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百鬼现》——竹剑江湖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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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一元复始

“沙……沙……”

“哗……哗……”

“答，答……”

密林里，万籁俱全，不速之客幽幽地赏着这美景。

风轻抚着她的发丝，轻轻的留下一缕柔媚的线条。这里没有阳光，可是她的皮肤任然泛着如同玉石一般惹人喜爱的光泽。

这里是一处风景独特的地方，远有高山、悬崖、峭壁，近具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北大荒那萧条树林，荆州那高山层叠，江南那园林草地，被人完美的揉在了这里。

如果当初不那么倔强，放下一些，舍去一些，坐在那亭台里喝茶看景的逍遥日子应该是她来过的。她想到。

亭中的人转身。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她有着及地的白色头发苍白得如同老人身上的秋霜一般。她小巧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大眼，甚是可爱。

她看了看淌在水中的她，略微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可是这个水是有多少人要喝的？”

“我的脚干净得很！”那女子道，“再者，此小事耳，一流水有几何？”

孟婆看了看那女子唏嘘的表情和任然带着一点血迹的白衣，正色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女子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衣袂，雪白的衣裳上面几点淡淡的血痕，就好像几只蝴蝶在雪地中乱舞蹁跹。她用那特有的，清澈空灵的带着沙哑的声音，幽幽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一切就如同吹熄一支蜡烛一般，太快了，我甚至都没有做好准备，就被烙上了尊卑……”

不过转瞬，她大笑起来，笑得猖狂，笑得孤傲:“可是他也来了！他把我打入地狱，我也亲手了解了他！是他害我落入此般田地。可是呢？我依旧拉着他给我陪葬！”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下。她哭着，又笑着，最后，颓然地坐在忘川河里。湍急的水流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手臂、胴体……现在，女子如同失足跌入水中的精灵，美丽而又惹人怜爱。

谁能想到，那传说饮一口喝水便可忘记一切悲欢的忘川河竟然如同乡间溪水汇成的河道一般大小;谁能想到，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睥睨万物的人如今却如同失意的庸碌之人是的哭泣着。

孟婆看着女子那线条优美的侧脸，她如同孩童似的脸上终于撤出了童趣的笑容，一笑而过后，她欲言又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教我的。”孟婆蹲下来，看着女子那憔悴的脸，心头涌上了一阵麻痛，“敢问陛下，你身上怀的是什么璧，如此惹贼手？”

那女子冷静了下来，但是她并未要起身，而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在忘川河河堤的细沉沙上。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娇润的皮肤吹弹可破。作为好友，孟婆自然是知道她从小到大，不缺关爱，不缺财权，不缺衣食住行，不缺美貌，不缺时间……像是被上天泡在蜜罐子里的宠儿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只是缺得一人心。

“自己看。”女子向孟婆伸出了玉藕一般白嫩的双手，“保养的是不是很好？”

那双手上没有一点战场枭雄该有的伤疤，习武之人该有的擦痕，操琴圣手的茧子，骨肉均匀，白皙光滑，简直是养尊处优到了极致。

“有什么问题吗。”孟婆好奇寄了。

女子嘻嘻一笑:“你现在捏一下看看。”

孟婆伸手握住了女子的手。刚开始几息间还是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女子脸色一变，孟婆的双手忽然沉了下来。一股冷气直逼心口。她猛地松开双手，摊开手掌心一看，上面竟然凝出了一层冰霜，不用力是碎不开的那种。恐怕若不是她修为匪浅，怕已经成为一尊冰雕了吧。

“这……”孟婆用着审讯的眼光看着女子。那人说过，能够伤她的人没有几个，除非……“上朱雀下玄武。”

“左青龙而右白虎。”女子笑眯眯地接到，她自然的像是在接一串童谣。

孟婆看着她，她也看着孟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像一对闹矛盾的朋友一般。过了良久，孟婆才起身拍了拍湿透了的衣裳。现在，传说中没有一丝阳光的，常年埋在阴翳之中的地府上方，阳光一缕接着一缕的冲出云幕，打在了忘川河上，河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这个东西给你喝了吧！反正让他放着也是浪费，虽然给你这种人是暴殄天物，但是……

“你这条命留着，是为了报仇的！”孟婆东翻翻西找找，终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柳木匣子。鞋子像极了宫中妇女们用的妆盒，金玉镶嵌，华而不奢。孟婆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从中捧出一个好看的、雕着兰花的玉瓶。孟婆打开玉瓶，一股忘川河水与兰花柳叶的香气扑鼻而来。

女子瞟了一眼孟婆手里的玉瓶，淡淡地说道:“哟？舍得那这个东西救我？”她接过玉瓶，一饮而下，被加工过的忘川河水性极凉，有“假姑射”的美称。“假姑射”似酒非酒，却能让人在一瞬间忆起生前所有不幸事，然后猛然之间忘却一切，悲情犹在。但是服下后可以羽化升仙，再生之时便是重生，只要一个媒介即可。

她一口饮了下去，脑海里，那一张脸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一抹残忍的笑意……

记住了……这是愁……记住了……这是仇……记住了……这是酬……这是你再度为人的理由，那些陷她于不义的人，那些拯救她的人！

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像是第三者。

他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她更像是第三者。

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将她打入九天之下，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第三者还可以饰演什么角色。

从始至终，她都是第三者。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去恨着，去爱着，去被抛弃，去被救赎……结果还是孜然一身，踏入这冰凉的忘川河。

她没说过“爱”一字，渐渐的，她开始后悔，但是每一次的幽怨都被自尊心给击垮。没错，她没有错，错的是他，是别人，自己太懦弱了，被别人鱼肉，他们啖着自己的血脂骨肉，真的很痛，所以，她是不会忘的，不会原谅他们的。

孟婆看着她。女子的表情已经麻木了，她想哭，但是却有笑的冲动。孟婆开口道:“你后悔吗。”

“不，”女子道，“”喝下药是我的选择。”

转瞬间，她整个人变得虚幻，朦胧得像是被弥漫的云雾给笼罩起来，像是一副美人图被浸入水中，先是她的双足，再是裙摆、发梢、手……

“我问的是你后不后悔遇见他……”孟婆轻声道。

女子已经没有力气有头点头，她也不想摇头或者点头。现在的她气若游丝，每一次合眼睁眼都在消耗着她仅存的体力。酥麻，微痛，在她的体内流淌，伴随着为了解的爱恨。他也看不见了，不对吗？

她整个人由上而下的变淡，渐渐的幻化成无数君子兰花瓣，纷飞着通向苍穹。有的花瓣随风摇曳，在呈旋涡状的，越朝上越款大的花瓣群里，有这格格不入的美感。

满天的花瓣如同傍晚的朝霞，阳光下它们披上了金黄的外衣，靠边的花瓣甚至成为粉红色，大红色，像一幅千里长屏，又似一面长卷古画。

这是她的肉体还是修为幻化而成的，她不想知道。女人拼尽了全身最后一番力气抬头仰望着花瓣，好美，真的好美。

在即将消逝之际，她的眼角，泪水缓缓的滴落下来……

她不见了，只有那满天花瓣和两滴滴落在地上立马变成几瓣花瓣的泪水依存。

满天的花瓣也即将不见踪影，孟婆转过身，道:“看着挚爱怀怨而死，心里怕是不是什么滋味吧？”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从孟婆亭后走出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上面的阴晴圆缺。

“她这辈子，最恨的最爱的都是你呢！”孟婆接着讽刺道，“怎么？当初背信弃义，夜夜笙歌，现在在这假慈悲？这个天下都是你欠她的，你却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她爱惨了你，你却在她最需要庇护的时候将她从云端摔得支离破碎！

“你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说，你不是很能说吗？喔，我忘了，你是被淬毒剑给杀了的吧？那种她亲调的毒估计已经把你给毒哑了。”

男子就静静地看着孟婆，听着她的句句恶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刺向自己的那一刀。确实，他欠了她很多。

孟婆恶狠狠地看着那男子，最后捣鼓了一下手里的匣子，从刨花里翻找出一个机关，往下一扣，盒子较高的底层被打开了，里面的雕竹玉瓶在光芒下显得晶莹透亮，惹人喜爱。

孟婆把玉瓶递给了男子，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若你成功的话，我只能说可喜可贺，失败了，也是你咎由自取。

“我只允你负她这一世……”

他端起玉瓶一饮而尽。

他来找她了。

壹道-天家弱女

深冬严寒，轶元峡自诞生之初悄然迎来这份荒域最美的一刻光阴。

“吁！”在未散尽的星辰与刚刚抬眸的血日下，她猛的一勒马缰，胯下烈马先是一扭头，然后便不服气的挣扎了一下，最终终于低下头颅，吃起入冬以来变少了的嫩草。

女孩看上去双六之龄，正是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年龄。她长着一双碧绿色的大眼，在光芒下微微闪着蓝光，浓密睫毛又长又翘，可爱的像玩偶一般，那一对浑然天成的，没有任何妆脂覆盖的秋娘眉更是惹人怜爱。她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阳光下如同一段长长的丝绸，每一次的动作，发丝肆意乱舞翻飞，潇洒而又飘逸。她的皮肤如同羊脂玉一般，如同白梅一样，有这些许冰清玉洁的气质，那股少年意气冲断了冷艳的容颜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恨不得让人上手去摸一摸。

因为是天气冷，女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软软的毛领扎在滑嫩的皮肤上，很是惹人喜欢。大氅下，她只就了一套雪白的曲裾，小脸上却不见冻疮。她的神色豪迈，倒是有几分渗入骨子里的江湖气概，与年龄不符

“你以后就陪着我走南闯北吧！跟着我天之弱混，饿不死的！”天之弱抚摸着马儿的马鬃，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匹马是草原上最烈的马无数大汉想要征服它都未果。有老者说，这种马是吉量，白色身子，红色鬃毛，有这黄金一样闪闪发亮的黄瞳，骑马的人可寿延无量，活到千岁。所以说，高原腹地纵然再危险，也会有无数的少年前来套马，并且驯服它。

这批吉量体格健壮，毛发光亮，马首超过两个少儿的身高，骨骼明显长过一般的马匹。这种马，当坐骑做合适了！

天之弱心里美滋滋的，这匹马这是平原里吉量中最壮的了，马匹可以日行千里，几昼夜不食不休也不会翘辫子，可适合她这种急性子的人了。最关键的是，师父说了，只要套中了一匹吉量，驯服了它，他就会有一份大礼送给天之弱，前提是，马得要活着回来。

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当然，只要不把她惹毛。

她翻身上马，动作娴熟得如同在武林高手中游刃有余的侠客。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茫茫白雪，炽红火热朝霞正撕破长夜的黑暗幽静，热烈的火红色与白云缠绵，粉色夹着酒红色，赤色卷着橙色，如同有人无形中画上了它们，为这片本就风景秀丽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姿色。这是天之弱这辈子见到的最美的朝霞，最美的积雪，最美的风景。

天之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不只是被她强牵着还是自己自愿趴下来歇息的，马匹也随着她躺下。天之弱指着大半边任是漆黑的星空，很是稚气地指着天上的星辰，不管马儿是否听得懂，执拗地睁大双眼，一颗一颗地数着天穹中自己认识的星辰:“看到没有！那一颗星叫做紫徽，‘紫徽十四凶星之首’，破军、天机、七杀等十三星辅之，如果是盛夏的朔月之夜，满天晴朗无月，以紫徽星为中点，想旁边的星星看去，蔚为壮观。

“说来也很是奇怪，你看着朝霞竟然如同墨色在宣纸上渲染被他人刻意拦住，整齐的如同刀割一般。不行你看，哝！天空里黑夜与朝霞是否分得格外清晰？”不管马儿愿不愿意，小姑娘还硬是将马儿的头向上掰，逼着它去看天上异像。还好这匹马煞是通人性，就由着天之弱对自己指手画脚，碰这碰那儿的。

天上朝霞与黑夜皆是慢慢淡去，一直隐逸在幕布下面的碧空终于露出脸颊，阳光撒在了满是积雪的轶元峡上，银光闪烁，讨人喜爱。

“好啦好啦！风景看够啦，我们回家吧。”深知自己如若在晚点动身回去礼物就要泡汤的天之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些许白雪，对着马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道，“马儿，我们上路吧！”说着，她从行囊里掏出了软鞭和马鞍，笑得无邪的向着马走去。

“乖，好好带我跑到家我就不对你做什么哦。”

“呜哇！”天之弱突然叫了一声，软鞭又抽在了从天而降的伤员的身上，“天上掉馅……啊呸！掉活人啦！

…………

…………

穷庐山，山清水秀，入冬秋红梅伴白雪，冰封的大业湖更是如同一面镜子，将山上美景找了下来。要不是此地山路陡峭，不易交通，恐怕整得会成为家喻户晓的风景胜地。

精疲力竭的马儿迫不及待的跑到温泉边喝着温热解渴的泉水，而那个伤员也被天之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咋这么不争气？长这么重？压死我了！”天之弱颇是不满地抱怨道。那个伤员明显是一位男性，而且面如冠玉，只不过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他的脸色煞白，好像一个不留神就会命陨。天之弱掏出了几乎都没怎么用过的手帕走到温泉遍，先是看见了马儿很没有架子地匍匐在泉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暗骂了一声:“”畜生，万一水里有毒怎么办？”，再是谨慎地掏出了一片薄薄的铁片贴着泉岸放着，过了一会儿，见着铁片尚未变色，天之弱就收起铁片，把手帕打湿。

天之弱走到男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正，仰起他的脸，替他理理微乱的发丝，再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脸，渐渐的，一张白净的脸呈现在天之弱眼前。估计是个公子哥，天之弱想到，真是颜如玉呢！

天之弱有走回泉边，摘了一片有人脸盘那么大的荷叶，俯身掬了一些水。她然后又端着满满一荷叶的水向那一个颜如玉的公子跑去，整个过程硬是没有让一滴水跑出荷叶。依靠在山石上的男子脸上依旧是血色全无，但是却又有一种病态的残缺美，让人移不开眼睛。天之弱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身旁，端起莲叶尽可能亲柔的为男子灌水。水是灌完了，但是大多数的水因为天之弱在这一方面有所欠缺，都泼洒在了外面，没把男子呛死就很好了。要是把一个大帅哥呛死了她可原谅不了自己。

喝完水了，接下来就要给人家祛毒了。关键是……天之弱有一些尴尬地看了看男子，心想自己是直接在这里处理掉伤口以防人家留下后遗症，还是带回师父那给他老人家处理更合礼法……看上去天之弱是个小孩，其实她鬼精鬼精的，一天到晚总是浮想翩翩，想的比大人还多，比大人还杂。她的医术很好，师父老是说习武之人不宜动善心，劝她不要学医，耽误了自己练武的天赋，可是她偏不听，要说她救得人，可以从家门口排到山脚下呢！

人家要是赖皮，说自己玷污他清白怎么办？善意终究打败了天之弱的多疑，天之弱还是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那公子的衣物。那公子是被剑所伤，看来剑上还抹了毒，天之弱自诩医术高明，但是只要是中了异毒的人，师父都说要交给他来处理，因为天之弱的修为还不能够和那么强的毒对质，万一沾染上一点就麻烦了。所以说，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消毒，止血，以免伤口感染，害得伤者半身不遂。

天之弱从随身携带的细口瓶中倒出了一点翠绿的粉末，她再把装在香包里的雄黄给掏出来了一点，慢慢地往公子的伤口上抹去。他中的毒应该是产自于沿海地带的“见血封喉”。听师父说，这毒只要一进入体内，就可能带来无穷后患，如若是平常人此毒连抑制的可能性都很小，更妄提什么全祛了。

看来这个公子哥还是个修道者。天之弱想到。

药抹完了之后，天之弱象征性的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了那公子哥身上，再从葫芦里掏来掏去，终于找到一个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正值正午，本该炎热的天气现在却寒冷异常，草没长，柳却生，红梅朵朵娇艳欲滴，称得雪更白，柳更翠。冬与春的意境互相缠绵。明明是一番极美的景色，可是现在看上去竟然有一些萧条诡异。

天气骤冷，纵然天空依旧如洗一般的湛蓝。天之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打颤。这不是一般的冷，或者说这个冷冷得不正常。一般情况的话，冷只是人体感官所感觉到的触觉，但是自己现在感受到的可是冷到心底的那种感觉。“冷到心底”常出现于那些说书师傅的口中，以表达人物内心的急剧悲恸。而现在，天之弱真的是冷，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蕴含着无数的痛楚，动过之后，浑身上下麻木袭来，动弹不得。

“嗷——”听得一声尖叫，天之弱的目光猛地向南方看去。南方烟弥雾漫，天之弱的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只可以看见一乌一赤两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扭打在一起，战况看似相当惨烈。看上去那个蓝色身影处于下风，动作一迟一顿的。蓝色的身影可能是一个巨人，而那个赤色的身影很有可能是一条蛟龙。打！向左打！那里是七寸啊蓝色的大兄弟！天之弱攀上树，眺望着远处的两个庞然大物，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急。那两个东西看上去个头都挺大的，哪晓得脑子好像……缺根筋？拜托，三岁小孩也知道“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的道理啊！

“别动！”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阵冰凉的声音，正看着那两个庞然大物缠斗这的天之弱猛地朝后转去，调离了自己和那个人的方位关系。定睛一看，原来是被自己救下的公子。那公子现在正拿着她救人的医刀对着她，神态冰冷，如同千年的难化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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