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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s.leaving
身体飞出去的瞬间,我脑子有点放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落地的时候头部撞到马路牙的石头上。我趴在地上,看着她艰难的爬向我。周围的人在议论在慌乱在呼喊。“快叫救护车”,“快打120”……
我醒来之后已经是4、5天之后了,不知为何不能说话。护士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不舒服,我张了张嘴。她说“你的头部脑震荡了,语言反射区有些损伤。不过,过几天就会好”。我点点头,看见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神情有些憔悴,一看就是几天都没好好休息的样子。“你醒了,对不起小伙子。等你好些了我们聊聊,我该怎么赔偿你们”。有个中年妇女推门进来,双眼红肿还流着泪。我张张嘴想说话,可是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大叔拿来笔纸,我想问她怎么样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身边有个陌生憔悴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个大喊大叫的女人。大叔说“她去世了,没有救回来。内脏损伤的很严重”。我努力的张了张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我想说出车祸那时,我还看到她拖着孱弱的身体痛苦地爬向我。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还好像问了我有没有事呢。眼泪淹没我的眼中,我没法接受这件事。我真该死。我们在一起还没有两个月,我就把她给弄丢了。
邱海玉,你不该先我一步离开。至少,死的是我比较好。因为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而我刚刚决定跟你一起承受。你会让我今后的日子变得十分痛苦,会让我很自责,会让我一辈子活在记忆里。我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我记得我们骑着自行车之前还在嬉闹着说谁载着谁。小姐姐,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所有的力气活都是我来干。那天真应该让你载着我呀,这样的话那天你应该可以活下来吧。我无所谓的,我应该让你活下来。
我无力的拔掉左手的输液管,大叔一边劝我一边阻止我。“我想叫她,让我看看她”,我只能哀嚎。我带着无力的身体摔在地上,护士们都过来阻止,但我只想再见她一面。我费力的爬到门口,突然肩膀一阵刺痛。麻木感如同水草一般席卷全身,头脑忽然变得沉重。“求你了,让我见她”。
北漂生活开始
2013年7月,身为高一学生的我刚刚放假。
“张秋恒,你开学真的不来了吗?”
“不想来了,我膝盖滑膜炎。没机会再做体育特长生了。”
“你才17岁啊,你打算干什么去啊?去工作?谁会要你啊!”
“再说吧,你不要多问了。”
高一的时候我是体育生,受到不少追捧。包括刚刚说话这女生,不过我不喜欢她。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跟家里说这件事,我想退学这件事。
我爸我妈坚持一件事,退学就打断腿。坚持了一晚上,我妈拿出600块钱,“你觉得你行是吧,那你出去混吧,过不了三天你就回来了。”说完把钱扔到桌子上。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去北京磨炼一下了。
凌晨一点,我拿上学生证。偷偷的拿走600块钱。留下一张字条:不要找我。如果我活不下去了,自然会回来。带着一些夏季的衣服一个小背包跟我走上这条不归路。多年以后让我非常后悔,害我抑郁此生。
半价买了车票,等车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么生活到开学之前呢?这两个月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上车后才知道,去北京的火车如此拥挤连站着的地方都小的可怜。我有些担心,北京的生活到底什么样,钱好不好挣。如果没钱了,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回家?这600块钱,能花多久。我应该赶紧找到工作才对。在这600块钱花完之前。
下了火车。我离开火车站,走了两条街找到一个有地下室的旅店。牌子上写着,每晚20元。我就立刻租了一间,只是环境非常差。地下3层,幽暗的灯光让我对这里有些不放心。不过勉为其难我还是住了下来。屋里非常潮湿,走廊了有水,我明白这一层一定还有别人住。他们忍受的了,那我肯定也行。
睡了并不安稳的一觉,我担心钱会丢。毕竟这钱是我的全部身家。不过值得惊喜的是,走廊的两头各有一个红外摄像头。幽幽的红光降低了我的担心。走到门口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表连白天和黑夜都不会知道。在那个诺基亚强弩之末的时代,我连手机都没有。手表就更不用说了。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我挺好,不要找我在家等我就好。
我出了店门,打算去吃点东西。吃完就该去找工作了。吃了一份炒饼,还是素的,还没吃饱!居然要了10块钱,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世界不太适合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闯荡。我找到一家店,招打字员。我的条件就是管吃管住就行。工资无所谓。但是!人家不要我,嫌弃我年纪太小。像刷盘子这种脏的,搬砖这种累的我还不乐意干。这就意味着我可能会饿死在北京,如果我还这么挑挑捡捡的。
我在附近溜达了几天,大部分工作都不要我。毕竟没有身份证。但是我找到了警察局。万一没钱了,我可以去找警察。这是最后的办法。而且我还要证明自己,我要在北京混出个所以然再回家,让他们看看。
经过这几天下来,租房吃饭坐公交等等。600块钱走到今天只剩下2块。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七天,这天的早上我退了房。拖着满是潮气的身体和行李走出旅店。我知道是我输了,不过还好我输给了爸妈。是我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艰难。我走到便利店,买了一块钱馒头一瓶水。吃完我就得上路去警察局了。说来可笑,本少爷居然如此狼狈。来的时候抄了几个要好同学的电话,结果打来只是徒增电话费。我呵呵一笑,朋友?还是算了。以后不要交朋友了。我从马路边上坐着,吃完馒头喝了一口水站起来走向警察局。
心里失落感慢慢溢满整个大脑,不然还是回家上学吧。外面太艰难了,不适合我。我开始觉得爸妈的话无限对。我带着沉重的心情,拖着饥饿的身体慢慢踱步。路过饭店的后门堆着剩饭剩菜,我是多么想吃一顿饱饭。这会如果在家该会有多好。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招洗碗工。其实我不可以干脏活累活,应该说谁都不想干脏活累活,尤其是我。我心里有些犹豫。
我蹲到一边,开始考虑要不要去问下招不招人。是找警察回家还是去问一下。可能问不问都是一个结果吧。毕竟工作都是看年龄的,我实在太小了。在我打算放弃念头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生颤巍巍的提着泔水桶,将一桶剩饭剩菜放到一边。看得出她不适合干这种力气活,于是我开口问她“姐,咱们这还招人不。我干什么都行”
“招一位洗碗工,你做吗?挣得不多,但是管吃住”
我心中一喜“姐,我比较小这是我学生证。你看我行吗”,最后一次了不行真的就去自首!
“你等着我,我去问问厨师长”过了有几分钟,她开门让我进去见厨师长。厨师长说了任务,把我带到水池前。大嗓门让我心里一惊一乍的。有位大姐说,一看就是小孩你再把人吓着。我笑了笑说没事。厨师长让我熟悉了一下环境,告诉我每个月2500块。我觉得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有饭吃有地方住。还跟我说,不能摔坏餐具不然要按价赔偿,钱会从工资里扣。而且洗碗一定按照图上顺序来,不能缺少任何一个。不然也会罚钱。
“我们久阳饭莊的规矩很严格,毕竟是个大饭店。晚上下了班你要留下值班,关上所有的灯锁好门在明天8点之前开门。这样你才能住在这里并拿到值班工资”
“谢谢厨师长,我知道了”
到了中午人渐渐多起来,用过的餐具也堆在池子里。墙上的画里有6个步骤。第一步,清理餐具中的残留物。第二步,冲洗用洗洁精去掉上面油污。第三步,冲洗的时候要用洗碗巾擦拭冲洗。第四步,放到蒸汽杀菌机里过一遍。第五步,用消毒毛巾擦去上面水渍。第六步,放到消毒柜里面。我带上围裙和手套开始忙活起来,这一天下来,有点累。
“感觉怎么样啊?小帅哥”
“还行,第一次干需要适应”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打算收拾一下东西去值班。
“来弟弟,我把东西拿给你”说着带我走向值班室。她的背影如此美丽。忍不住让人冲动的从背后抱住她。瘦瘦高高的身躯也很单薄。脚上的凉鞋硬硬踩在地板上。拉起了我心脏的节奏。她的脚很白,很漂亮。“看什么呢你”我竟然有些犯花痴了…“咳咳,晚上我就在这值班?”刚刚好尴尬,一直盯着她的脚看。“嗯对,还有橱柜中的洗漱用品,都是我们值班用的,既然你来了我们也就轻松了”。
早上醒来我伸伸懒腰,看了一下墙上嘀嗒作响的表。还早!我哈哈一笑,若是昨天选择了离开,那这会肯定在家被老妈唠唠叨叨的叫起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这个小姐姐只要我一天在北京就会用的到她。我要讨好她。我要狠狠的讨好她!我去洗漱了一番,用心捯饬了一下自己。我心中简单计划了一下,就去拖地擦前台。这一幕被厨师长看到(我去。这胖子走路居然没声)。但是我没看到他。在整队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想说的话“邱海玉散队后直接去打扫经理办公室,你的活有人帮你做了”。
我当时还在吃惊的时候,旁边传菜部的人们低声细语起来“他打扮一下还挺帅的,你可能有情敌了”,“哎呦哎呦这看看你俩,明天我也找个弟弟”。这些男生女生们废话还真多。只有她笑着跟我说了句谢谢。我突然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我会讨我喜欢的女生温柔的骂。现在就有那种感觉。怦然心动的感觉。
“忘记跟你说,咱俩的老家一个城市的。”
“你衡水哪里的,我赵圈镇的。”
“崔庙乡知道不?”我额头一片黑线,摇摇头。还真不知道,上学一直在市里。谁会知道那么多村名。
“你在这边工作,从哪里租房的啊?”我识趣的岔开话题,避免尴尬。
“那边街上有个小酒店,那有地下室。我之前不在那住,因为原来的位置交不起房租了。来这缓缓,嘿嘿”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我住她的隔壁。那天房东领我看屋子的时候发现地下三层走廊里有水是她打水的时候摔了一跤。后来的后来,我愿为她做所有的事情,替她挨过所有的疼痛,把她想要的所有尽力带给她。
想起来到北京的第一天我是绝对不会做刷盘子这类工作的。在衡水的时候,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今天,也许是这就是长大吧,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得不挣钱养自己,如果一个男人打算养一个女人并且不让她工作。那么男人需要挣多少钱才够呢?好可怕我不敢往下想……
来了很多天了,跟大家也相互熟识。跟这位小姐姐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可能身在外地的老乡,因为长久不回家导致跟老乡有种亲近的感觉。但是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我很喜欢她。女大三,抱金砖!我要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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