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剑仙歌》： 落子授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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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子授仙缘

莽莽群山，浩渺无边。

一座山村坐落于此，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贫苦却充实。安稳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平静如村外寒潭里的水，没有波澜。

.......

＂你们听说了吗，村里来了两个仙师。”一个长相憨厚的孩子低声对周围的同伴说着。

＂仙师？他们算什么仙师？整天摆弄一个棋盘，也没见他们施展过什么法术。不过是来往的骗子吧！＂一个精壮的少年显然不信，对着不远处树下的两人指指点点，恨不得马上去拆穿他们。

＂骗子?＂听到他们的谈话苏言只能摇摇头，心想这么蠢的人一点眼力都没有，就算仙缘摆在眼前也会让它溜走罢。

村口那两个人是三天前来的，来了就盘坐在大树下摆弄棋盘，村民前去问询也不回应，质朴的村民不想多事，便由了他们去，也不去理会他们了。

然而别人不知道，苏言可是清楚得很，自从三天前这两人出现在村子后，从未吃过一粒饭，更未喝过一滴水。三天不吃饭人可能不会死，但三天不喝水，除了仙家还有那个凡人能做到?苏言从小就听村里老人说仙师最喜欢扮成凡人游历人间，把握住了就是一场仙缘，从此登仙路，踏仙门好不逍遥自在。

想到自己腾云驾雾，一息万里苏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周遭同伴诧异的眼神。看到同伴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苏言急忙收住笑容飞也似的跑回了家。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乱石堆出来的石堆。苏言自幼父母双亡，淳朴的村里人每天轮着照顾苏言才让苏言得以度过童年，到了十岁，苏言便主动提出分出来住，每天给村里人帮帮忙，勉强可以养活自己。也正是如此，苏言比任何人都想走出山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把握住？

......

夜入三更，万籁俱寂，黑暗吞噬村庄，月光如水，对抗着黑暗，却显得有些单薄。

苏言蹑手蹑脚的起床，向着村口大树走去。那两个人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仙，仙师？＂苏言试探性的问道。然而这声问询并未让两座雕像有丝毫波动，鸟兽虫鸣迅速掩盖了苏言的轻语。

苏言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怕打扰仙师修行，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月光洒落，两人面前的棋盘竟隐隐有光华流转，苏言的目光不由被其吸引。

＂这是仙师的法器吗？＂苏言常听老人说仙师的法器自有灵性，能吸收日月光华，发光的棋盘让苏言更加确定这二人是仙师无疑。

看着棋盘，苏言不禁神往。棋盘上遍布黑子，只有四颗白子占据四角，仿佛各自镇守一方。

望着棋盘，苏言竟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拿起棋盘旁的一颗白子。

异变突生！

如同雕像般的二人同时睁眼，乌云压过明月，黑暗降临。

苏言不自觉望向二人，只见其中一人目光空洞，竟是一瞎子。空洞的目光如同黑暗深渊吞噬一切，苏言身体一震，手中白子倏然落下，正中棋盘中心。

棋盘光华更盛，绽放出阵阵涟漪，惊的苏言倒退三步。

＂是你落得子？＂瞎眼老人缓缓开口，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言。

经历异变，苏言有些慌乱，连忙应到道＂是，是我。我，我实在是一时......＂不等苏言说完，另一位老人一把抓住苏言，力气不大却让苏言挣脱不开。

丝丝暖流融进苏言瘦小的身体，＂骨龄十二，先天道种。＂老人缓缓道，仿佛在叙述一个寻常的事实。

＂先天道种＂这四字若是放在外界不知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而从这老人口中说出却毫无波澜。

＂落子无悔？＂瞎眼老人望向棋盘，正色道。

苏言不明白老人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次机会错过了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呆在这群山之中了。无论如何，苏言不想后悔。

＂落子无悔＂望向瞎眼老人，苏言正色应道。

＂好！好！好！千年之局，今日终成。＂瞎眼老人突然大笑。

虽听不懂老人的话，苏言也知道老人心情非常不错，赶紧说道＂小子苏言，求道无路，恳求仙师授法。＂

＂哦？求道无路？你可知什么是道？＂瞎眼老人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

苏言心想你问一个十二岁的儿童什么是道，不是在坑人吗？虽然这般想，苏言却不敢表露，只得恭敬道＂小子不知。＂

瞎眼老人呵呵笑到＂量你这小儿也不知晓。＂老人抬头望天，继续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

苏言虽听不太懂，也大概明白道是万物本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惜你我并无师徒之缘，我无法传你仙法。＂老人后面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让苏言手足无措，脸色刷白。

＂但我赠你白子一颗，可引你踏上仙途。＂瞎眼老人继续道。

苏言灰白的脸又焕发光彩急忙谢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说罢便要跪下，却被一股怪风托起。

＂你我并非师徒，受不得这因果。＂老人望向苏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颗白子无风自起，飘到了苏言面前，光华流转，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苏言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那白子竟瞬间融入手掌。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涌入苏言的识海，苏言顿感天旋地转，晕厥了过去。

......

群山之巅，乌云褪去。

清冷的月光洒落，群山归于宁静。两个老人沐浴月光，立于群山之巅，自呈浩渺出尘之意。

＂师兄为何不收他为徒？棋局已启，暗流涌动，留给他成长的时间可不多了。＂另一位老人望向瞎眼老人开口问道。

＂他是棋局关键，他的路终究要自己走。＂瞎眼老人望向群山，缓缓答道。

月华如水，两道流光冲天而起，没入虚空......

第二章 寒潭三年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常升起，村庄归于宁静。

苏言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望向四周却是在自己家中。想来是淳朴的村民发现他后将他送了回来。

想起自己晕厥前的最后一幕，苏言下意识的望向手掌，只见右手手掌中心有一圈淡白色的印记，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疼痛也减轻不少，想到黑暗中流转光华的棋盘和融入自己身体内的神秘白子以及神秘莫测的老人，苏言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一下子跳下了床。

走在村子里，苏言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全身说不出的舒畅，远处村民的交谈也听的一清二楚。

＂苏小子，昨夜睡觉怎么睡到外面去了，都多大了，哈哈。＂看见苏言，村民纷纷拥上来调笑。

＂昨夜贪玩过了头，没想到就睡过去了，嘿嘿＂苏言知道此事重大，便想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还好没被野狼叼去，也是你命大，下次可别睡在外面了。”“奇怪，也不知道村口那两个老头去哪了？”村民三言两语的议论着，所幸淳朴的他们并未将二者联系在一起，调笑一番后便散去了，苏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继续走着，苏言更加真切的体会到身体的变化。隔着二十丈远，苏言能看清树叶上的纹路，能听清村民的窃窃私语，这就是村中老人常说的耳聪目明，是修行者的手段。想到自己从此也拥有修行者的手段了，苏言激动得望向右手的印记，却见印记散发出淡淡微光，更有丝丝暖流流出，仿佛在指引着苏言。

几番尝试，苏言终于找到门路，只要自己朝东走，印记光芒便会更盛，温度也会更高，它确实在给苏言引路。想起瞎眼老人的话“它能将你引上仙途”苏言难掩内心的激动，小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平复心情，苏言沿着东一直走，手掌温度不断上升，最终竟到了村外的寒潭，而此时苏言的手已如同火烧，热流遍及全身，苏言仿佛身置蒸笼，快要窒息。

来不及思考，苏言对着寒潭一跃而下，炽热的身体遇上冰寒的潭水，发出“呲呲”的响声，一缕缕白雾升起，萦绕在寒潭上方。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苏言渐渐发现自身的温度竟有些抵抗不住潭水的寒冷，四肢开始僵硬，惊的苏言赶紧上浮。到了岸上，身体已恢复常温，水潭上方的雾气竟一缕缕的融入苏言手掌。

“啊~”苏言顿感神清气爽，舒服的呻吟了出来，一身疲惫一扫而空。望向寒潭，苏言第一次认识到寒潭的深不可测。从小，苏言只知道村外寒潭一年四季冰寒刺骨，连壮实的大人也不敢下去游泳，寒潭也成了村里人的禁区，很少有人去，更没人探查它的深度。这次苏言已经下潜了约二十丈，寒潭还是深不见底，真实深度苏言都不敢想象。

“白子难道是想让我潜到潭底？恐怕还没到底，我就先变成冰块了吧？”苏言有些迷茫，不明白白子的意图。“不管如何，这寒潭的白雾确实对我有很大的好处。”苏言觉得跟着白子肯定没错。

接下来每天苏言都去村外寒潭，也渐渐摸清了白子的意图。每到正午，手上印记便会指引苏言前往寒潭，炽热的身体遇上寒冷的潭水激起白雾，白雾又被印记吸收进一步加强苏言身体，让苏言得以下潜更深，循环往复，最终到达潭底。“潭底一定藏着宝贝，能让我踏上仙途。”苏言心里赤热，更加坚信瞎眼老人的话。

每到正午，不管风雨阴晴，苏言都会准时到达寒潭，先承受火烧之苦，再承受冰寒刺骨，到四肢僵硬才选择上浮，最后再由雾气淬炼身体，寒来暑往，淬炼的不仅是少年的身体，还有少年的心性。

......

春去秋来，四时流转，转眼已是三年光阴。

村子仍如往常般平静，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村外寒潭边站立一少年，目秀眉清，个子高挑远胜同龄少年，身体不强壮却充满力量之感，一张脸浑若天成，找不到一点瑕疵，只见这少年目露坚毅，面向寒潭，一跃而下，溅起水花不大，却激起大片白雾，笼罩寒潭，仿佛人间仙境。

这少年正是苏言，历经三年寒潭淬炼，已经褪去稚气，成长为翩翩少年。“三年淬炼，今天应该可以触底了。”苏言内心火热，三年努力，今日就要见分晓了。

苏言拼命下潜，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

然而寒潭深处的寒冷却远超苏言的想象，尽管淬炼三年，尽管准备充分，然而苏言并不想放弃，这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太让人难受。

下潜越来越深，时间仿佛静止，苏言早已冻僵，最后一缕意识即将涣散。“我.....我苏言，还未踏上仙途，怎么能死在这里！”苏言不甘，咬牙拼命保持清醒，苏言身体已经僵硬，但心却仍然火热。

终于漆黑的潭底出现了一抹亮光，光芒微弱，对于苏言而言却如同天上的太阳，让绝境中的他看到希望，涣散的意识也开始恢复，枯竭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又生出一股力。

一寸，一寸......苏言逐渐接近了亮光，是一柄剑！

苏言艰难的抬起僵硬的右手，伸向身前的那柄剑，手掌心的白色印记也开始发出微光，与那剑身光芒相辉映。手掌一点，一点的靠近，终于，苏言触摸到了剑柄！

然而，异变突生！

苏言原本就已僵硬的身体变得更加寒冷，寒潭千年不冻的水竟凝结成冰，将苏言包裹，苏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去挣脱剑柄，然而却只是徒劳。

“老头，是你坑我？还是我苏言福缘太浅，无缘踏上仙途？”苏言不解，自己明明到了终点，为何等待他的会是这样的结局，纵是苏言三年淬炼，心性远超常人，此时也已崩溃。寒冷的冰包裹苏言，寒气直刺苏言心脏，火热的心也开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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