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传》——腰间两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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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海界”

夜已经深了。

不远处的大山中，一个简陋的屋舍里正亮着暖黄色的光。烛台，正静静地燃烧着。

“奶奶，给我讲个故事吧。”爬在床上的男孩用手拖着两腮，大大的眼睛望着前面正在捻麻绳的老人。男孩很喜欢老人给他讲故事，每晚都请求老人为他讲个故事听。

这个孩子不是捻麻绳老人的孙子。老人的老伴过世得早，儿子说想去山外闯一闯。自从儿子走后，老人没有一次收到他的音讯，或许，他已经忘记了山里的母亲；或许，大山太偏僻了音讯传不进来；或许，他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孩子是清晨老人出去采药时在草地里遇见的。老人发现他时，他的脸颊很红，他的嘴正吮吸着他的小手拇指，看样子他睡得很甜。

老人将他抱了起来，老人不知道这是谁家丢在这里的孩子。孩子很可怜，如果没人管他，他会冷死在这荒山中，亦或是被夜晚行走的野兽吃掉。

老人同样也很孤独，于是老人决定抚养他长大，他的丈夫姓苏，她也为这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单名为雨，叫苏雨。老人决定将他当亲孙子抚养。

老人年龄虽大，但腿脚都灵便，可以栽种土地。村里人很善良也很热情，家家户户都知道老人的儿子一去不回，于是村里的人都会不定时地看望老人。听祖辈们说，是老人的爷爷教他们如何使作物产量提高的方法，就这点便是村里所有人都欠了老人一个人情。

当他们知道老人捡了个孩子时都很替老人高兴，但考虑到因老人年龄较大而可能产生生活上的问题，于是东家便送送鸡蛋，西家就送送玉米，哪家刚生孩子，哪家就送点多余的奶来，就这样度过过了六个春夏秋冬。也可以说，是全村人养活了这个孩子。

“呵呵，那我讲个溪大战桙的故事吧。”老人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小孩，这个孩子长得很清秀，跟他的儿子不一样。他的儿子长相普普通通，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料，可这么久了，他怎么就没回来呢？老人如此想着。

“可是奶奶，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啊。”小孩依旧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很是可爱。

“是嘛，已经听过了啊？奶奶岁数大，不记事了......”老人有些歉疚地说到。老人确实记不起她是否讲过这个故事了。

“没关系，奶奶，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您再讲一遍吧。”苏雨年龄虽然小，但他很懂事，虽然这个故事他听过无数遍了。

“呵呵，你这孩子。好吧，奶奶就给你讲讲山外的故事吧。”老人其实不想给苏雨讲山外的，她怕这孩子和她儿子一样，一去不回。但老人想，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她不能将这孩子困在这里，否则这个孩子会怨恨自己的。

“真的嘛！奶奶！”苏雨惊讶地看着老人。其实苏雨很渴望山外的世界，但他一直没在老人面前提起过，他知道老人的故事，他怕老人伤心。

“这个世界其实由山和海组成......我们管它叫山海界。”老人慢慢地描述着，孩子津津有味地听着，烛台依旧安静地燃烧着。

“山分为东山，西山，南山，北山和中山。其实这山也不山，其实是一块大陆，不过有个传说是说造世主的口袋里有五颗石头，他开辟了一个世界，并在其中扔了五个石头，这个石头也就是我现在的五个大陆，于是人们便习惯地称大陆为山了，而这山与山之间连接的则是一望无际大海。”老人细细地说到。

“那奶奶，五个山的外面呢。”苏雨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他也不知道原来这世界是这个模样，他越发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五山之外也是大海啊，五座山都被海包围了。据说越接近山顶的地方，神奇的东西越多，据说那里有仙人，能呼风唤雨，据说那里花鸟虫鱼都能变换人形，据说那里的草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那奶奶，我们这里有那种草嘛？”

“呵呵，傻孩子，我们这里是凡人住的地方，凡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仙草呢？”

“那奶奶，海里有什么呢？”苏雨急切地问到。

“海里啊，海里的东西可比这地上的多得多啊。海里有数不尽的宝藏，所以有那么多人出游下海，尽管一去不回，因为海里有凶恶的猛兽，他们都是为守护那些宝藏而生的。海里有数不尽的怪物，那里有会飞的蛇，有会吃人的虫，有人身鱼尾的人鱼。据说人鱼都长得很好看，他们天生有欺骗性，他们利用美貌吸引到海上的人然后骗取他们的食物和财富，甚至有的人被当成了奴隶。”老人耐心地讲到。

“那他们不吃人吗？”

“人鱼也是鱼啊，不吃肉的，他们吃素。”

“奶奶，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呢？难道你去过外面？”苏雨好奇地问到。

“呵呵，奶奶一辈子都生活在山里，怎么可能去过外面。”

“可奶奶，您......”苏雨越发好奇了。

“这些我是听我父亲讲起的，我也曾问过我父亲，父亲说他是听我爷爷讲起的。我没见过我爷爷，但我了解到爷爷是山外的人，这是从我父亲那里知道的。”老人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回忆。

“那他是仙人嘛！？”

“哈哈，傻孩子，怎么可能是仙人呢。听我父亲讲起，我爷爷不过是外面的商贩，厌恶了世俗，所以找到这么个偏僻的大山里，和村里的姑娘娶妻生子。”老人笑到。

“哦！”

“不过我爷爷倒是留下了一点这村里的人都不会的东西。”老人略带神秘地说到。

“啊？是什么啊！？奶奶。”

“当然就是识字了。”

“字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哈哈，当然很厉害了。”

“奶奶教教我吧！我想学！”

“好，好！奶奶会教你的。等奶奶走后，孩子，你就出去闯一闯吧。这东西会对你有用处的。”老人慈爱地抚摸着孩子的脑袋。

“奶奶......”苏雨有些不舍地说到。

“小雨，你也知道，奶奶陪不了你多久了。奶奶也知道，其实你一直渴望着山外的世界，就像我那儿子一样。”

“......”苏雨神色略带伤感。

“孩子，奶奶告诉你这些就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外面的世界很凶险，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当奶奶死后，你可以选择就在大山生活，不过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寻找你的父母。你如果想，就去外面闯一闯吧，毕竟这大山不是你的终点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到时候在外面有本事了，你找到你的父母之后，你能帮我找一找我的儿子嘛？如果你找到了他，我希望你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回来看看我的坟墓，这样我在天之灵也就安息了。”老人神色显得有些凄凉。

“奶奶！我会陪您的，一直！”苏雨猛的坐了起来。

“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小雨。”老人神色希翼。

“奶奶我答应您，如果我找到了您的儿子，我会让他回来见见您！”苏雨神色坚毅。

“呵呵，好孩子......”老人的最后一根麻绳捻完了。

“奶奶，还有关于外面的故事吗？”

“奶奶也只知道这么多了。睡吧孩子，天色不早了。奶奶明天再给你讲其他好玩的故事。”老人将苏雨的被子拉好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吹灭了蜡烛。周围顿时昏暗了起来。

夜很静，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窗外还有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和懒懒的虫鸣。

苏雨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外面。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呢？仙人真的能呼风唤雨嘛？吃了仙草真的可以延年益寿吗？海里真的有会飞的蛇吗？人鱼都这么可恶吗？花儿鸟儿可以变成人吗？

苏雨的思绪越飞越远。还有奶奶，我要帮奶奶找到她的儿子。还有我的父母，我想要见见他们，我想问问他们当年为何要抛弃我，是小雨哪里不好吗？想到这儿，苏雨的泪水也流淌了下来。

云朵慢慢遮住了月光，周围慢慢变得黑暗......

“第二章 襁褓”

十二年后

苏雨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身姿挺拔，相貌清秀，颇有一股出尘的气质。这可引得不少村里的姑娘芳心暗许，连忙叫家里人帮忙去提亲。其中最有底气的便是当年送给苏雨奶的那家人了。

“小雨啊，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龄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成个家了。这样，我家那姑娘如果你有意向我就替她做个主，找个良辰吉日把婚给成了。”说话的便是当年送给苏雨奶的那家人。

“徐婶，谢谢你了。你也知道，奶奶才去世不久，我要为他守孝七日，这几日我不想想其他的事情。徐婶，过几日再谈吧。”苏雨望着眼前这个算是自己的半个母亲。他知道徐婶来的目的，一是她家的丫头对自己有意思，二是奶奶走了，徐婶不忍自己孤身一人，想把他拉到自己的家里来，以后有个照顾。

苏雨三天前才送走了陪他长大的奶奶，这几日内心的悲伤一直挥之不去，哪里有时间想男女之事，且苏雨心里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一是当年给奶奶许下的承诺，二是他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徐婶是当年对自己有恩的人，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便这般委婉推脱。

苏雨这几日也正忙着整理奶奶生前的物品。奶奶生前对苏雨帮助很大，她教苏雨识字，辨认药草，教他捻麻绳，编草鞋，制蓑衣。苏雨很是感谢奶奶，他虽然没有体验过父母的疼爱，但在奶奶这里，他找到了温暖的味道。这十几年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衣服虽然也是缝缝补补，但苏雨已经很满足了，他觉得，这就是幸福。苏雨很小时便懂得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报答奶奶，所以当苏雨很小时就会懂得做家务，陪奶奶种蔬菜庄稼。苏雨觉得自己还未尽孝道奶奶便去世了，这令得苏雨内心充满愧疚。他如今唯一还能为奶奶做的就是等他出去了一定要找到奶奶的儿子，苏毅。

“也是，是婶心急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对不住啊小雨。小雨真是个好孩子啊，相信你奶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徐婶颇有歉意地说到。

苏雨摇了摇头：“没关系，徐婶。快到饭点了，家中粗茶淡饭，徐婶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不了不了，我来之前我那姑娘已经在煮饭了，而且我们家姑娘还等着我回去回复消息呢。我就先回了啊。小雨你也不要太悲伤，人死乃天命，看开一点就好了啊，孩子。”徐婶安慰道。

“唉......对不住啊徐婶，让你白来一趟。”苏雨内心还是有愧疚的，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恩人，不仅让人家亲自登门提亲，还欺骗了人家，苏雨此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因为苏雨决定四日之后便离开大山。他不知道这一去以后究竟能否回来，他不想耽误人家姑娘，他也不想在这里留下一点牵挂。这个村庄是他的家，但他现在必须要离开，他从奶奶的故事中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但他有必须要走的理由。

“没事，孩子。四日之后如果你有意愿可以随时来找婶，毕竟有个家总比独自一人好。如果你暂时还没有意愿也没有关系，咱家姑娘会等你的。”徐婶临走时说到。

“谢谢徐婶了。”苏雨内心一阵温暖。

送走了徐婶后苏雨简单地吃了个饭便继续整理起奶奶的物品来。

苏雨从奶奶的床下托出了一个小木箱，这是奶奶存放物品的箱子。苏雨慢慢将它打开。

“这是奶奶当年给我做的陀螺.....这是当年奶奶给我编的草鞋......这是我当年穿的蓑衣......”看到这些，苏雨心中一阵温暖却也是一阵酸楚。翻着翻着，苏雨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箱子里的东西慢慢的快被翻完了，苏雨也渐渐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最后，箱子里只剩下一件物品了——襁褓。这是家家户户都用的那种很普通的布料，不过令苏雨震惊的是，尽管它放在箱子的最底层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个襁褓依旧如新，一尘不染！

“怎么会！”苏雨异常惊讶，这算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了。苏雨从木箱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襁褓然后放在床上。

“这东西或许是我找寻父母的线索！”苏雨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时，苏雨观察到襁褓中有丝丝浅浅的金线。“咦？”苏雨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是一个金色的符号，这符号并不属于苏雨认知中的字体。苏雨好奇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啊！”这时，襁褓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金光大盛，一时间，巨量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入苏雨的脑袋。这股信息量过于庞大，苏雨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不断地往内填充，好似要让他的脑袋炸裂一般。他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还有巨大的汗珠流了下来。不过他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因为这段信息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流儿，原谅父亲和母亲在你刚出生时就要离开你。这是因为，爹在无意中得到了一篇强大的功法。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爹遭到了奸人的陷害，他们企图杀害我以此夺得此篇功法，但我岂能如他们所愿！爹将此功法以秘术封之，唯有吾之血脉方可开启。你母亲与我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将你传送至其他地域。流儿，爹希望你勤加修炼，好在这个乱世之中有一份自保之力。但不过你要小心，施展此功法时切记不要让他人识别，特别是中山柳家，切记！”

“流儿，娘亲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

“梓潼，他们来了，快将流儿放入传送裂缝中！”

“延，来生......再见......”

“梓潼，我慕延这辈子有愧于你......”

“爹！娘！”苏雨留下来两行血泪。

“爹......娘......”苏雨好似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全身瘫软在地上，而他手上的拳头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已经嵌入了皮肉中却好似浑然不知一般。

“中山柳家！我苏雨，慕延的儿子，慕流和你们没完！”苏雨此时像是魔怔了一般，他英俊的面孔已经变得相当狰狞。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苏雨的内心渐渐平复了下来，不过一股恨意却渐渐凝聚在了他的眉间。

现在的苏雨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想要为父母报仇，就必须得先让自己变强！我要用柳家最渴望的功法，去杀光他们的族人，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死去的父母！”苏雨的内心这般说到。

根据先前涌入脑海的信息，他知道了修炼的入门方式。只见苏雨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在均匀的呼吸中，周遭散乱的灵气在他的丹田位置逐渐成型。

苏雨并未将第一条成型的灵丝吸收，因为他还是凡人之躯，他需要用这一条灵丝为他洗髓。

洗髓对于修炼入门来说非常重要，这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修士与一个资质极好的天才修士。没有洗髓的修士，尽管可以吸纳天地灵气，但量少之又少。，而洗髓后的修士，周身都可以感知天地灵气的存在。

苏雨将这条灵丝按照自己识海中的提示在周身游走。慢慢地，苏雨周身出现了如石油一般黏稠黝黑的油状液体，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苏雨也因这股味道而皱了皱眉，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灵丝，如今只剩下短短一小节，而自己才刚游走完一个周天。按自己得到的信息所说，自己必须游走完三个周天才算洗髓的完成，而这一个周天便耗费了半天的时间，当苏雨睁开眼睛时，此时已经是夜晚了。不过虽未洗髓完成，但此时的苏雨却感觉浑身舒爽，而自己果然对周身的灵力有了一点感知，这些都是洗髓前无法触碰的。

苏雨赶紧去洗了个澡，毕竟这黑色黏稠物的味道太不让人愉快了。

修士可以依靠打坐进行休息，且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辟谷了。不过苏雨却连入门都不算，所以他在吃了饭之后便早早入睡了。

今夜，苏雨不在和以前一样害怕外面的世界了。他有了让自己强大的方法，他也有自己能强大的自信。

“中山柳家，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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