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来转去的人生》免费试读_凡尘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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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辞职

大伟喜欢吃韭菜，但也害怕吃韭菜。吃韭菜对大伟来说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

先说吃韭菜给大伟带来的快乐。大伟吃韭菜的历史少说也得20多年了吧！

从几岁开始吃，现在大伟30岁。除了肉类，韭菜是大伟的最爱，不管是韭菜炒豆干、韭菜炒鸡蛋，蒜泥韭菜，韭菜包子，韭菜饺子等等。他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韭菜，吃韭菜就像炒菜必须要放的盐，不论多少，但必不可缺，要是哪一顿没吃上韭菜，他会整天不自在，总感觉心里缺少点什么。吃韭菜对大伟来说是人生极大的享受。

再说说吃韭菜给大伟带来的痛苦。痛苦的是什么原因呢？这得从大伟的牙齿说起，大伟的牙就像他父亲的牙，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大伟的牙长短不一，大小不一，错综复杂，错乱丛生，牙缝稀松，上排牙的左边还掉了一颗，出现了一个缺口。他原来年轻的时候想去补一颗，听说要几百元呢，兜里钱不多，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刚掉了那会儿，他还不习惯呢，怕人家笑话，总是不苟言笑，认识的人都说大伟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口常开，露出个缺口来，他也不在乎了，才发现，根本没人在乎他这点事，都是自己瞎折腾。又不知过了多久，他自己也习惯了，要不是天天吃韭菜，他早忘记了自己少了颗牙。大伟的牙长得不好，成为了他一生的痛。后来他有钱了，看着别人一排整齐的牙齿，羡慕不已，一打听，原来人家花钱处理过，知道带牙套能矫正，他也想去，但医生遗憾的告诉他晚了，年龄大了，他无可奈何地放弃，只得接受拥有一口难看的牙齿的现实。

牙齿不整齐，有缝隙，有缺口等成为了大伟享受韭菜美味的一大障碍。他常常在吃韭菜的时候生气他有一口不争气的坏牙。韭菜的柔韧性特别强，又细长，很容易塞牙缝，每次都得用牙签掏牙缝，真麻烦痛苦。一日三餐都得掏牙缝，如果偶尔没了牙签，那可真讨厌！韭菜可不会自己跑出来，它会乖乖的死皮赖脸的在牙缝里生存，有时候牙签也不管用，于是他准备了两支牙刷，一支专门用来掏牙，有时候，就是用牙刷也不一定管用，你说痛不痛苦？

有时候实在是没辙了，他就想放弃吃韭菜这个喜好，就像戒酒戒烟戒毒一样严格要求自己，但都失败了，这时候挫败感油然而生，大伟会抽自己大嘴巴子，自己骂自己，干嘛要遭这个罪呢？但每天还是照吃不误。就这样痛并快乐着的和韭菜纠缠了20多年。

事情终于在一次偶然脑袋瓜子开窍后有了转机，大伟彻底把吃韭菜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因为，他习惯了用右边的牙齿咀嚼，而右边的牙齿从外到里缝隙最大最多，所以塞牙缝。偶然间，他突然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从来吃韭菜都是右边咀嚼呢？我为什么不试试用左边的牙齿咀嚼呢？”于是他试了下用左边的牙齿咀嚼，效果很好，一点也不塞牙缝。于是，吃韭菜就这么突然间完全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别提他有多高兴了！他想起了那句特别的话“命运为你关上了门，但总会给你留一扇窗”，虽然用大伟身上不合适，但他还是认为就是这么个理，怪只怪自己的愚钝，但终究在他30岁的时候整明白了，改变了，他很满意。他终于可以轻松的说吃韭菜是件特别快乐开心的事。

由点到面，大伟从吃韭菜联想到其他任何事情上。他明白了上学的时候政治老师反复讲的辩证法，一分为二看事物，透过表象看本质。不过想想，老师并没有教过他辩证法，他初中都没读完呢，是他在别人的高中课本上看过的，他懂得了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懂得了快乐的吃韭菜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对自己的一切做深刻的剖析，他的过去、现在及未来。虽然想的多了自然杂，但至少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现在的生活有问题，他要做出改变，但是怎么变？他一时还没想明白想好，但他可以先做出打算，就是立即辞去做流水线工人的工作。他已经厌倦了忍受做一名流水工了，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去工厂，特别是成为一名流水工。

夏城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工厂多，自从大伟第一次踏上这夏城的土地，就从没离开过，扎了根似的。从做童工开始算起，他算是进工厂的“老油条”了，他工作以来，都在不同的工厂之间穿梭，从过去进厂当学徒的500元工资，干到现在的3000元工资，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到面带岁月侵蚀的而立之年，他都没离开过工厂。他过去认为自己不管多厌恶做流水工的工作，都得忍受着做，当工人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生活。其实，当工人是一件痛苦的事，这种痛苦比吃韭菜的痛苦还要痛苦。吃韭菜的痛苦事没了以后，当工人的痛苦事成为了紧要的痛苦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折磨着他。

进工厂当工人为什么痛苦呢？因为他做事总比别人慢半拍。年轻的时候进工厂是计时的，每天干14小时，慢被班长训斥无所谓，年轻嘛，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只要时间混够了，他滥竽充数也能行，工资是不会少一分的。后来，很多工厂都实行计件制了，也就是做多拿多，做少拿少，他的工资明显比别人少，少不说，他拖累了生产进度，于是班长骂他、组长骂班长，主任骂组长，一级骂一级，大家都心情不好，扣钱扣分，心里都不好受。工厂里计件也分两种：个人计件和集体计件。两个相比而言，他喜欢个人计件，就算他做得少，大不了拿少点，但不会连累别人挨骂了，他不喜欢集体计件，不光班长骂他，同事也得骂他。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会干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呢？比如到了一个新工厂，不用别人教他，他自然能看得会，所以，每到一个厂里去，开始的时候同事、领导对他的印象都不错，都觉得这小伙子是个聪明人，过一段时间他就原形毕露了，他确实不笨，但就是动作比别人慢半拍，大家对他的好印象止步于初来的几天时间了，这让他压力很大，他也想改变，但是，他不管怎么努力，他始终就是慢半拍。他无可奈何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任由别人去骂吧，钱少点又怎么样呢？他毫无办法。

吃韭菜塞牙缝20多年的事都能解决掉，何况是当工人的事不能解决？于是，他很快从非常长时间的麻木中振作起来，他要积极乐观面对当工人的痛苦。通过不分昼夜的思考，他终于找出了解决痛苦的办法，那就是他不是进工厂当工人的料子，他应该换一份别的工作。离开工厂是最有效、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当他决定离开以后，他失眠了很长时间。

想通了的第二天，他就把头天晚上想好的辞职申请的内容写下来了。虽然频繁的辞职让他写申请已经驾轻就熟了，但这次还是有区别的，以往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家厂去不了去那家，现在是他彻底要告别进工厂当工人了，可以说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这次写辞职申请特别的用心，每个字琢磨了再琢磨，写好后读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准备妥当，真到了要去辞职的那天他一早起来就紧张了，心里惶惶不安，吃的饭很少，也没什么胃口。

依照惯例，每天早上上工前都要开会的。班长讲一天的工作安排，他一点也没听进去，其实他开始想的是赶在开会前就私下给班长说辞职，班长同意了，他去人事部辞职，最后所有领导都同意，他就算辞职了。但是，那天早上他特别的紧张，一直在想如何开口，想着班长会怎么回答他呢？会不会挽留他呢？还是叫他有多远滚多远赶紧滚？当他说了辞职以后，班长是悲伤还是高兴呢？毕竟他在现在的工厂干了3年了，人总是有感情的，他真想看看班长的反应是什么。当他把这一套的东西在心里过几遍，他早已经在流水线上干着活了。有几次，班长都在他身后路过，但他都没能鼓起勇气停下来去给班长说辞职，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拖了一周的时间，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周末的晚上不用上工，他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对自己感到失望。以前的时候他只要想好辞职，那是绝不会拖泥带水的，特别潇洒，但这次他却很怂。

突然，他对天发誓说：“我大伟，明天一定要辞职，不能拖着，如果再拖下去，我就从这5楼跳下去，决不食言。”发完誓，晚上好睡多了，他很奇怪自己失眠的毛病竟然好了。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来了，他说到做到。在开会前他赶到工厂车间了，他拿出了辞职申请书捏在手里，只等他见到班长，给班长一说，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决，他在说完的时候立马递上他的辞职申请书。他去的时候发现班长不在。每天早上，班长都会是第一个到车间的，很奇怪今天怎么没在，他询问了帮工，得知班长请假了，他家里有点事，要休几天假才来。虽然在前几天他已经预想了很多自己辞职时的意外情况，但班长不在这种情况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还是不等？这让他有了新的烦恼，他不想成为一个对自己不严格的人。难道他真的要从5楼跳下去？

“真他妈倒霉！”他说。

当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上工服上工的时候，车间主任端着水杯进了办公室，有个刚来一周的新同事走了进去，大伟正好奇呢，他出来向他打听，原来他是一早来辞职的，要不是新同事告诉他班长不在可以找主任签字，他还不知道厂里什么时候改的这规矩。

他向主任交了辞职申请书。主任是个慈祥的老头，还问了他为什么干了三年就不干了，百般挽留，但主任越挽留，他的辞职决心也越强烈，看到主任在申请书上签下了他的大名，大伟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了，这一刻是痛苦的终结，美好新生活的开始。

第二章 搬家

大伟终于辞了职，离开了多年的工厂流水线工作，他现在再也不会自卑自己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了。

辞职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不知道共事了3年的班长对他辞职的态度是什么样，这将是一个永远的谜。

“管他呢！就让他变成个谜好了！”大伟这样想着，感觉舒心了些。

辞职已经两天过去了，在工厂的时候他住在集体宿舍里，那样可以节省下每个月的房租。在集体食堂吃饭也要比外面便宜很多，虽然工资只有3000多点，没有别的同事多，但房租、生活费每个月能多给大伟带来500块到1000块的收入，算起来他每个月的实际收入在4000左右了，也能和别的同事持平。

辞职后，他不得不从集体宿舍搬出去租房住。他喜欢养养花草，东西太多，他只能把那些花花草草托付给同事，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都送人，这样不但能给每一个他曾经拥有的物品找到归宿，还能增加几分与同事的感情。他打包好了所有能带走的物品，必须要和住了3年的宿舍告别，和相处了3年的舍友同事告别，心有不舍，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接受。

在他一件一件往外搬的时候，厂里来了新人，很快就“占领”了他曾经的床铺，他心里一阵失落。过去他何尝不是现在的新人呢？新人初来乍到，包括他和曾经的同事舍友都对新人比较冷漠，新人热情的拿出带来的糖果分散给大家，但大家谢谢都没说一句，看到这样，大伟心里是开心的，说明大家心里有他，在他没走之前，大家不想很快抛弃他而与新人打成一片。

他的东西太多，一个曾经上铺的同事主动要求帮他搬行李，他很感动，当时琢磨着等搬完了，请人家吃顿饭，他不想欠人情，但后来一直没有成行，虽然这件事一直长在他的心里。为什么没有成行呢？主要是他搬出来以后，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租到合适的房子。

他一个人跑出去寻房子。外面租房的房租太贵了，差不多要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已经是他过去两个月的生活费，现在只是房租就要一千块钱，实在难以承受。他找了很多家租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谈妥了一个只要800块的房租的房子，那间房子不大，与人合租的，但对于他一个单身汉来说，不错了。他当时就决定了就那间房，当场交了200块的押金，那地方离集体宿舍不远，他不用雇三轮车或者去挤公交车。

当他一切准备就绪，和那个好心的同事的帮助下，很快把东西都搬出来了，房东突然打电话来说他觉得大伟付的房租太低了，他还指望着租金能抵掉房贷呢，对方说有新的租客看中了他的房子，给的租金是1000的，他表示愿意退还大伟的200元押金。大伟当时就生气了，他火冒三丈，他说他要去告他，但对方说让他去告，反正他认识有人，大伟更生气，如果当时他在大伟的面前，大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去与对方厮打，虽然他的身材矮小了一点，但也是属于那种精干的人，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大伟气得不行。

“狗杂种货色！”大伟嘴里心里齐骂到。这时候，两人拖着行李站在大马路上，帮忙的同事也跟着打抱不平起来。没了房子，大伟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到哪里去？这些东西怎么办？天就要黑了，他晚上住哪里？一连串的问号深深地捶打在他的心坎上，他感觉自己气的快要窒息了，终于，气愤凝聚成一口痰，他一口吐了出来。

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听帮忙的同事说：“要不然先回去，晚一天厂里又不能怎么样的”。

大伟想了想，只好如此了，于是两人又把东西搬到集体宿舍。床已经被新人“占领”，他没了睡觉的地方，帮忙的同事是个胖子壮汉，两个人肯定睡不了一张床的，于是，他作出决定，他只放东西，他晚上出去找房子，明天再搬走。

晚上，他出去找房子，天色已晚，他找到那些发小广告的广告栏，打着电筒寻找每一个租房告示，一个一个的打电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晚上10点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要800块钱的房子。对方是个老头，声音沙哑中透着渴望，本来也是要1000块钱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对方主动说可以少一点，800块也可以租给他，于是两人在电话里达成了交易，为了不出现白天的情况，他提出现在就去看房，交钱，要钥匙，对方说有些晚了，他已经睡了，让他明天去，大伟有些担心，谎说他还看了个房子，现在就是比较比较，他比较中意他的，于是他想马上定下来，他还告诉他说他还拖着行李呢！老头答应了让他马上去看房。

房子在一个小巷子里，黑黢黢的。大伟只能摸索着前进。走过小巷子，能看见对面一个小卖部，里面亮着灯，灯光照在街上。他要看的房子就在小卖部的楼上2楼，他从小卖部旁边的一个小门上去，楼道上是声控灯，他敲门，很久老头才开门。老头一头白发，慈眉善目的，驼着背，天气热，光着膀子，穿着短裤。老头用沙哑的声音说：“进来，快进来！”老头像是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客人感动主人的热情，主人也因为有人拜访而高兴。

房间打扫还算干净，大伟进去，老头很高兴，热情的带他看房间，房子是一个两室的房子，老头住着主卧，要出租的是次卧。大致看了下，大伟说：“现在这么晚了，要不我从今天就开始租，晚上我就不走了。”

本来想着老头可能会拒绝，自己晚上可怎么办才好。他话音刚落，老头笑了起来，连忙说了几个好好好。大伟对老头的热情感到吃惊，他想着可能老头一个人孤单久了吧，租房的目的就是能找个“伴儿”解闷。

大伟没带什么东西，房间里什么都有，床都铺好了，老头说：“小伙子，你不用带被子什么的，这里什么都有，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说完，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告诉大伟他老伴去世多年，有个女儿在国外定居，本来女儿要接他去国外，但是他不想去外面，他害怕自己哪天就死了，他要死也要死在家里。

大伟坐在床上，认真的听着老头絮叨，现在已经是12点过了，老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抖擞。劳累了一天，大伟很想倒下去就睡，沉沉的睡去，一觉到天亮。看大伟半天没说话，再看到大伟不停的揉眼睛打哈欠，老头知道大伟困了，才意犹未尽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大伟关上门，倒头就睡。可能是半夜，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他醒了，才想起自己忙了一整天，早上就收拾东西，一天都没吃饭，现在真是太饿了，他感觉到胃很疼，一会儿感觉全身都疼，口干舌燥。实在无法忍受了，他才摸索着打开灯起来，开门出去，看能不能找点水喝。厨房里收拾得很干净，但是水壶里却没有水，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水龙头就是一阵痛饮，终于感觉要好些了，“水也能暂时的填填肚子吧！”他是这么认为的，喝完水他满足的回去继续睡，一直到天亮。

一早，他回到了集体宿舍，今天帮忙的同事要上工，其他的人关系不是太好，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干，行李只能他自己搬了。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他才搬完了所有的行李，把他都累的快瘫倒了。

老头做好了饭，炒了四个小菜，大伟以为老头有客人要来。当他搬完最后一趟时，老头叫他一起吃饭，他虽然饿的馋，但嘴上却推辞，老头再三邀请，他才坐下吃饭。老头异常高兴，倒了两杯酒让大伟陪着他喝，大伟喝酒一喝就醉，但是想想自己搬了家，暂时也没什么事可做，喝醉就喝醉吧！于是陪着老头喝了几杯，不久，他就死猪一样的睡去。

他睡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只是当他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感觉胃疼，头脑发昏无力，原来他只顾着和老头喝酒，没有吃饭菜，从昨天开始，他颗粒未进食了。老头敲门，原来老头知道他睡了很久，煮了夜宵给他吃，他已经饿得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吃起来，毫不客气。老头看着他吃饭，一脸的满足，就像是他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而大伟也是很多年没体会到父亲的关爱了。

他印象中父亲是个严肃的人，后来得了癌症去了，那时候他才10岁。他对父亲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得病以后，对他慈祥了，关爱很多，不再是个严肃的人。父亲总是喜欢做些好吃的给他，但他自己却不吃，他只看着他吃，那时候，他已经忘记了父亲是个严肃的人，忘记了父亲的威严，忘记了自己挨过的打有多少了。想到父亲，他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老头关心的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做的饭有父亲的味道。

吃完饭，老头就像父亲一样让他去睡，不用收拾碗筷，他就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乖乖去睡了。

吃得太多太急了，他感觉肚子有些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想到了父亲，希望他在天堂没有痛苦。想完父亲，他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他已经彻底告别了工厂的流水工生涯，搬了新房子，接下来，他应该找个新工作开始新生活了。

找什么工作呢？这个问题要好好思考了。想来想去，除了工厂他也没干过什么啊，干什么工作？他能干什么工作？想到这里，他脑袋有些大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到明天再打算吧，明天干什么呢？最先想到的是要请帮忙的同事吃顿饭，于是，他决定就第二天请他吃饭，就这样决定了。肚子不再那么难受了，他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他给帮忙的同事打电话，对方说要加班，他说那就等他有空了再请他吃饭。两人就这么说好了，就这样，吃饭的事一直拖着，在他心里长了起来，但一直没有成行，不是他有事就是帮忙的同事没空，找新工作提上了日程，他想还是把吃饭的事放一放，等新工作定了以后，再请吃饭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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