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翅下的忧伤》免费试读_港湾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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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苦等

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事实并非如此，上班有上班的快乐，休息有休息的开心，人活着总不能四体不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任札今天休息感觉特别高兴，终于有时间陪伴马天然出去休闲游玩，在他的眼里一切都那么美好，秋风特别温柔亲切，丝丝凉意，吹得窗外的树林沙沙作响，飘荡下去的枯黄叶子不再那么令他怅然。

他刻意打扮一番，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看有没漏网的胡子未刮，捏压一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豆豆，再度梳梳浓密的黑发，喷上发胶定型，爷，不错，过得去，靓仔，行出马路，肯定引来不少靓女的目光。他放下镜子高高地举起右手，自我感觉良好。

穿什么鞋倒是费了心思，穿皮鞋好或运动鞋好，任札权衡再三，皮鞋斯文光光亮亮上班才合适，逛街行山头走路方便运动鞋舒服，那就穿运动鞋吧，那双深灰间红条纹的有点旧了，算牌子货，白色的鞋底边沿呈黑色，有点风尘，他拿出旧牙刷醮上清水，拭擦底沿，擦干净了再用纸巾舔干。鞋带沾上尘土有点脏，洗了要好长时间才干，不要紧，谁会留意你的鞋脏不脏。

行动，穿着好打扮妥，他点开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拨通马天然的电话说:“瘦鬼，出来未，地铁口等候。”他喜欢称呼马天然为瘦鬼。瘦鬼那边回音哦好。他急忙把耳机充电宝放塞进背包里关门而出。耳机线一头掉落了地上，一头在包里，拖着走，邻居洁姐的小狗跟着他走，咬住了又松开，跟着电线追赶，洁姐哈哈地笑说任札旺旺想跟你去街，你看你的尾巴在背后拖落地。任札笑笑回头卷上线条放进包里，说洁姐去街玩。

任札在路边小站等了一下便钻上大巴，他玩着手机，很快到了地铁出口，随着人流进入了地下大厅，他放下手机，看看那些涌动的人群有没熟悉的身影，没有，人群川流不息从他身边走过。这瘦鬼不知什么时候到。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马天然是否入了地铁口，人多语噪混合成呵呵声，嘈杂得要命，像肉菜市场，你讲他讲，有聊天的、有打电话的、甚至有自言自语的，怎能不嘈杂。

他意识到对手机放炮对方也听不到什么，他打字发了条短信给瘦鬼，说他已到了地铁站，要马天然快点吧。没见回音，睡着了？等一下，没有，瘦鬼不知忙什么，不给回复。屏幕息了他又刷开，目不转睛地瞧着瘦鬼的信息，死沉沉的，气死人，硬是不见她回复，也许她乘车在路上，但愿如此，耐心地等一下。

他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瞧着搭乘电梯的人群，目光寻找瘦鬼的影子，哪有呢，尽是陌生的面孔，这边电梯不停地把旅客送下来，那边又忙碌着把旅人送出，他瞧瞧手机又看看入口的人群，不耐烦地坐了下来又站起，不断地重复这动作。

等待马天然回复短信不是办法，他拨打瘦鬼的电话，该死，关机，实没电，怎样联系，气死人。转念一想他又怕她突然出事，比如车祸啦什么的，多余的，那是猜想，不会出什么事。

他刷开新闻，读读新闻，让时间悄悄地过去，支开烦躁的心情，让情绪安静下来，耐心等待下去。他读了很多条新闻，焦急始终折磨着他，使他坐立不安，他看看时间等候了半小时有多，还是不见人影，他努力使自己有点耐性，克制升腾的怨气，女孩子就是这样，拖拖拉拉，不知等候人的心情。

他有点躁动不安，瞧着入口的人流，一位背着大袋行李的大爷，见他站了起来，空着坐位，转身大袋行李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开，一屁股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你不坐我坐。”这老不死的欠礼貌，不问问才坐下，大概累死了。他瞧瞧大爷往外移出了几步，心里想。向继续观看人群，不时地轻轻摇下脸，轻叹一声，大有“千帆过尽皆不是”的感慨。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来自海南，一般陌生号码他是不接的，这次是家乡的例外了。

“喂，喂。”接通了，任札说。

“是不是任札？”对方是个女孩。

“是，你是谁？”任根问。

“哈哈，你不认得我的声音，我是家怡。”对方笑说。

“哦，有事没？”任札问。

“下星期日我结婚，回来饮喜酒吧。”廖家怡说。

“没时间。”任札回绝了。

廖家怡的来电又勾起任札不愉快的记忆。

昔日在乡下也有这样焦急的等待，时间难熬得要死，那时候夜晚一班靓仔靓女聚集在小房里唱歌聊天，甚至煲糖水煮东西吃，嘻嘻哈哈，开心快乐。

时间的积累，注定爱的产生，廖家怡是个多情的女孩，湛蓝的大眼特别迷人，总爱瞅着他，脉脉含情，瞅得他神不守舍，往往目光相遇，使他心头阵阵骚动，怦怦乱跳，他相信这是爱的前奏，也是铭心刻骨的初恋。廖家怡总爱无话找话跟他聊天，踢踢他抑或弹弹他的耳朵，哈哈地笑了一下才说话。

房子里每晚都那么多人，有爱慕的话也不便表白，廖家怡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抚摸他的手掌。终于在一个晚上他把一张小纸塞进廖家怡的衣袋里，约她到村边地里那棵龙眼树下约会，他站在树下等候一个晚上都没见她出来付约，他焦急得想哭。

他不死心第二天又把一张小纸悄悄地放进她的衣袋，他相信这次应该不会失约，因为从她的眼神里读到爱。终于见到一个人影出现，晃动着电筒，他以为眼花了，揉了揉双眼，说我等了很久了。来人用电筒照了照他，问他等他干什么。哈，尴尬，来人是邻巷冬大哥，他带着渔具，通常夜里去捉鱼。

令人沮丧，他比预约的时间等多了一个小时仍不见她姗姗来迟，他开始怀疑那些所为爱是虚伪的，甚至有欺骗的成分，他彻底失望了，发誓不再理睬她，捶了一拳那龙眼树，尽管指根甩了皮。

他再没见廖家怡，她问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不愿接近她。她泪水淋漓。“哀莫大于心死”，他心死了，不想听到她的任何解释，唤不回对她的爱，这刚刚抬头的初恋就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任札不想对待马天然像对待廖家怡那样，为小小的支节放弃对她的爱，从而伤害一颗期待的心。

他隔一下就拨打马天然的电话，每次都是已关机，他心里谴责马天然:瘦鬼呵，事前已先约好去逛街，肯定要留意手机有没电，没电要及时充满，否则想联系很困难，极不方便，现在叫我怎样才找到您？

等不下去了，他踏上出口电梯，走出地铁口外，依然不见马天然，诚心要让我急死，怎样去街呵，再好的心情也被等待消失殆尽。

第二章 帮忙

“早晨，梅校长，好长时间没有打电话给你，向你问安。”天亮了，睡到自然醒，马天然懒洋洋的不愿起床，拿着手机刷屏玩，不经意点开了联系人，看到梅子涵的名字，突然想起她，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了，长期不联系会冷落，于是她拨通了梅子涵的电话，向她老人家问安。

那头是梅子涵老师的熟悉的声音:“早晨！”随后是一阵不短的咳嗽声，咳得挺厉害的，上气不接下气。马天然即刻翻起身，焦急地问她怎么咳个不停，梅子涵说咳起来不停，不知是气管感染或是肺出问题，说着又是一阵咳嗽。马天然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开始说想去看后又说不去看了。

马天然知道梅子涵校长孤家寡人，一个人居住，不想麻烦他人，力所能及的事儿尽量自己做。当然很多时候马天然都过来，不厌其烦地帮助她，她是马天然的老师，很喜欢马天然这样的学生，马天然也挺尊重她，乐意接近她，尽管她已退体多年，马天然习惯了称呼她为校长，就这样一直称呼下去，她居住在小学附近的的小巷里，她们一直保持师生的良好关系，有空马天然就会去探望她，跟她聊聊天，天南海北，倾谈个没完。

现在马天然知道梅校长想去看医生，自己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又怕麻烦马天然，去看病没人相陪是不行的。

马天然起床换衣洗漱便驾着女装摩托到梅子涵住家的楼下，梅子涵喜上眉梢问她有空，马天然说有，今天休息。其实也不见得有空，任札与她相约10时到地铁口碰头去大夫山游玩，她来前也曾考虑过与梅校长看完病出来应该赶得上时间，催促梅校长去看病，不看不行，小小的病会拖出大病。

“我不想去看了。”梅子涵皱皱眉头。

“去看看好，看看什么问题，咳得时间长，连心口都咳痛。”马天然劝说。

“上次我都没去，咳了两天就自愈了，有时小病不用去医院自己会好，身体自动调节。”梅子涵说着，一股气流冲上喉咙又咳了起来，咳出了泪花。

“一次不同一次，你怎么知道这次要咳到什么时候？”

马天然继续劝告。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梅子涵被马天然说动了。

去到医院早已人头涌涌，个个服务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梅子涵说人多怎样排队呵，何时才轮上，我自己一个人来很难看得上病，会弄得晕头转向。着实看病难，不说人多，就说买病历部，填表挂号，看哪个教授医师，排队交费已足够你应付了。

马天然帮梅子涵挂上号，寻找内科二楼三楼，爬上爬下，最后找到了在二楼，坐在大厅里等候喊号，二十号，不少的人数，喊号好像慢腾腾的，很久未喊一个，平均四分钟看一个病人也要八十分钟才轮上，马天然有些焦虑，不停地观看墙上的屏幕，打出到什么号，有人说时间很充裕，到医院看看病就会感受到时间白白被浪费多少。

候诊厅里坐满了病人，她们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马天然习惯拿出手机刷屏观看，还早着，可能会赶上和任札相约的时间，准时赴约逛街。

梅子涵叹了口气说:“麻烦你了，没你带我来，肯定看不了病。”话未说完又咳了起来，她说一股气冲上喉咙就咳个没停，也有可能是肺感染。

她们聊聊停停，时间在她们的焦急等待中过去，屏幕显示到号，播放器也喊梅子涵的名字，她们进入了诊室，仍有几个病人在等待。

男教授四十多岁，胡渣虽刮，脸上仍看到布满须根的痕迹，正在诊看一大爷，用听诊器听背脊听心口，接着开单，从电脑旁的打印机拉出几张纸吩咐老人去哪里验血照肺。

到梅子涵了，她坐上教授右边的高凳上，教授问什么时候开始咳，白天咳或是夜晚咳，有没去看过。教授很专注很专业。

梅子涵一一回答了，教授听肺音照喉咙，说要验血照肺，梅子涵说不照可不可以，教授说照照准确不会误诊，梅子涵只好点头。马天然掏出手机，任札发来微信，他乘车去地铁口了，叫她快点。这时手机没了电源，自动息屏，以往都记得睡前充电，充得满满，可足够一天玩，唯独昨晚忘了，气得她直跺脚。

教授把一沓单子交给马天然，说要抽血检验肺功能，也要照照肺有没病变，先到窗口交费。教授吩咐梅子涵注意饮食起居，燥热的东西少吃，特别是炒炸煎的，鸡蛋也不能吃，同时也吩咐马天然照顾好老人家，天气凉爽别让冻着，老人冻着很容易感冒咳嗽，马天然哦哦地点头。

抽血验血比较快，只有几个人在等待。抽血后即刻到三楼拍片，一沓厚厚的单子，没有半小时是轮不上的，梅子涵拉了一下马天然:“坐下吧，急不得。”她不知道马天然心情有多急，马天然没有告诉她，她有约定逛街。马天然似乎有气没处出，没处发泄，怨不得医院，更怨不得梅校长，迟就迟吧，让他等一下，我迟一点去。

拍片验血的报告出来，她们拿着单子匆匆来教授面前，教授正在给一大妈看病，又要等候一下。

她们拿着单子走出诊室，从一个窗口转到另一个窗口，交费取药打针输液，又是一番时间的折磨。

马天然经受着焦急的熬煎，她问梅子涵说借手机用用，她拍拍背包愕然说忘带了，马天然向一靓妹借电话用一下，靓妹瞧瞧她没语走了。注定失约，任札，对不起，谅解吧。

待到拿了药输完液，马天然看看墙上的挂钟已近中午十二时了。走出医院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仍觉得很不安，她牵挂在地铁口望眼欲穿的任札。

回到梅老师的楼下停好车便与梅老师一起上楼，她从洗手间出来时见今早梅老师挂上阳台晾晒的毯子被子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一边重一边轻，快要掉下来，她用丫子想拨移平衡晾好，弄巧成拙，半干半湿的毯子一边急剧坠落，飘飘荡荡像诺亚方舟，往楼下飞落，铺盖住一只走过的瘦狗，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作任何防范，以为世界未日，呼喊着披着毯子乱窜，弄得邻居小朋友哈哈大笑。

样样不顺，气死人。没办法马天然只好下楼拾起毯子，扬了一下尘土抱上六楼，梅子涵要接过毯子:“让我来，让我来，太麻烦你了，你坐坐饮杯茶。”马天然把毛毯交给梅子涵，她把毯子扔下洗衣机。马天然说不饮茶了，赶着去街，要去搭乘地铁，梅子涵说拜拜。

马天然落到楼下要推摩托时，摸摸裤袋才发觉车匙放在楼上的茶几面，她大喊了几声叫梅子涵把车匙掉下来，怎么也不见有回应，恰巧靓仔从未曾开摩托经过楼下，他向她打招呼，她问他有没空搭她去地铁口，他停下车说没事做有时间，马天然跳上了从未曾的摩托车，从未曾说帮忙看看前头有没交警查车。于是从未曾打火发动，车头两边摆了几下，搭着她快速奔向地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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