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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算命大师韩三清
符阳小城内,一个年级约摸二十出头的青年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在来往熙攘的闹市中替人算命。
青年眉清目秀,颇有飘逸出尘的味道,虽说整个关山郡不太待见风水道家,但毕竟时下道门兴盛,更何况在这边陲小城,韩三清靠这一行谋生也没有行人检举刁难。
他背靠着上书妙测姻缘,通达知命的白帆,可这年入冬符阳城内少有行人上街,来往的大多是贫农也是行色匆匆,没有谁操心自己的姻缘。
好不容易等得一位闺中小姐经过,但也仅仅与他四目交接,小姐莞尔一笑,又和女伴走远。
韩三清看着日近正午,今日还不如前些天好歹有些收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只得叹口气,抖抖桌下缝缝补补的布兜,听听那稀碎的铜钱碰撞声。
这时正巧一位中年贵妇向他的小摊走来,虽不知这打扮得五彩缤纷的贵妇想求他算些什么,但他还是热心地摆好笑容接待。
“上算天机,下算今古,小生三生有幸,终于等到了贵客临门”,韩三清一笑神采飞扬,在贵妇心中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这身家富裕的贵妇拿出诚意,将一锭银子摆在案前。
“这起码有十两”,一贯招摇撞骗的韩三清眼睛瞪大,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小师傅,我家老爷最是信道,虽说关山郡王忌惮风水道家,但他还是日日夜夜虔诚礼拜太上三清真人,妾身便想问一下我家老爷有没有升迁的际遇”。
韩三清打起精神询问:“我见您额庭饱满,面色红润,内有贵气外浮,老爷有您这样的贤妻,一定步步高升春风得意”。
“只是”,韩三清欲言又止,不想些法子从贵妇那儿多得些好处,他倒不是江湖先生韩三清了。
“只是什么,小师傅你但说无妨”,贵妇急忙又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案前,韩三清看她如此赤诚,一时利欲熏心。
其实贵妇也不算如何赤诚,家里金银不计其数,老爷一个小官儿就有不尽敛财的手段,这一点银子出手连消遣也算不上。
“不妨事不妨事,您的表象如此高贵,可老爷仍未节节高升,略一思忖只是怕是有妖魔鬼怪作祟”
“幸好在下在外替宗门斩妖除魔多年,这点小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若动法事,折损小道法力事小,不能除尽老爷的祸源才是我担忧的啊”。
“还请小师傅关照,若老爷他日高升,也不忘您今日的恩惠”,说着贵妇又要从袖中拿出金银。
韩三清知道这钱现在还不能收,淡定地拟做退回地样子道:“夫人且慢,太上老祖刚指点我今日会有贵客临门,您便找上来,既是老祖的安排,弟子怎么敢一再讨要好处,这场法事有老祖护佑,必然马到成功,说起来也是我的机缘,夫人就不用如此了”。
韩三清看着那锭银子,个头是他行走江湖多年都未曾遇到过的,这酸腐的假道人还是第一次做上官宦人家的生意,其实早已目光灼灼。
他似乎并非一无是处,这行骗走江湖的竟然凭空变出了一个碗来,碗中不断涌出甘洌的清水。
寻常百姓们哪里见过这般神奇的手段,一拥而上看着韩三清施法。
韩三清虽然是个江湖术士,可这手段倒并非障眼法而是施展货真价实的神通,这清水也确实是有强身健体功效的天地灵露。
只不过韩三清不靠卖灵露挣钱,他靠算命挣钱。
水停止漫出,韩三清脱手,将碗放在案上,一张黄色符咒投入碗里,心念一动,碗中更是又涌出白色的火来。
那些灵露由法力凝成,又化成韩三清的法力熊熊燃烧,变成一个白色火球在韩三清手中跳跃,像活了一样。
升斗小民们和贵妇当然不解其中到底玄机何在,一些人暗啐障眼法,不屑地走开了,但毕竟大部分人还是相信这是真迹的。
关山郡王忌惮风水道家不只一两天,连同整个关山郡的人其实都不怎么亲近道门中人,只不过大多数平头百姓亲眼见到神迹,还是不由得心存敬畏。
韩三清没想到吸引得了这么多人,但想到收钱要紧,他赶紧撤了法力,火团散去,接住还剩一半灵露的碗一气呵成。
“夫人,太上老祖果然恩典非凡,特意嘱咐弟子用三昧真火涤去大人的前尘业障,喝下这碗灵露,大人便可节节高升了”。
那贵妇感恩戴德匍匐在地:“妾身谢过太上老祖”,颤颤巍巍地接过来韩三清手里的碗。
不负韩三清期待,贵妇又递给他一锭更大的银子,甚至还硬塞给他一张可折现银百两的银票。
韩三清想笑,硬是憋得肚子抽筋,送走了贵妇,在乡民们虔诚敬畏的目光里如天神下凡。
那灵露拿回去给不知道哪位达人喝了能不能成为达官显贵韩三清倒不清楚,不过灵露确实是好东西,普通人喝了强身健体,长期下去延年益寿也不是问题。
“三清!”,人群中硬钻入一个柔弱的身影,一个面容玲珑小巧头上戴着白布头巾的女孩儿呼唤着他。
“三清,今天怎么这么大动静啊”。少女十六七岁模样,声音糯甜柔美,就算碍眼的白巾也遮不住她的俏脸。
韩三清排着她的肩膀,待走得远一点,得意洋洋地将那两锭银子拍进三宝的手中。
“哇,这么大两锭银子,三清你好厉害啊”,三宝仰慕地看着韩三清,大眼里闪闪发光,她虽然脸上蒙了一层灰,却仍然有清爽的脸庞,一笑之间竟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还有呢”,韩三清从怀里取出了银票,整整一百两让三宝大眼闪闪发光。
“三宝你把这些收好吧,我们去吃点好的,你不是想吃鱼很久了吗,你罢工,我们今天就去最好的酒楼吃最肥的鱼”。
三宝忙摇摇头道:“不行的三清,工头看我身体柔弱,所以开饭的时候工头多给了我两个馒头,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别人工头该怎么想”。
“我这是想着你没吃饭,专门给你送馒头过来了”,三宝也不避嫌,从怀里拿出了白白的馒头。
韩三清倒是臊红了脸:“三宝,你如今是人形,可得小心”。
“哼,三清明明早就什么都看过了,还要装蒜”。
韩三清哑口无言,与三宝目光交错,忽想起那时三宝还不是这样,那时一间破庙下,三宝还只是他怀中一只垂死的猫咪。
那是五年前的天下第一道家圣地中,一个少年怒战十一位祖君山太上长老,硬斩一人负伤而去。
在那风雨交加的夜晚,韩三清浑身伤痕同样奄奄一息,怀中的猫咪也被浑身淋湿,眼看命不久矣。
韩三清悠悠地说着什么:“爷爷以前在三清山下捡到我,便叫我韩三清,结果真的清贫如洗,如果我们今天都活下去,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你就叫三宝,早上吃得饱,中午吃得饱,晚上也要饱”。
“喵呜”,三宝就是眼前的三宝,韩三清无论怎么都没想到她是魔种,蜕变成人形后还能像亲妹妹一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喏,三清,给你馒头吃”。三宝手中两个馒头白白净净,可给韩三清怎么都吃不下去。
三宝情绪低落:“三清,没有弄脏,我揣得很小心的”。
韩三清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说出心里话道:“三宝,现在还没到正午呢,我还不是很饿,你下午既然还要去出力气,不如多吃一点,我不舍得你饿着了”。
三宝知道韩三清是个倔脾气,说不吃肯定是不吃的,再等下去馒头也凉了,还是自己趁温热的吃了好,便将两个馒头快速吞下。
“三宝,你辛苦了”,韩三清轻轻拍她的脑袋:“你去吧,早些回来”。
三宝打过招呼走了,韩三清回到算命摊前,现在就算钱全都交给了三宝,可光听着案下那布兜里叮当响的声音,仍然十分惬意。
有些乡民仰慕他的法术,以为他真是得道高人就徘徊在他的面前,他们本也想让韩三清算上一卦,可是迫于囊中羞涩,不像那贵妇人那般出手阔绰,只得遥遥瞻望仙师的尊容。
多几个人不碍着韩三清眼皮打架,虽然未过正午,他腹中空空,仍舒适地小憩一番。
只是忽然一个声音呼天抢地朝他本来,韩三清惊醒,差点没稳住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赶紧稳了稳身子,一对农夫农妇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面前。
他们悲痛欲绝地哭喊着:“大师,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这整齐划一的动作把韩三清吓一跳,救人自己不在行,自己唯一的本事就是骗人啊,看如今这形势好像真有人摊上了什么,还是找个借口先溜为敬。
他稳下来神叨叨地道:“太上老祖嘱咐过我只能替人算古今未来,不能插手凡间之事,你那儿子要是病了就赶紧去看郎中吧,恕我不能插手”。
那对农夫农妇闻此哭得肝胆欲裂,让人不禁觉得可怜,旁人看了也向韩三清求情。
“大师啊,你就可怜可怜他们,且不说太上老祖是否允准,救人一命始终是胜造七级浮屠啊”。
“是啊大师,郡王殿下忌惮道门,大师如果行此大善,整个关山郡百姓都会记得道门的好,为您修祠堂,立牌位的”。
韩三清气不打一处来,跟这些人说有病就去看郎中,自己都不忍心骗他们,还要一个劲儿扑过来求他骗,要是没事还好,一旦出了人命自己以后还怎么和三宝逍遥去。
其实他也看着地上两人可怜,便端出一个空碗,用法力凝聚了满满一碗灵露端给两人:“这碗水你端过去给你那儿子喝了去,如果有好转就赶紧找郎中去”。
众人见韩三清奇妙手段纷纷拍手称快,那对农夫农妇更是磕头感恩戴德,端了那碗灵露急急忙忙离去,也顾不上满满的灵露扬撒出来。
韩三清松了口气:“喝了灵露总归没有害处,不要砸了我的招牌才好,病急就该找郎中,找上一个算命先生算什么法子”。
只不过韩三清转念一想,哪怕只有一两文钱,也得收回本啊:“罢了罢了,一两文钱算什么,我现在可是揣着百余两银子的人呐,嘿嘿嘿嘿...”。
过了不一会儿,又是那两个人找上门来,韩三清不知道他们还要干嘛,心烦意乱地正准备打发他们两个。
然而他们还是老一套开门见山地跪下大呼:“天师啊,您请受小民一拜!”。
“天师?”韩三清莫名其妙:“刚还是大师呢,这下给我加个帽子变天师了,莫非我那一碗灵露起作用救了他家儿子的命?”。
韩三清阴笑着:“这一下自己送上门来,怎么也得坑下他们几两银子”。
然而接下来一秒韩三清直接吓得收回了阴笑,他惊恐地看着两个人后面跟来的那个健壮年轻人。
别人看不见自然,韩三清看得一清二楚,那男子身上分明吊得有层鬼怪重影,那森白的鬼脸上配着阴灿灿的笑容,连舌头都卷到了地上。
“美味的人脑哟”,韩三清听闻怪物阴阳怪气的声音,暗自握紧了拳头。
第二章 差役抓人
那青壮男子长相十分憨厚,韩三清不知道他从哪些地方招惹了如此厉鬼,那人还给他跪下身来道谢:“恩公,谢谢你救了我铁牛一命,恩公那一碗清水下肚,我多日来的不适全都一扫而空,我铁牛没有什么好报答您的,您看这些银子本来是我爹娘带我来看郎中攒下的钱,现在都给您吧,也算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
乡民们见此状纷纷喝彩叫好:“天师,天师”,一个个附和,却都看不见韩三清紧紧篡着拳头,冷汗直冒。
那男子热情地从怀里取出银两,起身走到韩三清面前。
可在韩三清眼中,那鬼怪的舌头已经卷住了他的脑袋,一点点舔舐他的脸皮。
鬼怪的声音仿似男女欢合的靡靡之音:“好精纯的阳气啊,我要吃你的脑子,我要吃你”。
韩三清是个如假包换的假道人,法力淳厚却丝毫不懂得驱魔之术。
方才那碗清水哪里是救了这个男子,那些灵露现在全都被鬼魂吸食过去,待它消化掉,就是这个男子的死期。
符阳城的乡民们还在一无所知地高喝天师的手段,那鬼怪却是惬意无比,韩三清所给的灵露对它而言实在是大有裨益,这种以天地灵气修炼的魑魅魍魉恰恰需要。
其实韩三清能够将这鬼魂斩碎神魄,可那样做就必须要让眼前的男子命丧当场再将鬼魂逼出,在众目睽睽下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他得了道家传承,却始终是一个没有入门的弟子,更何况当时反出宗门还捎上了一个长老的性命。
如今别的外围弟子都能轻松解决的问题在他面前就变得那么棘手。
他木讷地接过铁牛手里的银子,这银子不是白收的,当铁牛被吞噬脑髓至死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斩落鬼魂为他报仇,更不会让铁牛的父母再受鬼怪的折磨。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情况突然发生,三宝不知从哪儿窜出似一条猛虎扑向铁牛,乍一握爪,便要将铁牛的脑袋劈碎。
“三宝!”,韩三清振聋发聩地一吼,三宝顿时恢复清醒。
原来是三宝正想过来叮嘱韩三清好好去吃午饭,没想到她竟然看见厉鬼的长舌正缠住韩三清,她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魔人的血脉在顷刻间觉醒。
“三清”,三宝眼泪哗哗的流,扑到韩三清的怀里去,好怕自己会失去他,这一下也抱得更紧。
“兄弟你莫怪她,她刚才可能还以为你要对我出手,所以一时间急了,我代她给你道歉”。
铁牛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没有半点怪罪三宝的意思,反而笑道:“姑娘好大的劲儿啊,又生的好看,配上恩公是良缘,是良缘呢”。
韩三清苦涩地笑着点点头道:“谢谢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铁牛从地上弹起,拍拍胸膛道:“恩公放心吧,我的身子好着呢,恩公那碗清水下肚把我从垂死边缘拉回来,我都还没有好好向恩公您道谢,不如晚上和姑娘一起到我家做客,我铁牛得好好招待你们一番”。
韩三清刚想答应,便有一群不速之客闯来。
一群官差途经此地,见人群围堵,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分开人群一看,一身江湖术士打扮的韩三清搂着三宝,手里还提一袋子银白之物。
别的先不说,逮到江湖术士行骗便是一件小功劳,为首的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喝道:“把这骗子术士给我带走”,是不是行骗他还不知道,只不过把人关进了大牢里,白的他也能说成黑的。
乡民先不说,铁牛一家子是一万个不高兴,铁牛拦在官差面前:“官爷误会了,误会了,这位大师可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他刚刚还救过小民的命,那袋银子是小民给大师的谢礼啊”。
不知道官兵怎么想的,韩三清和三宝就自觉得拉不下脸来,韩三清还真的就是招摇撞骗行走江湖的,你铁牛的命他也救不下来。
但韩三清这时就得据理力争了,否则行至夜晚,铁牛体内的恶魂很可能就会食尽他的脑髓再继续为祸他的爹娘,虽然素日里骗过不少人,但韩三清看得出铁牛是个老实人,是好人,如果自己收下了钱连这点能帮到的忙都不帮,不说太上老祖,就连死去的爷爷都不会原谅他。
“各位官爷,小民会一些让人强身健体的方子,这位大哥刚刚试过药,这几日的病痛就好了,虽然我也只是做了本分的事情不求有赏赐,但好歹不会触碰律法被官爷您带走吧”。
“信口雌黄,你们这种江湖术士最擅长的就是狡辩,莫不是你给他吃了什么看似回光返照的药,若是此时看着安然无恙,再过几日安得是何种情形?”
乡民们也不忍韩三清被带走,围着官兵求情:“官爷,这天师是真的好人啊,也是真有本事,您不信就让天师给您露一手,我们这些人都是看过天师手段和菩萨心肠的,请官爷您明察”。
“都给我住口”,为首的差役一把夺过韩三清手中的银两恶狠狠道:“人赃并获!我看谁还敢替他诡辩,莫怪我不客气一同带到衙门去”。
韩三清和乡民们自然看出了这差役的贪念,韩三清倒是觉得无所谓,真正的牢笼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反正他和三宝飘摇江湖过不了多久便要离开这符阳城,倒是这些乡民们心寒至极皆是敢怒不敢言。
“带走!”,不速之客带走了韩三清和三宝,连审理都没有就直接押进了大牢。
幸好他们也没打算从这两个人身上压榨出什么,一群哥儿分了铁牛付给韩三清那些银子就找酒楼潇洒去了。
在关山郡内有郡王撑腰,被官府抓走的风水道人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韩三清估摸着自己的银子是要不回来了,但他担心被关押到女囚的三宝受欺负。
三宝如今虽然化了人形,但是一对竖立的猫耳朵还缠在白巾下,如果被人发现她是魔人的身份,只怕那些官兵少不得凌辱。
一念至此,韩三清法力直接劈开了牢门的铁链,一声金石交锋在监狱中回荡。
看守的狱卒急忙赶来,见此情形暴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越狱”。
韩三清不知该怎么对凡人出手,只怕他一出法力这两个凡人就会被削去半截身子,到时候惹出更大的麻烦,以后和三宝行走江湖又要提心吊胆了。
两个狱卒见他愣在那儿,一拥而上将他捆绑住,拳打脚踢就往身上招呼。
待韩三清浑身遍体鳞伤,被打得口鼻溢血,他才被丢进了监牢中。
“给老子老实点,下次爷爷就直接踢断你的命根子”,狱卒和差役都是一个狠辣的样子,韩三清吃了这个闷亏,却是敢怒不敢言。
“三宝,你一定不要有事啊”,韩三清挂念着三宝,狱卒要是欺负了她,不知他是否还能这般隐忍。
对面的监牢中传来一个声音:“嘿,道友,你刚怎么不还手呢,把那些混蛋好好修理一顿才好”。
韩三清不想理他,坐在干草编成的床上一言不发。
“道友我看你法力可是货真价实的,要不你救我出去,我给你银子”,韩三清一听银子才有精神探出一个脑袋。
对面那人竟然也同样是一身道袍,倒是不知道是否跟韩三清一样是同行,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看着像被关进来很长时间了。
“你出多少银子”,韩三清打算要做这个交易。
中年道人不知道韩三清胃口如何,生怕他狮子大开口要去了他全部身家,所以颤颤巍巍地伸出五只手指。
“我出这个数”。
韩三清感觉自己的鼻息都加重了,他暗自计算:“我要是救他出去,怎么也得是五十两起步吧,但是看他一出手就那么大方,我怎么也得再加一点”。
他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少了,我保你出去,至少得这个数”。
韩三清比了个六的手势。
中年道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子开口就是六千两,但这些钱拿去贿赂狱卒恐怕只能打水漂,反正留得青山在,道爷我出去了,还不是财源滚滚来,只是以后再也不会来关山郡这穷乡僻壤了”。
他果断地答应:“好,成交,只不过这钱我都放在了外面,你得先把我救出去才行,不过我刚才见你被狱卒揍回来,你不会也跟道爷一样也是拿些障眼法混饭吃的吧”。
“废话真多,我先问你,女囚往哪儿走,我先去救一个人才能回来带你走”。
中年道人哪儿知道女囚怎么走,自他被关进来就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只得摆头说不知道。
韩三清也不再跟中年道人废话,他握住锁头,手中法力运转。
中年道人目睹他手中燃起白色的火焰,惊诧道:“三昧真火!卧槽,道爷真的见到三昧真火了”。
韩三清剜了他一眼:“小声点,不然等会儿狱卒过来了第一个踢爆你的蛋”。
中年道人连连点头,锁头被韩三清炼化成空气,铁链哗啦啦地坠落地上。
“齐大,我肚子闹腾得厉害,先去上厕所,一会儿就回来”,一个狱卒捂着肚子出去。
那个齐大趴在桌上打呼噜,并没有注意到同伴已经出去。
韩三清在角落等了有一会儿了,等到那狱卒出去,他上前拍拍那个落单的齐大后脑勺。
“干嘛”,齐大仰起头来,眼前却还迷迷糊糊。
韩三清擒住他的脖子往墙上猛地压过去,那齐大也是瘦弱的身材,被韩三清压制。
等他看清楚韩三清的模样,正要呼救,韩三清却一掌轰碎了他身后的几块砖头。
韩三清凌然道:“别想着跑出去叫人,带我去女囚,我留你一命”。
齐大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求求道爷,留我狗命,小的有眼无珠,刚刚冒犯了道爷,我该死,我该死”。
韩三清放他在前面走着,不停踹到齐大的屁股上:“快点儿”。
女囚与他们就隔了一堵墙,牢中也有看守,韩三清和齐大还暂时没让人发现,但如何解决狱中的看守又让韩三清觉得棘手。
“破罐子破摔”,韩三清直接押着齐大走进了女囚,女囚的唯一看守见状立马抽兵器朝韩三清杀来。
韩三清故技重施,只是这次下手重了点,又或者墙体失修,直接轰塌了人高的墙面漏出了大洞。
齐大的脑袋还被韩三清捏在手上,此举又是一个惊雷差点让他吓尿裤子:“王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道爷,道爷您也别冲动,是咱们关押错人了,咱这就打开牢门放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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