你不成?”说着也摸向暗藏在袖中的兵器。
眼看要起内讧了,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喝道:“行了,都给我安静会儿。你们都做好准备,稍后就动手。这次任务,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不可泄露身份,若是失手了,咱们都得玩完。”
闻言,三人皆是一凛,齐声道:“是。”
一时安静了下来,空寂峡谷,静幽可怖,只听冷冽劲风,似是鬼哭狼嚎般地在耳畔呼啸地刮来送往。几人在小道上,兔起鹘落地跃过,速度快绝无俦,身旁的岩壁宛若倒退般,不住地从眼角划过。
老大问道:“三弟,你以前是灵安山弟子么?”
老三不敢欺瞒,点头道:“是,我曾是灵安山,苍云峰下的内门弟子,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灵安山并非单独一座山,其中另有四座山峰,成众星捧月般,拱卫着灵安山主峰,苍云峰便屹立在主峰东侧。
听了老三的话,老二、老四都愣怔了片刻,不敢相信,老二竟然灵安山弟子。二十年前,那是整个大陆都能排上前五的门派啊,要成为其弟子,已经千难万难了,居然还是内门弟子。
老大却表现得极为平静,因为他早已猜到了,只听他淡淡地问道:“嗯,依你之见,甚么地方动手最佳?”
既然曾是灵安山弟子,那定然熟悉周围地形地貌。
老三不加思索,道:“断肠崖桥头动手最好。”
老四质疑道:“你该不是顾念同门之谊,故意不在灵安山地界动手罢?”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哎呦一声,道:“难道山上有你的老相好?嘿嘿,是该给嫂子面子,不能生事啊!”
老三双眼一寒,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你当我是你么?老子行得端,坐得稳,从下山那刻起,老子就与灵安山没了任何牵扯。”
老四欲要继续胡说时,不料被老大狠瞪了眼,吓得立马收住了嘴。老三冷声哼了哼,也闭了上嘴。须臾,老大问道:“何以见得那里最合适?”
老三道:“既然想用宁家那小子的死,嫁祸给灵安山,便不能在灵安山地界动手。此时灵安山布满了结界,只要有打斗,山上片刻就能知晓,加上有其他门派人作证,便嫁祸不成。”
“老三,不要乱猜乱讲,谁说嫁祸灵安山了?”
“是,老大,我错了。”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忍不住腹诽:“把宁家小子都逼到这儿来了,还不是想嫁祸么?若要杀他,何至于让他逃到这里?”
老三续道:“除了灵安山地界,最佳截杀地点是前面断肠崖,那里有片空地,方便打斗,只需一人控住桥头,一人把住来时路口,其余两人上场斫杀,可保无失。另外我还会使灵安山的拂月剑法。”
意思很明显,是想用拂月剑法,栽赃灵安山。
老二老四点了点头,均觉这办法甚妙,他们也猜到老大想嫁祸,只是老大不承认,他们也不管。老大忽然回头,肃然下令道:“决定了,断肠崖边,截杀宁家小子,立即越过他,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他双臂向后一负,身子犹如离弦之箭,疾射出去,速度比之刚才,快了数筹不止,眨眼便不见了人影。其余三人,亦是脚下生风,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几人便赶到了断肠崖边,追至白衣少年身后。只见一条悬锁长桥,横跨两边悬崖,桥上云雾翻腾,恍若仙境,桥这头,有片凹凸不平,乱石铺就的空地,少年正在当中。三人纵身飞起,化作三抹黑色长虹,在空中一个跃身,划出三道完美抛物线,一道往桥头,两道朝场中落去。
少年大吃一惊,“仓啷”一声,拔出了腰间利剑,并止住了去势。
“咚咚咚”三声响,三道黑虹落地。只见是三位身材魁伟,着黑裳蒙黑巾的汉子,阻住了去路,一人配有长剑,另一人则执刀,而立在桥头那人,两手空空,却是他们老大,另两人则是老二与老三。
少年回头凝望,竟还有一人,却是老四,把住了来时的路,他双手插在袖内,脸上还露出阴恻恻笑容。
“宁少主,你好啊!”率先说话的人是老大“跑了这么久,该歇歇了。怎么样,给你选的地儿,不错吧?”
第2章 师叔
“给我选的地儿?”少年吃了一惊,心道:“难怪逃两个时辰也甩不脱他们,原来他们隐藏了实力,并有意逼自己来这儿。”旋即又想:“他们将自己逼来这里的目的是甚么呢?”他想不明白。
见对方没立即动手,他略微放心了些,喘了口气儿,然后答道:“奇峰兀立,陡壁如斧削,云雾袅袅,似在梦境,这地儿确实不错,想来费了不少心思,只是……”
说到这儿,他便住了口,将护胸在前的长剑拄在地上,当起了拐棍,双手交叠,搭在剑首,略撑着身体。他狂奔了两个时辰,体力快要耗尽,想着能拖则拖,能缓则缓,能多恢复点体力,也就多增加活命的几率。
老三奇道:“只是甚么?”
这地儿是老三精心细选的,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便问了出来;而另三人竖起了耳朵,也想听少年想说甚么。少年斜睨着老三,唇角向上微翘,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心道:“要我说,我偏不说,正好借机拖时间。”
“咳咳。”
少年极为做作地耸了耸肩,轻咳了两嗓子。众人见状,以为他要说甚么重要事,均集中了精神,静心聆听。少年蠕动着红唇,细声道:“只是……只是……”一连说了几个‘只是。’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然腼腆地脸一红,垂下了头去。
老二是个急性子,见少年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样子,他很是恼火,怒道:“只是甚么,小崽子,快说……再不说,老子一刀劈了你。”说着抽出背负的大刀,随手一挥,只听“嘭”的一声,旁边一颗脑袋大的花岗岩,登时被刀气轰成碎渣,石屑迸飞四落。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眼皮猛跳不止,心道:“强,强敌啊!这人气势雄浑,凛凛生威,刀意俨如烈日炎炎,兼且拥有一股狂霸之意,但,刀气并不“凌厉”,不,不是“凌厉”,而是“钝”。如果刀气锐利,石头的切面会平滑如镜,如切豆腐,只有以内劲催刀气,以刀的“钝气”硬碰石头,才会使石头爆碎成渣。刀,练锐易,练钝难。明显,他,他这是在炫技,故意用刀的“钝气”,来显摆他内劲深厚,以及在刀道进境上,更上了一层楼,臻至大巧若拙,随心所欲的地步。“
众人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老四兴奋地谄谀道:“厉害啊我的哥,这才几月功夫,刀功又精进了这么多。真是太强了!太强了!隔着这么远,我能感受到虚空中纵横的凌厉刀气,二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老二脸颊抽了抽,心想:“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罢?我用的是‘钝气’,固然刀的凌厉之气还不能尽数敛去,但我两少说隔了有三丈,如此之远,你还能感受得到?”不过听四弟夸奖,他很高兴,随后嘿嘿一乐:“四弟,过誉了,雕虫小技罢了,嘿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然后朝少年步步逼来:“小崽子,说是不说……”话语中俨然多了一丝警告意味。
少年佯装很害怕,身体簌簌颤抖着缓缓挪退,颤声道:“不,不能讲,我,我说了,怕怕怕你们,生,生气。”
老二牛眼一瞪,向前又进了一步,怒道:“生气?呵,老子现在很生气。你个怂蛋,还宁家少主,哈哈,改名叫宁怂蛋好了。”
少年装作因恐惧而瞪直了眼睛,手中长剑震颤不休,剑尖与地上岩石碰擦,发出‘嗤嗤’声响:“你,你不要过来,我,我,我…”一连说了几个‘我’,突然眼眶一红,可怜兮兮的,就差掉下眼泪,瘪嘴大哭了。
“哟哟哟,男子汉,大丈夫,还学娘们掉起猫尿来了,哈哈,你羞也不羞?”老二边嘲笑说道,边持续逼近,已然离少年仅几步之遥了!
“我……”少年脸一红,正欲分说时,立在桥头的老大喝道:“行了,二弟,让他有甚么话快说,咱们尽早把事办完,免得‘夜长梦多’。”
“是。”老二应了一声,然后又对少年道:“小崽子,有话快讲。”
“刚才我想说的是……”少年低声说着,忽然抬起头,朗声道:“你们这群藏头露尾,连真目都不敢示人的鼠辈,还敢嘲笑我是娘们,哈哈,这里景色的确很美,只可惜,有你们这些垃圾在,未免忒大煞风景了,哈哈。”
少年语速很快,声音之大,响彻崖谷,众人听后,不禁为之大怒。然而正当这时,少年突然出手。一脚踢在拄着的长剑,剑身霎时弯曲如弓,铮的一声,弹了起来,剑光霍霍,并挑起一撮石砾,溅向几步之外的老二面门。
“危险!二弟,小心吶!”老大修为最高,觉察危机后,急忙吼着提醒。
肘腋陡生,老二早已愣了!待得反应过来,密集如雨点般的小石砾,已然飞至,将要打在他面门,射进眼睛了;而少年也已跃起在半空,手擎利剑,杀气腾腾地朝他扑来。
两人相距实在太近,危险又骤临,老二无瑕思到更好办法应对,只得下意识眼睛闭阖。眼睑才耷下,石砾‘哗啦啦’击在他面门。脸上蒙有一层黑巾,倒没甚么,眼皮却是透薄,石子击打眼睛,眼珠登时疼痛难忍,闷哼一声,几滴泪水顺眶掉下。
少年瞬间欺近他身前,戏谑道:“哟哟哟,你这男子汗大丈夫,怎么也学起娘们掉猫尿了?哈哈,快蹲下撒尿,那样学得更像哟。”却是把老二说过的话,改了一下,奉还了回去,说完,长剑倏地朝前一递,剑出如龙,剑尖直奔他心房。
老二眼睛涩胀,还无法睁开视物,但他能感受到阵阵剑风袭来,大惊骇然下,竟任由少年戏辱,也不立即回骂。他神情惊肃,右脚猛蹬地借力,身子往后倒飘出去,同时大刀在胸前挥舞,护紧了心胸。
他愤懑想道:“被刺一剑又何妨,只需保住心脏不伤,生命就无虞。待渡过这一剑杀招后,睁开眼来,定要十倍百倍报复回去。”然而,少年剑锋突转,剑尖向上一挑,径直取他咽喉。
“二弟,侧身,小心喉咙。”一道焦急声音传来,竟又是那老大在旁提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二不及多想,身躯依言向左一偏,本是刺喉一剑,硬生生被他躲过,剑尖偏离几分,顿时灌进他右肩两寸,只听‘啊’的一声嚎叫,声音惨烈之极。
以上事情刹那发生,这时老三老四才惊醒过来。
两人惊呼道:“二哥。”
老三位于老二右侧,离他较近。原计划和他刀剑配合,轻取少年性命,谁知还未动手,他已被少年先伤了。老三大惊愕然下“仓啷”一响,长剑出鞘,是柄狭长利剑,剑身窄且薄,剑体光滑,宛若皓玉。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凌空纵起,如鹰扑向少年,在半空中,右剑横挥连斩,一道道凌厉剑气‘刷刷刷’激射出去。
老三是剑道高手,仅是几道剑气交织,便织成一张精密剑网,他试图用这张网缚住少年的进退去路,为援救争取时间。
“……啊……小崽子……我戮死你!”老二凄厉大喊,状若癫狂,左手急抓插在肩膀的剑身,右手挥刀横掠,盲砍那少年。
剑气大刀惧已袭来,少年心头一凛,急忙将剑从老二肩中抽出,霎时一道血线迸出,鲜血溅了他一脸,接着他竖剑抵挡刀刃,‘铛’的大响,剑身与刀刃交触滞止。他左手伸出,拿住老二右腕,使力往胸前一扯,老二一个踉跄,似欲站立不稳。他侧身一让,借机从旁抢过,跟着朝后飞起一脚,踹中老二背心。老二痛哼一声,‘蹭蹭蹭’向前蹿了几步。
这下两人易位,剑气也已袭至,只听“呲呲”几响,剑气尽数被老二所受。顿时老二身上多了几道可怖伤口,鲜血溢淌不停,染红了大片黑袍;而少年则借那一脚之力,射飞出去,飞向把控来时路口的老四。
老二刚睁开眼,便见老三朝他冲来,剑气又伤了他,登时暴喝道:“老三你做甚么?”提刀就与老三斗上了。老三一边应对攻击,一边解释道:“二哥,误会,误会!”那老大也在旁急道:“老二,不可。”老二已经怒不可遏了,又哪里听得进去?大刀舞得呼呼作响,很快两人便战成了一团,不分彼此。直到那老大双掌齐出,一股绝强劲气拍来,才将两人分开,老二才罢休。
老四见少年朝他疾飞杀来,阴阴笑了笑,待少年将要临近时,他藏在袖内的手臂,突然动了动,‘飕飕飕’三枚暗器登时从中射出,同时冷笑道:“来得好。”
三枚暗器既快且准,带着破空声,顷刻射至。
少年大吃了一惊,匆忙挥剑抵挡,剑光闪烁,‘铛铛’两声,打落了两枚,还有一枚却已打进他体内。暗器蕴含的劲力太大,直接把正在飞行的少年,射得倒飞而去,‘扑通’跌落在几米之外。
少年痛得皱起了眉头,吃力地爬了起来,疑惑问道:“你们不是宁家人。你们到底是何人,为甚么与我过不去?”
少年名叫宁庸,取平凡之意。但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他渴望自由,所以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宁飞羽。他想像飞起来的羽毛一样,随风飘飞,自在翱翔,不必受约束。‘羽’也有‘会飞的仙人’的意思。
宁飞羽来自四季城往北,三千里外的宁氏家族。他是现任族长宁战的独子,其族人逾万,纯以修剑炼体为主,是剑修大世家。家族人才鼎盛,势力独霸一隅。家族又深受风雪帝国国君青睐倚重,甚至一般的王侯都比不了。这样显赫的家族,避免不了就有权力争斗。而他从小不欲争甚么,故此外出游历来了。
这次路遇追杀,本以为是家族旁系的叔伯长老想除掉他;可现在看来却又不像。家族以修剑为主,虽然也有极少数人练刀,但从不准修暗器这类阴毒下流的功夫。方才老四一使用暗器,宁飞羽便知道他不是家族中人,但不排除有族人收买了他们。这才有了这一问。
老四阴险笑道:“什么人?哈哈,当然是杀你的人。”笑着又摸向袖内,欲再发暗器,将他射死。
“老四,让我来。你们谁都不许插手。”老二说着一步抢出,跟着提刀扑向少年,愤恨说道:“小崽子,敢偷袭爷爷是吧?现在…我要将你剁成肉泥。”
势大力沉的一刀,朝宁飞羽顶门劈来。宁飞羽举剑格挡,只觉力若千斤,难以相抗,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余力未消,另一刀又来,而每一刀都是毫无花假的硬砰硬。‘铛…铛…铛…’场上响起了打铁的声音,如此数十刀后,宁飞羽被逼得左支右绌,连连倒退,劲力也被耗光殆尽,剑刃上也留下一道道缺口,
老二越战越勇,雄浑气势不可阻挡,大喝一声:“断。”又是一刀狂劈而下。少年再次抵挡,只听‘咔擦’一声,长剑被劈折,剑身断为两截,剑尖飞落出去。刀势未尽,继续往下,刀刃砍进宁飞羽肩头几寸才停止。
宁飞羽挥动仅剩个剑柄的断剑,欲将老二刺死。老二伸手拿住她手腕,暗一用力,剑柄脱手掉落。老二劲力灌进大刀,使力下压,喝道:“蹲下,给我瞧瞧你学娘们撒尿,保不齐我给你留个全尸。”
“哈哈…要杀便杀。”宁飞羽疼得拧紧了眉头,苦笑着说道:“学娘们的事,不是…不是该你来么?啊……”突然老二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痛叫一声,脸颊登时肿胀起来。
“很…好…”老二冷冷地说道:“给爷爷跪下。”说着一脚踹在宁飞羽膝盖。
宁飞羽只觉膝骨欲碎,扑通跪倒在地。接着见刀光几闪,身上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横流。宁飞羽咬紧牙关,不吭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他强忍着剧痛,还欲站起,不料在老二持续使力下压下,却怎么也站不来。
“小崽子,不是很有骨气么?怎么不站起来……”老二踩着宁飞羽手掌碾了碾,冷笑道:“告诉你,在强者面前,该跪就得跪,该趴就得趴,这叫规矩,如果你不服,就打到你屈服。任凭你是身份显贵的宁家少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跪在我裆下?怎么样,服是不服?”
“我呸……服…你…大…爷!”宁飞羽一字字说道。老二怒道:“找死。”飞起一脚,猛踢在宁飞羽胸口。
宁飞羽顿时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大口鲜血喷洒出来,身体还没落地,老二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下方,朝天一脚,又将他踢飞……如此循环往复,他身躯始终没能着地,俨然把他当成了皮球在踢。
就在宁飞羽快要失去知觉死掉时,一道嘶哑且蕴有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声音不知何起,音量也不大,但在崖谷中来回鼓荡,传至每个人耳中。众人相觑骇然,老二也停歇了殴打,那老大则觉得要坏事,双掌排空,一道绝强劲气,拍向宁飞羽,企图将他毙于掌下。
“没听到我的话么?是否当老夫可欺不成。”明显话音中有些愠怒,话语刚落,只见悬索桥另一边的山巅上,白光耀闪,一道恢弘剑气,带着呼呼破空声,顷刻袭来,击碎了那老大的掌风。
众人愈加骇然,纷纷将目光看向对面山峰。只见山顶之上,有位年约五六十,着青衣道袍,黑发束髻,长须飘飘的老头,傲然立于山巅,他站如苍松,一手执剑,一手握麈尾,颇有一番道骨仙风的模样。
老三失声叫道:“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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