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决定向远方之当当娱乐小世界》——听风叙旧》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迷影调》——默守尘规。
楔子 拾年
南菁的上空飘着轻雨,昏浊的机舱里也变得轻雾缭绕起来。
我猜那应是湿气。
秦打一开始就一直微垂着的下颔,在这会儿也慢慢抬起。他的侧脸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剪影。
他问我这一觉睡得怎么样,我说还行,之后就没了下文。但我看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也没怎么睡。其实我是骗他的,我一宿未眠。
随着落地前的最后一则乘务广播,旅途进入尾声。飞机缓缓降落,秦和我的身子隐隐间忽然一个起落,我就知道着地了。飞机滑入停机位,顺着轨道,接入廊桥。
我俩搬下行李。秦顺着我的意思,暂且不急着下机。
我将SIM卡插进手机里,开机后第一件事,发了一则消息:起落安妥。
秦笑了,却不是真的在笑,而是鼻音似有似无发出的笑。他知道我是给谁发的,知心人呗,还能有谁。
就这样,秦和我拖着厚重的行李出了机场。
当我闻到家乡的湿漉漉的空气时,我登时精神一振。秦也一样,舟车劳顿带来的神经衰弱,在这一刻有所缓和。空中打着入了梅的细雨,渐渐地,大了起来。我俩撑着伞,打着趣,一前一后地走。
还好,六月的菁陵,没我印象当中的闷热。
“去哪。”秦这样问我。
“不知道。”我如是回答。
其实哪里是不知道呢,这是来前在脑袋里就通通计划好的事。
运气算好,就在路口边,我和他拦下一辆欲前又止的出租车,将行李搬进后车厢里,然后上车。途中车子经过一所高中,条幅横挂,学校的校门口满满当当都是人,不,都是伞。我掐指一算,这日子,对了,还就是高考了,而且还是头一天。
我俩的话题便不知不觉地往高考上跑了。我捅了一下身边的秦,突然问道:
“你高考前一天干吗呢。”
“谁知道呢,咱俩又不是同一届的。”
司机这时笑道:
“我猜是在哪个网吧打游戏呢吧?”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好戳中我的心结了,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司机别过脸来,看着后视镜说道:
“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嘛……临死(临时)抱佛脚倒不如考前缓一缓了,你以为呢,我呀,超前了点,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嘛,分数出来了,才晓得缓得有点过了头嘞。”
这师傅的话说得倒也是有趣。那司机的年龄不比我们大太多,我问他时,他竖立起了三根手指。我点点头。我看他样子我也觉得是这个数。
司机又道:
“我那时还没今天翻出这么多新花样呢,网吧里竞技性强的,红警啊,星际啊,反恐啊,哪像今天,七七八八的,游戏都能举办奥运会了。不,哪能叫游戏呢,那叫电子竞技吧?”
嗬……我登时心下称奇,敢情这还是位不折不扣的老网瘾了,不然业内消息能来得这么灵通?连电子竞技要进军奥运会了都了然于胸了。我寻思这应该还没上新闻资讯呢才对。司机问道:
“呦对了,禁技,这游戏你们玩吧?还别说,做得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光入门就花了我不少工夫。”
我和秦默契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秦打着呵欠,委顿的眼神里泛着一丝笑意。
司机等了一刻,看我们无动于衷,有些失望。
“嗨,你们不玩儿啊?”
我呵呵一笑,赶紧代秦回答了:“玩儿啊。”
游戏的全名是《禁技Z》。
我和秦哪能听不出来,这师傅就是想单纯地和我们套套近乎,但又不能失了年长者说话的水准,说起话来才欲言又止。若换在我们这个年纪,应该还挺聊得来的。只不过我们的年龄也不小了。临近下车前,司机把车停靠在路牙边,收钱时仔细打量着我的手,又回过头来望了望我们的面孔。
“你们的年纪不小了吧,二十五六七,有了吧。”
我心头微颤。
这是司机师傅在车上为数不多的说出的一句像是陈述句的问话。他的的确确是在阐述一个我和秦都否定不了的事实。我见秦朝他颇为敬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二十六了。”
司机把头转向我。
“你比他小?”
我说小一岁。之后我们便下了车,司机在我的脚落地前调侃了一句“我看你这双手生得倒挺秀气的”。我见与这师傅聊得投机,便笑答道:“没他生的秀。”说的自然是秦。秦径自走去后备箱准备搬行李,没再理会我们的话。我则结结实实地拍上了车门。
“你们是干IT的?”那师傅最后发问道。
秦和我拖着厚实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着,担心再落了什么话柄在他手里,好让他不甘心了再继续问下去,于是只留给他两个简单的背影。最后出于礼貌,迈出了三四步的我,朝那后视镜招了招手,后视镜里反射的是司机的面容。
我轻声笑答:
“我们是,——职业选手。”
事实上,我们还是打破了计划的执行力,脱离了原先设想的轨道,或者说只是因为我的临时起意,秦再次没有选择反驳我的意思,我们在不应该停车的位置下了车。走出百来米后,最终面朝着我们的,是一栋翻新的五层楼房,映入眼帘的是楼层顶端的logo:WindSky。简称WS。
我胸口忽闷,望着WindSky的队标设计,心中泛起一股五味杂陈。
“说好的明天再来的呢。”秦终于没忍住说道。
“今日事今日毕。”我强笑着道。
“是明日事提前毕才对。”秦纠正道,说着先行走上了楼梯,“走了。”
秦刚想抬手推入大门,却没想到等待着他的是扇自动玻璃门。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前台小姐,背景墙上依然刻画的是WS反着光的大字。她问我们有什么事,我如实报上了姓名,说找这家俱乐部的管事经理。她让我们稍等片刻,便自顾自伸手拨了一通电话,后对我们说汤经理马上来。
那位小姐像是看我面熟般偷偷盯着我,我不自在地冲她一笑,她才慌乱地转移了目光。汤经理从楼梯上下来了。他笑脸相迎,春风得意似的问道:
“哪阵风能把你给吹来了?”
他说的是单字一个“你”,而不是“你们”。我刚想把秦介绍给他,他却摆摆手,笑道:
“不用说了,都认识。”
在汤经理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楼的接待室,行李暂时寄放于此。他像是知道我们此次前来来者不善,不由我说他便要领着我们走向三楼的训练室。汤经理说这个点快到晚饭时间了,大家马上要吃饭了,既然都来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
我和秦只是摇头。
汤经理叹了口气,换了套说话的口气,说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开门见山了啊。你们大包小包的就直接拖上了,此次登门造访,应该不只是为了探一眼老熟人吧?”
我跟在他的身后,嗯了声。
“初来乍到,我是来见一个人。”
汤经理疑问道:
“见?你确定不是直接来接吗?”
“汤总幽默了。”
“哪有你当年不辞而别来得幽默。也罢,多年不见,你小子还是这么能沉得住气啊。”
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没法再接,便选择了沉默。
WS是我曾经的东家,对于秦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况且我们俩,已经不是职业选手很多年了。我做梦都想不到,俱乐部的内部设施已经完善到这一地步了。
汤经理顿住脚步,推开训练室的非透明玻璃门。
显示器前呈现的是一个个崭新面孔。我心里清楚,这是一股电子竞技的新生力量凝结在此。但是有一个不是,以他的年纪混斥在这帮小子里显得格格不入。这是个老面孔了。
没错,是灯子。他戴着耳麦,被隔离在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了。
眼前,主队和副队的战术演练正没精打采地进行着。
在我看过白板上陈列的密密麻麻的训练安排之后,我知道他们的训练赛已经打完有一阵时候了,又是临近晚饭前的昏饿状态,我也知道他们正处于漫无目的的操练阶段。
我步入到一位戴着白框眼镜的青年身后,静观其变。不一会儿,我拍拍这青年的肩膀,他摘下了耳麦睥睨着我,我竟一把夺过他的鼠标,并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不是这么打的,他懵了,他开始一脸诧异地端详起我来。
“你是……”
他茫然地张口道着:
“谁啊?”
我没有给正面答复。
我打了个手势,让他起开。那青年又瞪了我一眼,接着他回头望着教练,满脸的疑惑,征询意思去了,我估摸着那教练也没吱声,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这样了。果然,他一脸闷闷不豫地站了起来。
我搓了搓手,笑道:
“不服气吧?呵……好,那看着。”
我接手了他的角色,瞥了一眼,训练号ID“Magnum”,有点眼熟。手里的角色则是敌法师这名英雄。
经过前后的两轮观战,我大致看懂了他们的战术配合,——以敌法师带头,冲锋陷阵,为背后的队伍争取时间,而队友则依照各自的英雄特性,展开缠斗,见缝插针,寻找脱身的机会。
“劣索寒溪”这张图,过桥即是胜利。
我的脖子上仅是挂上了耳麦。
离敌法师的此次阵亡尚不多时,剩余的残局还没被清理干净。不过这一回合不用看,铁定是输了的。我大致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应对策略,一时半会什么也没想得出。不久后,新的一回合终于重新开始。
还是一样的出生点,一样简单的套路,敌法师等其余五人全部复活。走出枯林间的羊肠小道,穿过丛林间的荆棘区,我的敌法的距离,渐渐地,和其余四人慢慢拉开。
当转入大路时,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三只黑点。
没错,敌方的三只拦路虎也如约而至!
不多想,越肩视角下,我一个闪烁,霎时拉近了敌法和他们之间的间隔。剑圣、斯温,来势汹汹,他们倒像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似的,朝我迎面扑来。
待到三人照面的那一刻,对手二人,手起、剑落。相对的,撕拉一声,敌法挥舞起的双斧与其碰擦出一串火花,敌法侧棱着的身体转过了半圈,一圈,一圈半,最后收斧,穿过了二人中间的夹缝。
我不知道背后“放”我过去的那二人,——此时此刻正坐在另一头的两位青年,他们怎么想。但我知道,我的敌法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斯温的一技能:“风暴之拳”扣住,眩晕1.5秒。好在队友在这时也正好赶上,我背后的那二人更没能把我怎样。
事后秦带着些不满告诉我,说我行事如何如何的鲁莽、草率,其实就是一句话,没和他打招呼。当然,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我的这段微操,给我的后辈们留下了怎样的一个印象。
其实我当时的本意,只是为了会一会坐在“对岸”的灯子。试探的结果是,那小子的实力毫无悬念地倒退了一截,至少是他展现出来的那部分确实如此。
那一刻,灯子的探险家显然也还没弄清楚状况:对面的敌法师原来就是我。而收拾他个措手不及,这样的前提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手中的敌法刚跨出剑圣、斯温,那二人的阻击圈尚不多时,视野里忽然飞来了一枚能量弹,敌法的步调稍作调整,便流光四溅,被我下意识打向了斜上空。
我猜他也没预料得到,他的“秘术射击”会被我这般挡下。
全能骑士的存在,对敌法来说始终是一个阻碍,除非抱团,不然我的确拿他们没有太多办法。
接下来的后半场,由我打头,队伍中的其余二人也顺利跳上绳桥,留下来的则由沙王断后,至于坠落悬崖的夜魔,只能在桥底的溪谷里,同剑圣继续纠缠死斗。
最终在指定时间内,三人成功到达桥头的突围点,回合结束,训练赛以5:5打平告终。
我吁了口气,从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里走出来,放下耳麦,周围变得寂静无声。我不知道这样的场面持续了多久,或者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刚想站起,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头。我感受得到捏在我骨头上的穴位的酸痛,异样的熟悉。我以为她还会继续上力,但她没有。
“小子,踢馆子来的?”
我扭过头来看她。没错,是WindSky的现任主教练,梁璐。
“这得多久没锻炼啦,肩膀能僵硬成这样?回头跟我练练?”
我哪里不明白她话出何意,便打了个哈哈。
“没办法,年龄不是摆在这吗。”
她笑上了几声缓和了下气氛,便抽开了手。
“好久不见。”她招呼道。
“是,久疏问候,梁教练。”
闻言,训练室里的人一个个都坐直了望着我俩,我瞪了秦一眼,秦没理我。余光里,我知道,灯子的目光也聚焦在我这。我起身把手里的机子重新交还给那个戴着白框眼镜的青年。
那青年问我的语气不一样了,他说我好像认识你。这次我给了他正面答复,我笑着说:
“是吗,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认识。”
说完我向他伸出了我的右手,道:
“细水长流。”
他微微一愣。他不大能理解我这话的含义,但也同样友好地向我伸出了他的右手。
这时的梁璐也换了口语调。
“哼……话说回来,怎么,你对我的战术体系,是想提出什么宝贵意见么?”
梁璐的声音听着不免有些刺耳。我明白我现在处境何在,毕竟我是踢了人家馆子,又捡了人家便宜的。
我回道:“不好意思啊,意见一样没有,但成见,有兴趣听么?”
她笑道:“好啊,说来听听。”话里满是火星味。
我想了想,话也不能说得太过,便含糊其辞道:
“容错率太低,但想法不错,值得探索,只是赛场上瞬息万变,除了高度的配合外,你们还需要一头领头羊,一位处变不惊的优秀选手。这样的人,并不多得。”
我知道,这样的话满是空话,倒不如不说。还没有听罢,梁璐便咯咯笑出了声。
“我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在毛遂自荐么?”
她笑得很开心,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我知道她在开我玩笑,便只是笑笑,直到梁璐脸上的那一抹微笑彻底冷掉,她道貌岸然道:
“说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复出。”
“复(付)出得不到回报。”
“那便不求回报。”
她踱着步,笑了。
“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知道。”
她知趣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庙小,三年前就再容不下你。现在也一样。”
“没有这话。此去前来,我是来见一个人。”
“谁。”
“你们的冠军。”
片刻的沉默后,她拧眉吐道:
“小子,我算是明白了……这样的大话也就只有你才能说的出口。”
我和秦实在没有留下来就餐的闲心,而后和梁璐、汤经理等人告别后,推开训练室的大门便要走。梁璐这时问我,你怎么突然走了,不是说了要和老队友叙叙旧吗。她特指的是灯子。
我摇头。
我脸都没回地大笑道:
“不了,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第1章:一网情深
夜阑人静,熄了灯的房间里有半截身子没入在黑暗。黑暗的另一头,显示器泛着平和的光线。光彩和影子,在他的脸上快速地完成着交替。墙上布谷鸟样式的时钟无声地走着。时间临近十一点五十。
苏璟彻打了个呵欠。
他手里的角色当下正被杀了个穿,打开数据面板,负绩累累,0-6-0的数据。队友的和他的则是一个战绩。
但在禁逐的阵营里,值得关注的是,有一个人的战绩却是和苏截然相对。
反观他那四位队友的操作水准,和他压根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似乎是真的很难跟得上这位准大神级人物的节奏。可以说,游戏打到6:0这个比分,完全是他一手立下的战功。
游戏内置语音里,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讨论着对面第一是不是挂,不是挂就是代打。
没错,就是代打。
苏璟彻竟得意地笑了笑,他打一开始就发现那人来者不善,还没开始游戏,那人便在游戏内置聊天里,刻意@了苏璟彻的ID,附带着发了张笑脸,似是有寻衅的意味,而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且从那人之后的一些举止动向也不难推断得出,他仿若就是一股脑儿冲着苏璟彻来的,把挡在苏面前的队友大肆清理了个干净,再和苏正式过上两招。结果是,苏的剑圣被三番两次地无情斩落。那人就像是知道苏的底细似的,没留下一张底牌地见招过招、过招拆招。
关键教人觉得可疑的是,这个号的归属权压根还不是苏他自己的。这是一个只有四千分左右的帐号。
不,不是代打。应该是狙击。
不知道这是哪里蹦出的念头,苏璟彻虚挠了一下鼻翼,忽然抓起了一只手腕,饶有兴致地活动着。
“呵……什么啊,原来只有这种程度吗。”苏笑道。
布谷鸟的时钟上,时间悄悄地指向了十二点半。
劣索寒溪,在那座摇摇欲坠的绳桥之上,剑圣、武器大师,像是《禁技Z》里约定俗成的那样,二人站在绳桥的两端,伫足一秒。说时迟那时快,越肩视角下,二人相向冲刺而来,剑圣身形一晃,矮身拔剑撞开武器大师倒提的路灯,紧接着起身时,手腕一翻,寒光侧露,直指对方的面门。
胜负高下立判。
剑圣打出了溢血效果,也就是通俗的暴击,一击毙命。武器大师则顺着剑刃挥舞的方向斜面倒去,身后留下了一摊殷红的血迹。游戏窗口上方弹出两个雄浑的大字:
禁技。
苏璟彻却情不自禁地念成了“竞技”。或者说,这是一种情有独钟。
这是这场游戏的最后一回合,比分以16:6告终。队友们欢声笑语打出GG,宣判了整场游戏结束的同时,教众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到底是哪边出了挂?倒是有两人主动想添加苏为好友。
结果都被苏拒人门外地以“不是自己的号”为缘由一一婉拒。大伙这才纷纷醒转过来:人家是代打。说到底,这个号是苏的一个朋友强行推给他的。他自己的号还没正式注册呢。
于是在游戏的结算窗口,敌方四人外加两名吃了闭门羹的友军,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一致选择了举报,说是什么该名玩家没有体育精神、语音频道辱骂玩家、作弊、代打……总归一句话,严重破坏游戏体验,强烈建议将其封号处理。
……
……
日薄西山,霞彩布满天空。
年久失修的网球场,破旧不堪,却传来阵阵清脆的打击声。
两只高大的身影,一胖一瘦,你来我往,正热火朝天地切磋着球技。胖的那位,虽动作稍显迟缓,但总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球最正确的落点,然后提前助跑过去进行回击。他回击球的力度不是盖的。
至于瘦的那位便是苏了。
苏的那件半湿的校服系在腰间。南菁四月的天,还说不上是热,似乎还透着一丝凉意,此刻的他和胖子二人却打得已经是汗流浃背,脑颤身热。胖子则更凶一点,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连腿都快抬不动了。
终于,球被拦截在网前,没有过网,有气无力地落在了胖子的那一头。
“不行不行,歇会儿歇会儿……”
话还没出口,胖子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表明罢工不想打了。
“歇会吗?”
苏璟彻见状,也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他绕开了球网,然后拉了胖子一把,二人步履瞒珊,最后坐在了球场里附带的长凳上,头顶冒着热气,聊起了天。
胖子大口喘着粗气,问道:
“给你的那号,怎么,你打了没有啊?”
苏回道:
“嗯,打了。”
胖子望着他,追问道:
“怎么样。”
苏头也没抬地整理着球袋。
“挺好。”
胖子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子水,又大口喘着粗气了。
“什么叫挺好?”
“就是游戏做得挺好。”
胖子欲说还休,只得出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先别忙着收拾,再打两球。老规矩,三球下场。”
苏璟彻眼神略微迟疑了一下,半推半就道:
“赌什么。”
这句话问得很直接,胖子的眼睛贼溜溜地转着,说道:
“两天后,也就是这个星期天的晚上……就我们学校隔壁的那个网吧,有场班级赛,但目前四缺一。输了我白送你两百块钱话费。怎么样,就赌这个。”
“你看答不答应?”
苏璟彻又歇了一口气,思量了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扯开了系着的校服外套。
“好啊,赢了说话。”苏笑道。
没有了衣服的后阻,苏的脚步也似是轻盈了不少,活动开了身体后,重新挥拍上阵。
胖子口中所谓的三球下场,实际指的是五球三胜。二人以抛硬币的形式决定第一球的发球权,最后归为了胖子,但可惜的是胖子没把握好这个机会。第二球由苏发球,二人对拉了两球后,苏璟彻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胖子一着不慎,着了道,比分0:2。
“还行不行啊,最后一球了。”
“少废话,爷我还没输呢!”
接下来,胖子的一发便使出了一个大角度的侧切,球还未越网,苏璟彻便收住了笑容,步伐大变,跑了小半个球场才把球追回来。剩下的还是最基本的对拉,从防守到进攻,胖子的节奏无不被苏所掌控,苏璟彻依然没使尽全力。但这一球却让苏体会到了实实在在的压力。
纵使胖子越打越急,却完全没有自乱阵脚的先兆。苏璟彻在尝试截击过后,霍地放出一发短球以寻求突破,不料,胖子匆忙冲上网前,右小腿向里侧一拐,重心失衡,结结实实崴了一脚。网球掠过,眼睁睁地从胖子的身侧弹起、跌落。
比赛结束,胖子以0:3告负。
“没事吧。”苏关心道。
胖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地,自顾自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你管。苏的心被揪了一下地疼。
“愿赌服输。”
“今天就到这吧,刚才的话你权当是忘了吧。”
胖子毫不领情地转身便要走,走得飞快,似是一点事也没有。这一幕触景生情,呆滞在原地的苏璟彻,原本愧疚的心情让他记忆复苏,本来卡在嗓子眼的话,便也一下子呛出:
“太难看了。”
胖子转过来的半边脸上,目光如炬。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太难看了。”
夜色尚昏,夕阳沉下去了大半,天上的祥云被染成了墨蓝。胖子汗如雨下的身子,慢慢地得到了冷却。他和苏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争端,就像此刻发生的这样。他太了解苏的性格,以至于更清楚地认识到,二人现在面临的处境。
事实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胖子愣怔了半晌,最终面色弛缓道:
“君子报仇明天不晚。”
然后他像是瘸了一条腿似的开始走路。胖子本以为一点事也没有的右脚,现在竟是越走越痛。苏最初自责的情绪,慢慢地再次涌上了心头。
“你说的那个什么班级赛,两天后的什么时候?”
这话若换作是寻常人听来,准会曲解为是一种施舍。胖子此刻却阵阵发笑,转身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什么,掷了过去,说道:
“接着。”
“两天后汉中路校区,天鹭网咖,时间在你不在我。对了,正常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你能出得来吧?如果出不来的话……”
胖子是技校出身,高职四年级学生,就快毕业实习了。苏璟彻则是田丙高三的学生,二人年龄上相差了有两岁。至于从田丙高中到商业技校,有十七站车的路程。
“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
“呵……好。”
胖子这一声“呵”,从语气上听来,显然是跟苏学的。二人一眨眼的工夫,已然和好如初了。
苏璟彻手里捏着胖子刚才掷过来的东西。手掌摊开,这东西叫作“符文叶锦”。打禁技时,能充当帐号卡使用。和网游新星《荣耀》的那款,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那你自己有号啊没有?”
“没有。”
“那不就成了!拿着就行了,这玩意我有的是,不要白不要。”
“我用不惯这个……”
胖子不由分说地又掷过来一张卡片。苏应接不暇,苏的脸差点被划到,幸好是五指夹住了。
“身份证?”
证件上“叶笑晗”三个字映入眼帘,这是叶胖子的大名。
“你他喵的成年了啊?”
“没有。”
“那你以为呢,爷我一把岁数了,难道咱还用得着泡黑网吗?开玩笑!”
胖子告诉他,他办了会员卡,那卡里有近三百块钱的网费,这卡就全当是送给他了,想上网随时恭候。只不过证件照的那枚“大头贴”……嗯,二人长相,明里外里,差到有姥姥家去了。但愿不会被公安系统逮住。
二人整理好行装,便分道扬镳。这个露天球场是二人共取的一个折中地,挨着两家一半对一半。苏小跑着出了球场,后拐入一条巷子。天色渐沉,那路也越走越黑。
当转入大路时,苏正好迎面撞见了一个人。那人学生装的打扮,背着一个书包,应是刚放学的样子。
她叫秦予芊。
而此时的苏璟彻,早已把校服再次系回了腰间,他一肩背着书包,另一肩负着半边球袋。二人对于彼此的邂逅,都吓了一跳。秦予芊不自在地冲苏微微一笑,细如蚊蚋般道出了他的名字。苏璟彻则朝她点了点头。之后便是最有趣的一幕诞生了:
苏向左迈出一步,秦朝右移了小步。二人像撞见熟人似的互相让路。让着让着,彼此都乐了。苏微窘,秦予芊付之一笑,干脆淑女般地站住,原地不动了。
二人比肩而过。
“拜拜。”
秦予芊如是道。
“嗯。”
苏答道。
二人的告别似是念课文一样地走了个形式。
编后语:关于《《迷影调》——默守尘规》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黑旗之海》免费试读_和风先生》,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小鹿湾阅读 惠尔仕健康伙伴 阿淘券 南湖人大 铛铛赚 惠加油卡 oppo通 萤石互联 588qp棋牌官网版 兔牙棋牌3最新版 领跑娱乐棋牌官方版 A6娱乐 唯一棋牌官方版 679棋牌 588qp棋牌旧版本 燕晋麻将 蓝月娱乐棋牌官方版 889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2933 虎牙棋牌官网版 太阳棋牌旧版 291娱乐棋牌官网版 济南震东棋牌最新版 盛世棋牌娱乐棋牌 虎牙棋牌手机版 889棋牌4.0版本 88棋牌最新官网版 88棋牌2021最新版 291娱乐棋牌最新版 济南震东棋牌 济南震东棋牌正版官方版 济南震东棋牌旧版本 291娱乐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8399 口袋棋牌2020官网版 迷鹿棋牌老版本 东晓小学教师端 大悦盆底 CN酵素网 雀雀计步器 好工网劳务版 AR指南针 布朗新风系统 乐百家工具 moru相机 走考网校 天天省钱喵 体育指导员 易工店铺 影文艺 语音文字转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