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征途》免费试读_谈古论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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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东都

大业五年冬，临近元日。

大雪初霁，云开日出，整个东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时下正值午时，久违的太阳终于舍得破开天际，将阳光透过云层倾泻在大地之上，那金色的阳光洒在雪上，又折射回了耀眼的光芒。

一只猫儿此时正慵懒的蜷缩在墙头上，迎着日头晒着那温暖的阳光，眯缝着眼打着瞌睡，也无心去管在屋檐上唧唧喳喳叫唤的那些家雀儿们。

“嗖”

虚空中骤然响起箭矢破空之声。

声音刚落，惊得雀儿们张起翅膀四下逃离，但那只猫儿好像已习以为常，竟然只是缓缓的睁开眼瞄了一眼院内，复又扭过头继续打起了瞌睡。

再观院内，似是一处演武场所在，一只箭矢深深的没入箭靶之内，此刻箭杆仍在微微打着颤，箭矢离靶心也只有几厘之差，足见这一箭出自善射之人。

“啪啪啪……”

一锦服青年鼓掌叫好，弓着腰谄媚的奉承道：“叔父射艺精湛，堪比古时养由基啊！”

这句话仿佛很受用，射箭之人裹了裹身上的貂皮披风，朗声笑道：“想我李氏祖辈，皆以射术闻名，远祖飞将军更是千古翘楚，就是阿耶当年那也是无人能及，比起先人呐，我李浑自感不如，不过也不能辱没了先人的技艺，这多日未练啊，手法生疏了许多，若是以往日的水平，这一箭某必中靶心！”说着将手里的弓交由锦服青年。

锦服青年小心翼翼的接过弓，欠着身应声道:“叔父所言甚是，但想我李氏今日荣光，虽得祖父恩荫，可是，能有今日之巨，也全赖叔父经营有方，如若当年这祖业传与长房一枝，那我李氏何有……”

李浑脸色微变，略显不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锦服青年的话：“善衡，以后在我面前休要提及长房，若是无事，你先自回府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身向内院行去。

李善衡懊悔万分，此刻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一时嘴快，却是忘记李浑的禁忌！

不过，正在李善衡暗自懊悔之间，李浑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只是语气淡淡的询问道：“刚才你提及长房，倒是让我想起一事，前几日差你做的事情，做了吗？”

话音刚落，李善衡急忙跟上去弓着身回道：“叔父交代，侄儿自是不敢懈怠，前日便让李牛前往上洛送信了。只是，这几日大雪，怕是路上会略有耽搁。”

“可侄儿不明白为何……”李善衡欲言又止，支吾道。

李浑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善衡问道“不明白我为何选长房那个孩子与关中杜氏联姻吗？”

李善衡腰弯的更低，轻声答道“叔父面前，侄儿不敢提长房”

李浑哈哈笑道：“好了，刚才赖叔父过于苛责了，善衡有话，不妨直说。”

李善衡长吁一口气，略微直了一下身子道“叔父睿智，一眼就看穿侄儿心中所惑，当年若非叔父仁慈，长房那傻子岂能苟活至今，如今杜氏求联姻，族内适龄者有之，其实……侄儿也是亡妻数年一直未续弦，侄儿愚钝，不明白叔父最终为何选中李锐那个傻子。”

李浑揶揄道：“莫非善衡想要娶那杜家娘子？”

李善衡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应答。

李浑轻轻拂去落在李善衡肩头上的雪花，问道：“善衡以为这关中杜氏比我李氏如何？”

“天壤之别，自魏齐以来杜氏没落，乃至当朝尚无一人在中枢为官”李善衡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若是续弦，善衡是选太原王氏女还是选那关中杜氏女呢？”

李善衡心中一喜，这太原王氏乃当今五姓七宗之一，即便是王氏庶女也是杜氏这没落的关中门阀中的嫡女无法相提并论的。

只是听闻杜氏那三娘子才貌双绝，心中难免有点小失落，一时之间心里倒是做好了决断。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李善衡不敢耽搁，急忙回话道：“善衡续弦之事，一切全依叔父安排。”

李浑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李氏族内子弟众多，可自仁寿四年，先帝严令禁止李氏各门相互往来，如今算来已有五年之久，这上月承奉郎杜淹登门，欲将杜氏长房三女许与我李氏族子，我思前想后，这诺大的家族竟无一人合适，这才忽然想起上洛那近乎遗忘的侄孙来，五年了，是时候该走动走动了。”

李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先帝曾经三令五申，禁我各门往来，可毕竟今上对往昔之事知之甚详，想来选这侄孙，圣人未必会计较，这若是选其他门房子弟的话，那恐怕就未必喽。”

说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善衡接着语重深长道：“善衡啊，你知道叔父膝下无子，一直以来，你我叔侄情同父子，我琢磨着待百年之后，这份家业，还得指望你来担起，至于你的婚事嘛，叔父早有计较，等来年叔父亲自登门，去王氏与你谋一桩好姻缘就是了！”

李善衡喜形于色，开口连连道谢。

李浑摆了摆手，厉色道：“若无他事，你先回去吧，回府之后赶紧断了与那些市井泼皮的来往，堂堂李氏子弟，天天与些游侠儿厮混成何体统，也不怕累我李氏大阀的名声”

说完裹了裹外袍，头也不回的向内院行去。

李善衡连连应是，弯着腰待李浑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才慢慢直起身来，迈步向着院外走去。

临近院门，他扭过身向着李浑消失的方向，一改方才谦卑的神色，恨恨的“啐”了口唾沫，看左右无人轻轻的恨声道：“呸，若非当日我杀了李筠，何来你今日之风光，且等着，不等你百年，终有一日，这份基业就将属于我李善衡。”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迈步跨出院门一边走一边紧握双拳，眼神狠狠的盯着远方自言自语道：“还有那该死的傻子，待进了这东都城，便是他埋尸之日，那杜氏三娘子照样还是某手心里的玩物！”

“哈哈哈……”

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大笑出声来，街上行人不明所以，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李善衡甚是尴尬，低着头疾步而行，转眼间那背影在巷尾处消失不见。

第二章：往事

与东都相比，这上洛的雪要小了许多.

雪刚停，太阳虽然已经出来，但这凛冽的西北风刮到脸上，仿若被刀子割着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阳光洒进一座不大的院落中，洒在在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身上，将影子映在雪上忽大忽小。

此刻，一杆歩槊在这青年男子手中挥舞的上下翻飞，和着风声“呼呼”作响，竟好似一条蛟龙伴有龙吟之声在空中狂舞。

天虽然很冷，但是一套槊法使完，在这人的额头上竟已隐隐挂满了汗珠。

再看矗立在院中央的假人，早已被扎得“遍体鳞伤”，每一处伤痕竟都是命中其致命之处。

“郎君，这武艺固然重要，但这样不知疲倦的操练，早晚会累坏了身子的。”一跛脚老仆，捧着汗巾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近前，关心道。

青年接过汗巾，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憨笑道：“嘿，忠伯且宽心，我知道这劳逸结合的道理，不过这俗话说了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待我出去再跑上五公里的越野跑，回来不耽误开饭。”

说完，一溜小跑，奔往院外。

忠伯无言，眼中却划过一抹忧色，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劝说李锐，但是每次都是被李锐用这些从未听说过的词语给应付而过。

什么“劳逸结合”“越野跑”之类的词汇，他活了近六十年，唯有在自家这位少主口中才听过几次，遥想当初还在老主人身边的时候，素以学识渊博著称的老主人李穆，都没有说过这么蹊跷的词汇。

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像他的曾祖父，忠伯定定的站在原地，眼神恍惚的望着李锐渐去渐远的背影，仿若是又回到年轻时候，又回到了老主人身边那样。

这忠伯本是孤儿，幼时恰逢乱世被李穆所救，并赐名李忠，李穆将他留在身边教他识书认字并传授了一身的武艺，成年后，他跟随李穆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劳。

本来以他的功劳足以博得一个极好的官职，可是李忠感念李穆恩德，始终不肯成家离开李穆身边，甘愿做一名家将，李穆多次劝说未果，也就罢了。

开皇六年，风云一生的大隋名臣李穆病逝，爵位世袭给了嫡长孙李筠。

本来李穆离世前，要送与李忠一处庄园，可以让他娶妻生子安稳度过余年，但是他却不肯，他说要用残生来偿还李穆的恩情。

是以，他仍未离开李府，又成了李家新主人李筠的家将。

不过这李筠却是个极其吝啬刻薄的人，他并没有像他祖父那样善待李忠，在李筠的眼里，李忠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奴仆而已。

就算这样，李忠也毫无怨言，依然默默的守护着李家的宅院。

开皇十三年的一件事情，却改变了李忠的命运，当时，李筠在府中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暗杀，那一日偏巧府中小郎君降生，刺客犹如天降，忽然出现在内院之中行凶，李筠不敌险些丧命，幸亏李忠闻讯而来舍身相救，那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可惜，那一次，他的左腿，却因救李筠而断，也是那一日，刚刚降生的李锐，被他母亲躲闪时不小心伤了头部。

但薄情如李筠，竟然没有因此而感恩戴德，没多久，他就将断了腿的李忠打发到了最苦最累的劈柴洗衣的家仆行列。

可是，他依旧没有怨言，默默劳作，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李氏主人，不仅对他这种下人刻薄吝啬，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如此。

开皇二十年的一天，李筠将李忠叫到跟前，将年仅八岁的李锐交给了他，让他悄悄的将孩子带到上洛的封邑，将那孩子抚养成人。

李忠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李氏各门所传的傻孩子，几乎李氏子弟都知道，这孩子或因幼时脑袋受了伤，自出生到如今只是都目光呆滞，不会言语。

可是这天下怎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堂堂李阀之主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害怕孩子再大几岁被大兴城内各个门阀所知而为之耻笑，他竟然将自己嫡长子交给一个瘸子，送到最贫瘠的一个封邑自生自灭。

但是，即便这孩子是个痴儿，可那也是老主人的嫡曾孙，他的身上流着和老主人同样高贵的血脉！

李忠没有怨言，他默默接过了孩子，那一夜，一个瘸子带着一个傻孩子，落寞的离开了大兴城，连夜赶到上洛，这一走竟有十年之久。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仁寿初年，当李忠听闻尖酸刻薄的主人李筠被满门暗杀的时候，他没有哀伤，也没有悲痛，仿若死的只是一群陌生人而已，那个时候对于他来说，或许唯有李锐才是他唯一的羁绊。

好在，天可怜见，痴傻近十年的李锐，大病一场后竟突然开了心智，当他开口说出毕生第一句话的那一刻，李忠哭了，他是喜极而泣，他认为那是老主人在天之灵保佑啊！

可是他不知道，这开了心智的李锐却已经不是原先的痴儿，虽然那具躯体仍是，可灵魂却已被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雀占鸠巢。

小主人病愈后，不知为何迷上了武艺，李忠毫无保留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这一晃，又是七年。

到如今，小主人已经十七岁了，一身精湛的武艺远超当年的自己，这是李忠最欣慰的事情。

“咣”~

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门板撞在门柱上，响起刺耳的声音将李忠从回忆中惊醒。

由于来人用力过猛，门檐上的残雪被震得“扑啦啦”落下，落得来人满头雪白。

李忠眉头微皱，抬眼望去，却发现来人并不认识，略有不悦的问道：“客人登门，有何贵干。”

来人连呼晦气，竟没理李忠的话，自顾自的摘下帽子拂去残雪，眯着三角眼四下打量，将李忠熟视无睹。

李忠强压怒火，拖着那行动不甚方便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迎着来人走去。

“你到底何人？这里可不欢迎恶客！”他边走边说道。

那人嗤笑一声：“哈，不过一瘸了腿的贱仆，去喊你家主人回来，就说东都来了贵客！”

“老仆却不知，这是东都哪家贵客来访？”

说话间，二人依然相距一臂之距。

“去去去，赶紧喊你家主人出来，这耽搁了大事，就你这贱仆吃罪不起。”那人一边不耐烦的嚷嚷着，一边伸手要推开李忠。

他以为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瘸子，禁不住他只手之力，却不成想，这一下对方竟然纹丝没动。

“哟呵，这老东西还有两把力气来着，今天牛爷还不信邪了。”

那人不由得恼羞成怒，瞪起他那三角眼，抡起拳头铆足了力气，朝着李忠的面门恶狠狠的砸去。

他心想，这老头就算有点力气又如何，这一拳头下去，也保准满脸开花。

却不成想，他这一拳刚刚发力抡出之时，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推力自斜后方而来，将他重重推往一侧，他站立不稳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来了一记“狗啃屎”，在他后腰处赫然印着一个硕大的脚印。

“噗、噗，谁特么踹我！”

他站起身吐了两口唾沫叫骂一声，刚一转过身却见眼前人影一晃，待看清时，已经晚了，一只脚正朝着他的肚子踹来。

他刚要躲闪，却已经迟了，这只脚重重的拍在他肚皮上，只叫他觉得五脏翻滚，整个人弓着腰向后弹去，又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他倒是不叫骂了，坐在雪上双手捂着肚子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一面目俊朗的壮硕青年正攥着拳头缓缓向他走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他惊恐的望着青年男子，语无伦次的问道。

“干什么！”青年恶狠狠的说着，“揍你！”

挥拳就要动手。

“郎君，且慢动手”

就在他倍感绝望之时，没想到，刚才被自己谩骂的瘸仆拉住了那人。

这人，自然就是去而复返的李锐。

刚才李锐出门跑了不远后，忽然觉得有点冷，这要回来加身衣服，刚到门口，无巧不巧正好赶上那人要抡拳行凶，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却说这会儿功夫，那人得空急忙爬起身来怯怯的躲往李忠身后，深怕被李锐暴揍一顿，早已不见了刚才傲慢的样子。

“不知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何人，寻我家主人何事了吗？”李忠揶揄的问道。

“可可可以。”那人连连点头，诚惶诚恐的答道，“我，我叫李牛，我，我，我是来给你家主人送信的。”

“哦？信呢？拿来！”李锐没好气的一边伸手一边说道。

李牛被吓得一激灵，连连退步，“不行，家主交代必…必须将信呈给此间主人。”

李忠笑道：“他正是此间主人。”

“不可能，家主说这家主人是个傻子，怎可能是他。”

李锐气急而笑，倒是没有恼怒：“哟呵，看来还是故人来信，没错，我就是那个傻子，别啰嗦快点拿来吧。”

“真的？”李牛仍不相信，疑惑的看向李忠。

“真的！”

得到李忠确定的回复后，他这才半信半疑的从怀中将信取出，恭恭敬敬呈给李锐。

“行了，信收到了，你可以滚了。”李锐接过信，扫了一眼。

“啊？”

“啊什么啊，信送到了，还等着我请你吃饭吗？”

“啊？”

“还啊？叫你滚听不懂吗？”李锐说着，攥起拳头欲要动手。

“我滚，我滚”那李牛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喊着一边一溜烟的逃之夭夭，转眼间不见了身影。

“忠伯，你且看看。”李锐草草的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然后递给了李忠。

李忠仔仔细细将信看完之后，不由得面露喜色：“郎君，这是好事啊，大喜事啊，怪老奴糊涂，到郎君这般年纪是该成年立室了。”

“好事吗？”李锐苦笑着摇摇头道，“这倒未必，也不知十几年未联系，这位叔祖何以对我这婚事如此上心。”

李忠叹了口气：“大郎有所不知，自从那年横生变故，高祖便责令李家各门互不往来，想来这些年申国公也是有所苦衷啊。”

他又见李锐心有顾忌的样子，接着劝说道：“郎君，虽然杜氏稍显没落，但毕竟也是关中望族，这杜家三娘子又是嫡女，算起来与郎君倒是门当户对，你看咱家现如今……”

李锐颇为自嘲的笑道：“是啊，咱家这山野村户，若非沾了申国公的光了，怎能娶一门世家嫡女。”

李忠面色凄然，言语哽咽：“老仆无能，死后无颜面见老主人呐！堂堂李氏嫡长孙，如今竟然随我这残缺之人隐没于穷乡僻壤之处……”

李锐也是脸色一黯，苦笑一声道：“忠伯言重了，犹记得你以前与我讲起往事，虽然有些事你一直不说，但是幼年记忆在锐心中尚有残留，想来就算当年父亲未被李瞿昙所害，到如今他也未必记得有我这痴儿在世，算了，算了，不提往事，徒增伤心。”

“郎君，如今能得申国公帮衬，总好过陪老仆隐没与山野之间呐。”言及于此李忠突的双膝弯曲跪与雪地之上，“如此机遇切不可错失啊！”

李锐一惊赶紧上前搀扶：“忠伯这是作甚，明日我便启程去那东都便是，你这腿疾不可着凉，快快起身！”

李忠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欣喜的说着：“哎哎，老仆这就收拾行囊，不等明日了，事不宜迟啊郎君，老奴今日便陪你一起前往东都。”

说完便拖着不甚方便的双腿，一瘸一拐的往内屋行去，这深一脚浅一脚的，竟似比往日速度快了几分。

李锐无言，唯有摇头苦笑，作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他，深知乱世即将来临，所以为求将来可以自保，这几年拼命练习武艺。

眼看乱世将近，其实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且不知过几年天下大乱，又如何得以保全性命，但是如果那时候还生活在这关洛四战之地确实不太明智。

这洛阳之行，若有机会可以去抱一下李二的大粗腿或许也是可行的，念及于此李锐心中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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