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泰斯》：序章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教化之精灵系统》——隐士逍遥》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瓦里泰斯》：序章。

序章

这是奥斯卡第一次离开圣地海尔格斯泰德走出冰原，当他双脚踏入伊米尔高原，被一望无际的草原绿意盎然的颜色所震撼。

要知道，对于他们米德加尔特人来说，一辈子都在冰川覆盖的群山之间生存，那里即便是盛夏时节也见不到这么多绿色植被，更别提如此广阔的大地了。

对奥斯卡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奇迹，而且竟然如此温暖。

就像是生命树伊格德拉西尔之上的神界阿斯加德降临凡尘。

守望者的领袖奥拉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奥斯卡这才回过神来，收起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

奥斯卡看到奥拉夫脸上挂着的笑容便有些窘迫的低下头。

“没必要感到羞愧，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像你一样。”

奥拉夫笑着说道，“但记住，这里不过只是真实的投影，不要忘记我们的职责。”

“这个孩子还没有做好准备，奥拉夫，无法抵挡南方虚假幻像所带来的诱惑。”

一名身材高大，体型并不魁梧却十分结实匀称的女战士不知何时来到奥拉夫的身边说道，“也许阿克塞尔犯了个错误，不应该让他这么早就来这里，他的意志还不够坚定。”

奥斯卡的脸颊登时变的通红，但身为米德加尔特一族战士的骄傲让他还是握紧双拳带着怒意抬起头看向那个女战士，只与其对视了一眼，奥斯卡就怒气全无，只剩下惊奇和崇敬。

那个女战士正是七名守望者中唯一的女性“北极狐”阿斯特丽德，正是因为如此，她要比奥拉夫更具有传奇色彩，她曾与奥拉夫斗了一整天，不分胜败，也曾在“血雨”战役中独自击败安格鲁斯帝国的十二名白银骑士。

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这位英雄，奥斯卡欣喜若狂。

阿斯特丽德上身穿着白色的狐皮坎肩，下身只穿着毛皮短裤，红色的短发如同火焰在燃烧，她的脸上和裸露的手臂和双腿遍布“斯提卡”，那是只有战士才能被赋予的力量纹身，阿斯特丽德与奥拉夫作为守望者的成员，自然拥有的“斯提卡”几乎遍布全身，她的手腕处还佩戴着灵环，那是古灵遗留下来的古物，通过它才能引导并发动“斯提卡”的力量。

守望者的成员一直守卫着边境的界碑并保护着彩虹桥的安全，奥斯卡只在与高阶战士对战练习时见到过阿斯特丽德一次，那次只是匆匆一瞥，这次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女战士，简直像是在做梦一般，而且她竟然那么漂亮。

阿斯特丽德淡蓝色的双眸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奥斯卡，随着她嘴角淡淡的向上挑起，奥斯卡发现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看吧，我就说是个雏儿，南方的那些娘们儿都能打败他。”

阿斯特丽德很快便转头看向奥拉夫，“我看还是让他回去吧。”

“我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才成为守望者的后备成员的！我击败了十名高阶战士，身上有五处‘斯提卡’！而且是战士学徒中第一个获得白熊力量的人！”

奥斯卡不等奥拉夫回答就已经骄傲的大声说道，“我不会再被这些假象所蒙蔽，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北极狐’阿斯特丽德，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奥拉夫和阿斯特丽德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男孩儿。

“当我正式成为守望者的一员后，你将会是与我起舞的第一个对象。”

奥斯卡已经恢复了镇定，有些挑衅的看着阿斯特丽德。

奥拉夫爽朗的笑了起来，阿斯特丽德又看了奥斯卡一会儿，便笑着走过奥斯卡的身侧，“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吗？”

突然，奥斯卡裆下一紧，他竟然没看清阿斯特丽德的动作。

“还是让我期待一下你床上的表现吧。”

阿斯特丽德将嘴贴在奥斯卡的耳边轻声说道，“晚上来我的营帐，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

她说完后就向界碑附近的营地方向走去，留下面红耳赤的奥斯卡僵在原地，原本的豪气再次烟消云散。

“勇气可嘉，孩子，但也蠢过了头，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奥拉夫下意识的碰了碰脸上的伤疤，看着远去的阿斯特丽德，“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床上。”

“我听的很清楚，奥拉夫！别想说我的坏话！”

阿斯特丽德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奥斯卡能看到她的耳朵竖了起来，显然发动了猫头鹰的能力。

奥拉夫笑了笑，示意奥斯卡跟在自己的身边。

十年前的“血雨”之战划定了米德加尔特人与安格鲁斯人的国界线，奥斯卡看到的那两座如同方尖碑模样的建筑物就是当年建造的界碑，守望者的职责也从守卫彩虹桥扩展到守卫边境，每隔一周就会轮换一次，每次由两到三名守望者和二十名高阶战士组成。

奥斯卡已经能看到范围很小的一圈营地内来往的守卫战士，有三名拥有遍布全身的“斯提卡”的战士已经与到达营地的阿斯特丽德攀谈起来，他们显然也是守望者的成员。

抵达营地后，奥拉夫便进行交接任务，那三名守望者向彩虹桥的方向进发，而奥斯卡他们便留下作为替换，剩下的那些高阶战士会在明日进行交接。

奥斯卡将带的物品放到安排好的营帐内后便走了出来，他立刻就看到阿斯特丽德与几名战士一边交谈一边大笑，有时回过头看向自己这边，奥斯卡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有些气恼自己的无用，但想到阿斯特丽德充满**的耳语，还是有些怦然心动。

他立刻为自己感到羞愧，便远离众人向界碑的方向走去，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在界碑的旁边蹲伏着，随着接近，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奥斯卡觉得有些眼熟，思索了片刻才确定那人是自己父亲的好友拉尔斯叔叔。

又一个活着的传奇。

看来他还真的一直留在边境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守望者。

拉尔斯曾是守望者的一员，但他自愿退出并留在边境警戒南方的情况。

“拉尔斯叔叔！”

奥斯卡大声说道，然后跑向拉尔斯。

拉尔斯又看了远方半晌，这才缓缓站起身，向奥斯卡点点头。

“你长大了。”

拉尔斯有些沙哑的说道，他看了看奥斯卡脸上和手臂上的“斯提卡”，又加上一句，“你的父亲一定以你为傲。”

拉尔斯说完便又转过身看向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奥斯卡注意到他裸露的背脊上有一大片骇人的伤疤。

看来传说是真的。

拉尔斯是唯一发动了龙王尤蒙刚德的力量还活着的人，而正是他的舍身一击令米德加尔特人在“血雨”之战中占据了上风，从而获得胜利。

而“斯提卡”却被烧毁，他的命也差一点儿丢掉，当他醒来时，他失去了使用灵环的能力，还说会有更大的灾难到来，并主动要求监视边境，但十年过去了，这里却依然太平。

所有人都记得奥拉夫和阿斯特丽德的名号，但拉尔斯这个名字却逐渐被族人遗忘，甚至是这里的高阶战士也不愿与这个古怪沉默的男人过多接触，奥斯卡的父亲也总是叹息，他说拉尔斯疯掉了，就是因为尤蒙刚德的诅咒。

奥斯卡很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竟然如此专注，他发动鹰之力，双眼看向远方，但他只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这边相似的小营地，那应该是安格鲁斯人的边防哨所，里面人头攒动，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正在忙碌。

奥斯卡还看到了一面旗帜，上面绘着血红的笑面人。

那是寒髓城波普家族的族徽。

“要开始了。”

拉尔斯喃喃自语。

奥斯卡收起能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古怪的人。

“什么开始了，叔叔？”

奥斯卡好奇的问道。

拉尔斯却并未答话，奥斯卡突然发现这个面容沧桑的男人眼中带着悲伤。

“那些家伙要来了吗？”

不知何时，奥拉夫来到了奥斯卡的身旁，奥斯卡有些莫名其妙，他顺着奥拉夫的视线看向那边的营地，发现一队黑点开始向自己这边快速移动。

“每隔二十天波普家的那些骑士都会来此与我们交换一些皮毛，明明还没到日子……”

奥拉夫瞥了沉默的拉尔斯一眼，有些若有所思。

“吹响号角吧，奥拉夫，灾难即将开始，我们的族人必须开始集结。”

拉尔斯并没有看向那队骑士，而是看向远方的天际。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这么做的，拉尔斯。”

奥拉夫显然还对拉尔斯这个曾经的挚友抱有敬意，郑重的承诺道。

拉尔斯不再言语，只是悲伤的看着远方。

负责放哨的战士显然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已经跑进营地，片刻后，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扛着大袋子来到奥拉夫的旁边等候。

“小心点儿。”

奥拉夫说道。

那三名战士点点头，但看神情并未放在心上，十年的和平让所有人都松懈下来。

黑骑士已经离界碑越来越近，奥斯卡发觉自己的心在突突直跳，看来受到了拉尔斯的影响。

半晌后，十五名黑骑士停下坐骑，在众人的前方不远处一字排开，然后整齐划一的下马列队。

奥斯卡发现了一个细节，十四名骑士的面罩都是笑面人的模样，但有一名骑士的面罩确是嘴角向下弯，竟是一张哭脸。

三名骑士卸下马上的大包袱堆在地上，然后就在原地等待着。

“他们为何不卸下面罩？”

奥斯卡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们惧怕我们，认为那身破烂可以保护他们。”

一名高阶战士嘲笑道。

奥拉夫向己方这边的三名战士点点头，那三人便扛着装有毛皮的袋子向那些骑士走去。

“你应该离开这里，奥斯卡。”

拉尔斯再次开口说道，他的双眼有些游离不定，“回到家人的身边。”

奥斯卡和奥尔夫都看了看拉尔斯，但都认为这还是胡言乱语。

三名战士已经与其中一名骑士交谈起来，然后简单的检查了下布袋内的东西后，全都扛起那些布袋转身返回，一切似乎再正常不过。

奥斯卡立刻放松下来，但奥拉夫忽然大声喊道，“小心！御敌！”

那三名战士听到这声大喝，闪电般的扔下布袋，“斯提卡”被发动，他们的身躯开始变化为狼形，弯刀业已出鞘。

三人速度奇快，动作一气呵成。

但奥斯卡突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结局。

两名战士的脑袋被削掉大半，最后一名战士勉强躲过黑骑士的劈砍，但那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喘，一名骑士迅速补位，巨剑化作一道弧光，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横着挥出，化为狼形的战士虽然捕捉到了攻击的轨迹，但身体却竟然无法来得及躲避这一击，瞬间被拦腰斩断。

两名黑骑士继续挥舞两次巨剑，那名战士被砍为碎片，鲜血开始在地上流淌开来。

“他们不是波普家的黑骑士……”

奥拉夫卸下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营地内的战士开始匆忙集结。

“太迟了，彩虹桥即将断裂，伊格德拉西尔也将被烧尽，天堂陨落，诸界的末日到来了。”

拉尔斯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无人能得以幸免，一切都太迟了……”

“我们会守住这里的，拉尔斯！”

奥拉夫双刀出鞘，背后的高阶战士已经集结完毕，和平并未磨灭他们的锋芒。

突然，一道白影蹿了出去。

“回来，阿斯特丽德！”

奥拉夫急忙喊道，但那名女守望者显然已经被怒火所吞没。

黑骑士并未趁机进攻，而是依然在原地静静等候。

“斯提卡”发动，阿斯特丽德的腿和手臂发出一阵白光，身体开始化为狼形，她从背后卸下短矛，瞬间逼近那两名站在碎尸旁的黑骑士。

一名骑士直到阿斯特丽德迫近的那一刻才出手，巨剑呼啸着劈出，直奔对方的面门，阿斯特丽德在原地只留下一抹残影，停顿的一刹那便已经闪向一旁，然后欺身而上，短矛直点那骑士脖颈处的缝隙。

第二名骑士以剑为枪，刺向阿斯特丽德的腹部，想要将其逼退，但阿斯特丽德腹部的“斯提卡”闪动，她的身躯开始像蛇一般的扭动起来，轻松避过突刺，被攻击的骑士急忙向后撤步，但矛尖已经没入缝隙，一点既收，阿斯特丽德旋转身体，矛尖处沾染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第二名骑士急忙抬剑抵挡，但阿斯特丽德动作奇快，竟然在空中变招，倒提短矛反手点向骑士的腋下，刺中的一刹那，阿斯特丽德再次旋转身体，腿部变得如同岩石般坚硬，一脚踢中骑士的头部，那人的头盔有些凹陷，摇晃了几下跪倒在地，阿斯特丽德趁机刺出短矛，但两柄巨剑呼啸而至，阿斯特丽德只好撤步，背后又是一阵风声，她连续舞蹈般的变幻身形，从两柄长刀连续的攻击下逃脱。

两名骑士挡在那两名受伤的同伴身前，三名双手持刀的骑士走出队列。

两道金光从那两名受伤的骑士头顶洒下，那两名骑士似乎伤势已经被治愈。

“圣堂武士？这不可能……”

奥拉夫感到一丝不安，他曾在“血雨”之战中遇到过一名圣堂武士，是相当难缠的对手，而这次显然不只一名。

奥斯卡看到那名带着哭脸面罩的骑士忽然迈出一步，奥拉夫也发现了这一点。

那三名双手持刀的骑士看了他一眼便退了开去，看来他是这些人的领袖。

阿斯特丽德看着那名骑士慢慢走到自己的前方不远处，然后将背后的巨剑卸下，那柄巨剑漆黑无比，从上至下粗造扭曲，看样子竟然是天然形成的一把剑，剑身流动着熔岩般的暗红色光芒。

“圣树之剑，他……会是天启骑士？”

奥拉夫越来越惊异。

奥斯卡也听说过天启骑士的传说，七个人，七个种族，七把圣剑，但他们早已在几千年前就死去了，而且天启骑士并非敌人，而是伊格德拉西尔的守护者。

如果在眼前的真是天启骑士的一员，又为何会来到这里袭击他们意志的继承者？

那哭脸骑士将巨剑插在地上，然后接过旁边的骑士递过来的两把长刀。

“起舞吧。”

那骑士微微颔首，长刀的刀身轻触额头，然后指向阿斯特丽德。

那人显然了解米德加尔特战士的传统。

阿斯特丽德用矛尖轻点额头以示敬意，然后将背后的圆盾卸下用左手握住。

奥拉夫什么也没说，阿斯特丽德已经同意了这场比武，荣誉让他绝不能插手。

阿斯特丽德身形一晃，双腿发力直奔哭脸骑士，短矛点向他的脖颈，这一击迅捷绝伦，如同疾风一般。

哭脸骑士稳稳站在原地，左手抬起长刀，刀身与矛尖相碰，右手刀已经劈下，速度竟然并不输于阿斯特丽德。

阿斯特丽德举起圆盾挡住这一击，但沉重的力量让她双腿弯曲，几欲跪倒，她急忙发动“斯提卡”，双臂与双腿的肌肉膨胀起来，并长出白色鬃毛，她发动了白熊的力量支撑住身躯。

哭脸骑士快速收刀，又再次出手，动作凌厉狠辣，每一击都砍向阿斯特丽德的手臂和双腿。

阿斯特丽德凝神拆招，如同舞蹈一般轻盈的在双刀之间变幻身形，惊险的避过每一招，她看准时机，身躯化为蟒蛇缠绕住哭脸骑士的身躯和手臂的臂弯，右手举起短矛刺向对方的右眼，哭脸骑士歪头躲过，矛尖划过头盔冒出一道火星，他用力挣脱，阿斯特丽德感到身体一阵疼痛，竟然无法束缚住那股狂暴的力量，惊讶之余急忙撤身，同时喷出一股气流，寒冰的气息笼罩住哭脸骑士的头部，他的头盔上凝聚起一层寒霜。

阿斯特丽德的身躯恢复正常，在空中挥出握盾的左拳击向哭脸骑士被冻结的头盔，拳头已经化作坚硬的岩石，她本以为这一击会结果对方的性命，但出人意料的是，哭脸骑士头盔双眼处的缝隙冒出红色光芒，寒霜开始融化，而他的身体已经偏离了阿斯特丽德挥拳的路径，两把长刀分别劈向她的左臂和面门。

阿斯特丽德来不及撤手，急忙发动“斯提卡”，头部化作石巨人的狰狞面容，她身中两刀，跪倒在地，然后急忙翻滚躲避，最后以手撑地跃起站稳。

她头晕目眩，鲜血从头顶慢慢淌下，左臂也被砍出一道伤口。

“他做了什么？”

奥斯卡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在上一秒看到阿斯特丽德的左拳已经快要命中哭脸骑士的头盔，但下一秒，那骑士却躲开了攻击，即便拥有“斯提卡”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迅捷。

“奥斯卡，拉尔斯是对的，你走吧，这次的实习已经结束，告诉四位长老边境发生的事，并告诉守望者的其他成员，保护好彩虹桥，誓死守卫。”

奥拉夫忽然说道，他的面色无比凝重，“他们不是寒髓城的骑士，他们来自斯拜尔，记住这一点，现在，离开这里吧，这是命令。”

阿斯特丽德再次发起攻击，鲜血滴落在草地之上。

“我也是守卫边境的战士，我应该与你们……”

奥斯卡想要争辩，但奥拉夫转头面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就是你的职责，他们来自斯拜尔，南方人所认为那是世界的中心，一座永恒之城，天启骑士曾陨落在那里，而如今他们的力量重现于世，告诉长老，让他们找到答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阿斯特丽德的肩头再中一刀，血花飞溅。

奥斯卡紧握双拳，但他还是不甘心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最后看到的是，哭脸骑士垂下刀尖，阿斯特丽德的头颅却已经被砍掉，无头尸首跪倒在地，鲜血从腔子内汩汩喷出。

“跑起来，奥斯卡！”

奥拉夫大声喊道，所有的高阶战士开始发动“斯提卡”。

奥斯卡四肢着地，化身为奔狼向北方彩虹桥的方向疾驰而去，但眼角却流下泪水。

他不曾想到，一个传奇人物竟然如此轻易的在这里死去。

守望者应该是无坚不摧的，他们应该是在这虚幻世界中最强的战士。

吼声响彻云霄，所有的战士开始进攻。

奥斯卡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他发动鹰之力，看到那名哭脸骑士已经重新拔出了圣树之剑，挥舞之下，三名高阶战士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斩为两截，火焰在他们的尸体上燃烧起来，很快便将其焚毁烧尽。

奥拉夫的身躯变得极为巨大，浑身被冰霜所覆盖，他显然已经释放了冰霜巨人的全部力量，那是不可逆的变化，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其他十四名黑骑士两人一组，与米德加尔特的高阶战士缠斗起来。

只有拉尔斯依然伫立在原地，似乎还在看着远方。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奥斯卡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叫拉尔斯一起走，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力量，而且看上去毫无斗志。

但奥斯卡心里明白，他绝不会离开这里。

这里就是他的宿命之地，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知晓了，他不过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奥斯卡咬紧牙关，转头继续奔跑了起来。

转头的那一刻，他看到残肢与鲜血横飞，自己的同胞在一个个惨死。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请让我醒来吧。

奥斯卡一边奔跑，一边绝望的祈祷着。

又是一声怒吼，那吼声却如此悲凉。

奥斯卡匆匆一瞥，奥拉夫的一条臂膀已经被削掉，寒冰竟然无法将那火焰熄灭。

大地之上，血流成河，残尸遍地。

那十五名黑骑士却毫发无伤。

奥斯卡开始加速，恐惧将仅剩的那一点勇气彻底吞噬，他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儿。

他的眼泪飘洒进寒风中，他看到奥拉夫的双腿被生生砍掉，巨大的身躯栽倒在地。

哭脸骑士双手举起圣树之剑。

奥斯卡回过头，一边哭泣，一边奔跑。

寒风掠过身畔，他已经重新踏入雪地，看着远处的群山和冰川。

那里就是自己的家园，那里就能逃离这场噩梦，那里就能获得救赎。

奥斯卡喘着粗气直视着前方。

他的身躯忽然不受控制的歪向一边，他能感到什么东西没入了自己的背脊，片刻后，痛楚才传遍全身。

奥斯卡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哭脸骑士手中握着一把长弓，他再次搭弓上箭瞄准自己的方向。

奥斯卡忍住疼痛继续奔跑。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令人目眩的光芒忽然出现奥斯卡的眼前，他睁大双眼，但除了那团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痛楚消失，他只觉得无比安详。

啊，那就是阿斯加德吗？

奥斯卡露出微笑。

他似乎看到了女武神的双臂正在伸向自己。

他终于停止了奔跑。

因为他抵达了终点。

……

哭脸骑士看着逃跑的那名米德加尔特战士倒在远处翻滚了几下彻底不动，这才将长弓交给一旁的骑士。

他拔出插在地上的圣剑，然后走到界碑旁边。

那个毫无战意的米德加尔特人依然在凝望着远方。

“你看到了什么？”

哭脸骑士问道。

“什么……也没有。”

米德加尔特人用通用语说道。

哭脸骑士沉默了一秒，挥出圣剑。

米德加尔特人栽倒在地，被斩为两截的尸体开始被烈焰灼烧起来，灰烬被风吹向空中。

哭脸骑士再次挥出一剑，身旁的界碑被斩断。

他的身后，十四名黑骑士已经骑在马上静静等候。

哭脸骑士背起圣剑。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向自己的坐骑走去，“为了斯拜尔，为了安格鲁斯。”

十五名黑骑士的身后，密密麻麻的黑点开始向他们的方向聚集，一面旗帜飘扬着。

血红的笑面人随风舞动，无比狰狞。

第一章 猎魔人之子（一）

“你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我们称其为瓦里泰斯，在安格鲁斯人的语言中，这就是‘真实之境’的意思。但米德加尔特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早就退到他们称为海尔格斯泰尔的地方，他们的语言中这是‘神圣之地’，因为伊格德拉西尔圣树正是在那里生长，而圣树之上才是真实的世界，瓦里泰斯不过是虚幻的假象，圣树之上九界的倒影。安格鲁斯人乐得他们那么想，至少大片南方的土地不在担忧这些北方蛮族的入侵，他们更是污蔑的称那些北方蛮族所居住的极寒之地为戴斯派洛，意为‘绝望之地’。无论谁说的正确，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中，如果这一切不过只是虚幻，那我们又算什么？存在论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一点，我们需要这个世界。所以，我们选择为此而战，世人称呼我们为天启骑士，或是圣树守护者，或是猎魔人，真相却是，我们不得不为此而战，这就是命运。我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摘自《真实的结局》残卷，黎明纪元初期，作者疑似天启骑士首领斯拜尔所著，与《天启书》差距甚大。

1

少年悄无声息的藏身于一颗高大橡树的后方，他侧着身直勾勾的透过灌木丛看着不远处正在低头吃草的一头马鹿。一滴水从头顶上方的树叶上掉落到少年的眼睛处，他眨了眨眼睛，几乎与眼白同色的瞳仁上只有那一点黑色的瞳孔依然盯着那头鹿，水滴继续沿着脸庞滑落到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慢慢的从腰间的箭袋内摸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他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在树上蹲伏的位置，然后抬起手臂开始瞄准。

罕见的下了三天的雨，不能打猎，也没有人来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来打造工具，要不是靠李叔叔一家的帮助，又得饿肚子了。

少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放箭。

那头马鹿迈开蹄子慢慢转了下身子，依然在低头吃着草。

天赐良机，这样更好瞄准颈部。

少年稍微移动了下手臂，但忽然犹豫了起来，他注意到那头马鹿的腹部下坠隆起，似乎是怀孕了。

少年眉头眉头微蹙，他想了想，突然双眼开始变得呆滞起来，那一点黑色的瞳孔也随之消失。

与此同时，那头马鹿忽然浑身一颤，喷了个鼻息，它转过头看向那少年的位置。

……不要害怕……

马鹿的耳朵竖了起来，浑身肌肉开始绷紧，但它似乎听明白了脑海中浮现出的话语，它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现在……离开这里……快……

马鹿嘶鸣了一声，然后转头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林间。

一个人影从橡树枝上跃下，轻巧的落在少年的身旁。

少年的双眼恢复正常，他慢慢放下弓，然后装出失望的神情看向在一旁的男子。

“抱歉，父亲，是我的错，它似乎看到了我。”

少年的父亲尼赫鲁褪下兜帽，露出瘦削并留着胡茬的苍白面容，一双红色的双眸看着少年，但面无表情。

“你从不撒谎，阿瑞泰。”

尼赫鲁平静的说道，听上去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但少年还是脸上一红，低下头，“对不起，爸爸，我只是……”

“你还不能随意使用‘心眼’，它太危险了。”

尼赫鲁语重心长的说道，“最好永远也不要使用它。”

“但你说过‘心眼’曾是我们一族最稀松平常的天赋……”

名为阿瑞泰的少年抬起头看着父亲。

“那是曾经，现在是一种诅咒。”

尼赫鲁语气依然平静，但却不容反驳，“我告诉你操纵‘心眼’的方法是怕你的力量觉醒后迷失自我，而不是使用它，牢牢记住这一点。”

阿瑞泰只好点点头，“我记住了，爸爸。”

“我会去山里再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其它猎物，你先回去吧，别忘了练习剑术。”

尼赫鲁转身拨开灌木丛，然后又停顿了下，“阿瑞泰，心存善念是好事，但是记住，我们不是在无端杀戮，只是为了生存。”

“我可以感受到它的灵魂，它与我们一样，就像艾布纳神父说的，众生平等，它们……”

“他们并不是人类，只是野兽而已，艾布纳那不过是胡言乱语，别忘了，他也吃肉。”

尼赫鲁拉起兜帽转身进入灌木丛。

“如果你不相信神父的话，为何要在这里居住？”

阿瑞泰忍不住问道，这个疑问已经隐藏在心中很长时间了。

“你从未说过这么多话，回去吧，孩子，吃点儿东西，然后开始练习。”

尼赫鲁不再言语。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阿瑞泰知道，父亲已经隐入山林。

少年叹了口气，背起猎弓向山下走去。

2

阿瑞泰一剑刺入木人咽喉处的厚实棉布中，然后快速收剑，同时脚步没有停，一直绕着木人转圈，速度越来越快。

单看剑法，平淡无奇，但阿瑞泰每刺一剑都精确无比的命中要害，速度奇快并且没有丝毫声息。

这就是加哈一族流传下来的剑法，尼赫鲁说它的名称为“影屠”，不像其它东方剑术或是格斗术，它没有招式，只讲究使用武器的平衡感和准确度，要达到无声无息的命中目标的要害，一击致命。

阿瑞泰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学习这项技能，这明明是杀人的技巧，而且还是暗杀。

父亲说终有一天他要自己行走江湖，这不过是保命的技巧而已。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阿瑞泰的脚步慢了下来，分神的同时，短剑捅在了木人的手臂上，没有开刃的短剑在木人上一顿，阿瑞泰手腕差点儿扭伤，急忙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短剑掉在地上。

他还在耿耿于怀早上的事，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也不想离开这里，只想要平淡的过完一生，但父亲却并不这么认为。

阿瑞泰总觉得父亲越来越忧心忡忡，他在躲避着什么，时刻准备着离开这里。

一定与加哈族有关。

阿瑞泰活动了下手腕，捡起地上的短剑。

镇子上的人除了李叔叔一家和艾布纳神父外，几乎都可以回避他们，阿瑞泰从前以为是因为自己奇怪的双眼，但现在隐约觉得是因为他们的身世。

李叔叔说加哈一族在没落之前曾经都是刺客，而且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暗杀者，传闻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着上古魔神的血液，但他说这都是扯淡，恐惧让人们胡说八道，而谣言就像风一样，传遍大江南北。

如今，加哈一族的末裔所剩无几，秘密也都湮没在历史之中，尼赫鲁也从不说起自己族群的历史。

父亲究竟隐瞒了什么？

自己已经十六岁了，却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母亲的事，只知道在自己出生不久后便离开人世了。

阿瑞泰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便摇了摇头，开始专注的盯住木人。

至少先去问问艾布纳神父，他了解整个世界的历史，一定知道加哈族的事。

……是时候了……

阿瑞泰僵在当场，他感到浑身像过电一般，又马上如坠冰窟般冰冷刺骨。

是那个梦！

自从那场下不完的雨开始后，他天天晚上都会作同一个噩梦。

但这次竟然是在白天，而且还意识清晰，难道是因为“心眼”？

阿瑞泰开始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坐倒在地，恐惧的闭上双眼。

“爸爸！”

他下意识的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但回应的却是一片哀嚎声和喊杀声。

阿瑞泰睁开双眼，展现在面前的是被撕裂的大地，火焰和岩浆从无数裂缝内喷出，空中一片昏暗，流星般的火球划破天际。

地狱展现在眼前，一片火光和浓烟中，阿瑞泰惊恐的看见不少人残缺和烧的焦炭般的尸体，不远处，一个张着蝙蝠翅膀的怪物趴在地上，似乎啃食着什么。

烟雾慢慢飘散，阿瑞泰看到怪物的身下是一具无头尸体，他吓得急忙贴着地面向后退去，听到响动，那怪物忽然停下咀嚼，然后抬起头看向阿瑞泰的方向。

那怪物只有一只眼睛，大嘴一直咧到耳边，蛇一般的舌头伸出嘴外，嘴角还滴落着粘稠的唾液和鲜血。

那怪物开始向阿瑞泰的方向慢慢挪动，阿瑞泰的心突突直跳，面色惨白，已经没有力气站起身逃走了。

“救救我……”

阿瑞泰呜咽着，喊声十分微弱。

那怪物突然停了下来，嘴中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说了些什么。

它忽然伸出长长的手臂抓向阿瑞泰，少年却什么都忘记了，只是麻木的坐在地上等死。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震动起来，一阵腥风刮过，阿瑞泰急忙回头躲避烟尘。

当他再次回头时，发现一个怪兽在自己的面前蹲伏着，它的嘴里叼着刚才那怪物的尸体。

阿瑞泰惊讶的睁大双眼，他认得这个怪兽，艾布纳神父曾说过它们的故事，它们曾与天启骑士在黎明之战中并肩作战。

这是一头巨龙。

龙抬起头，一口吞下怪物的尸体，然后用蛇一般的大眼睛盯着阿瑞泰。

……猎魔人之子……

阿瑞泰的脑中嗡嗡作响，但他没有发现这条龙张开嘴说话。

“我不是……”

阿瑞泰声音颤抖的低声说着。

……我们还会再见面……记住……你……

巨龙低下头……

“阿瑞泰，醒醒！”

巨龙的影像开始模糊，阿瑞泰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父亲尼赫鲁焦急凝重的面容。

“爸爸，我……”

阿瑞泰喃喃自语道。

“没事了，孩子，没事了……”

尼赫鲁将阿瑞泰抱进怀中安慰道，“只是一场噩梦……”

但他红色的双眼却死死盯住阿瑞泰身旁那一个依然冒着青烟的爪痕，他伸出左手，抓起一捧土洒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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