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招募处》——马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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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客赌坊

六月的艳阳天是最热不过了，街上的男人都挽起袖子，敞开衣襟，女人们要么在阴凉处聚众聊天，要么成群结队的逛街，手里的桃花小扇不停的扇动着那滚烫的热气。

在这京城最繁华的铜雀大街上，陈子君正对着怡红楼上的几位妓女喊话，“霞姐，红姐有客没？”

那被称作霞姐的女子接话道：“你不能自己上来看？又想偷你娘的银子吧。”

陈子君哈哈一笑：“亲儿子拿亲娘的银子，怎么能叫偷呢？”

霞姐对身边另一位女子道：“翠竹，你听到没？男人就这副德行。”

那翠竹答道：“可不是嘛，那书里说的公子，我看也就只有书里才有。”

陈子君见楼上二人聊着天并不搭理自己，便进了那怡红楼。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客人并不多，上了三楼的客房，挨门挨户的往门缝里瞧，嘴里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今天正是初六，那张员外应该来找红姐的呀！”

果然在最后一间客房里看见了红姐正和那张员外情意绵绵的喝着小酒。陈子君一溜烟跑到二楼红姐的房间，从床底抱出一个首饰盒子，又从被褥底下找出一把钥匙。那首饰盒子里放着几张面额较大的银票，还有几锭整银，以及一些碎银。

陈子君先是拿了几个碎银，又将那碎银放下，拿了一锭整银，又将那整银放下，拿了几个碎银，然后锁好那首饰盒子，将钥匙归了原位，便出了怡红楼，直奔斜对面的万客赌坊。

万客赌坊是这京城有名的大赌坊，一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是包房，这里都是达官显贵们才有资格进入的；中间一层是高级赌场，只要身揣一百两银子就能进入；最下面一层，就没什么限制了，只要有个三五文钱，也能乐呵几把。

这最下面一层也是最热闹的一层，大厅摆了十几张长桌，各式各样的玩法，有骰子，有牌九之类，陈子君刚进门，就有伙计人上来招呼，“爷，您来了？快里面请，瞧您今天这气色，肯定大杀四方，到时候可别忘了赏小人几个铜板啊！”

“就冲你这几句话，少不了你的。”陈子君哈哈一笑，挤进了人头攒动的赌徒之中。

“开盅了！”庄家大喊一声，“二三二，小！”那赌徒中立刻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有的叹息，有的欢喜。

陈子君连续看了三把，都是小，第四把便将一两碎银压在了大上。

“开盅了！”庄家大喊一声，“四四五，大！”连续几把陈子君都押中了，手里已经攒了十多两银子了，正杀的起劲。心道那伙计说的果然没错，今天是真是大杀四方。

“跟着我押，今天小爷我财神附体了。”陈子君拍拍胸脯对周围的一圈赌徒道。

众赌徒见他今天确实手顺也都跟着他押，果然神了，又连续几把全部押中，大厅里热闹了起来，都听说陈子君今天已经连中十余局了，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跟押。

那庄家也有些慌乱，便使个眼色给旁边的伙计。那伙计心下了然，便挤出人群来到三楼的一个雅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应声，便推门进去。

雅房内有三人，正在喝茶聊天，左边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灰色衣服，右手边是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穿一身紫色绸缎，老者身旁立一少年，穿一身褐色布衣。

那伙计进了屋内见着三人便哈腰抱拳道：“小的给黄公公、杨公公请安。”说罢，起身附耳对左边那微胖的中年人道：“掌柜的……”旁边那老者与那少年见他们耳语便都侧目避嫌。

那微胖中年见状，一摆手道：“不必附耳，黄公公和杨公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讲。”

那伙计见掌柜的如此说，赔着笑道：“掌柜的说的是，是这样的，楼下大厅里有怪事，王师傅让小的来给您汇报一下。”

那掌柜的道：“有什么怪事？快说。”

那伙计道：“有位赌客已经连续十几把押中了，跟着他押的人越来越多，每一把都好几十两的往进赔，王师傅顶不住了。”

那掌柜的一拍桌道：“这么点小事也要想我汇报？我万客赌坊赔不起这几十两吗？”

那伙计道：“掌柜的说的是，那小的先告退了。”

那伙计正转身要走，那掌柜的又道：“等一下。”

那伙计道：“掌柜的，您吩咐。”

那掌柜的道：“你可知道，这赌客是谁吗？”

那伙计道：“陈子君，就是对面怡红楼红姐的儿子。”

那掌柜的道：“哼，一个婊子养的，让他见好就收吧！”

那伙计道：“小的明白！”转身欲走。

那身穿紫色绸缎的老者道：“咱家也好久没有过一把手瘾了，听这伙计这么一说也手痒的很。万掌柜，陪咱家去汇一汇这位高手怎样？”

那万掌柜笑道：“黄公公，他哪算高手，从我这被扔出去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今天只是他运气好罢了，不值当您出手。”

黄公公笑道：“万掌柜，赌这档子事，就是看运气，难不成还能出老千？”

万掌柜哈哈一笑道：“黄公公说的是，万某开这万客赌坊，最恨的便是老千了。既然黄公公愿意玩一玩，万某让人把他请上来陪您，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免得惹人闲话，如何？”转头对身边那伙计又道：“去账房给黄公公取张五百两的银票，难得今天黄公公有着雅兴。”

陈子君又已经连中了三把，那庄家王师傅，已经满额头的冷汗，恨不得生吞活剥陈子君。而陈子君从来没这么顺过，正意气风发。

那伙计挤进人群，在背后拍一拍陈子君的肩膀道：“爷，今儿您这手气真是好，咱们万掌柜听说了你连中十余把，一定要见一见您，请您随小的走一趟如何？”

“等会再说，小爷我今天没空。”陈子君一把推开那伙计。

那伙计也并不恼怒，再拍一拍陈子君的肩膀道：“可能小的刚刚没说清楚，是这万客赌坊的万掌柜请您去喝杯茶，还请您赏脸。”

陈子君刚确实没注意听那伙计的话，这次听清了是万掌柜请，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自己虽然今天手顺，不过也只赢了几十两，也不至于得罪那万掌柜吧，为何会请自己喝茶。

眼睛一转，便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塞到那伙计手里道：“刚刚确实没听清楚，万掌柜见我，那是我的福气，怎么能不见呢，你可知道万掌柜有何吩咐？”

那伙计颠了颠手里的碎银子道：“爷，您今天手气这么好，这出手怎么还如此小气呀？”

陈子君恨得牙痒痒，不过脸上仍然笑容满面：“只要你告诉我，还有赏。”说罢又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碎银子。

那伙计嘿嘿一笑道：“好事！好事！有位贵人听说你今天手气旺，想和你玩两局，这贵人不在乎钱，只要玩得开心！”

陈子君跟着那伙计来到三楼的雅房，桌子上早已摆上了盅骰。

陈子君有了那伙计的交代，一进门便哈腰抱拳向三人问好。

万掌柜哈哈一笑道：“子君啊，听说你今天手气好，我这正好有位贵客，所以请你来玩两局。”

陈子君忙道：“万掌柜，瞧您说的，既然是您的贵客，子君能陪玩两局那是我的福气。”

黄公公笑道：“好你个伶牙俐齿，来坐，陪老夫玩两局。”

陈子君慌忙道：“谢您赐坐！不知道您想玩什么？”

黄公公笑道：“听说你今天运气好，那咱们就比大小，怎么样？”

陈子君心道，这种场合哪里像那伙计说的，赢了，得罪了万掌柜和这位贵人，输了自己又不甘心，便打定主意：要是赢了就故意再输出去，要是输了就使劲吹捧，说不定还能落两个赏钱。

二人连续赌了五局，每次陈子君都比黄公公少一点，连输五把陈子君已经将钱袋子掏空了。

“您真是赌神啊！子君不是您的对手，您瞧，现在钱袋子都输空了，兜比脸还干净呢！以后要是有人跟我说谁玩骰子厉害，我保准要撕烂他的嘴，您才是这世界上最神的人。”陈子君满脸堆笑道。

“哈哈哈，您这年轻人会说话。这是五百两银票，借给你，再陪我赌一把！”那黄公公哈哈一笑道。

“使不得，使不得，子君不敢借。”陈子君额头直冒冷汗，这要是输了，自己卖身都赔不起。

“年轻人嘛，有点气魄，五百两都不敢借，你还能做什么大事？”黄公公笑道。

“使不得，子君从小就是妓院里长大的，哪敢想什么大事业，这要是输了，一辈子都还不起啊！”陈子君道。

“谁说你会输？你就没想过会赢吗？”黄公公道。

陈子君心道，难道自己的一番马屁起作用了？听这话，这位贵人是想让自己赢啊，那伙计说过这贵人不在乎钱的，应该不至于给自己设套。

“既然您这么说，那子君就再陪您玩一把！”陈子君道。

“好！这才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嘛！”黄公公笑道。

陈子君将手里的盅都快摇烂了，心里把各路神佛都拜了个遍。

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盅，“四、五、六”，陈子君紧张的等着黄公公开盅，但那黄公公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愣是不开盅。

陈子君急道：“请您开盅！”

黄公公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你赢了！这五百两银票归你了！”

陈子君心想这贵人果然是让自己的马屁拍舒服了，竟白白送了自己五百两，只觉得乐的魂都要出窍了。慌忙起身哈腰道：“谢谢贵人！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黄公公笑道：“我看你小子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我很喜欢，愿不愿意跟我做事呀？”

陈子君一听这话，心想自己今天真的是喜神附体了，出手如此阔绰的贵人想提携自己，哪里有半分犹豫，心里都快乐开了花，“谢谢贵人赏识，子君愿效犬马之劳。”

“好！听说你就在隔壁的怡红楼是吧，你回去收拾收拾，我明日派人来接你。”黄公公笑道。

陈子君慌忙起身抱拳道：“子君明白！明日一定恭候着。”

“好了！你先回去吧！”黄公公道。

陈子君分别向黄公公、万掌柜和杨公公三人行礼告辞。出了那雅房的门，只觉得魂儿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得意的吹着口哨。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拜别红娘

陈子君回到怡红楼，一进门便被红姐揪住耳朵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二楼红姐的房间，陈子君一路杀猪一般的叫喊，引得众人齐齐哄笑。

进了房门，红姐松开手，指着陈子君骂道道：“好小子，又输光了吧！整日游手好闲你说你可咋办呀？这么大人了，连个媳妇也娶不着，得亏你没爹，要不然非要把他气死。”

陈子君年嘿嘿一笑道：“要能把他气死，咱娘俩还不得乐死？”

红姐道：“你少给我耍嘴皮子，跟你说件正事，娘今天求了那张员外，好不容易他才答应的，张员外家大业大，你去张员外家里某个差事，将来娘再求他替你主婚给你取个丫鬟，娘这一辈子也就安心了。”

陈子君眼眶一红，抱住红娘喊了声娘，红姐也早已哭红了眼眶。

红姐年轻时候便被卖进了这怡红院，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稀里糊涂就生下了陈子君，从小拉扯到大，其中的艰辛他们娘俩最清楚不过。也亏得红姐姿色不凡，又懂些琴棋书画，所以虽然有了陈子君这个拖累，倒也对她做这一行影响不甚大。

红姐从小就教陈子君些琴棋书画，不过陈子君却对此并不感冒，只识得些字，至于抚琴绘画完全一点没学，红姐见他没有这个兴趣，便也只好作罢。

随着陈子君慢慢长大，整日里就在这怡红楼带着，见惯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所以学的浑身激灵，花言巧语、溜须拍马成了陈子君的特长。除此之外，陈子君最爱的就是赌钱了，只是亏于手头没钱，每次也只能偷红姐几两碎银子去过把手瘾，赢了就偷偷给红娘放回那盒子里，输了就只能惹红姐一顿哭骂。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赢，这五百两银票足以讲红姐赎身后再置办一个小院子养老了。

陈子君将红姐扶到床边坐下，自己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红姐的对面。

“娘，别哭了！子君今天财神附体，赢了。您猜猜我赢了多少？”陈子君便给红姐捶腿边道。

“你能赢多少，最多也不过三五两罢了，能有你输得多吗？！”红姐抽泣道。

“铛铛铛！娘你看这是什么？”陈子君将那五百两的银票再红姐眼前一晃。

“五百。。。”红娘惊呼道，陈子君一把捂住了红姐的嘴道：“娘你小声点，小心有人谋财害命！”

红姐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陈子君手刚松开，红姐又一把擒住了他的耳朵，悄声道：“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就几两银子能赢这么多吗？你当我傻呀？是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说罢泪水又是夺眶而出，哭的如落雨梨花。

陈子君喊疼也不敢叫出身来，只悄声道：“疼疼疼！娘你先松开，我你还不知道嘛！见人打架我都是绕着走的，我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红姐边哭边点头道：“这倒是！你也没这个胆子！那你老实交代这银票是怎么来的？”

陈子君便将在万客赌坊的事一一讲给了红姐听。

红姐听罢，激动地在房间里四处走串，“哎呀呀！真是苍天有眼呀！一定是我陈红姐的诚意打动了上天！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从今往后我一定天天给您烧香念经，您一定要保佑子君凡事顺利啊。”

“子君，快过来！”红姐拉着陈子君给菩萨烧香磕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磕完头，陈子君又将红姐拉到床边坐定，二人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五百两的银票！陈子君提议给红姐赎身再买个小院子安享晚年，红姐沉思一会却不同意。

红姐已经在这怡红楼二十多年了，也算这一行里响当当的名字，就算是赎了身，也难有清净，况且在这怡红楼二十多年，早已难融进普通人的生活了，生火做饭都是问题。

陈子君见红姐坚持，便只好答应，提出给红姐留三百两，自己留二百两，红姐也不答应。

“这钱你自己留着，将来娶老婆，置宅子都需要钱，娘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花都没地花去。”红娘道。

“娘你放心！将来子君一定置办个大宅子，取个孝顺老婆，到时候接您过去养老！”陈子君哽咽道。

“娘就盼着这一天呢！还要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才行！”

陈子君在这怡红楼的一楼和伙计、伙夫们住一起，行李除了几件衣裳外并无什么其他了，只草草打包了一下，身上揣着五百两的银票，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衣服，心里想着白天的事，又想着以后的事，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陈子君就行了，来到红姐的屋子，红姐也早醒了，见陈子君进来就将一个包袱递给他，陈子君打开看是一件绸缎衣服。

“你这以后要跟着贵人做事，没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这是娘昨天在给你订做的，你快试试。”红姐道。

“娘，子君现在有钱，完全可以自己去买的。”陈子君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娘给你买的你穿着，娘心里才舒服。而且昨晚上娘将这衣服在菩萨面前供奉了一晚上，也算是开过光了，会给你带来好运气的。快试试。”

陈子君脱下自己的灰布褂子，穿上红姐给买的紫红色绸缎褂子，红姐替他整理下褶子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立马就不一样了，活生生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啊！”

陈子君堆笑道：“有娘您这么好的胚子，您儿子能难看得了吗？”

红姐也笑道：“就是，我陈红姐的儿子能不俊俏吗？”

娘俩互视一眼，哈哈大笑。娘俩手拉手拉着家常，红姐叮嘱陈子君替人做事要尽心尽力之类。

约莫上午巳时，老鸨敲红姐的门道：“红姐，起了没？见着你家子君没？”

红姐开门道：“妈妈，子君正在我这屋呢！”

那老鸨满脸堆笑道：“红姐啊，你儿子出息了，刚有人下帖子来接子君呢。”一手拿着一个红色的帖子在红姐面前晃了晃。

陈子君慌忙起身道：“人在哪？”

那老鸨道：“来了两个轿夫，就在门口候着呢！”

老鸨将那帖子递给陈子君，上面写道：

子君亲启：昨日相聚甚欢，今日应约特请到府一叙。

没有落款，陈子君心道，定是那贵人无疑了。

“幺幺幺，绸缎都穿上了，看来子君真是要大富大贵了，出了这个门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呀！”那老鸨笑道。

“那是自然，打小就全靠这里的姐姐们照顾，我怎么能忘呢！还望王姨您以后多多照顾我娘，子君以后定然回来报答您。”陈子君笑道。

那老鸨一手挽起红姐的胳膊道：“放心吧，子君！你娘和我亲如姐妹，我不照顾她岂不是无情无义嘛！”

陈子君哈腰道：“谢谢王姨！”又转头对红娘道：“娘！那我走了！”

怡红楼一早并无客人，有人抬轿来请陈子君的消息早已传了开来，众人都窃窃私语，红姐和老鸨一直送陈子君到大厅门口，直到陈子君上了轿子挥手告别。

有一个伙计道：“见过轿子来这怡红楼请姑娘的，没见过来着请爷们儿的。”

众人哈哈大笑。

“见不得别人有出息是吧！活该你们一辈子跑堂，还愣着干啥？工钱不想要了是吧？”老鸨冲着那笑声骂道。

转头又对红姐道：“红姐啊，你命好啊！子君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自打小时候就觉得这孩子长大肯定有出息！”

红姐道：“谢谢妈妈，这些年也多亏了妈妈您和众姐妹的帮扶，要不然他早饿死了。”

两人携着上楼去了。

陈子君这辈子第一次坐轿子，一颠一晃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也不敢吐，只好硬憋着。

与那轿夫闲聊想打听点那贵人的消息，不过两位轿夫只管抬轿，任陈子君说什么都不回应。

因昨夜一晚都没怎么睡好，再加上这轿子晃悠着，一股睡意袭来，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轿子一顿，陈子君立马清醒过来，打开轿帘问道：“二位辛苦了，咱们到了吗？”

那轿夫道：“到了，您请！”

陈子君下了轿子，抬头一看，正对面的匾额上写着五个鎏金大字“太监招募处”。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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