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孤子》：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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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警告，警告，能源过载，警告，能量过载……”

一个急促的电子合成音，伴随着一阵阵火灾报警的红灯闪烁，为这狭小的地方增添了无数的紧迫感。

“哦，我的天，怎么回事？约瑟夫，约瑟夫呢？什么情况？”

“I don't know what happened?What the hell happened?”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Stop toying with your broken English，赶紧说说什么情况？刘梦，刘梦呢？输入的能量为什么会发生不稳定？为什么会过载？”

（别再卖弄你那蹩脚的英语了……）

“sorry，赵院长，很抱歉我也不太明白情况，数据明明都是按照正常情况输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该死，不知道就赶紧去查啊，都是一群傻猪吗？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们不成？”

“是是是，赵院长，我马上就去查……啊，不好，赵院长，仪器发生了故障。现在怎么办？”

“什么？那仪器可连着……”

嘭——！

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大轰鸣，一切都归于了沉寂……

第一章 混乱的都市，车站遭遇

“这已经是本月第六起失踪案了，刘亚丹，女，十一岁，失踪地点在京州路，李露露，女，十七岁，失踪地点在盛华路，赵一帆，女，十岁，失踪地点在护国街……一共六名失踪者，五女一男，一个月接连六起失踪案，还有的是在首都J市，三环以内。”

“各位，对于此事你们怎么看？”

四十七岁的警察局局长陈建国闭着眼睛坐在会议桌的前面，两只手臂竖着撑起脑袋，手指不停的揉捏着太阳穴的位置，显示着他现在非常的头疼。

“局长。”

一队的黄庭生率先发表了意见。

“我认为这件事情无非就是简单的绑架案而已，每年国家失踪总人口数不胜数，还记得曾经最猖狂的时候，我们一个月接到过十四起失踪案，二十六起绑架案，局长，我觉得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就以恶性拐卖人口案来调查此案不就行了吗。”

“这样不好吧黄队长。”

一向与黄庭生不怎么对头的刘则文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先不说这样草草定案本来就不符合规矩，再者你要知道，往年的确是有比今年更严重的情况发生，可那是什么时候？多少年前？新国成立以来，我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如此恶劣的事件了？而且你要知道，这是在首都，放在古代那就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在首都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那简直就是对政府权威的挑衅。现在上面诸位领导已经震怒，向我们施压，一定要我们找出凶手，难道我们能像你说的这样，直接给他们这样一个答复？”

“刘则文你什么意思？”

这满口鄙视嘲讽的意思，黄庭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本来他们两个之间就一直有矛盾存在，这导火索一出来那还得了？若不是局长还在这里坐着，只怕他当场就要拍案而起，饶是如此，可他嘴上也没闲着。

“你以为我不想破案吗？可是报告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六名失踪者，有男有女，年龄不等，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各有涉及，失踪地点也分布不等，你告诉我我们该去查谁？查什么？”

“不管查什么，总之就没有像你这样草草了事的。”

“谁草草了……”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

陈建国本来就已经够头疼了，哪里还有时间听他们在这里吵架拌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本来都已经够烦的了，你们还在这儿给我添乱，我要你们想办法，是讨论，而不是像泼妇一样吵架。”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

“上头给我们的期限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蛛丝马迹，必要时，可以当做一起恐怖袭击案来对待，务必要在规定时间内给我查清楚此案。”

“局长，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恐怖袭击案标准……您……”

有人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没有听错。”

陈建国皱着一张脸，“还记得这个月是几月吗？九月，知道下个月是什么日子吗？十月，十月一日举国欢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些破事儿，上头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领导们暴怒的都想要调集特种部队来干掉那些犯罪分子了。现在上头压力很大，马上就要国庆了，所以留给我们的只有半个月时间，半个月时间内如果破了案，那么得到的奖励绝对会非常多，如果破不了，那不好意思，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也不对啊局长。”

有人提出了疑问，“如果是那些领导的话，他们应该有权利调动特殊部门……”

“特殊你个鬼啊。”

陈建国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先不说维护治安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仅仅抓捕几个绑架犯就需要国家出动特殊部门，你让别的国家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马上国庆大阅兵，这个时候J市外国友人一大堆，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想让他们嘲笑我们警察无能吗？我们国家无能吗？”

“呃，我这……”

“所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都给我以十二点分的努力来对待这起案子，用尽一切办法，务必给我查出来凶手到底是谁，半个月，都记住了，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内，除了一些比较紧急的案件急需处理之外，所有的人力都给我投入这起案件当中。”

所有不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往后面推一推，只要不影响结果，没人会对他们提出意见，可这件事情不行，无论是重要程度还是有时间限制，上头非常重视，他们没时间耽误了。

“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小事暂缓，大事即刻查办，其他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替你们承担。”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陈建国当即下了决定，“现在，马上着手查办这起案……”

叮铃铃！

一阵老土的铃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手机的主人咽了口口水然后弱弱的抬起来一只手。

“我……那个，不……不好意思，我……我出去接个电话好吗？”

“开会的时候严禁带手机，你难道不知道有这条规定？还是说你是新人，对我们的规条一无所知？而且就算是带手机，为什么不调成静音？干嘛要让大家都听见？”

本来陈建国心情就不好，开会这么严肃的事情最烦有人打扰，而且还是因为这么低级的错误导致。

“对……对不起局长，我……我检讨……”

高名扬态度倒是诚恳，也没打算辩解。

“行了，谁的电话？反正会也差不多开完了，赶紧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心烦意乱的陈建国也没有真揪住他不放，叮嘱了一句之后，就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

“是！”

高名扬松了一口气，在众人或鄙视或善意的目光注视下，狼狈的溜出了会议室。

呼！

出了会议室门高名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接通了已经响了将近十秒钟的电话。

“喂，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开会呢，我刚从里面出来。”

……

嗯？你已经到火车站了吗？好的，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开车过去接你。”

……

“呃，放心，不会不会，我开自己的车，私家车，警车就算是你想坐我还不能开呢，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车破就行了。”

……

“嗯，等我一会儿，马上到。”

……

挂掉电话，张延吐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盒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把手伸进了上衣里袋，却没有掏出打火机。

算了，自己还是不适合抽烟……

默默的把叼着的那根烟拿下来，重新插回那烟盒之中然后放回口袋，随后整了整额头上的鸭舌帽，左右看了一下，找准了停车场的方向拉着行李过去了。

“你们不能……不行……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这泼……拿你东……”

“不要无理取……我们还有正经……”

……

拒绝了四个附近旅社老板娘的推荐，无视了三个出租车司机的拉客行为，张延一路走到停车场附近，原本看着时间还早准备到一旁的石阶上坐一下，却不料被旁边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吸引了过去。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比较疑惑的张延来了兴趣，虽然他不是特别喜欢看热闹，但他的好奇心却特别重，一般像这样的事情他都会去上前看一看，哪怕有时候只是一些推销产品的小贩。

走的近了，才发现这里围观的人何止是十个八个，足足有四十多个，其中还有三名火车站维护秩序的警察同志，这些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有很大原因是因为看到了这几名警察的缘故吧。

而走得近了，他也听到了一些貌似涉及到“事件”的话题。

“当时坐在我附近的只有你们三个人，一定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偷了我的东西。”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妇人。

“开什么玩笑？坐在你附近就代表偷了你的东西？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法律上有规定这一条吗？”

“就是，你这泼妇，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们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做，没功夫听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这位大姐，实在不行的话我不是给你说了一个法子吗，我们可以把我们的身份证暂时留在这里，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要去处理，真的不能耽误，如果之后警察局查到了任何线索，我欢迎你们随时传唤我。但今天真的很抱歉。”

前面的两个都是男声，第一个中气十足又颇为浑厚，猜测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第二个则略带几分尖利，虽然嗓音嘹亮，却给人一种不太成熟的感觉，猜测应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至于最后一个，声音很低，张延也是靠近了才勉强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嗓音略微温婉，柔声细语的，推测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

“可……可是我家娃子正等着这钱动手术救命啊，我……我实在是耽误不起啊。”

那最先说话的妇人说话都带着哭声，张延刚刚拨开人群一条缝隙，就听见“噗通”一声，随后就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泣的哀求。

“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不管你们谁拿了我的东西，求求你们还给我好吗，我保证不会追究。我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还给我们好吗？求求你们了……”

单调灰色的毛衣外面一堆毛球，颜色也比较浅，可想而知她的家庭状况，一定不太富裕，就算不提那肥大黑色的长裤，这件毛衣她都不知道穿了多长时间了，一定是反复搓洗，这才把毛衣都给搓掉了颜色。

“我说这小偷也真是的，如果你们真的有人拿了人家大家的支票，那就赶紧还给人家啊，看都把人家都给急成什么样子了。”

一旁围观的群众自然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两三个人硬生生把那大姐从地上搀了起来，一脸怒意的看着那三个人，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他的群众也是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声讨那位可恶的“小偷”，而那大姐却是一脸绝望，只是耷拉着脑袋无声的哭泣。如果不是两边有两名男子将她牢牢搀扶，只怕她站都站不起来。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拿啊。”

“是啊，我也没拿啊，搜身你们不也大概搜了一下吗，不是也没找到吗？”

“对啊，我们连搜身都进行过了，难道真的让我们把衣服都给脱了，让你们仔仔细细的查看之后才肯罢休吗？”

……

搜身？

这有个屁用！

一旁站着旁观的张延才算是刚刚摸清楚头绪，大概就是坐火车的时候这位大姐拿了一张支票，具体金额不太清楚，然后这三位乘客应该都是坐在这位失主大姐附近的，大姐的支票丢了，不知道是谁拿的，只能怀疑这三位。但可想而知，一张支票，说白了就是一张纸片而已，如果捏的足够小的话，甚至跟一颗纽扣差不多，如果是金属倒还好，金属探测仪可以检查出来，可偏偏是一张纸，手动搜身的话又能怎么搜？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揉捏？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检查一下口袋和袖子等一些普遍的位置便罢，谁可能真的把人脱光一点一点的查？

人群中也有人愤怒之余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明显那三个人不会同意脱光检查，就算是带到澡堂也不行，因为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怀疑行为了，简直就是对一个人尊严的侮辱和践踏，除非是那种特别紧急的事情，否则谁会愿意别人这么对待自己？尤其是其中应该还有两名无辜者，他们自然更不愿意。

“这位大姐。”

一旁的警察终于站出来了一个，态度倒也是不卑不亢，“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尽职尽责，实在是无能为力。法律上强行搜身实际上就已经触犯人家的合法权益了，如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可能对人家进行强制脱光搜身处理，我看之前那位小姐说的也在理，不如就把他们的身份证暂时扣押下来，等我们日后若是发现有什么疑点的话，随时可以把他们找回来。你看这样如何？”

单从律法上来看，这并不违反规定，警察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强制拘留公民的，更不可能直接进行无理由搜身，他们这么做也无非是按规矩办事，只是从人情上来看就有些冷漠了，毕竟那位大姐是那么可怜……

“完了……”

果然，听到警察这样处理的时候那大姐直接就瘫了，两个人都没能扶住，那三位嫌疑人倒是松了一口气，那大姐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嘴巴无意识的呢喃着几句断断续续的话。

“完了……我的孩子……”

站在这样的情形中，想必八成以上的人都不会满意这样的决断，尤其是在百姓这样的弱势群体当中，他们如何会满意警察这样的处理方式？当时就有人表达了不满。

“你们还是人民公仆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要知道那只是一张支票，人走了之后不管藏在哪里都能让人找不到，又不是枪支弹药甚至活生生的人，就算你们日后查到了线索，如果找不到这张支票怎么办？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

“就是，不管你们警察怎么处理，反正今天不找出来小偷，这三个人就别想走。”

“对，找不出来谁也别想走。”

……

眼看事情愈演愈烈，甚至都有可能造成肢体冲突事件，那大姐倒是重新燃起了一些希望，但那几位警察和三位“嫌疑人”的脸色就难看了。张延咳嗽了一声，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各位，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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