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鱼记》——人称搬砖杜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穿行世界的我们》——食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龙鱼记》——人称搬砖杜。

001 第一章 黑狐

001第一章黑狐

月华如水，清辉在深邃的虚空中抛洒下来，照得大地清冷异常。

时则初春时分，冰雪消融，山野间暗香浮动。但春寒料峭，尤其是在晴朗的夜晚，露水一降，一种说不出的刺骨感直钻心窝。

空上一动不动躺了两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和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那汉子身着青袍，原本丰神俊朗的脸上此时苍白如纸，被月光一照，显得很是可怖，一丝殷红的血迹挂在嘴角，还未曾干涸。

再看那少年，十五六岁模样，剑眉，阔嘴，看起来十分的周正，给人一种很实在的感觉。只是如死灰的脸上再无一丝血气，想是已气绝身亡多时。

在二人左边约六丈处，一只毛茸茸的黑色狐狸翻了肚皮，仰着身子犹如一只死犬，口中正汩汩鲜血直冒。

良久，汉子嘴巴动了动，轻声叫唤道:“小……东!”。

并无人应他，那汉子又叫了两声“小东”，一咬牙，手指缓缓捏了个法决，口中振振有词，顿时，他额头上青芒一闪，猛地坐了起来。

他扭头一看，发现那个叫小东的少年早已气绝身亡，不由得流下泪来，他爬到那少年跟前，伸手颤抖地抚在他脸上，确实已没有半分温暖。

抬头看看，身处山谷，四周都是森林，他心想:“此去离天子山尚有八百余里，平日御剑飞行，不需一个时辰，可如今我已身受重伤，再无可能带师弟回去，这可如何是好……都怪这狐妖，怎地修为如此之高……”

他又看看地上的那只黑狐，心想:“此地虽与天子山相距八百余里，但还是天子山山脉地界，一般的妖怪躲还来不及，这黑狐难道自恃修为甚高，无惧我轩辕门，要来挑衅寻事?不对不对……黑狐虽修为高深，却至多与我不分上下，轩辕门中比我修为高深者多不胜数……但这又是为何呢。”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忽然道:“啊……是了，难道这杀千刀的黑狐已修行数千年，终日闭关，却不知这天子山上有个轩辕门……一定是这样，只是可怜了我那师弟……”

他又看看地上的少年，便附身抱了起来，刚走几步，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人双双摔倒在地，汉子脸色又黯然几分，喃喃道:“不成了，我已伤成这样，生死难料，定是带不回去了。”

“哈哈哈”他惨然大笑三声，打定主意，又捏了一个跟适才差不多的法决，额头上青芒一闪，霎时间，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人也精神了几分。

“这回光术当真好用，只是此术乃修真大忌，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乱施，如今我虽已身受重伤，绝不能让师弟抛尸荒野，不能用也得用，就算死我也心安，不做那忘恩负义五雷轰的小人。”说罢便用双手刨起土来，他是修真之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已身受重伤，但干这种体力活儿自比寻常人要快，更何况还有回光术。

回光术，顾名思义，乃是将死之人调用灵根短暂回复精神体力的法术，就算是将死之人，一般也不用，因为一旦用了，会对灵根造成无法修补的伤害，不仅再也不可修炼，而且绝不能活过一个时辰。一个将死之人，心底总还有一些期望，在这洪荒世界，死而复活这种事并不罕见，而一旦用了回光术，九成九便是要死，伤了灵根，动了元气，一般都要落得个魂飞魄散。

不多时，便刨出一个足以容得下少年的大坑，又去寻了些干燥的柴火，铺在坑底，将少年抱起来看了又看，不禁悲从中来，但最终还是放入了坑中，将树枝盖在少年身上，又修修整整，使少年的身体不露出来，又使整个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棺材”。

堆好土，立了个木碑，沾了沾嘴边的鲜血，写了“轩辕派青山门主之子之墓”几个大字。

转身跪下来对着天子山方向磕了几个头，道:“门主在上，弟子无能，没能护得公子周全，使他今日命丧于此，实在是有愧于心，今日不得已动用回光术，将公子葬于此处，尸身免受于野兽糟蹋，门主怪我也无妨，公子既身死，弟子失信于人，也无颜苟活于世，若公子到了那边，父子两团圆美满，我心则安矣!”

又转过身来对着木碑拜了拜，道:“小东，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就是门主的儿子，门主老来得子，最是疼爱你了，生前九黎门大举进攻轩辕，门主将你交给我，并嘱咐我带给寻常人家养大，切不可再踏入修真一途，我便将你交给了汤姓人家的百姓。后来九黎门退去，门主及门中多数元老战死，门主由新一代的青年才俊担任，这几年轩辕门日益昌盛，隐约有了当年的气派，可我总想着该由你来继承这门主之位，便惦记着带你回来，我真是罪该万死，门主金口玉言，这还没踏入修真一途便已身死，我好恨呐!”

说完又狠狠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朝那黑狐走去，心念一动，一柄赤色宝剑灿然飞出，横立在当前，嗡嗡声不绝于耳。

汉子用手紧紧握住，那种不安的嗡嗡声就消失了，好像找到了归属一般安定了下来，他一刀斩落，刀口刚碰到狐毛，便先燃烧起来，刀势在法决的催动下如疾如电，眼看黑狐便要尸首分离。

兀地“呜呜”一声叫唤，那黑狐箭一般向前踹去，消失在森林之中。

汉子惊愕不已，原来这狐狸并没有死，适才都是装的。他又施了一个回光术，提剑追入森林之中。

他知道这是第三次了，也是最后一次，倘若不快快将这狐狸斩了，那他很快便魂飞魄散。

林中树影婆娑，汉子往黑狐逃去的方向追赶，两旁的树不断倒退，他身受重伤，已不能御剑追赶。

忽然，他停了下来，眼前一个柔美的女子背对着他施施然坐在石头上，一身黑衣，只是黑衣的背部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白腻的玉肌，她赤着双脚，那双浑圆的玉足踩在松软的树叶上，几根脚趾如蚕宝宝一样整齐排列，月光照将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感。

这黑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眼波流转，楚楚可怜，两片花瓣似的嘴唇抿在一起，似嗔非嗔，清绝丽绝。

汉子看得呆了，他万万想不到这森林里还有这么一个绝世倾城的女子，但他无心欣赏，只是急忙要去寻那黑狐。便问道:“那姑娘，你可看见一只受伤的狐狸从这过去?”

那美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黑亮的头发，皓腕一招，轻声道:“你过来呀，我告诉你!”

汉子不疑，上前将耳朵凑过去，一阵幽香浮动，那女子将小小的嘴唇贴在他耳朵上，将手一指，轻声道:“往那边去了，快去追吧!”

汉子心急，刚要转身迈步，那女子却先走了，汉子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借着月光，黑衣上破了的一道口子赫然露出白腻的肤色，汉子恍然大悟，哼了一声，提剑砍来。

不久前他与黑狐斗过，前面黑狐也是幻化成女子模样，只是与这次大不相同，而且身着白衣，他心里着急，一时没多想。这时忽然想到他砍那黑狐的时候，炎剑将她皮毛烧了一点，可不是这黑衣破了个大口子吗？这狐妖最善作人样，千变万幻，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之中，白天都没人来，更何况是晚上。

那黑狐幻的女子异常警觉，身子一弯，咯咯笑道:“哎呀……不好，被发现了，可是被发现了又如何，你施了回光术，自身难保，我只需拖得一时半会，便……便……”话尚未说完，一口血先吐了出来。

汉子哈哈大笑，道:“只怕用不了一时半会儿!”

他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废话，便用凭生所学最厉害的功法“天子掌”运用出来。

在这树林里，施展剑法多有不便，且耗费精神体力。只见他先念口诀收回了炎剑，身子直立，一手负在背后，脚下步子迈出伏羲八卦的之形，轻描淡写地挥出手掌，每挥一掌，便有一道无形的罡风径直朝狐妖劈去。

每一掌都潇洒飘逸，无心而为，当真如天子谈笑间指点江山，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天地奥义，深不可测，霸道至极。

那狐妖之前伤得不轻，也知道这天子掌威力巨大，劈在身上，皮肉无恙，五脏六腑却被打得稀烂。当下不敢硬接，飘忽躲闪，以便伺机逃走。

那汉子走的是伏羲八卦步，狐妖每逃一处，那汉子便悄无声息的出现，挡去她的去路。

一人一妖斗了十个来回，狐妖又吐出一口血，稍一停顿，腹部便挨了一掌，这一掌余力未绝，紧接着第二掌便疾雷般骤然而至，一连挨了五掌，狐妖呜呼一声，又变回了黑色狐狸。

汉子冷然道:“中了这五掌，加上先前的三掌，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魂飞魄散，这天子掌的威力岂是你这妖怪所能承受的?”

那狐狸变回了原型，附在地上，却说道:“好……好一个天子掌，人却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你运气好而已，若不是我轮回期至，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汉子道:“死鸭子嘴硬，受死吧！”

一掌劈出。

“这是哪里啊!这是要闹哪样啊，电话，有没有电话，快打施救电话，救回去再找死法!”一个满脸是土的少年急急说道。

“小东……汤小东……你……你……是人还是鬼?”汉子说完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002 第二章 活在最好的年纪

002 第二章活在最好的年龄

汤小东今年十九岁，自从诊断出“运动神经元病”——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他就偷偷在心里有个想法:趁着现在还能动，还有选择的余地，要有尊严地死去，要在最好的年龄死去。

他在医院的时候，见过这种病人，那些病人起初跟正常人无异，随着病情的加重，慢慢地，就只能躺在床上发呆，再然后，变得不再那么正常，他们眼神恐惧，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那种不甘的、怨天怨地愤怒震慑了他的心灵，他绝不愿意成为这种人，死也要平和有尊严的死去，因为他来过，在最好的年纪。

他不尊重生命吗？不，他热爱生命。

只是，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此时的汤小东深有体会。

君不见?某某女士，受到某位只手遮天男人的侵犯，诉讼无门，最后选择结束生命，你能说她不热爱生命吗？恐怕不是，她只是不愿再绝望的余生中痛苦挣扎，更重要的是，她要以死明志，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留那么一点点尊严在曾来过的世间上。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那么这跟汤小东的“渐冻症”有什么联系呢？其实是一样的道理，汤小东能想得到日后不能动时，别人那种异样的眼神，叫他无法承受，他能想到无法用手来吃饭，歪眼流涎，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剩下的全是绝望。

更何况，他家庭并不富裕，从小父母离异，他和妹妹跟着母亲在外婆家长大，可以想象得到，生活有多艰苦，一个女人离婚后带着两个孩子，这辈子再嫁无望了。

得亏汤小东的妈妈身子骨还好，做了两份工作，加上他那离婚了的爸爸每月寄来的生活费，才勉勉强强供二人上了大学。汤小东也谈不上恨他爸爸，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大人的事，说不清楚，也不想参与。可是要说有多爱，那也绝不可能。

汤小东上大一，而妹妹还在上高中，他这病无药可医，为了不拖累他人，为了妹妹还能够继续上学，为了自己，他决定去死，只是可怜了那总是忙碌的母亲。

想通了这些，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甚至还有些雀跃。

那是一个幸福的让人发昏的午后，趁着他汤母出去买饭，趁着医生巡视完毕，他对护士撒了个慌，借口去上厕所，悄悄地溜了。

本来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修养了，但汤母坚持要住院，汤小东自然明白汤母那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心里好一阵难受。

他一身病号服，身份证也没带，手中只有汤母给的一百块钱，买了张票和两包他不会抽的烟，坐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他连目的地都没有想好，只是坐着看路边风景。

黄昏，巨大的橙色太阳斜斜挂在西天，将大地染成了橘黄色，天边的火烧云镶了一层金边，缓缓飘动，变幻莫测，太阳在其中穿插。有时，被云层蒙住，隐隐约约的，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蛋黄，有时，太阳又从云层中透下来，那直直的一束束光神圣无比，犹如神迹降临。

汤小东仔细观察周遭一切，黄昏中，那青黑的山脊不住倒退，他拼命想要记住这婆娑世界，忽然感叹到生命的美好，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于是他摇开窗户，拆开了一包香烟，生疏地点上了一根，用力一吸，呛得满脸通红。

车上男女老少二十来人，见他摇开窗户吸烟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瞪他一下，汤小东心想:“我都要死了，还怕你们怎么看我吗？哼!”

车子停了几个站，他一连抽了五根香烟，脑袋有些蒙圈了，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直犯恶心。这时司机打开了广播收音机，里面放的是当下最流行的情歌，歌词句句直往汤小东心里钻，他不禁想:“我还没谈过恋爱呢！难道就这样死了?”

他仔细的回忆起暗恋过的女孩，长长叹了口气，又点起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来。

车上的音乐，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汤小东眼神渐渐地迷离了起来，思绪纷飞，回到了跟某个女孩遇见的每一个瞬间，脸上有了些笑容。

“嘶……疼!”汤小东猛然惊醒，手一甩，烟头飞向了窗外，手指却烫掉了一层皮。车上除了司机，却没其他乘客了。

司机说道:“你这是要在哪下车啊？前面两公里就是终点站了。你要在终点站下车吗？”

汤小东往窗外看去，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

听到终点站三个字，汤小东联想的自己生命的终点站，心中一突，摇摇头道:“那个……我就在这下吧!”

司机师傅“哦”了一声，停车开门。

汤小东走在地上的时候，脚有些发软，手颤抖着又去掏香烟，他本不会抽烟，听说抽烟可以镇定，他便准备了两包，此时他又点上一根，仿佛精神上有了依托似的。

天虽黑了，但一轮明月自东缓缓升起，天也不全然是黑了。

汤小东将衣服紧了一下，四肢并用吃力向旁边的山上爬去。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倒着也爬上来了!这病果然厉害!”汤小东自言自语。

大约爬了三个小时，才爬不到五百米，在一面看起来百米高的崖边上停下来，说道:“这寻个死也难呀！幸好没有选择上吊，不好看不说，要是绳子都系好了，没有力气去伸这脖子，那得多狼狈呀？”

“这跳下去应该可以摔死吧！死在这，也不用闹得人尽皆知了!”汤小东跺着脚，看着脚边十来米高的悬崖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高处望着暮色苍茫的大地，看着脚下那条盘旋蜿蜒的公路，世界一下子安静了，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机。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自己就是被五行山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不甘的情绪充斥着胸膛。脑中的往事一遍遍放电影似的回闪，母亲忙碌的身影、妹妹乖巧懂事的模样、那些三五成群无所事事的同学哥们、暗恋的女孩、第一次吃玉米时剥开壳子露出香甜的玉米粒、母亲小时候为他穿上刚买的新衣服、第一次听一听就会喜欢的情歌……

“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汤小东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眼泪刷的一下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回应他的是山谷中“是我……是我……”的回声。

天突然有些红了，没错，是变红了，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赤色血云，显得十分的妖娆诡异。

汤小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觉。

起风了，先是树叶满天飞舞，紧接着狂风大作，呼啸着在山中来回嘶吼，宛如万千冤魂大声哭喊，可惧可怖。

“嘎拉拉……”一声惊雷从天而降，水桶粗的电蛇狂舞着劈在汤小东所在的悬崖下方，与此同时，悬崖下方随即传来一声似兽非兽的怒吼。

汤小东脚下的地面震颤不已。

他猛然惊醒，从恍惚中抽离了出来，紧接着鼻子闻到一股子焦臭味儿。

天空不知何时浓云密布，压得低低的，翻涌不止，无数的电弧如银蛇般交织在云层里，织出一道电网，发出轰隆隆的低吼，似是在酝酿一场惊天巨变。

“怎么赶上这鬼天气，我得抓紧时间了……”当下不再犹豫不决，眼睛一闭，纵身跳进悬崖……

汤小东还没到崖底，又是一声惊雷骤然劈出，天空中无数的银蛇电弧合成一股，丛黑云上方劈将下来。汤小东掉落的速度自然极快，可这巨雷来得更快，后发而先制，汤小东人还在半空中，巨雷已到了崖底。

说也奇怪，这雷也不劈汤小东，就在他身旁直愣愣专劈崖底。巨大的轰鸣声将汤小东震得七荤八素，在那一瞬间，在他跳下的那一刻，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连生命都要放弃的人，你还指望他想什么呢？他甚至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汤小东隐约听到一声巨吼，似不甘，似悲愤，但又好像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天地傲气，激愤决绝。汤小东心中惊异，惊异的不是这吼声出自哪里、出于什么生物，而是惊异这吼声所带给他的感受，他心想:“这吼声何其地痛苦，这不甘与悲愤倒像是替我喊出来的一样。”

在自己将死之时，能有这样知心的一声怒吼，当然畅快适意，那真是好比伯牙遇到了子期，高山流水去了，他心底一暖，眼看就要哭出来，但更多的是心有所感，他赫然想:“是啊，真正的尊严不是低头顺命，而是站起来绝不认命，“渐冻症”是吧?你来任你来，有种就把我折磨死……”

想到这，他又有点不想死了，但人已经跳下来了，悔之晚矣。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跳下去……”他睁开眼睛，雷电耀得睁不开眼，扑面而来的焦臭味儿越来浓烈。

忽然黑影一闪，一个物体朝他飞了过来。他想要躲，可人在半空借不到力，无从躲起。

那黑影越来越大，径直扑了过来，汤小东“啊!”的一声，眼睛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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