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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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伤

“村长啊~~村长~~你快过去看看吧，姜阿婆~姜阿婆她快不行啦~”村长院子前的泥石小路上，一位村妇边跑边大喘气的喊道。

“啥？”老村长正在院子里种着菜，听到声音一把扔掉手里的菜苗，快步走出院门。

“李婶，姜婆子咋了？病又犯了？”老村长一脸焦急，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跟老树皮一样堆在一起。

“是啊村长，你快去看看吧，这次…这次姜老太婆怕是熬不过去了~”李婶一把抓住老村长，语气间带着哭腔。

“快，快去我屋里把药箱拿来”老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就往姜阿婆家方向跑……他心里不断祈祷“姜婆子你可得挺住啊，你要是走了，小玉儿可怎么活呦~”

李婶也顾不得休息，冲进屋里抱起药箱，追着村长又是一路小跑。

姜阿婆家屋里屋外已经站了不少人，个个面露忧色。看村长来了都让开了门，老村长也顾不得打招呼，直接进了里屋，就看见王阿婆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席上，面色惨白。

床边趴着个小孩，约莫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瘦弱，却很白净。

他就是老村长一直担心的小玉儿，本是姜阿婆在田头捡回来的弃婴，随姜阿婆姓，村长起名叫玉儿。

小玉儿很懂事，打小就很少哭闹，五六岁时就帮姜阿婆做家务，小嘴也甜，见人就叫，村里老少都很喜欢他。

小玉儿最喜欢去村长爷爷那，因为村长爷爷是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人，家里有好多好多书，村长爷爷闲来还会讲故事给他听，教他认字。

小玉儿每次听得都很认真，也学得刻苦，因为他要回去把这色彩斑斓的世界描绘给看不见的阿婆听。

阿婆每次听小玉儿讲完，都会紧紧的搂住小玉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阿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小玉儿看的出，那个笑容叫做幸福。

小玉儿觉得，这是他幼小生命里最开心的事。

可现在，姜阿婆却僵硬的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气若游丝，身体逐渐冰冷。

小玉儿的小手紧紧抓着阿婆的手不放，他把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脱下，盖在阿婆身上，可阿婆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冷。

小玉儿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他抿着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怕会打扰到阿婆休息，他一遍又一遍轻声呼唤着阿婆，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担忧与焦急。

看到村长来了，小玉儿暗淡的眼神中逐渐冒出亮光，他一把抓住老村长的手，用力之重，让老村长都觉得疼痛。

老村长顾不得那么多，他看的出姜阿婆已经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

其实，很早之前，姜阿婆就在路边晕倒过，好在当时村里的王叔路过，把她背到了村长那。

老村长查出她是过劳，嘱咐她多休息。可为了照顾年幼的小玉儿，姜阿婆又怎么可能甩手不管呢。

这件事一直都瞒着小玉儿，姜阿婆不想让小玉儿担心，一切照常，每天都是笑容满面。

老村长号着姜阿婆的脉搏，脸色越发难看，还是太迟了……哪怕他有神仙术也留不住姜阿婆的命了。

老村长长叹一声，看着小玉儿希冀的眼神，纵使他活了大半辈子，历经无数，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告知孩子真相。

只能先瞒着小玉儿，他吩咐一旁的张大娘去熬一碗补气汤，给姜阿婆喂了下去。

不多时，小玉儿感觉阿婆的手渐渐有了力度，他赶紧抬头一瞧，姜阿婆竟然缓缓睁开了眼。

小玉儿破涕为笑，一个劲的谢村长爷爷，夸赞他医术高明……随后紧紧抱住阿婆不放，不停抱怨，后来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姜阿婆也紧紧抱着小玉儿，右手轻拍小玉儿的背，口中哼着他睡前最喜欢的童谣，眼中满是慈祥。

不多时，小玉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姜阿婆哼唱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缓慢，直到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无力的垂在一旁。

整个房间，唯有姜阿婆以及小玉儿在睡梦中的甜美笑容成为了定格。

老村长目露哀色，心中明白刚刚只不过是姜阿婆回光返照罢了……现在她是真的去了。

静静地看了许久，他轻轻的抱起小玉儿走出房门，吩咐村民为姜阿婆准备后事。

小玉儿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他发现自己睡在村长爷爷家，心里有点疑惑但也没太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回家照顾大病初愈的阿婆。

整理好床铺，小玉儿抬脚就准备往外走，被老村长一把拦住。

“村长爷爷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得回去看看阿婆怎么样了”小玉儿先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接着又抬起了脚。

“急什么？先坐下喝碗粥，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你不饿吗？”老村长硬是把他拉到桌前坐下，一边说一边给他盛了碗粥，“你姜婆婆有叔叔婶婶们照顾着，你担心什么？来，先喝粥，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绿豆粥，香着呢！”

小玉儿想想也是，再加上肚子此时也很给面子的咕咕直叫……他就甜甜的冲着老村长道了声谢，端起碗筷美滋滋的喝起了粥。

一碗下肚，小玉儿感觉没过瘾，又让老村长再给他盛了碗……老村长自然乐意，特意找了家里最大的碗给他盛满，还在一旁不时的给他夹菜，眼看第二碗见底，他夺了碗又要再盛，小玉儿赶紧拦住，拍了拍滚圆的肚子，表示自己真的吃不下了，而且，他实在是担心阿婆，必须得回去了。

眼看自己拖不住了，老村长赶紧朝着窗外大力咳了声。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王大叔焦急的呼唤声：“村长~~村长啊~不好啦，姜阿婆又晕倒啦”

“什么？”老村长和小玉儿同时惊呼，小玉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就跑，筷子都没放下，老村长一把没抓住，好在被迎面赶来的王大叔给一把抱住。

“王叔，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要去见阿婆，你快放开我~”小玉儿死命挣扎，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

老村长这时也抱起了药箱，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交给了小玉儿，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

“玉儿啊，这是你阿婆治病要的药材，咱村里没有，必须要到城里买，你就带着这个方子跟你王叔开我的拖拉机去买，爷爷我先去你阿婆那稳住她的病情。”

小玉儿还在挣扎，不情愿道：“王叔去买就行了，我不去，我要去见阿婆！”

老村长脸色一板，厉声道：“玉儿！你村长爷爷的话你也不听啦？你王叔不认字，买错了药可是会害死你阿婆。去城里路途遥远，你们早些出发，一定要在明天下午之前赶回来。”

小玉儿被村长的样子唬住了，不敢再动，他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哽咽道：“村长爷爷~我去，阿婆就拜托您了，请您务必照顾她。”说完，他竟然跪了下来，对着老村长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拽起王叔头也不回地买药去了。

看着小玉儿有些萧索的背影，老村长心中也十分不忍，“玉儿啊，你不要怪爷爷，爷爷也是为了你好。诶~”

待小玉儿走远，老村长放下药箱，换了身白色的丧服，朝着姜阿婆家的方向走去。

翌日傍晚，一辆拖拉机缓缓朝着村子驶来，还未停稳，一个小娃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大包的药材。

“玉儿啊你慢点，别摔了，等等你王叔”王叔赶紧刹车，从后面跟了上去。

小玉儿抱着药一路狂奔，几次摔倒，膝盖早已磕破，但他丝毫不在意，捡起药又继续跑，根本不顾伤痛。

“阿婆啊，玉儿把药买回来啦，村长爷爷一定会治好你的，你要坚持住啊，玉儿还要再给您讲故事呢”小玉儿边跑边呢喃道，鲜血顺着他的膝盖缓缓流下，滴在地上。

小玉儿跑到院子里，发现自家门上竟然被栓了大锁，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大声呼唤阿婆，却没人回应……这时王叔追了上来，他对这一切却不惊奇，一副觉得本该如此的样子。

“王叔，这怎么回事？我家门上怎么上了锁？我阿婆呢？村长呢？”小玉儿看向王叔，委屈地问道。

“玉儿啊，先让叔给你把膝盖包扎一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会感染的”王叔没有回答小玉儿的问题，而是弯下腰要给他包扎……

其实他心中有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更不敢跟小玉儿对视。

然而，小玉儿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对了，去村长爷爷那，一定是村长爷爷把阿婆接过去了。”说完，他又朝着老村长家的方向一路跑了过去。

王叔看着他柔弱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半句话。

小玉儿跑到老村长家，看见老村长正一身白衣的坐院子里喝闷酒，神色颇为伤感。

他心里觉得不对，这种白衣服他见村长爷爷穿过，是在以前村里刘大爷死的时候……想到这里，小玉儿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盯着老村长身上的白衣，看的出神。

老村长看到门口站着的小玉儿，心中一阵苦涩，有愧疚，有自责，有无奈。

他走上前去将玉儿搂在怀里，轻声道：“玉儿啊，我苦命的玉儿，以后你就跟村长爷爷住一起，村长爷爷就是你的亲爷爷。”

小玉儿一把推开老村长，双眼无神，口中呢喃道：“骗子，都是骗子…骗子，都是骗子…”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蹒跚而去。

老村长心中更疼，老泪纵横，想追又不敢，怕刺激到孩子，只能远远的跟着他，怕他有什么闪失。

小玉儿就像丢了魂一样，一边呢喃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后山走去。

他的潜意识知道，后山就是村子里埋死人的地方，阿婆一定也在那里，他要去见阿婆…他要去见阿婆…

第二章 入阴间

后山，山路陡峭，杂草丛生，野鸦盘旋，一片破败景象。

小玉儿顺着山路一步步艰辛的往上爬，他瘦弱的身影就像是风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曳曳，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老村长跟在后面几次想上前帮忙，但看到他孤独却固执的背影，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小玉儿来到了这块埋骨地。

他无神的双眼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木牌上的名字，口中无意识的呢喃道：“阿婆~阿婆~阿婆~”。

许久，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远处的一块新坟上，隆起的土包前，姜阿婆的名字赫然刻在木牌之上。

小玉儿低下头，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摔得稀烂，就像他那颗破碎的心脏。

走到坟前，他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木牌上的名字……这木牌跟阿婆的手一样粗糙，却感受不到那种只属于阿婆的温暖。

“阿婆~小玉儿药买回来了~吃了药您的病就好了~您快回来吧~”

“阿婆~玉儿不应该走的~玉儿不走阿婆就不会离开的~”

“阿婆~阿婆~你快回来吧~是不是小玉儿不乖，小玉儿以后一定听阿婆的话”

“阿婆~玉儿今天去城里了~城里好漂亮，房子好大好大，玉儿也要给您盖那样的大房子…”

…………

小玉儿哭了好久，好久……他蜷缩在土包上，意识渐渐模糊…

姜阿婆的死对小玉儿来说，冲击太大，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超过了一个十岁小孩子能承受的极限。

失血过多外加上求生意志的消散，小玉儿此刻已经濒临死亡。

随着天际最后一缕余晖的消散，夜晚悄悄降临。

老村长躲在一旁，误以为小玉儿是哭累睡着了，正要上前将他抱回，突然他感觉一阵阴风穿体而过，接着……就昏了过去。

那阵阴风不是别的，正是奉命前来，要拘走姜阿婆灵魂的阴间使者。

本来，一个正常人被阴使穿体最多也就是得个小感冒，身体强壮点的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奈何老村长近来为了姜阿婆以及小玉儿的事，耗费了大量的心神，身体也是十分虚弱，结果被阴气入体后，直接晕倒。

一身黑袍看不见面容的阴使来到姜阿婆的坟前，探手虚抓，姜阿婆的灵魂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接着他掐了个阴印，在不远处的虚空中打开了去往阴间的通道，直接一脚踏进，找上司复命去了。

阴间对阴魂来说就像磁石跟铁一样，任何阴魂只要感觉到阴间的气息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再加上阴魂是没有意识的，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次任务会出什么纰漏。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纰漏还真就出现了。

小玉儿因为濒死，也感受到了阴间的气息，他的灵魂就想离体而去。

可问题是他还没有死，灵魂受到肉体的约束，挣扎之下，肉体本能的唤醒了他的意识。

模糊间，小玉儿仿佛看见自己的阿婆正一步步往一个黑色旋涡走去，他哪能同意，一把就抓了过去，以他现在半魂不人的状态，还就真的抓住了姜阿婆的手臂，可惜姜阿婆已经大半灵魂进了旋涡，拉扯之下，连带着小玉儿一起进入了通道。

他们进入通道的瞬间，大量阴气扑面而来，小玉儿一时难以适应，再次昏迷。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天空，大地，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四周安静的可怕，听不见一丝声响。

而姜阿婆，不见了身影。

小玉儿心中害怕，他想大声呼唤阿婆，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允许声音的存在。

玉儿心中更怕，他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往下流。

不久，一队发光的绿色魂体渐渐飘进小玉儿的视野。

他们十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神情呆滞，没有活力。

队伍最前头浮着一页银色的纸，像指路灯一样，领着他们缓缓前行。

小玉儿吓坏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却忘了根本喊不出任何声音的事实。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会发出绿色光芒的人类，还有会飞的纸……

一双大眼睛满是惊恐，他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队伍远去。

小玉儿刚松了口气，蓦的，他又一屁股站了起来，还揉了揉眼睛使劲地瞧了瞧，然后满是欣喜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口中还不停叫喊着，虽然没有声音，但从他的嘴型不难看出，那两个字是——阿婆。

不远处，姜阿婆的魂体正跟着一页金色的纸张，快速的向前飘去。

小玉儿追在后面，心里奇怪阿婆怎么也会发出绿色光芒，而且还跟着一页金色的纸张在飞……这一次他却不再畏惧，因为眼前那位是他的阿婆，是最疼他的姜阿婆。

跟上一队的魂体不同，金纸带领下的姜阿婆飞的很快，小玉儿尽管全力追赶，阿婆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小玉儿很焦急，却丝毫没有办法。

他也很累，又渴又饿，他还想哭，眼泪却像干了一样，哭不出来。

但小玉儿没有停下，他心中有执念，一定要找到阿婆，尽管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绿色的身影……

他还是朝着阿婆最后消失的方向，咬着牙，一直跑啊跑，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小玉儿的意识再次模糊，但是心中对阿婆的无限的思念还在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砰！”小玉儿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再次昏了过去。

不多时，昏迷中的小玉儿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一把捂住肚子坐了起来，神色满是痛苦。

他很渴很饿，渴的头晕，饿的胃疼，在昏迷时他的肚子就一直“咕咕”在叫，他是硬生生的从昏迷中饿醒的。

阴间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更没有时间的概念，小玉儿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喝水，没吃东西了。

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四处张望找食物。

小玉儿一抬头，就看见一颗巨大的绿色果树正挡在眼前。

这颗果树上结满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绿色果子，不时还飘出淡淡的异香……

深吸一口香气，小玉儿觉得自己舒爽的都要飞起来了。

看到如此鲜美可口的绿色香果，小玉儿疯狂了，他手脚并用几下就串到了树上，灵敏的像个小猴子。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小玉儿什么样的树没爬过，为了把掉落在地上的幼鸟送回巢中，他可是特训过爬树这项技能，吃了不少苦头。

从最底层的开始，小玉儿一路往上扫荡。

这果子跟仙丹一样，吃到嘴里就化了……可问题是，虽然吃完感觉精气神旺盛，但是好像这果子填不饱肚子。

小玉儿吃了好半天，自己都不知道一共吃了多少果子，只知道已经吃了树上的大半，可他还是感觉很饿，外加上，这果子能给他带来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也就不管其它，放开肚子，玩命地吃！

小玉儿此时的神情就像吸了毒一样，疯狂中带着满足。

很快，整棵树只剩下树冠上个头最大，绿芒最盛的四个果子。小玉儿自然不会放过，麻溜地爬到树顶，熟练的摘下它们，一口一口，一个一个，美滋滋的吃掉了...

看着空荡荡的果树，小玉儿小脸一红，心里埋怨道：“我....我怎么吃了这么多....这不是别人种的吧.....诶呀，应该留一些给阿婆的...”想到阿婆，小玉儿清醒了“对了！阿婆呢？阿婆去哪了？她也应该很饿了，诶呀...我怎么都给吃了，该给阿婆留些的...”这样想着，小玉儿就要往下爬，准备再仔细找找，看还有没有多余的果子。

突然，小玉儿身体一颤，整个人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无数混乱，复杂的记忆一瞬间在他脑中爆开，他感觉自己是自己又不是自己，高压之下，再再次昏迷。

小玉儿就这样浑身冒着绿光，躺在树旁。

这时，一对男女突然出现在果树旁，他们身上的绿光异常强盛，尤其是那个男的，身影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女子则身着长裙，仪态端庄，她的美超越一切言语的表达，她如仙子，不食烟火，她如圣女，不容亵渎。

男子直接一步跨出，来到小玉儿身侧，伸手在玉儿眉心处一指，一抹金色光芒融进他的额头。

顿时，小玉儿全身的绿光疯狂往头部汇去，直至彻底消失，他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不久，可能是做到了美梦，他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男子站起身，抬头看眼轮回树，摇头轻叹一声。

一旁女子听到不高兴了，双手叉腰嗔道：“叹什么叹？不就是吃你几个果子吗？你有意见？”

“几个果子？”男子抬头看了眼光秃秃的树干，特别是树冠上原本有四个巨果的位置，一阵无言，那可是他花了无数的时间才寻来的……诶……“罢了，时也命也，就看这小家伙的造化了”

女子白了他一眼，轻轻走到小玉儿身边，看他正睡的香甜，绝美的脸庞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她温柔地将小玉儿抱起，依靠在树旁，右手轻轻拍着玉儿的背，嘴里哼唱着那首熟悉的童谣。

“玉儿啊，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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