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尔兰到契丹》免费试读_小红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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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家？

“伯爵大人，码头报告有一伙人马正在等候，请求觐见。大约一百人左右，打着本家的旗号，首领自称拉贝尔·赫威尔之子，威廉。”领主书房外信使报告。

“哦？拉贝尔的孩子？他来干什么？不见！”正在处理政务的老公爵抬起头，两鬓已经泛白但是精神矍铄。听说拉贝尔的儿子威廉来了，他顿时烦躁了起来。

处理了一整天领地事务的他此时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拉贝尔的任何一个孩子。然而，片刻之后还是面色复杂地说：“不，还是见一见吧。带他来城堡。”

老伯爵摒退信使，仔细地收好书桌上的羊皮纸，吹灭油灯，然后缓缓从书桌前站起来，贵族的修养让他在领主书房中还是保持了最高限度的优雅——哪怕此时的他面露不快。

一身镶银边，带着浅浅的鸢尾花纹饰的米黄色长袍包裹着他略微发胖的身体。年轻的侍从从虚掩着的门中进来，捧着佩剑和冠冕。

“是否需要知会伯爵夫人和哈尔大人？我的伯爵大人。”侍从弯腰行了一礼。

“嗯。让他们在会客厅先等着，我们一起去城堡门口迎接。让哈尔带着儿子一起来。”

哈尔，是老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儿子，拉贝尔也是。

哈尔在他十岁那年失去了哥哥，倒不是说哥哥去世了，而是哥哥离开了，以一种不名誉的方式。当时尚且年少的他只隐约记得当时他的表姐，也就是他母亲的侄女来拜访，一家人在城堡中大闹了一场，从此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哥哥。倒是后来从碎嘴的仆妇口中听说是跟着表姐一起去了德国。

如今已经二十五岁的他自然隐约猜到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比他还要高，一头漂亮卷发的英俊少年人，是他从未谋面的侄子。不同于他和他的哥哥，这个少年人居然还有一个日耳曼人的名字。哈尔不想，也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然而他身后骑手手中的鸢尾花盾徽——那个和城堡上雕刻着的家徽一样的纹饰，分明显示着少年人的家族身份。没有人可以随意使用盾徽，除非他的确是家族的成员。

他的侄子翻身下马，动作甚至比他还要优雅纯熟得多，显然是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贵族教育。他身后的骑兵部队在城堡前的广场上队列严整，哪怕风尘仆仆，身上的甲胄已经破损不堪。

不愧是哥哥的儿子，不愧是哥哥带出来的队伍。哈尔心里默默想着。

“伯爵大人，伯爵夫人，我的大人。”威廉下马，单膝跪地与领主一家一一见礼。

“威廉，你为何还打着赫威尔家的旗号？”这是老伯爵见到他孙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伯爵大人，我是得到我尊敬的父亲拉贝尔·赫威尔承认的合法私生子，”威廉仍然低着头，他的声音还留有少年的气质，但是算起来，他也有十五岁了，明年就成年了，“因此……”

“不要让我听到私生子这几个字。”老伯爵从头到尾就没有好脸色，而这个时候简直是已经暴怒了。

“对不起，我的伯爵大人，但是在我第一孩子出生之前，我都是赫威尔家族的合法成员。”

他是对的，得到承认的私生子就是合法的家族成员，直到他的第一个合法子女出生他才会自立门户。

眼见着刚一见面气氛就要降至冰点，伯爵夫人，这位和善的老妇人发话了，“我的孩子，今天为何造访德斯蒙德？”伯爵和伯爵夫人在外交场合这样的红脸黑脸配合已经是十分熟练了。

“夫人。我的父母，也就是您的儿子和侄女，”威廉终于抬起了头，稚嫩但是坚毅的脸上此刻有一对泛红的眼眶，“他们，死了。”

半晌没有人说话。

威廉身后的骑兵还是整齐地牵着马，列着整齐的队伍，只有马儿偶尔甩尾巴或者打喷嚏的声音。

“带着你的人，先进城堡吧。”老伯爵叹了一口气，率先转身走向城堡大门。

当晚，城堡会客厅的家庭晚宴上，老伯爵站在主位上向全家宣布了威廉的到来。

“拉贝尔·赫威尔之子，威廉。我的孙子，今天回到了德斯蒙德，”威廉知道，这一番话这意味着老公爵，他的爷爷已经公开接受了他，“作为这片土地的领主，作为你的爷爷，我有义务向你介绍你的亲人们。”

“我，德斯蒙德伯爵，你的爷爷，康纳·赫威尔”

“这位是德斯蒙德伯爵夫人，你的奶奶，特蕾莎·赫威尔。”

“你的叔叔，德斯蒙德的哈尔，以及他的夫人，伊安。”

“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琼·赫威尔。他比你小九岁，今年六岁，嗯，实际上，严格意义来说，两个月后他才六岁。”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老伯爵压了压手，身旁的侍从把椅子向前推，伯爵顺势坐下，“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我们就开饭吧。”

今天的前菜是山羊奶酪配牡蛎。威廉坐在老伯爵左手边，对面是伯爵夫人。

“我的孩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儿子，他……”伯爵夫人迟迟不肯拿起刀叉，反而张嘴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除了威廉——都好奇的问题。

“我的外公被击败了，被他的哥哥，同样也是您的哥哥。”威廉也放下手中的刀叉，对伯爵夫人顺道。

长桌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夹着几声克制的惊呼。伯爵夫人的娘家发生大事了。一场内战，兄弟阋墙。

“东弗里斯兰伯爵大人一直没有孩子，不久前他染上了重病，外公认为领地需要由他治理而不是被一个出人卑微的人摄政……”东弗里斯兰就是伯爵夫人的娘家。

“你父亲就站在了你外公的一边？”老伯爵用了问句的句式，但他并不需要发文，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没错，当时他率领部队随着着外公出发，半路遭到了伏击，他们没有想到伯爵大人的病已经好了，我是说，东弗里斯兰伯爵。”威廉眼前的伯爵夫人面色复杂，斗争的双方都是她的亲生哥哥。

“我的父亲为了保护外公，中箭了……”威廉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部下冒死才返回封地救出我和母亲。”

“那你母亲？”伯爵夫人听写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难掩心中的难过，声音中居然带着哭腔。

“她……这都怪我，如果我们的队伍行进得再快一点，伯爵的部队就追不上我们了……”

“上帝……”哈尔的妻子伊安忍不住惊叹了一声，随后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当时浑身湿漉漉的，带着我的战士们沿着海岸探索着，寻找能装下我们这许多人的船只。你知道的，暴雨中我们看不见远处的情况。”

“好了亲爱的孩子，这就足够了。我们先吃饭吧。”伯爵夫人不忍再听下去，用手怕擦了擦眼角。

今天的主食，是小麦面包和烤羊腿。

小红离开家说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2.会议

爱尔兰羊的鲜美的确当的起它受到的赞誉。

酒足饭饱的威廉这样想着。走在回房间的路上，那间伯爵爷爷为他临时指定的房间。

他的叔叔自告奋勇充当他的向导。

“威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叔叔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语气中满是试探，他们今天还没说上一句话。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大人。”即使不会被看到，威廉还是弯了一下腰，行了一个礼。

“你也不用叫我大人。在这座城堡里，你也是一个大人。叫我叔叔吧，或者叫我哈尔。”哈尔现在楼梯口等了一下威廉，然后转身走上去。

“好的叔叔。”威廉按住自己的剑，不让佩剑碰到墙壁，以免发出令人不安的金属声音。狭窄的楼梯几乎只容一人走过，身后那个被侍从捧着的威廉的随身行李箱还是时不时撞到石墙上，发出钱币的声音，威廉不免回头警告了一下身后的侍从，一个清秀的少年人。

威廉的房间在楼梯的第三个开口处，哈尔推开木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换上了干净的被子和幔帐，油灯发出的光忽明忽暗，照在墙上的挂毯上。

“这幅挂毯是你父亲小时候从一个布列塔尼商人手里买下来的，花了他两个月的零花钱，”哈尔顺着威廉的视线看了过去，“你介意我进来坐坐吗？”

“不，不介意。请进叔叔”威廉解下佩剑，夹在桌子边，拉开椅子示意叔叔坐下。

“你跟你父亲很像。”哈尔盯着威廉。

威廉在柜子上取下两只杯子和酒瓶。

“我十岁那年他就走了，跟你母亲一起。”哈尔继续说着。

“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忌讳跟我讲他们的往事。”威廉为叔叔倒上一杯酒。

“说说他们吧，他们后来怎么了？”哈尔握着酒杯。

“后来他们回到了东弗里斯兰。”威廉端着酒杯也坐了下来，“叔叔，你跟我父亲也很像，几乎就是年轻时的他。”

哈尔笑了，“我可没他那么英俊，我现在还记得他年轻的时候多受姑娘们的喜爱。”说着，哈尔喝了一口酒，“回到东弗里斯兰之后呢？我想知道我这个哥哥活的开心不开心。”

“他和我母亲很幸福。”

“那就好。”哈尔笑得更开心了，像极了威廉小时候逗他玩的父亲，威廉一时有点晃神。自从他六岁以后他的父亲就很少在他面前笑了。

哈尔和威廉一直聊到了后半夜，从威廉的出生聊到了他外公的叛乱。

第二天一大早，作为老伯爵的被监护人，威廉又受邀参加伯爵领的日常内阁会议。

领地的领主会自动成为宫廷中的未成年人的监护人，为他们的教育负责。被监护人·威廉站在老伯爵康纳的下首，直打瞌睡。

老伯爵康纳看着自己五名内阁成员，开始了这次的日常会议。

老伯爵的儿子哈尔，他的外交总管此时站在老伯爵左首，他为领主提供外交建议并负责领地的外交事务。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与其他领主打好关系。然而今天的哈尔一脸的疲惫，时不时还打个瞌睡，老伯爵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哈尔的对面，伯爵的右首，是一个空位，伯爵领目前还没有军事总管的合适人选。

哈尔的右手边，左侧队伍的第二个人，是财政总管邓加尔，他负责处理领地内的税收和建设事务。

邓加尔对面是站在右侧队伍第二位的间谍总管杰索，负责发现阴谋或者为领主的阴谋出谋划策，然后利用他的间谍网络执行阴谋。

左边队伍的最后，站着宫廷牧师，同时也是德斯蒙德的主教，乌恩，他管辖着德斯蒙德伯爵领的教会财产——克洛因教堂。乌恩在内阁中的职责就是处理领地内的教会关系和文化发展事务。

右侧末尾，站着科克市长，道拉。作为领主的顾问，他并不会参加处理日常事务，但是他在内阁会议中与其他总管们拥有同样的投票权，因此他在内阁会议中也同样有着发言权。

“邓加尔，你今天昨天的报告我认为有必要在会议上讨论一下。”老伯爵对他的财政总管说。

财政总管邓加尔站出来，再一遍陈述了自己的提案：“我认为城市领地和教会领地应该提供承担更多的兵役义务，也许这里有人不知道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邓加尔看了一眼旁观的威廉，“北芒斯特伯爵新近吞并了东方的奥蒙德领地，加冕芒斯特公爵，自称是芒斯特国王。值得警惕的是，我们德斯蒙德伯爵领在法理上就是芒斯特公爵领的一部分，他们下一步必将寻求吞并德斯蒙德，他们的野心简直路人皆知！我们必须加强军备！所以我认为，城市领土，教区领地必须承担更多的兵役责任才能够应对来自北方的威胁！”

邓加尔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老伯爵扫视着在场的诸人，大家似乎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威廉站在他的位置上，也在思考着财政总管的提议。

威廉已知世界是由一片广阔的大陆和几座岛屿构成的，它被几条无形的线分成了数片互不重合的土地，其中最高级的是帝国级领地；帝国被分为几个王国级领地；王国又被分为公国；公爵领被分为伯爵领地；最后伯爵领被分为男爵领。

这个世界就这样默默维持着它最基本的规则，每一块领地都有其归属，并且只有一个归属，井然有序。威廉的地图学老师曾经教过威廉，还没有成立的爱尔兰王国在法理上拥有五个公爵领，其中最南端的就是芒斯特公国，下属三个伯爵领，德斯蒙德在最南端，其他两个，现在都已经在芒斯特公爵的统治之下了。

“我认为就这样一件事情进行表决是不明智的而且没有必要的，我们与北方的康诺特国王有同盟协议，如果芒斯特胆敢对我们宣战，我们可以寻求北方同盟的帮助。”哈尔站了出来。康诺特国王和芒斯特那位一样，都是公爵级的领主头衔，但是自称是国王，似乎凯尔特人都有相同的毛病。

“哈尔，那就麻烦你写一封信打探一下你那位大舅哥愿不愿意出兵帮助我们了。”老伯爵点点头。康诺特公爵的妹妹正是哈尔的妻子伊安。

“伯爵大人，如果提高兵役义务，我们的城市领地就无法提供现在水平的税收了。”说话的是科克市长，“我想，教会领地应该也是这样”

“没错，领主大人。教会的世俗士兵平日里也会参加耕种和生产，征召他们参加伯爵领的军事训练就会影响教会的收入，我们也就无法提供更多世俗税了。”

“邓加尔，你也听到了，看来这个提案不适合立刻表决，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不是吗？今天的会议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汇报的？”

“没有的话就散会吧。邓加尔你留一下。”

其他人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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