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边疆》：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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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大帐内。

“将军……”亲兵侍卫单膝跪地，低着头道。

张镇南长叹一声，道:“热血男儿能冲锋陷阵，死时马革裹尸，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侍卫浑身颤抖起来，抑着声音说:“将军，长安城守不住了，我们逃吧！属下定护将军周全。”

张镇南笑了，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我死也要在战场上。”张镇南说。

侍卫抬起头，用视死如归的目光看向张镇南，咬牙道:“张云誓死追随将军！”

“不！你现在就走！潜回帝都带你姊姊走，走得越远越好。”张镇南大呵。

张云双目睁大，开口欲反驳，张镇南知道他想说什么，阻道:“这是命令。”

军令如山。

张云咬牙低下头，握紧手中长剑。

“吴国撑不了多久了，你姊姊已经怀有皇上的孩子，带她走，保住她肚里的皇子，将来……”张镇南幽幽地望向远方。

或许，将来，等那孩子成长了之后，可以复立吴国……

张云在地上重重地磕个响头，接着站起来，出了大帐。

……

长安城破。

帝都仍是歌舞升平。大家似乎都察觉不到那越来越近的危险。

第一章

大草原

“这个字，念！”李云用木条指着沙土上划出的文字。

“额……吴？”坐在李云旁边的少年挠挠头，盯着李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念道。

李云紧绷的脸缓和一点，唰地抹去那个字，接着又龙飞凤舞地写下另一个。

“……”少年辨认良久，念道:“杨。”

李云的眼神温和起来，抹去“杨”字，又一笔一划的写另一个。

“舅舅，你这写的不就是我的名字嘛，‘钰’啊，杨钰啊。”少年一拍大腿，笑道。

“正经点！再这么嬉皮笑脸的小心我揍你！”李云严声道。

少年立刻坐正，问道:“舅舅，这些都不是胡人的字啊，看着挺温婉的，没力气。倒像是中原那边的字。”

李云骂道:“你懂什么，这才几年就会看字形了？温婉无力那也是看谁写的！”李云唰地扫去“钰”字，飞快的写下“张”字。

杨钰愣了一下，接着细细观赏起来，这“张”字写得十分张扬，转弯时不停顿，像一把弓，然而弓上的箭锐利坚硬，似乎能刺穿任何阻碍。

“……好字。”杨钰赞道。

“好好练吧小子。”李云扔下木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

杨钰捡起木条照着比划几下，就在李云要走的时候，他咬唇问道:“舅舅，练它有什么用？能用来打架吗？”

“练它确实没什么用。不过你没的选。”李云回答道。

“舅舅，族长昨晚找我说，只要我在春祭日上打赢这里所有男子，他就把吉塔莎嫁给我！”杨钰大声说。

吉塔莎是族长的独生女，是苍鹰族中最美丽的女人，每个男人做梦都想娶到她，她那烈焰般的双唇，如夜空星辰般迷人的大眼睛，她骑在马上肆无忌惮的笑容……她就像是草原神耗尽心力创造出来的完美的艺术品。

“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都死了，茫茫草原上也没有媒婆，所以你的婚事只能听我的。你还有事要做，不能娶妻。”李云缓缓说道。

“什么事？”杨钰问。

“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十分重要。”李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夕阳西下，一名女子牵着一匹马，看着远方落日。

“疾风，我要嫁人了。”女子对马儿说，她神情惆怅，显出难得一见的柔美。一头长长的微黄卷发披在肩上，凉风吹起，长裙飞扬。

马儿嘶叫一声。

女子正是吉塔莎。

吉塔莎轻抚疾风，说:“我不能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任性。”

“他能在春祭日上打赢族人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嫁给一个老头子了。”

盘旋在她头顶的苍鹰嘶鸣一声，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来。

吉塔莎看着苍鹰俯冲的方向，一下子翻身上马，打一鞭子喝道:“快！”

疾风吃痛，扬蹄飞奔。

吉塔莎骑在马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生物，心想可能是谁家的小羊羔掉队被黑鹰发现了，她今天心情不好，干脆就拿这只鹰出出气。

吉塔莎在马上弯起弓，架上利箭。

“嗖——”

利箭划破空气，直接刺穿黑鹰身体。

黑鹰悲鸣一声，不顾伤口拍打翅膀，艰难的飞向天空。

“苍鹰，空中之王……终究是要死在空中。”吉塔莎喃喃，她把弓箭收起来，目送黑鹰远去。

“让我来看看是谁家的小羊，小家伙，别怕。”吉塔莎下马，温柔地对缩成一坨的白毛生物说。

吉塔莎突然注意到这不明生物的耳朵，尖尖的，像狼一样。

“咦？是白色的狼？”她伸手抱起小狼。

这只小狼可能不是掉队，而是被狼群遗弃在这里，任由它自生自灭。因为白色的狼在草原上太显眼了，就算是哺养它长大，它也很难自己捕捉到猎物。

小狼探出头，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是饿了。

吉塔莎一怔，这小狼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还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莫名的，她觉得这只小狼真可爱。

她取出装牛奶的皮袋，直接灌进小狼嘴里。

小狼砸吧砸吧喝得特欢。

“很好，喝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吉塔莎得逞一笑。

小狼看着她，歪歪头。

“呃，从今以后你就叫蓝空，别怕，跟着我，保证饿不死你。”吉塔莎拍拍它的头，笑道。

夕阳下，吉塔莎蕴着光的眼，娇俏的鼻子，烈焰般的红唇，还有随风起舞的黄发，都给小狼一种温暖的感觉。

中箭的苍鹰飞回它主人的大帐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小黑！小黑！”青年扑上去，瞪大眼睛哭。他拔出黑鹰身上的箭，哽咽道:“是吉塔族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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