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白色羽蛇》: 这是哪?》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一夕剑雨》::老马与剑客。
第一章:老马与剑客
竡安城,天下之枢纽,上行北海,下接南荒,左通西岛,右去东州,素有“帝之下都”的称誉。竡安城三面环山,一面向水,地势极佳,不仅西岛和东洲的客商们皆要途经此地,诸多前往北海南荒探险的修道者也会在此歇脚补给,往来车马川流不息,因此竡安城龙蛇混杂,却也成了大陆上最为繁华所在。
时正七月,闷热难当,站在烈日之下,如置身火炉。
竡安城外的树林中,此起彼伏的蝉鸣吵得人心烦躁,毒辣的阳光无力穿透茂密枝叶,树下阴翳,偶有微风拂过,倍感舒爽。一匹老马缓行于林间,牵马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许是心疼老马年迈,一路走来,从不见他上马骑乘,马鞍两侧也只挂着牛皮水袋和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再无多余杂物。
细看那名男子,蚕眉细目,面貌清癯,不过而立之年,两鬓却已飞霜。他一身灰色粗布长袍,貌不惊人,行走间步履微跛,左足显然是患有旧疾,除此之外,散发出一股非同常人的雍容气度,只不过这样出尘的气质中,似乎掺杂着一丝莫名的颓废。
他姓顾,单名忱,字长风。
出了城外密林,再往前十几里路,远远便可以看到竡安城,青灰色的城墙高可摩云,宛如一方石印,端端正正地盖在大陆正中,印尽天下气数。
到了竡安城脚下,实在敌不过烈日炙烤,顾忱解下马鞍右侧的牛皮水袋,饱饮一口,抬袖抹去额角汗渍后,顾忱望向不远处那座宏伟的三道城门,砖墙上钉有斑驳城匾,笔画工整地刻着的“竡安”二字。
看着眼前熟悉情景,顾忱仿佛一眼回到十五年前,往事犹新,历历在目。即使岁月如刀,也没能给这坚不可摧的城墙刻上太多的痕迹,依旧是城门高耸,气势非凡,除了自己两鬓不知何时斑白了的发丝,一切的一切,都和十五年前的记忆悄然重叠。顾忱心中感慨:“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匆匆十五年,不过转瞬间,没想到十五年后,我还是回到了这里。”他自嘲般摇头笑笑,重新挂好水袋,牵起老马往城内行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凡兴荣之地,大多离不开一个“利”字。
此时的竡安城,便是如此,一眼看去,乌压压的尽是人头攒动——贩卖货物的商客、风尘仆仆的旅人、途经此地的修道者,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汇聚一堂,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道路两旁皆是店铺行肆,丝稠铺、铁匠铺、瓷器店、珠宝铺、当铺等等,数之不尽,一应俱全。商铺老板们把各自的幌子高高悬挂出来,接旗连旌,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各种叫卖声,交谈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团,勾勒出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华景象。
现如今的竡安城,与十五年前相比,物是人非,不完全再是顾忱记忆中的样子。
顾忱一路观望,牵马慢行,找到角落的一家极不起眼的面摊。摊子很小,只是用枯黄的竹杆和几块油布搭就而成,里头摆放着两张木桌,桌面坑洼不平,满是蛀蚀了的乌黑虫眼,看上去简陋污秽。这样的路边小摊,脏乱不堪,几乎没人愿意来这里吃食。摊子的主人是个面容慈蔼的老汉,难得有客上门,连忙迎上前去,招呼道:“客官,吃面吗?”
顾忱笑道,“老伯,您这面怎么买?”
老汉伸出两根指头,满面皱纹堆起一副淳朴的笑脸:“不贵,不贵,两文钱一碗。”
顾忱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绣花布袋,摇了摇,叮叮当当一阵轻响,倒在掌心一数,只剩区区十枚铜钱。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捡起两文钱放在老汉捧起掌心里,道:“麻烦老伯给我来一碗吧。”
多日不见生意的老汉接过铜钱,笑颜更盛,无意间瞥到顾忱的跛足,于是扯下腰间一块满是油污的抹布,手脚麻利地替他擦去破桌破凳上的灰尘,热情款待道:“客官,我看您腿脚不便,您先坐着,面马上就来。”
顾忱付之点头一笑,将老马在一旁栓好后,便在这破烂不堪的小摊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清汤挂面端上了桌。
这几日一刻不停地赶路,走的都是山林小路,吃的尽是干粮野果,已经许久没能饱餐一顿,更别提能够吃上热食。面一上桌,顾忱就大快朵颐起来,即使没有任何调味品,也很快见了底,他抹去嘴角的汤渍,神色满足。老汉见状,不禁问道:“听客官的口音,您是外地来的吧。想必客官一路舟车劳顿,未能吃上一顿像样的,不然老朽这碗清汤白面,您也能吃得如此香甜。”
顾忱失笑道:“让老伯见笑了,这几日忙于赶路,确实没能好好吃上一顿,再者,在下两袖清风,能够吃上一碗清汤面,已经很不错了。”
老汉道:“客官过谦了,即使是老朽这样一双瞽目,也能看出客官气质非凡,沦落至此,想必只是一时困顿罢了。”
顾忱摇头未答,不置可否,起身去解栓在一旁的马缰,老汉知道他腿脚不便,连忙帮他。顾忱道了个谢,问道:“跟老伯打听个去处,可知昔日的天骁镖局现在何处吗?”
老汉替他解开缰绳,歪着头思索,忽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恍然道:“客官说的,可是昔日被称为‘竡安第一镖’的那个天骁镖局?”
见顾忱点头,老汉继续说道:“要问这天骁镖局啊,客官可是找对了人,天骁镖局自十几年前的那一次丢镖事件之后就逐渐衰败,离开了原本的富庶地段,搬到现在已经被荒废老城区里,那里原是官宦人家的旧府,房子挺大,不过人烟稀少,租金却是便宜,往东不到两里就是了,镖局开在东街的一条小巷里,知道的人除了老朽外,怕是不多了。”
顾忱眼睛一亮,默默记下地址,谢过贩面老汉,唏嘘几句时过境迁,告了别,按他指引的镖局方向而去。
离面贩摊子不远,一个相貌普通的粗袍男子藏匿在人群里,始终不远不近地悄然尾随在顾忱身后,表面佯装路人,实则暗中盯梢着他的一举一动,对其进城之后的所有行径了如指掌。此时听到顾忱询问天骁镖局的去处,粗袍男子皱了皱眉头,不再继续紧跟,侧身转入路边一条隐蔽的幽暗巷弄,警惕地四顾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这才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和一只炭条,匆匆写下几个小字,塞入一根细短竹筒中,撮嘴长啸,一只体现硕大的鹰隼自空中应声扑下,势如雷霆,起落之间,锋利的长喙已将竹筒衔起,腾空而去,眨眼不见踪影。
做完这一切后,粗袍男子拍拍手掌,正准备回去赴命,忽觉一股杀气蔓延而来,原本就不甚亮堂的小巷登时愈发阴郁起来。他心下一颤,立刻扭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伫立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口,遮蔽了照入巷子里的亮光,两道影子被拉得老长,一直拖拽到粗袍男子的脚下。
“布衣候,”巷口之人不紧不慢地解下马鞍左侧的长剑,语气冷淡,不掀一丝波澜,“十五年不见,没想到你们的跟哨方式还是这般拙劣。”
被称做布衣候的粗袍男子乍见此人,刷地脸色全无,一屁股跌坐在地,双目睁圆,满脸惊惧。
“顾......顾长风!”
......
鹰隼扇动伸展开来足有一个成年男人长度翅膀,穿梭云雾间,俯瞰下去,半个竡安城尽缩于它眼中,人类也只不过是一只只忙碌无为的小小蝼蚁。
飞掠过竡安城一座座麟萃比栉的巍巍高楼,鹰隼的目光最终锁定一处远离闹市的园林,俯身穿越绿树繁枝和亭台楼阁,一座大湖赫然呈现而出,湖心五角水榭中,正有二人悠然对奕。
妆容精致的女子一身轻薄白纱,赤足盘膝在蒲团上,年轻的侍女在身后轻摇纨扇,为她驱散闷热。棋盘的对座是个周身包裹于黑衣之中的人,他头戴兜帽,无法看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从他盘坐的魁梧身型上可以判断,是个男人。此时,这个男人刚刚落下一子,眼角余光瞥见俯落而来的鹰隼,他伸出手掌,鹰隼稳稳停立在他左肩,低头将口中竹筒落于男子掌心,然后振翅高飞,一声长鸣,不知飞往何处。
黑袍男子抽出竹筒中的纸条,纸上歪歪斜斜地写有两个名字:
顾忱,天骁镖局。
黑袍男子一抖手,纸条无火自燃,瞬间烧为灰烬。
“乌鸦,你输了。”青纱女子落子轻笑,笑声如湖面涟漪在小亭里慢慢漾出去,媚人心骨。
人如其名的黑袍男子闻言,垂眼一看,棋盘上白子居多,呈包围之势,黑子困于其间,已是垂死挣扎。乌鸦没有像往常一样夸赞女子聪慧,抬起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灰白的瞳孔中翻涌起莫名的雾气:“白鸾,顾长风回来了。”
名叫白鸾的女子赢了棋局,似乎心情极佳,她没有说话,起身来到亭边,侧身坐上长椅,纤细的手臂轻轻搭向木栏,倦懒地靠在亭柱上,望向广阔大湖,湖水不深,清澈见底,其上种植青莲无数,枝蔓根须间,一尾尾锦鲤成群嬉戏,在湖底投下灵动身影,宛如游于天际,若是泛舟湖上,更是如临仙境。
白鸾看得出神。
一个侍从匆忙奔过通向湖心水榭的一条曲折木桥,单膝跪地,恭声道:“两位宗主,前去盯梢顾长风的布衣候已死,尸体是在一条小巷里发现的,一剑封喉,不出意外,应该是死在顾长风的枯泽剑下。”
“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白鸾闻言转头看向侍从,嗤笑道,“没用的废物,死了活该。”
跪在地上的侍从抽了抽眼角,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接下来是否要派出新的布衣候继续监视其行踪?请两位宗主明示。”
乌鸦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继续,“既然已被发现,此后他必会提防,再派人去,也是徒添性命。”转念一想,又问道:“现在身在竡安城里的‘玄’级修罗,有几人?”
侍从想了想,道:“除去执行任务的二十九人,竡安城里剩下的‘玄’级修罗,还剩七人,其中以城外红枫林里的沈三娘与叶倾母子手段最为凌厉,只需再完成一项任务,他们就能跻身为‘地’级修罗。”
“很好,”乌鸦沉声道,“传一道‘阎罗令’,派他们去天骁镖局截杀顾长风,事成之后,除了进阶‘地’级,外加赏金五百两。”
“是。”
始终没有抬头的侍从躬着身体应声退下。
白鸾注视着他消失在步桥的尽头身影,仰起象牙般细白的脖颈望向天空,夕阳西下,火焰般的彤云烧成一片,很快,偌大的竡安城将会被黑暗笼罩。
黑夜,岂不是杀戮最好的伙伴?
想到这里,白鸾的嘴角微微弯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第二章:酒肆与杀气
竡安城几十里外,枫红似火。
竹杆子支起的酒幌上,以红漆写下一个工工整整的“酒”字,斜斜支愣在红枫林里简陋的酒肆门前,迎风招摇。
这间竹棚搭起的酒肆远离繁华喧闹的竡安城,倒是在城郊的红枫林中寻觅了这样一处清幽之地,七月的枫林万叶飘丹,遍地似火,显得寒酸的酒铺被一片赤红遮掩其中,却难掩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熏陶得屋外的枫叶,愈发红艳迷人。常有往来竡安做生意的商客,喜欢在此歇下脚来喝上一口粗酒,赏一赏这独具特色的红枫美景。
黄昏将尽,泛金带红的晚霞悄悄爬上树梢,红枫映着霞光,叶角树梢,仿佛描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更添艳丽。此刻若是有幸能够站在竡安城中最负盛名的“竡安第一高楼”鹤烟楼上,往西极目望去,红枫林便如同城郊外烧起的一场大火,延绵数十里,直至洛阳城脚下。
皮肤黝黑的少年搬了一张板凳坐在酒铺外,以肘支膝,手托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缩回山去,金红色的霞光在他眼中渐渐黯淡,等到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天空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换了颜色。
一弯明月悄然挂起。
淡淡清辉洒入黄土混着糯米搭建起的简陋酒铺里,照见一身粗布麻袍却难掩玲珑曲线的女子,徐娘半老的风情,三千青丝轻轻梳拢起来,挽成一个小巧的发髻,面容清丽,虽然谈不上多少精致漂亮,却有一种小家碧玉般的秀气婉约,倒是韵味别样。她掌起一盏残灯,豆子大的火苗在烛台里轻爆几下,逐渐亮起来,借助摇曳的微弱烛光,仔细擦拭铺子里仅有的两张木桌,同时吩咐道,“倾儿,眼睛擦亮些,若是见到过往的商客,可得招呼进来。”
少年仰头欣赏着星辰桂月,似乎对她的话全然不在意,只是懒懒地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
擦桌的女子甩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责备道:“你要是再不捞点生意,再有几日,咱们可要揭不开锅了。”
少年撇了撇嘴,道:“新入窖的枫叶红还没酿好,客人都是来喝酒的,你又拿不出好酒,哪还有人愿意来啊。”
女子满脸愠怒,正欲发作,可是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只得摇头苦笑,不再多说。
酒铺里的桌子已有些年头,透出饱经沧桑破败感,一块块发黑的油污散乱分布在残缺不全的桌面上和芝麻密布的虫眼里,早已入木三分,即使用滚烫的汤水反复擦拭也无法祛除这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秀气的女子已经用热水擦了一遍,再擦下去也未必见得成效,于是不再徒劳。她将油腻腻的抹布清洗拧干,在围裙上抹净手上的油渍,端起一桶脏水,拿出去倒掉。
马蹄声震,由远而近,踏碎深沉如墨的浓浓夜色。
女子提着倒空的木桶,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声响,转身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凝望过去,浓稠的黑夜里,隐约可以看到红枫林的小道上两匹白马远远奔来。微显凉意的夜风撩起鬓角挂下的一缕青丝,她抬起葱白手指,轻轻拢于耳后,眸子里跳动着喜悦与兴奋。
“生意来了。”
少年终于将视线从满天星辰间挪开,投向那两道渐行渐近的身影上。
驭马的骑士技术精湛,不过几个呼吸,两匹骏马已然夹风而至,当先的一名骑士猛地拉住缰绳,这匹中原少见西域宝马人立而起,仰天嘶鸣,硬生生止住了冲势。
马蹄乱踏,骑士端坐马背,从夜色中看去,依稀可以分辨出来者是两个轮廓分明的男人。
当先的一名男人睥睨着女人和少年,接过身后骑士递上的一卷画轴,抛入女子手中,语气冰冷地道:“新任务。”
女子缓缓撑开画轴,借助酒肆里散发出的微弱烛光仔细端详,少年凑近脑袋一看,画轴里是一个黑白笔墨描绘出的男子画像,右下角标注着画中男子的姓名,名字下方则以红墨写着一个极其醒目的“杀”字。
看到画中人名之时,女子和少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闪而过的惊疑之色。
女人不动声色地将画轴重新卷好,令马上的男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直接将画轴抛了回来,同时回了一句:“抱歉,这个任务,恕我们无法完成。”
马上的男人下意识地接过画轴,先是一愣,继而满脸惊怒,沉声道:“沈三娘!你可知道不接‘阎罗令’的后果?”
沈三娘平静地道:“不接阎罗令者,杀无赦。”
马上的男人更是愤怒:“你既然知道,那为何不接!”
沈三娘还未答话,那名叫叶倾的少年冷哼一声,乜斜着男人道:“布衣候,画中的任务是让我们去杀剑神顾长风,对上他,我们同样死路一条。”
负责传令的布衣候冷笑一声,不屑道:“一个过气的残废剑客,你们也怕?怕死?还当什么刺客!”
少年叶倾剑眉一挑,脸色瞬间阴沉,正欲发作,却被沈三娘悄悄拉住衣角。这时候,另一匹马上一直未曾开口的布衣候忽然说道:“二位修罗稍安勿躁,且听小人一言。”
他翻身下马,来到二人面前,微一颔首,抬起头时,一对狡黠的三角眼里,阴险之色已被他隐藏得极深:“想必二位修罗也应该知道,顾长风曾败在教主手上,被教主挑断左手左脚经脉,说起来,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一个废人,即使再怎么厉害,我相信,以二位的能力,就算敌他不过,自保多少还是不成问题,否则,宗主为何不派‘地’级甚至更为高级的‘天’级修罗执行这个任务呢?再者,既然‘阎罗令’已经派下,接不接都是死,二位何不去放手试试?乌鸦宗主已经表明,只要二位能够完成任务,除了进阶‘地’级之外,还赐赏金五百两,我看二位这小酒肆,生意冷清,想要维持生计,还是颇为不易的吧?赏金五百两的任务可不多得,若是放弃了这样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我虞某可真是替二位惋惜啊。”言语间,他还饶有意味地抬头朝他们身后的酒铺子里打量了一眼。
沈三娘和叶倾听他这一番说解,转念细想,确是这么个道理。正自犹豫间,那姓虞的布衣候凑近脑袋,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到声音在二人耳边说道:“虞某知道二位的心思,若是不接这阎罗令,你们必会趁夜遁逃,可是布衣候遍布世间,哪里都有眼线,你们又能逃到何处?若是不幸被抓回来,以教主的脾性与手段,只怕就不是生不如死这么简单了,这两条路,孰对孰错,二位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叶倾似乎被他一语点破心中所谋,起了杀意,右手悄然摸向腰间藏着的两柄飞刀,杀气横溢。
布衣候看穿了他的动作,后退一步,冷笑道:“虞某好心给二位指条明路,不想竟成了东郭先生!”
叶倾的飞刀已经扣在手中,以他的能力,弹指间就能结束二人性命。
原先说话的那名布衣候见他亮出飞刀,一下慌了神色,不顾同伴,急忙拨转马头,一鞭子往马臀抽去,马匹吃痛,撒足狂奔,风一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同时,他的声音也从夜色中清晰地传来:“沈三娘,叶倾,敢杀传命的布衣候,你们给我等着,明日就是你们的死......”
叶倾目光一凛,抬手间,一道寒芒划破夜幕,朝那名布衣候逃窜的方向飞射而去,只不过一个呼吸,他的声音就在凄凉的夜风中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和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自称姓虞的布衣候眼见同伴转瞬毙命,千万个逃生方法已在脑中飞速运转起来,表面故做镇定,手脚却如被灌铅,动弹不得,脑门上豆子大小的冷汗暴露出了他心中的惊恐,方才替叶沈二人出谋划策时的得意姿态荡然无存,随后连忙换上一副殷勤的小嘴脸,赔笑道:“二位修罗,小人方才说的,全都是屁话,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今日之事,小人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吐露半字。”
叶倾抛玩着手中的飞刀,冷笑一声,神色轻佻地瞟了一眼布衣候,在叶倾眼里,他俨然不异于一具死尸。
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始终不见出手的沈三娘拢了拢鬓角飞乱的发丝,上前一步,将嘴唇轻轻靠近布衣候的耳朵,同样以细若蚊吟的声音附耳道:“你以为我不接‘阎罗令’,就会逃走?你错了,我不会逃,不妨告诉你,接下来,我的计划,是要让整个‘炼狱’都为我死去的丈夫陪葬。”
布衣候瞪大眼睛,张口想要表达什么,可惜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哽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他的尸体直挺挺地仰天倒下,心脏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沈三娘蹲下身子,拔出布衣候胸口上的匕首,在他的袍子上抹干血迹,清亮的刀刃倒映着天上的点点星月,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她站起来,抬头望天,星星像是在天际炸开凝固在夜空里的烟花,为荒凉的夜色点缀出一丝绚丽。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这里夜空竟然如此美丽,可是从明天起,她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安然欣赏如此动人的星空,因为等待着他们母子的,将是“炼狱”修罗们的无尽追杀和筹谋了整整十七年的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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