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剑道神尊》: 神罗道场》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糊涂谣》——词沉。
1.小糊涂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一个布衣少年放下手中老旧得泛黄的书本,背靠树荫,望天叹道:“唉,老万呐,荣华富贵,万顷河山,胭脂美人,九品武夫…你说你留什么不好,非得把这《大声集》留给我,这不是难为我嘛…”
啪!
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照着少年的头顶打了一下,道:“莫惊秋,义父说过多少次了,他姓万俟(mò qí),不姓万。”
“知道了”,少年莫惊秋揉了揉脑袋,道:“在这样下去,我迟早让你给打傻喽,还怎么带你去往那满城名角高楼的长安城,怎么带你去看那三秋桂子飘香的钱塘江,怎么带你去看十里荷花映月的西子湖,该怎么…哎呦喂,莫惊春,你别哭行不行,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了,行不行啊,小祖宗!”
少女莫惊春擦了擦眼泪,道:“以后我不打你了,但你不许再叫错义父的名字了,还有,你得带我去长安城,钱塘江,西…西…西什么来着?”
“西子湖!”莫惊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行行行,都依你,行了吧。”然后少年拉起少女的小手走到树荫外,指着天空对少女道:“莫惊春,你看那蓝天湛海,万顷云涛,以后我就在那里给你建一个房子,让你每天足不出户就能看遍天下风景!”
“嘻嘻嘻,弟弟你最好了。”少女莫惊春开心地笑了。然后两个人就并排坐在地上看着天空中风起鸟儿飞,云卷云又舒。和煦清朗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少年转头看着少女,心想:老爷子都没能在天上建个房子,我这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不是大了点?算了算了,大了点就大了点吧,谁让这是自己唯一的傻姐姐呢!
少年莫惊秋想着:当年母亲把自己姊弟二人托付给老爷子义父万俟咏之后,便追随父亲战死关外;老爷子诗词歌赋道德文章虽然做的都不怎么好,在中原却也算是一代名士,出任过三国太傅,有十几名九品武夫追随,待姐弟俩极好,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可就在去年,老爷子词达化境,要出关参战,带走了能带走的一切家当,就留下一本《大声集》和一个篱笆院子。连丫鬟仆役、皇帝赐宅都变卖成刀枪剑戟战马盔甲带走。不过老爷子也没忘了给咱留下几千两的银票,够咱们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了。倒也不是没想过努力学文练武,有朝一日驰骋关外,报父母大仇;可是老爷子就留给自己一本词集,自己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富贵闲人吧。
这个世界很奇怪,王朝帝国不计其数,却是个太平盛世。战乱极少极少,文治武功也是同样鼎盛,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同刀枪棍棒拳脚功夫一样风靡,文弱书生可以快活绿林,武夫莽汉能够立地成圣。这个世界很繁华,名胜古迹遍布天涯,上穷九霄碧落,下尽深海黄泉,仿佛就没有人到不了的地方。寰宇六合,凡有人迹处,必有诗词声。但无论文武圣贤,最终都会归于一个地方,关外。自古至今,多少风流人物,万世豪杰,都埋骨关外,没有一人活着归来,从无例外。
莫惊秋拍了拍少女莫惊春的肩膀,道:“你说老爷子还能不能回来了,他总不能扔下咱俩不管了吧”
莫惊春一边数着天上的云彩,一边说道:“肯定能回来的”。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好似在坚定自己的信心,嘀咕道:“义父那么厉害,还有大管家他们那些人保护着,一定能回来的。”
莫惊秋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一根草叶放在嘴里嚼着,想了想,道:“别自欺欺人了,去了关外肯定是回不来了,你还记得咱父亲和叔叔不,说是一个月就回来,结果半个月就传回了死讯,连尸骨都没有,老爷子和管家他们虽然声势大了点,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啪!
莫惊春又照着少年的头上来了一下,连忙道:“呸呸呸!义父肯定能回来的,而且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少年揉了揉头,道:“要不咱明天就动身启程吧,先去长安城走走看看,听说李杜苏辛都有真迹在长安城保存着呢,也不知道那些仙人老爷作的字画能不能长出花来。”
少女闻言非常兴奋,早就想去看看了,但很快有皱了皱眉头,道:“可是这院子咋办,还有园子里的青菜茄子,要是没人看着,被小鸡叨了咋办,对,还有小鸡…”
“都不要了”,莫惊秋打断了少女的话,接着说道:“以后咱们就不回来了,这些家当反正也没人要,就都扔了吧。咱就带着银票和一些换洗衣裳,不,衣服也不带了,到了长安城给你买最好看的衣裳。让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游历天下”少年说道这里有些激动,紧紧攥了下拳头,道:“对,说走就走的游历天下。少年仗剑走,白衣侠客行!”说着,便找了根树枝瞎比划着。
第二天早上,满心欢喜的少年拉着满面愁容的少女,背着包袱,走出了这陪伴了他们好长时间的篱笆院子。趁着初阳未热,往官道上走去。少年果真穿了一身白色的布衣,手里拎着根修长的柳树枝,还是出门前现从树上折下来的,一路上瞎比划着,倒也真有几分“大侠风范”。看得少女笑了一路,说他“大侠风范没看出来,大虾风范倒是神似不少!”少年也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道:“都一样,都一样啦”,又惹得少女一阵阵轻笑。
少年少女一路欢笑着,幻想着未来,却不知道,这一走便是步步坎坷的人生路,更不知道,这一去便是再没有归期。
晚上,少年少女靠在路边一颗大树下,旁边还有一堆未燃尽的草叶。莫惊春指着莫惊秋埋怨道:“你看看,什么也不带,连引火都这么困难,反正也没走远呢,要不咱们回去吧,都准备好了再走”
莫惊秋撇了撇嘴,道:“这才第一天,你就受不了了,回去再准备多久也没用。路还长着呢,忍忍就过去了。孟老夫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说着,少年把冷的有些发抖的少女搂进怀里,继续说道:“你看啊,那天边的月亮,像不像一个大烧饼,油光油光的,你闻闻,看它香不香。”
少女果真动了动琼鼻,嗅了下,正好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林间清新气息。“还真是香的,像咱院子里那朵小紫”
莫惊秋道:“小紫是含羞草,不见得多香,我觉得这月亮有股子墨香,就像老爷子那方砚台。难怪多少诗家仙人老爷都爱极了这月亮。”
莫惊春道:“墨水味的烧饼还能吃吗,能吃也肯定不好吃。”
莫惊秋脱下外衣给莫惊春披上,站起身来望着月亮,吟道:“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来回踱了踱脚步,看着少女,又道:“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莫惊春左右瞅了瞅,疑惑地看着少年,问道:“柳树我看到了,花呢?”
莫惊秋大笑,指着少女说道:“你就是我的花啊,”
莫惊春有些开心却又害羞,说道:“我哪有花好看啊”
莫惊秋弯腰双手捧起少女的双颊,道:“你比花好看,姹紫嫣红,风光无限,我百看不厌。”
少女眨了眨眼,道:“真的吗?”
莫惊秋突然跳到一旁,大笑道:“逗你玩的,哈哈哈…”
“我就知道”少女扭过头去,道:“你不能总这样逗我,以后我还要嫁人呢,会被人家嫌弃的。以前义父在的时候没人会说,现在就咱们俩了,你可不能乱来,要是被人说家风不正,咱父母在天上会不高兴的。”
“哎哎哎,莫惊春,你想哪去了”少年拍了拍额头,道:“你是我亲姐姐啊,亲的不能再亲了,难道我还能把你咋地了啊。我看你是思春了想嫁人才是真的!”莫惊秋跳起来,接着道:“说说看,是哪家的小郎君,弟弟我给你把把关…”
“去去去,”莫惊春打断了他,道:“你才思春了,要不怎么学起诗词歌赋来了”
“唉,我倒是想学武,可是老爷子就留给我一本子诗集校注,不学文也不行啊。”莫惊秋想起这个就发愁,“此去长安路遥遥,要是没点修为傍身,说不定出了这官道就让人给吃了。老爷子也说了,虽然天下鼎盛,但是诸国林立,总是会有些坏人的。”
“那你现在有修为了?”少女莫惊春疑惑地问道。
“幸不辱命,二品文人。”莫惊秋有些得意。世间文武皆分九品,从低到高一至九品,大多数人都是在一品境界老死终生,虽然只是一品,却也能吟几句诗词歌赋,说一些道德文章,使得这个世界文运昌隆。文人修行讲一个开悟,有人一时明悟便从一品直破九品成就诗仙,更多的人还是老老实实诗词文章一步一步踏实前行。而武人修行则是打磨体魄演练兵器,更重基础和天赋,这就让同境之中,武人更占优势。莫惊秋自小被生父打熬身体,更爱习武。可父母还没来得及教他武功就战死关外,而老爷子却偏偏是个文人,诗词文章什么的最头疼了,从来也不曾学过。自从老爷子走了之后,莫惊秋迫于自生活质量的问题,才开始很无奈地学习。靠着老爷子留下的一本诗集校注勉强入了文道,但是只用了不到两个月便成就二品,也能算是个小天才了,不免有些得意。
“什么时候的事?”莫惊春不免好奇,天天提溜着个树枝学剑客的莫惊秋居然能破开一品障,太奇怪了。
“就在昨天,看天的时候破了境。”莫惊秋说道。
“啧啧”,莫惊春仔细打量了一边莫惊秋,确认了是自己的弟弟没错。说道:“那你有多大能耐了?”
莫惊秋想了想,道:“也就这么大”,说着还用手比量了一个烧饼大小的圆。还有些不满足,又道:“莫惊春,你看着”,然后他指向未燃尽的草叶堆,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果然一阵微风拂过,把火苗吹的旺盛了几分,而草叶却不见减少。
莫惊春看了眼火堆,说道:“果然就那么大点能耐。”
“这不是刚学会嘛,不熟悉,多练练就好了。”莫惊秋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文章法言太难为人了,哪有拳脚功夫来的爽利。”
“莫惊秋,我困了。”莫惊春说道。
莫惊秋走过去让少女躺在自己腿上,拍着她道:“睡吧”。说完,便靠在树干上开始打盹。人生匆匆,转眼间颠沛流离。虽然是自己想出来游历,可是带着个糊涂蛋姐姐一起吃苦,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月色清高,春风微暖。林间虫未鸣,一夜静好无话。
次日清晨,莫惊秋睁开眼睛,拍了拍莫惊春肩膀,莫惊春睁眼起身,肚子正好发出一阵咕咕声。“莫惊秋,我饿了。昨天晚上就饿了,再不吃饭真的就要饿死了”,莫惊春的声音略微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
莫惊秋看了看远方,已经能看到些炊烟了。回头对莫惊春说道:“再忍忍,等咱走到有人家的地方,便买些吃食带上。”说着,就拉起莫惊春的小手顺着官路走下去。
走着走着,莫惊春就有些走不动了,脚步越来越虚浮。莫惊秋明显是注意到了少女的变化,叹了口气,心想:这趟着实是走得匆忙了些。一转身背起少女赶路,步伐稳健如飞,比起两人赶路还要快上几分。十里春风得意,青山才换新衣。人去也,草长莺飞,春色满园满人间。而莫惊秋却没心情欣赏这些了,太阳越来越高,少年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到达了一个小镇。这时少女早已经趴在少年坚实的后背上睡了过去。
莫惊秋带着莫惊春来到一间酒家坐下,一边叫醒莫惊春,一边喊道:“老板,二两杏花烧,一斤白饭,小菜你看着上五六个就行,再准备些干粮要带走的。”莫惊春可能是饿极了,睡的很死,直到店家把酒菜端来闻着扑鼻的香气才堪堪清醒。
莫惊秋一边扒着米饭一边嘬一楼小酒,吃得这叫一个津津有味。而莫惊春则是细嚼慢咽着,很快就吃完了,看着莫惊秋在那里鲸吞牛饮,感觉有些丢人。
“…小伙子身体倍棒啊,看你吃得这么香,老道我也有些饿了,介不介意请贫道吃一顿饭?”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邋遢白胡子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年少女这一桌上,看着莫惊秋道。
“吃吧”,莫惊秋不甚在意,指了指桌子上剩余不多的饭菜,“相逢就去有缘,道长放开胃口吃便是”
老道撇了撇醉,“店家,再来几碟子好酒好菜。”
“那你自己付钱”莫惊秋紧忙道,然后赶紧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喊了声:“店家,结账。我们跟这位道长不是一起的”
莫惊春怼了莫惊秋胳膊下,小声道:“你怎么这样啊,你看道长他多可怜啊,请吃顿饭你怎么也不允”
莫惊秋擦了擦嘴角,道:“你是没出过门不知道啊,这外头骗吃骗喝的人太多了,咱们银子就那么些,都请人吃饭了咱吃啥,还怎么给你买好看的衣裳?”
莫惊春有些悻悻,紧接着看老道士的眼神就变了,满眼睛都是盯着坏人的样子,好像要把老道士的模样记在心里,以后要离这样的人远远地。这时老道士正好回头看过来,紧忙道:“小姑娘别这么看着我啊,被一位天生神明惦记上,我心里有些发毛。”
少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少年莫惊春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自家姐姐是天生神明的事情只是母亲临走之前交代过他,连词达化境之后的老爷子也看不出来,这个老道士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是一位游戏红尘的老神仙不成?当这是话本小说啊,出门就碰到神仙人物。
看着少年如临大敌的模样,老道士笑了笑,道:“小伙子,这顿饭你请不请?”
“我请,”莫惊秋赶紧变了个笑脸出来,“店家,给这位道长上一桌最好的酒菜,钱不是问题。”
莫惊春拉了拉莫惊秋的袖子,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他。莫惊秋示意少女别多嘴,静静地看着就行了。要是老道士真的要对他们不利,他们也只能认了,毕竟是能够一眼看穿天生神明的人,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要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就只好先把姐姐打死,然后再自裁好了。少年有些愧疚,姐姐跟着自己还没享福,就要死翘翘了。
“啧啧,”老道仔细打量了一遍少女,自语道:“难得啊,天生神明却是个小糊涂,灵台清明不染尘埃。可千万别被这红尘俗事迷了眼才好。”
“仙长?”莫惊秋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道士也不回应,拿起筷子蘸着杏花烧小酒夹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莫惊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看着老道吃吃喝喝。
2.诚意正心
莫惊秋把莫惊春拉在身后,老老实实地等着道士酒足饭饱,这才又试探着问道:“仙长,敢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老道士也不嫌脏,拿袖子擦了擦嘴角,道:“小伙子别太紧张,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突然感知神明临世,就过来结个善缘。你们请我吃了一顿酒,我便也赠你回赠你一壶酒。”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壶递给莫惊秋。接着说道:“可别觉得老道我占了你们便宜,你请我喝的不过世间常见杏花小烧,然而此酒”老道士指了指刚掏出来的小酒壶,道:“此酒曰清明,又名断魂雨。”
莫惊秋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道:“可是小杜诗仙最爱的那杏花村断魂雨?”
“正是此酒”,老道士颔首笑道:“而且这酒壶也一并送你了,此壶名曰六两三,别看它小,却能装水六万三千斤。但是你可别真用它来装水啊,太浪费了。”老道士顿了顿,郑重地说道:“这壶是专门用来装酒的。天生神明莫染尘埃,一旦染上红尘毒苦,在这人间便是药石无医,哪怕是医家神仙,也无可奈何。但大道五十天衍七七,遁去的一,便在这酒里。”
“在这酒里?”莫惊秋有些疑惑不解。
“不是这个酒”,老道士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断魂雨虽好,却还治不得天生神明。”
“那得是什么酒才行啊?”莫惊秋识趣地问道。
“这世上有三大奇酒,分别是谪仙,忘忧和醉梦。”老道士说道:“谪仙酒,来历已不可考究,但饮之可立地成仙,为人世间第一等的奇酒,种种功效,不足为外人所知也。忘忧酒,顾名思义,饮之即可忘却一切忧愁,使灵台清净,一如初生之状。有福缘深厚之人便有可能借此酒大彻大悟看穿生死之怖,从此大道可期。醉梦酒,又名醉生梦死酒,可使人在恍惚之间经历一世之离合悲欢,相传当年太白诗仙便是饮下斗酒吟诗百篇,从而破九品成就诗仙。”说到此处,老道顿了顿,指着莫惊春对莫惊秋说道:“未来有一天若是这小丫头明心蒙尘,你寻来这三种酒之一,便可使其恢复如常。世间有灵之酒,都择器而居,若无利器,哪怕是面对酒海,也取不出一滴酒来。而这六两三酒壶,便是装奇酒的容器,最多可盛金津玉液六两三钱三分。”
莫惊秋牢记于心,对老道士作揖道:“铭记仙长教诲,小子必不敢忘。”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笑道:“你把壶中酒喝了吧,记得保存好这酒壶。”
莫惊秋也不废话,直接仰头灌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叹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果然好酒,断魂雨,真断诗人魂啊!就是这酒劲有点大,呃…”莫惊秋有些迷糊,眼看就要断片儿了,只见老道士一指点在莫惊秋内心,莫惊秋脸色泛红,而双眼却越来越清明,如林间清溪,天上流云,潺潺而足。
老道士收回手段,笑道:“此间缘法已尽,贫道也该走了。”
“敢问仙长名讳,它时若我姐弟二人有成,必报仙长今日之赠予。”莫惊秋紧忙说道。
“贫道游虚子,无量天尊。”老道士诵了声道号,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也不曾出现过。只有少年手中的小酒壶六两三证明着老道确实出现过。少年少女结了账,便走出酒家继续赶路。
野外官道上,少女问道:“莫惊秋,当时那老道士都说了些什么,我为什么感觉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年笑了笑,心中了然,想必是游虚道长用了手段遮掩,这天生神明的事,确实不好说,便对少女道:“你本来就迷糊,转头就忘了也属正常。那道长给了我一壶清明断魂雨酒,就是这个。”少年把六两三酒壶掏出来递给少女,说道:“你看这做工,这花纹雕饰,的确是个宝贝,能值不少银钱呢,可别弄丢了。”
莫惊春拿着小酒壶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还给了莫惊秋,又问道:“清明断魂雨,这是什么酒?”
莫惊秋解释道:“小杜诗仙曾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说得便是此酒。”莫惊秋用他那变得越发清亮的双眸看向远方,继续说道:“而且道长给我这壶断魂雨有溯本清源,凝心聚意之功效。昨天才破文人二品境界,今天一壶酒下肚,酒意诗性愈发酣纯,我觉得自己都快凝聚文心了”
“凝文心?你不是才二品吗?”莫惊春有些惊疑不定。义父万俟咏早就告诉过他们,文人修行有九品:一品庸庸最常见,二品见性出真知,三品修意取灵性,四品诚心择路时,五品聚意凝文心,六品提笔雕龙纹,七品学士定文道,八品著作等身齐,九品无为一身轻,十品神仙天上游。莫惊秋才刚确定有学文章作诗词的一股子雅兴,就要凝文心破五品,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还没呢,我还没想好选那一条路,没办法聚意凝心,暂时只有四品境界。”莫惊秋笑了笑,道:“这文人修行着实是不可思议,一壶酒的时间便连破两境,现在我觉得有些传说可能并非杜撰,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传说啊?”少女问道。
“据说有绝世天才之称的诗鬼李贺学诗之时,一句诗破一品,盏茶功夫成就神仙境界。”莫惊秋有些向往,继续说道:“陈王曹子建移步成诗,诗成而神仙成。大学士张若虚观江水有感而立地飞升…”
“飞升?”少女有些不解,义父没说过,她便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飞升,就是去往关外罢了。”莫惊秋叹了口气,道:“老爷子不是说过吗,关外在天边。”
少女“哦”了一声,便再无兴趣。两人专心赶路,希望再天黑前能到下一个地方,不至于再露宿野外。莫惊秋发现可能是文人境界提升之后反过来滋补身体吧,自己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快了不少,而且随着境界趋于稳定,速度竟是越来越快。一开始莫惊秋还有意放慢速度,怕莫惊春累了跟不上。可当他发现无论自己走多快莫惊春都能以相同的速度跟上之后,他就放心了。中途他还问了莫惊春:“是不是走得快了?你累不累?”少女翻了个白眼,得意地道:“平时你不是吃饭就是睡觉,都是我在干活。别看你现在是四品了,但脚力还是不如我吧,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姐姐等着你。”“好心当成驴肝肺”莫惊秋挥了挥手,加快步伐。少女竟丝毫不落后。莫惊秋暗叹道:“不愧是天生神明啊!”
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游虚子老道望着渐行渐远的姐弟俩,对着天空遥遥烧了三支香,风一吹,香火眨眼即尽。老道捋着胡须叹了口气,自语道:“天生神明啊,果然受天地庇护。哪怕十品洞虚境,也受莫大压制,这要是渡不过去神劫,可就是人间灾祸了。”老道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便恰起手指仔细演算,嘀咕道:“为什么如何推算这都是一尊祸神,可我亲眼观之却是一尊福神,即使还未觉醒,便已经带给那小子天大的运道,连贫道也不得不给出机缘,这不通,不通啊!”
夕阳渐西山,晚风荡彤云。莫惊秋与莫惊春姐弟俩直到天黑也没能走到下一个小镇,只好又在林间露宿。“好在已经能看到炊烟了,明天中午就能进镇子了。”莫惊秋看了看远方烟火处,低头啃了口大饼干粮。继续说道:“明天找个客栈住一宿,然后买匹马赶路。”
“嗯”,少女莫惊春应了声,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默默算计着剩余的银子还能花多久。
“这样走下去实在是太慢了,”莫惊秋抱怨道:“这得什么年月能走到长安城啊。”
“咱的碎银子不太够用了,”莫惊春突然出声道:“本来有六两二钱钱碎银子,今天在酒家花掉了五两,明天要是买好马的话,就得去钱庄取银子了。不然就只能买一匹骡子。”
莫惊秋皱了皱眉,道:“咱咋就这点银子啦?”
“义父留下的那些雪花官银我都锁家里了,嫌太沉没带出来。”莫惊春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把银票都带着呢。”
“望天!”莫惊秋仰头长叹一声,道:“这小镇子哪来的钱庄啊,要不咱先买头骡子骑着吧,慢点就慢点,总比走着强。”
“都听你的。”少女应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在中午进了小镇。这镇子比想象中大一些,有河水穿镇而过,学塾孩童书声琅琅,大小酒肆茶楼一应俱全。二人进了镇子之后也不用问路,远远就看见了一面大旗迎风飞舞,上书“天涯客栈”四个大字,铁画银钩,气象堂皇。莫惊秋指着那旗对莫惊春说道:“看看,这便是开遍中原八国十三王朝的天涯客栈了,老爷子果然没骗我,凡是镇级地方都最少开有一家。”莫惊春好奇地问道:“就是紫袖夫人开的那个天涯客栈吗?”
“然也。”莫惊秋点了点头,一边拉着莫惊春往天涯客栈走去,一边说道:“传说紫绣夫人本来是一位清倌人,嫁给一个商家子弟,但是弹得一手好琵琶,诗魔白居易白圣人曾对其惊为天人,特为其作了一首长诗《琵琶行》,使其名声大噪。因为其中有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最为脍炙人口,紫袖夫人便和丈夫开了这天涯客栈,借着白圣之名如雨后春笋一般开遍中原。”
话落,二人已经来到天涯客栈门口,莫惊春看着客栈大堂内悬挂的仕女弹筝图,好生羡慕。想着那是一双何等的妙手啊,弹奏出的曲子能叫一位诗家圣人为其倾倒。素手纤纤抚琴瑟,神仙也是座下客。
莫惊秋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心思,跟小二要了桌酒菜开了个中等房间,拉过少女在一桌落座,说道:“你就别想了,知道紫袖夫人为什么叫紫袖夫人吗?那是白圣人后来专门为其写过一首《夜筝》‘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说得就是紫袖夫人弹筝比弹琵琶还要好上几分,紫袖夫人感恩白圣欣赏其才华,就以紫袖为名。”
“小伙子胸藏万卷啊”,一个青衫老者拄着拐从楼上走了下来,正巧听到莫惊秋这番话,说道:“世间人大多只知先祖因诗魔先生一首《琵琶行》而闻名,号紫袖夫人。却不知她老人家为何后半生尽穿紫衣。可叹啊”
莫惊秋看着老叟,有些惊讶,连忙请其坐下,摆了摆手说道:“先生谬赞了,万卷可不敢当!听老先生所言,可是紫袖夫人后人?”
正好小二端菜上来,笑道:“小哥儿,这是我们老掌柜。全中原的天涯客栈都是紫袖夫人的后代亲属掌管的,你说我们掌柜是不是其后人?”
莫惊秋赶忙拉着莫惊春给老者作揖,道:“老先生,失敬了。”
老者摇了摇头,笑道:“一把老骨头了,不用讲究那么多礼数。”捋了捋胡须,又道:“今天这桌老朽给你免了”
“老先生客气。”莫惊秋又起身拱手作揖。
“都说了不要讲礼数,今日听你所言,还有人对先祖记得如此清楚。老朽心怀舒畅。你这后生便不要太文酸”,老叟摆了摆手,道:“大圣人都说过,相逢何必曾相识嘛”。然后又看向莫惊春,道:“小女娃想学琴吗?”
莫惊秋也看向少女,示意她无妨。莫惊春有些害羞地道:“学过一阵,手指笨拙,难堪精进,便没在学。”
“这都不是问题,”老者笑道:“老朽一生痴于琴道,一身所学放在中原也属上品。你愿学否?”
少女看了看莫惊秋,有些不知所措。老者又道:“这后生根骨糙建,练武倒是块好料。但学琴是肯定没这个天分的。”莫惊秋深知老者说的是大实话,也不生气。诗词文章什么的就够头疼的了,虽然机缘之下快破五品了,但依旧是更喜欢习武。而且莫惊秋深知姐姐她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对琴棋女红还是好生向往的。便对莫惊春说道:“咱们行程不着急的,便是住个三五年也无碍。”
“我愿意学。”莫惊春点头道。
“好,好,好。”老者捋了捋胡须,十分愉悦。世间天才无尽,但大多文人武夫,愿走雅客一道的,少之又少,而且天赋根骨又将一大批人挡在门外。想找个满意传人实在是难于上青天。这少女虽然看似笨拙,可根骨却是没得说。“你们在此期间一切开销都由老朽负责了,你们安心住下便是。时不宜迟,一会吃完饭便跟着小二来找我吧。”老者交代了小二一声,便大笑着离去。
莫惊秋这才撇了撇嘴,嘀咕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要是不给你当徒弟,就不管开销了。也是个抠门的主!”转头看着莫惊秋,暗道:“以前也没觉得怎样,这一出门咋就这么吃香呢,天生神明就真这么好?”
“你说什么呢?”莫惊春问道。
“没什么,赶紧吃饭吧,一会去找那老先生,毕竟人家可管饭了。”莫惊秋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毕竟别人请的,吃着就是比平时香。
饭后,莫惊秋送莫惊春去了老叟处,行了拜师礼,便留莫惊春在那里开始学琴。而莫惊秋自己则是去镇上逛逛。毕竟一方风水一方人,莫惊秋这十几年来除却小时候在父母身边时跟村子里的一些同龄人上山打鸟下水摸鱼之外,便都是在老爷子那座大宅府邸或是那间乘凉避暑的篱笆院子里度过,外头世界的繁华都是从老爷子嘴里听说的,也从没亲眼见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莫惊秋这么想着,一路走来,早已经看花了眼。虽然只是一个镇子,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青楼酒家赌坊闹市官府一概皆有。不知不觉中,莫惊秋来到了村边上的学塾旁,听着琅琅读书声,忽然有些感慨。自己识字读书都是老爷子拎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出来的,哪有这般奋发向上的模样。不禁听得有些入神,看着精致学舍之内锦衣和补衣同有,玉饰同布带和谐一片,暗道奇怪。学塾先生是个中年文士,早已注意到了站在外面半晌的莫惊秋。待散学之后,便走过来说道:“小伙子,站这一下午了,看出花儿来了?”
莫惊秋笑道:“只是奇怪,自古贫贱分明,怎么在这里却是如此和谐。而且一般学舍哪有如此美观,此等学塾却又教穷家孩子,着实奇怪。”
文士笑道:“至圣先师教诲云,有教无类。在大些的城里可能还不明显,可在这镇上就那么些户人家,贫富差距没有那么明显,我这教书先生一拍板,便一起上课了。”说着指了指学舍,继续说道:“这屋子,是天涯客栈出钱建的。得益于诗圣杜大人的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紫袖夫人感怀诗家圣人的恩德,便立下宏愿,凡有天涯客栈之地,便有天下寒士之屋。我承蒙老掌柜的恩惠,考了个秀才功名,便回乡负责起了这学塾。”
“先生仁义。”莫惊秋对文士行了一礼。
文士还礼,问道:“小兄弟是过往客人吧,往何处去?”
莫惊秋道:“本来是路人,以后说不定就是常住了。家姊被天涯客栈老掌柜看重,随其学琴去了。这雅致一道最费苦工,不知要多久。”
“先道一声恭喜了”。文士做了个喜庆礼,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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