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流浪的甜品车》: 遭难,穿越,被捡尸》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星芒无双》——杜梦白。
第一章 罪归人
秋意凉。
夜色沉重如山,压得巨大的澜沧城仿佛一只笼中困兽,横卧在海边。
城主府内,叶无双临窗而立,左手紧紧攥着一把剑,就像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用力。这柄剑没有剑鞘,只被几条破旧白布胡乱缠裹着,就像他身上的破旧白袍一样破。他低头凝视着这把剑,神情莫名复杂,正如面对自己摧心销骨的过往,难以自拔却又斩不断。
“呼…”少年长出一口气,缓缓抬头仰望夜空,任由漫天星光倒映在宛若深潭的眼眸中,冷风断续吹动着他飘逸的黑发,露出英气轩轩又略显苍白的侧脸。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他苦笑一声,转身端起一盏清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轻抿几口,随后紧闭双目,愁眉紧锁,陷入沉思。
茶,是香的,可浇在他的心中,却比黄莲还苦。
“吱呀”缓慢的推门声打断了少年的回忆,他蓦然睁开双眸,警惕地盯着门口,沉声喝道:“谁!”
这三年在“炼狱”中草木皆兵的磨难,使他养成了本能反应——即便身在自家府邸。
开门的是个烟鬟绿鬓的小丫头,叶无双的反应使她感到一阵错愕,紧接着芙蓉小脸上绽放出一缕春雪消融般的笑容,轻声道:“公子,你果真醒了,气色看上去红润了许多呢。”
叶无双审视小丫头片刻,脑海中模糊地浮现出自己少年之时,那个整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的娇小侍女,迟疑道:“绿筠?”
“公子离家多年还能记得我,真是绿筠天大的福分呢。”小丫头莲步轻移,将手中捧的一盘葡萄放于桌面上,笑吟吟地道:“安神医说,倘若今夜你再不醒,便是神仙难救了。好在公子有天人庇护,受这么重的伤还能痊愈,谢天谢地。”
话罢她扫了一眼床边少年刚换去的血衣,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继续道:“托楚三爷‘关照’,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顺便带了一些你最爱吃的葡萄。”
“楚河?关照我?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罢。”叶无双冷哼一声,从盘中娴熟地甩出一颗葡萄落入口中,沉吟片刻道:“我昏迷多久了?”
“从海边将你打捞起已经整整十日。这些时日以来澜沧城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风传是你……”绿筠略作停顿,接着小心翼翼地道:“是你弑了叶瀚城主,方才三爷连夜组织城主府的詹事在裁决集合,看架势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提审你,恐怕天明就要定你的……”
小丫头说到最后已是细若蚊声,瞄了一眼叶无双的脸色,补充道:“要定你的‘不忠不孝忤逆弑父大罪’,他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楚三爷本名楚河,乃是叶瀚的三夫人楚曼如之兄。论辈分与叶无双是甥舅关系。楚家世代为渔商,全凭这楚曼如有几分狐颜媚色,靠上了城主府这座大山,倚仗着叶瀚的优宠,楚三夫人也算是俏麻雀飞上枝头装凤凰,好生得色。
楚河其人颇有谋略,加上恩沾了些许余泽,早几年便在偌大的澜沧城中混的风生水起,因此人皆尊称其为楚三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匹夫三年不见真是愈发猖狂了!”
叶无双面色阴沉如水,歪头看了一看窗外的天色,已是曙星浮城,灯火阑珊。
他托腮思量良久才道:“裁决殿向来只有城主才能主持,楚河是我叶家外戚,虽在政事上有点话语权,但怎能擅自组织议事?莫非这些年暗中经营,狼子野心,已经到了敢觊觎城中裁决大权的地步?”
“三年前你和叶城主离家之后便杳无音信,三公子就成了城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他年尚幼冲,凡事都由宗亲协办。楚河凭借和三夫人的关系,平步青云,这三年澜沧城已被他经营的固若金汤,三公子形同傀儡,全被架空。”
绿筠说到这里愤愤地跺了一下小脚,眼中又憎又惧,放低声音道:“更可恨的是,城中税贡被他提高了一半,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无不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没想到老匹夫今日羽翼如此丰满,竟敢窥探城主神器。想到这里,叶无双不禁心中一恸,如果父亲不死,本来安静和祥的澜沧城恐怕不会是今天这种混乱景象吧。父亲的死完全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刚愎自用,这样说来自己真算半个罪人了。
烛火在少年眼中摇曳生辉,同时也焦灼着他的心。
“公子,你在想什么?”
“哦,我只是在想,你连‘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都知道,这些年长进不少嘛。”叶无双努力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一闪即逝,拍了拍绿筠的小脑袋,颇为赞许。
“哪有……都是以前陪伴公子读书,耳渲目染了一些。”
绿筠小脸嫣红,低下小脑袋,暗中窃喜,接着又露出担忧的表情,委屈道:“这次公子无人庇护,恐怕在劫难逃了。才重见公子,又要失去公子了……”
东方渐白,朝霞初升。房门忽然被“砰”地一脚踹开,进来了一群锦衣官帽的壮年人,为首之人脸上有一块十字刀疤,触目惊心。
刀疤脸拍了拍腰中短刀,吆喝道:“叶无双,叶无双,奉楚三爷之命,提审叶无双。”
绿筠银牙紧咬,站在叶无双面前,叱道:“放肆,吕大,你一个下人敢对大公子如此无礼!”
“哈哈,老子以前是下人,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官老爷。可这个小杂碎,以前是大公子,现在连狗屁都不是!”
吕大拍拍自己身上的官服,眼神轻蔑地扫过叶无双,旋即又露出凶淫之相,盯着绿筠道:“绿筠小丫头现在真是越长越可人儿了,过几天我就跟三爷说说,把你赏给我做暖床小妾,咱俩去洞房颠鸾倒凤,你说好不好哇?”
“你……敢!”绿筠惊怒交加,双手抱于胸前,不由自主地后退,娇躯蜷缩在墙角,不敢答话。
叶无双瞥了一眼吕大道:“我记得你,你以前是大牢的守卫,曾因淫犯女囚,滥用私刑,被我惩戒过,没想到如今还是死性不改。”
“没错,老子张脸全是拜你所赐!”
吕大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恨得发抖,呛哴一声抽出短刀,指着叶无双的鼻子道:“不知道我在你这张小白脸上也划出两道会怎么样?还会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
“那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叶无双淡淡一哂,双指并拢,轻轻拨开刀片,寒声道:“我警告你,我生平最恨别人拿刀指着我的鼻子。”
吕大先是一愣,旋即狰狞道:“小杂碎,以前你仗着你那城主老爹,走路都像螃蟹过街。现在他归西了,你还猖狂什么!世道轮回,山不转水转,这次你落到老子手上,非要好好‘报答报答’你不可。”
话音刚落,吕大抬起短刀就要朝叶无双脸上狠狠划下,蓦然动作一滞,刀尖距离后者脸部不足一寸距离之时,却再也划不下去。他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屋子,烛火在左右飘动,连空气都仿佛凝结出了薄薄的清霜。
吕大喉头鼓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发现叶无双冰冷的眼神正盯着自己,面前的好像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从无间炼狱中走出的罗刹恶鬼,下一刻就要将他撕成碎片。身后诸随从有几个定力差的已瘫坐在地,颤抖道:“鬼…鬼啊!”
“这,活见鬼了。”吕大瞳孔急剧收缩,只觉四肢发软,手中短刀哐当一声滑落到地上,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跟,心中暗惊:“这小子身上明明感应不到一丝‘星芒力’的存在,怎么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
随从们见情况不妙,又不敢拂了他面子,只好抛出个台阶道:“老大,三爷还在裁决殿等着我们,不如先饶了这小子,日后再好好算账。”
吕大虽然口中骂着窝囊废,却也知道顺坡下驴,恶狠狠地刮了一眼叶无双道:“哼,让你小子再蹦跶两天,等三爷把你下了大牢,老子让你尝尝什么是人间极刑。记住,澜沧城的大牢,现在是我说了算!”
极刑?叶无双轻蔑一笑,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极刑能比得上“幽冥炼狱”中的焚血噬骨之痛,那炼狱中独有的“幽冥杀意”自己还是领悟的不够纯熟,不然方才吕大定会脏腑震荡,受到不轻的内伤。
“带走!”听到吕大的命令,随从们却是面面相觑,不敢向前一步。
吕大急得面红耳赤,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道:“你敢抗命?莫非要三爷亲自‘请’你?闹到那个地步,可就不好看了。”
“行了,就算楚老匹夫不找我,我也有一笔账要找他清算。”叶无双看着诸人丑态百出,心中冷笑,率先大步流星地迈出房门,飘然丢下一句:
“记住,从我叶无双归来那一刻起,这澜沧城,还是我叶家说了算!”
一壑泉鸣,万叶悲秋,乌鸦在梧桐树上凄厉地叫着,大片黑云遮住了刚升起的太阳。这澜沧城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裁决殿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看见叶无双一行人走来,主动让开一条道路,与此同时场面也变得骚动起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走在前头的就是叶无双,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白白净净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弑了自己的亲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明明是楚河那厮怕叶公子威胁到他的权位,才栽赃陷害给叶公子,借机除之后快。谣言止于智者,这位仁兄道听途说可不能乱信。”
“你知道个屁,这小子被发现的时候遍体鳞伤,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楚河要是真想害他,还浪费什么鸟劲救他。是你傻还是楚河傻?”
“都别瞎猜了,我兄弟就在城主府当差,有传闻说是楚河想从叶无双嘴里撬出什么重要消息,这才吊着他一条小命。”
……
裁决殿内空间极大,四个刻有睚眦凶兽的黑铁大柱擎着殿顶,衬托出一副庄严肃穆之气。堂中诸人都是澜沧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专注地看着正位上坐的一名浓眉深目,身形健硕的中年人,这便是澜沧城中权势滔天的人物——楚河。
楚河正认真读着一封信,嘴角难以掩饰地上扬,笑呵呵道:“帝都的大人们对我们这几年的税贡非常满意,信中颇多褒誉之词,这次足足给了我们四个破格进入帝都天策府的名额。”
阿谀奉承之词在堂下连绵不绝。此时叶无双一行人正好迈入裁决殿,吕大怨毒地刮了叶无双一眼,赶忙拱手躬身告退。殿中诸人的表情也由奴颜媚骨变得复杂微妙,有冷笑的、仇恨的、同情的、轻蔑的……
殿中鸦雀无声,楚河自从叶无双进入大堂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他索性连眼睛都闭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营造出无形的压力。
“大胆小子,弑父重犯,见了楚三爷,还不赶快跪下!”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满脸横肉,体型矮胖,鹰嘴鹞目,只有一只耳朵。语调中显得阴阳怪气,似是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
“本少自幼性子轻狂,天地尚且不跪。何况叶家一个区区外戚。”
叶无双笔直地站在青石地板上,就像殿中的黑铁大柱一样擎天立地,他根本没有看独耳老者一眼,甚至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只是眼神飘然扫过殿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别忘了,这澜沧城,是我叶家的。”
“王师屠,安敢如此无礼?”独耳老者被这一叱之后悻悻退下,楚河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不紧不慢道:“大外甥说的不错,你毕竟是宗门子弟,纵有重罪,也不能像寻常重犯那般跪着受审。来人,看座,上茶。”
他特意把两个“重”字说得很重。叶无双没有坐下,只是单手接过那盏清茶,抿了几口。他重伤初愈,嘴唇干枯淡无血色,太需要水了。
“不过话说回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某虽是叶家外戚,但受众人推举主审此案,怕也不能偏袒徇私。”楚河睁目瞪着叶无双,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说!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爹,他三年前与你一起失踪,一月后尸体便在海边被发现。杀他的剑就是你手中那把剑,杀他的人就是你,泯灭人性的大凶手大罪人!”
众人这才仔细打量着叶无双手中那把破铜烂铁一样的剑,剑长二尺余,宽只半寸,缠剑布缝隙中透出墨黑色轻薄的剑身,他们都知道这把剑是叶瀚所赠,拿着父亲送的剑弑父,这种行径与禽兽何异。
“剑,是凶剑。但人,不是罪人!”叶无双神情充满了悲伤与痛恨,握剑的手攥得更紧了。握的仿佛不再只是一把剑,而是一种仇怨与执念,这执念支撑着他活到今天——一个人如果没有执念怎能在命运中逆流而上,但一个人如果执念太深又怎能过的快活自在。
所有人对叶无双这句似是而非的奇怪回答都感到一头雾水,连楚河都愣了片刻才道:“诡辩无益。你爹身上十几道伤口全部与你手中那把剑相吻合,这澜沧城找不出第二把那样造型奇诡的剑,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杀他的人。可怜叶兄英雄盖世,没想到最后竟死在你这个孽畜手里,今天我就要替他主持公道!”
楚河猛然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强横气息,笼罩向叶无双,同时魁梧健壮的身躯朝叶无双一步步靠近。殿中已经有人冷汗涔涔,楚河毕竟一身乾坤巅峰的修为,所散发的气息不是谁都能泰然自若地抵御。
这股气息震慑得叶无双盏中的茶水都在颤抖,他却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凝视着茶水,刹那间茶水在瞳孔里幻化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下一刻便使他陷入那无边无际的回忆中。
……
瀚海,残阳,扁舟。
叶无双和叶瀚站在一叶扁舟上翘首南望,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旋涡,足以吞天噬地,连周围的海岛和天上的鸥鸟也到此绝迹,想必都已被旋涡吞噬。
叶瀚指了指前方的旋涡道:“这里已经是九洲的尽头了,我们大齐帝国从古至今,无人能穿过无涯海到达另一面。”
这片大陆名为九洲大陆,因九块大洲被无涯海环绕,故而得名。叶无双所在的大齐帝国座落于九洲极东的东枢洲之上。
“《九洲志》记载海内有‘姑射、宝莲、泰安、曲灵、东枢、西虞、北冥、召南、钟梵’九洲。而海外有长生仙岛,岛上居仙人离六欲断七苦,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若得其传承则可与天地同寿,日月争辉,飘飘如霞举。”叶无双稚嫩的小脸上写着坚决,看向远方的巨大旋涡,眼神也热烈起来:“这里还只是海内,不是海外,也许这旋涡就是通向另一面的通道。”
“你难道要为一则虚无缥缈的记载送命不成?苦海无涯,生命有涯。何必以有涯随无涯,这无涯海根本没有另一面,回头罢!”叶瀚语重心长道:“孩子,以你的天资只要用心修炼,将来在大齐也是一方叱咤风云的人物,到时荣华富贵,光宗耀祖,有何不好?”
“父亲说过修炼本就是逆天而为,人欲逆天,必涉危端。如果没有一点冒险精神怎么突破自我。九洲的修炼体系并不适合我,即使天赋惊才绝艳,打破桎梏达到‘周天’境界,也不过延寿一甲子而已。”
叶无双说话间眼神更加坚定,喃喃道:“人生天地间,恍若风吹尘。寿命在时间长河中渺小如沙,二十年和一百六十年在永恒面前都不过是一瞬间。若不得长生,纵然王侯霸业,身登至尊,又有何意义。”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骤然间暴雨倾盆而下,海面上掀起惊涛骇浪,旋涡正中心一股巨大水柱直冲云端,轻雷在天际隐隐作鸣。
“我既立此志,自当一往无前。任前路有狂风巨浪,我亦要斩风断浪!”
叶无双话音刚落,水柱中走出三男一女,衣皆锦白,貌皆俊美。他们凌波踏于海面上,随着海浪漂浮到了叶无双父子面前。
见四人装扮气质不凡,叶无双眼睛一亮,拱手问道:“莫非四位是仙山之上的接引仙人?”
四人异口同声,用阴森的语调道:“这里没有什么接引的仙人,只有勾魂索命的阴魂。”
……
狂风夹杂着残叶吹得裁决殿的大门哐哐作响,吹得桌案上的卷宗哗哗乱翻,吹醒了叶无双的回忆。
楚河的脚步越来越近,手握成爪就要扣向叶无双的脖颈。突然被一声娇嫩的童声打断。
“舅父且慢。”
幕后走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背后跟着一位美艳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狐眼桃腮,满头珠翠,虽是残花败柳的年纪,却别有一番夕阳无限好的韵味。此二人正是楚曼如与她的儿子叶无咎。
叶无咎对楚河摇摇一揖,怯生生地道:“舅父,外甥以为无双大哥虽然有杀害父亲的嫌疑,却万没有杀害父亲的理由啊。这种罪名一旦定下恐怕要…腰斩处死…不能如此武断吧?”
楚河阴鸷地盯着两人,叶无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低下脑袋不敢直视楚河,楚曼如捂着他的嘴,低骂几句,接着大声对众人道:“我与叶瀚夫妻情深,曾得知他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样绝世异宝,那异宝足以让九洲所有强者都趋之若鹜。肯定是叶无双这小畜生见宝起意,弑了父亲夺了宝物。我本以为这小畜生只是桀骜不驯了些,没想到他的心可比豺狼还狠那!”
众人点头称是,古往今来,九洲之中为了利益以臣弑君,以子弑父的事件不胜枚举。楚河对叶无咎呵斥道:“小城主年纪尚小,不知世情险恶。应当努力读书修炼,将来才好接管城主大任,此间事务就先让老夫替你料理。”
“妄口巴舌,含血喷人。”叶无双被楚河的气息压迫得浑身骨骼如鞭炮般噼啪作响,却依然尽力站得笔直,不输气势道:“老匹夫,以这莫须有的罪名,你敢奈我如何?难道大齐没公理可讲了么?”
“哼,莫须有?你当年弃叶家而去,是为不忠;以子弑父,是为不孝;嘲讽长辈,咆哮公堂,是为不义;以上行径,皆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不仁之辈,有何颜面与我讲公理?至于证据,老夫先废了你,再慢慢查取也不迟。”楚河的动作很慢,他要攻破少年的心理防线,使其形神崩溃,到最后不得不向自己下跪求饶,用那件异宝的下落换一条小命。
楚河想起那件异宝的奥妙之用,眼中掠过一阵狂热之色。他一只手已经扣住叶无双脖颈,另一只手并成剑指戳向其神阙穴,神阙穴是星芒力聚焦的核心,一旦被毁则全身修为散尽沦为废人。
“放肆!在我叶家的地盘上,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第二章 浮沉珠
弥漫在裁决殿中那股楚河的气息被另一股更加骄横凌人的气息所冲撞,犹如寒冰遭遇烈火般互不相让。两股气息在空气中你争我夺,展开一场剑拔弩张的拉锯战,桌椅已不堪重压,碎裂成粉末在殿中激荡飞扬。
“哼,好胆!”只见一道灰影电闪而过,一位瘦骨棱棱的老人已挡在楚河和叶无双中间。
老人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掌轻轻拍在楚河胸口,楚河身形顿如蹴鞠倒射,急退数丈,只觉喉头发甜,强行咽下一口鲜血,待得看清来人面目之时,脸上的狰狞怒容也变成了扭曲的笑容:“大长老闭关有成,修为精进,晚辈不甚欣喜。”
“老头子我本已无心过问世事,不料今日有人动摇叶家血脉,我不得不强行出关管上一管。”大长老拍了拍叶无双肩膀,正色道:“我叶家祖上也是世家大族,传到这几代却是人丁凋零,我还指望留几个资质过得去的男娃给叶家传宗接代。这个孩子,我保定了。”
“以您老的实力若想强行保谁,这里又有哪个敢阻拦?不过……”楚河停顿片刻,继续道:“不过此子身负重罪,您要这么做,情理何在,公道何在,法度何在?倘若传到帝都的大人们耳朵里,不仅损害叶家声誉,恐怕你二人都要罪加一等。不如让晚辈审清此案,保证还他一个公正清白。”
众人听罢频频点头,皆交口称赞楚三爷官清法正。大长老身虽伛偻,眼睛却格外精亮,他冷冷环视众人一周,厉声道:“休与我逞口舌之利,也不必为他洗脱罪名,就当他是真正的弑父凶手吧。”
“大长老如此开明,晚辈敬佩。既然如此那就……什么!?”楚复本以为大长老知难而退,暗自得意,待得看清后者手上拿出一物时,脸色瞬间铁青。
那是一块黑铁令牌,形状古朴厚重,周边雕有梅花条纹,正面阳刻一个大大的“齐”字,背面阴刻一个“叶”字。
“这丹书铁券,想必你们都认得。便以此券抵消这孩子的罪名,明日我青鸟传书,将此事禀告帝都天机阁的大人们。”
丹书铁券乃是齐国奠基之时,高祖皇帝赏给各大功臣之物。只要持有此券,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也可免死。
楚河狠狠盯着大长老,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静立一旁的楚曼如忽然开口,对大长老行了一个万福:“据我所知,这块铁券是叶家专属,只对叶家子弟有效,对也不对?”
“不错。”
楚曼如款款移步,满头珠翠乱颤,狐目滴溜转了几转道:“我记得叶家有祖训,凡是年满十六还不能达到‘聚芒’境界的皆要被逐出家族。这是一种优胜劣汰,使有限资源合理分配之法,虽然叶家已经人丁凋零,但这条祖训依然生效,对也不对?”
“不错。”
楚曼如指着叶无双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今年应已十七岁,身上却感应不到一丝星芒力的存在,这样一个不能聚芒的废物,可不配再做叶家子弟,自然也不能用丹书铁券免罪。”
九洲之人修炼星芒力,星芒力乃是茫茫宇宙中最纯净原始的力量,一切元素之力都从星芒力衍化而出。
若想修炼星芒力,需先通过强身、易筋、通脉三个基本步骤,体质达到一定强度之后才能观想星图,按照星图运转路线,使星芒在神阙穴汇聚淡蓝色光旋,随后逐渐流转于全身经脉中。可用星光之力,涤净经脉杂质,一生可免疾病侵扰。
聚芒之后便以“归海、乾坤、星辰”为内修三关。
归海者,星芒质变,沉淀于全身经脉,凝成河流,如百川入海般灌进神阙穴,形成星芒海,奔流不息,故名归海。
乾坤者,星芒海凝华,于神阙形成一方体内小空间。可将物体藏于乾坤空间中,是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发。
星辰者,乾坤空间稳定,星芒在体内空间衍化日月星辰,初窥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八种心识,以心视物,幻象尽灭。
三关之中每一关又细分为“初阶、小成、大成、巅峰、大圆满”五个小阶段,三关度过后修炼之道才算是登堂入室,真正领会广大神通,要想呼风驭电、摧山搅海也不是难事。
再上一步便是难倒无数天才的三渊之境,以“临渊、重渊、玄渊”为修炼之中最难跨越的三道天堑深渊,跨越三渊便可跃上亿万人景仰的周天之境。可踏光飞行,辟谷胎息,宛如尘世仙人,夺自然之造化,与天地争命元。
楚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楚曼如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几乎可以断定叶无双是个不能聚芒的废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决定先把这小子下大牢,再想办法逼迫其说出那件异宝的下落。
“看来想要保命,关键环节还要靠他自己啊。”大长老神情急变,暗中思量,凭自己乾坤大圆满的修为,纵使在殿中众人联手之下,保叶无双全身而退亦是不难,但恐怕后者要背着弑父罪名逃亡终生,这并不是好结果。
楚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指着头上的匾额道:“两位所言均有道理,不过我既站在这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就要保证行事的公正化和规范化。泽义,拿定星盘来给叶无双做测试。”
殿外走进一个年龄与叶无双相仿的少年,手中拖着一块铜镜大小的水晶盘,盘中刻绘着九芒星图案,盘周镶嵌十个璀璨的明珠。如果体内有星芒力,只需将手放入这定星盘中,九芒星便会生成感应,自动亮起,反之则会暗淡无光。盘周十颗明珠,则是测试先天星芒力强弱的装置,天资越强则明珠亮的数量越多,同时也决定了日后的修炼速度和修为上限,可谓至关重要。
少年脚步稳健,走到楚河面前叫了一声父亲,恭敬立在一旁。楚河淡淡应了一声:“嗯,你给他做个示范。”
少年得令,将手掌放入定星盘中,九芒星瞬间大亮,盘周十颗明珠也如蜡烛般被依次点亮六颗,众人皆露出艳羡之色,褒奖此子天资优秀,楚家后继有人。
六星天资,倒是不错,楚河满意点头。少年神情得色,将定星盘交给叶无双,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了后者身上。
定星盘在叶无双手中却如大海沉石,迟迟不见动静。众人脸上的嘲讽之意越来越盛,大长老轻叹一声,脸上浮出失望之色,催动星芒力,准备把叶无双强行劫走,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叶家这颗种子。
就在此时,叶无双嘴角勾起一道神秘笑容,忽然定星盘上光芒四射,十颗明珠瞬间亮起了九颗,映得楚河脸色惨白。
九星天资?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之时,第十颗明珠好像星星之火悄然燃起,逐渐形成一团刺眼的白光将叶无双笼罩其中。那白光还在变盛,还在变强,最后宛若太阳升朝霞般渗透了整个裁决殿。
“嘭”的一声,定星盘已经到达承受极限,在叶无双手中化为齑粉。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夺目光芒中暗自失神——当一个人见过真正的光明之后,才会怀疑自己是否原本身处黑暗之中。
“处阴以休影,处静以息迹”,这“息影”秘术甚是奥妙,能将自己归海初阶的修为完美隐匿,叶无双暗暗侥幸,恐怕只有修炼出心识的高手,才能查探出自己的真实修为。
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大长老面含欣慰,朗声道:“此事已了,明日我便将此案卷宗与铁券一同呈交帝都的大人们。”话罢也不管楚河阴沉的面色带着叶无双走了出去
乌云散尽,秋日当头。西风吹过树林,浮出几许爽气。
二人行于一处小巷中驻足,叶无双恭敬道:“多谢大长老搭救,无双不胜感激。”他对眼前的老人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毕竟论辈分自己还要称他一声太叔公。
“套近乎的话就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就算我不来搭救,你也有方法全身而退,对吧?”大长老冷哼道。
叶无双挠了挠头,不置可否道:“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方法凶险了些,哪有现在身名具保来得好。”
“多亏绿筠那小丫头闯关通知我,否则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大长老责怪道:“还有无忧那妮子,一得知你有难便心急如焚。若不是她闭关修炼在关键时刻被我拦住,早就奋不顾身来寻你了。”
想起自己的妹妹叶无忧,眼前浮现出年幼之时两人一起春日谱蝶、秋雨漫步的种种往事,叶无双心中微暖,她是目前世上跟自己最亲近的亲人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几个官差正在殴打一家铁匠铺掌柜,口中谩骂道:“严老头,税贡缴了么?就敢开门卖东西?”
老头鼻青脸肿,气息微弱,身旁一个少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大爷们手下留情,我爹他年近花甲,吃不消这番拳脚。再说下半年的税贡我们不是已经缴过了么。”
“别他奶奶装蒜,以前税贡是一年两交,现在早改成一月一交了。”
老头猛喘几口粗气,颤巍巍道:“大爷们,小老儿为了交税,已经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再拿不出半两银子。”
“这我不管,你们不交税贡,兄弟们哪来的酒钱。今天要是交不上来,就把你女儿卖到万花楼去抵债。”几个肥头大耳的官差狰狞大笑,上去拉扯少女的衣服。
叶无双面色一寒,正欲出手相救,却被大长老拦住:“休再引火烧身,这些都是楚河的人,他巴不得再找借口对付你。”
“澜沧城现在都已经糜烂成这翻景象了么?”叶无双漠然道。
“这几年楚河掌权,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远不如叶瀚在位时的清平景象。”大长老抬眼望了望青天,惆怅道:“可惜了叶瀚,本是叶家中我最看好的人,他要不是为了你,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们离开澜沧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叶瀚的死一直是叶无双心中最深的执念,一阵痛苦如针尖般刺入他的脑子,直入骨髓,他沉默半晌才道:“此事牵连复杂,我也尚未完全调查清楚,暂时不便细说。待我肃清澜沧城之后,一定让真相大白于众。”
“我知道你想对付楚河,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不如先韬光养晦,成长起来再动手也不迟。年轻人要学会隐忍,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丢了性命。”大长老拍了拍叶无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老了,不想管那么多俗事了。回去歇着咯。你好之为之。”
叶无双摇了摇头,肃清澜沧城刻不容缓,他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因为后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长老已经消失在巷口,官差们也拉着少女远去,寂静的巷子里只听得见严老头低低的啜泣声。
一抹绿影出现在巷口,绿筠从裁决殿一路跟随二人,等大长老走后才出现。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无双一遍,松了一口气道:“公子,让你受惊了。”
叶无双知道她关心自己,心中感激,神情却依旧冷漠,淡淡道:“我没事。你陪我去一趟城主府藏经楼,父亲弃世之前说他留下了一些东西在那里,嘱咐我去取。”
楚河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发雷霆,精美的瓷器被摔得满地粉碎,房中诸人噤若寒蝉。
“饭桶,一群饭桶。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那个老不死的一出来,你们连大屁都不敢放一个。”
“以大长老的实力,我们哪敢跟他较劲。还有那小子也是古怪的狠,定星盘整整亮了十颗星啊。”
十星天资?楚河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天赋要是任其发展下去,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也不对,那小子绝不可能有这么惊艳的天资,也许是定星盘出了故障。楚河心思踌躇,脸色阴沉不定。
“三爷稍安。这小子天资就算再高也构不成威胁,我们只需从他嘴中套出那件异宝的下落,再把他做掉。”独耳老者似是看穿了楚河心思,喂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一个杀头的动作:“大长老那边,我已安排人在他每日的饭菜里下了微量七绝散,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发现。三月之后,必毒气攻心而亡。”
楚河心中稍定,满意地点了点头,问独耳老者道:“王师屠,那浮沉珠曾落在叶瀚手中,消息是否准确?”
独耳老者王师屠笑得满脸横肉蠕动,躬身道:“三爷放心,我在叶瀚身边潜伏多年,连他睡过哪个女人都清楚。这浮沉珠的消息比真金白银都真。浮沉珠位列圣物之一,不能收纳入乾坤空间内,叶瀚不能随身携带,应该把它藏在了某个隐秘的地方。而这地方,叶无双肯定知晓。”
叶无双只要进了澜沧城就是一条搁浅的鲨鱼,任他有天大的能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那浮沉珠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楚河想到这里不禁放肆狂笑起来,片刻之后便戛然而止,冷静道:“行事还需谨慎,务必百密无一疏。不知为何,那小子今天在裁决殿中的表现让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先找两个人试探一下他真正的实力。”
藏经楼外,叶无双和绿筠被两个守卫挡在门前,那守卫厉声道:“楚三爷有命,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藏经楼。”
“岂有此理!这澜沧城,是我叶家的。楚老匹夫难道要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不成?”叶无双一巴掌掴飞其中一个守卫,冷冷道:“本少想去哪便去哪,若有意见,叫老匹夫亲自来见我!”
两名守卫实力微弱,微弱连滚带爬的离开,口中还嚷嚷着要上报楚三爷。叶无双对绿筠吩咐道:“你在门外等我,我进去取样东西就出来。”
藏经楼本是叶瀚生前的一个书房,收藏着琳琅满目的古籍。叶无双自小在这里读了不少奇闻异录,见闻也比同龄人广了许多。
轻车熟路地转动壁灯机关,打开一道暗格,取出一封信,信上写着:“浮沉珠在青钰府黑白密室中。”
“父亲果然心思缜密,浮沉珠藏在那个地方,确实出人意料。”叶无双暗叹一声,父亲英雄一世,只是生性风流多情了些。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蛇蝎美人也来者不拒,才导致如今偌大的澜沧城毁在楚家的手里。
他手上催动星芒力焚烬信纸,不料信中还有夹层,信纸化为灰烬之后,露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金色卡片。
这是……奥义之章?
九州之中,使用星芒力释放的招式称为奥义,奥义一般被高手用特殊手法封印在奥义之章中,通过消耗奥义之章可顿悟招式,省去了很多复杂的学习过程。
叶无双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手掌抚上金色卡片,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中。
击天阙,星罗学宫高等奥义之一。双手抱拳跃起,以高击下,以强凌弱,重重砸向地面,形成天龙俯击宫阙之势,碾压式攻击。修至化境可生成泰山压顶之力。
随着脑海中一个小人影演示完毕,金色卡片也在手中灰飞烟灭。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争吵、淫笑、耳光交织在一起,只听啪的一声,绿筠娇叱道:“吕大,我是叶公子的贴身侍女,你敢对我动手动脚?”
“什么狗屁公子,大爷马上让他变成狗屎。你还是老实给我暖床去吧。”
绿筠出事了?叶无双甩去手中灰烬,急忙开门而望。只见吕大紧握绿筠的皓腕拉拉扯扯,除他之外,还有之前被赶走的两名藏经楼守卫。
守卫身后站着两个气宇不凡的青年,正是楚河的两个得意儿子,楚仁济和楚泽义。
叶无双一把将绿筠拉在身后,寒声道:“吕大,我已警告过你休再作恶,不料你还是本性难移,是自讨苦吃了?”
吕大赶紧躲到楚仁举身后,装腔作势道:“楚少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人长得丑,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只想讨房老婆而已。这小子却要干涉我的终身幸福,公理何在!”
楚仁举一身墨绿锦袍,身形魁梧,步伐稳健,手握长剑,他浓眉一皱道:“我听泽义说叶大公子一回来就大闹裁决殿,更是被定星盘测出十星天资。刚才又在藏经楼外撒野,打伤我两个手下,好生威风。”
他呛哴一声拔出宝剑,那剑柄呈银色,足有手腕粗细,九寸余长,剑身长三尺,通体镶嵌七颗珠圆玉润的宝石。
好漂亮的剑!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暗赞一声。
楚仁举持剑直指叶无双鼻梁,继续道:“我近日从天策府告假归家,恰好听闻叶公子也擅长使剑,此次前来只想讨教比试一番。”话罢他瞥了一眼叶无双手中的破剑,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之色。
“没兴趣。”叶无双紧紧攥着那把残破的剑,淡淡道:“我的剑,是杀人的剑。不是拿来表演比试的。”
“哦?杀人,好哇!我给你两条路选。”楚仁举怒极反笑,迈开双腿,指了指胯下:“第一,你把绿筠交出来,然后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放了你。第二,我与你签订生死契约,你战胜我或者杀了我,保证无人找你麻烦,绿筠依旧归你。”
“没种的东西,快钻啊。”一旁的几个人神情激动地喊着,当数吕大最为兴奋:“钻!钻!钻!”
“绿筠虽为侍女,但也是人,岂能像物品一样交来换去?”叶无双以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移动到吕大身旁,剑柄拍向后者左腮,吕大顿时满口鲜血,吐出几颗牙齿,趴在地上呜囔着说不出话来。
好快的速度!楚仁举盛怒,打狗还要看主人,手下在自己面前受伤,使他颜面大损,他冷喝道:“她虽然是人,但在我眼里,价格比一件衣服都贱!”贱字刚出口,他的剑被淡蓝色星芒力包裹,瞬间在空中点出五道剑花,分别攻向叶无双下阴、神阙、胸口、咽喉、眉心五个致命部位。
长剑上七颗宝石像星月般流光溢彩,用剑的人却比毒蛇更阴险狠辣。绝美的宝剑,夺命的招式。正是天策府风字营的高等奥义——狂风点柳。
五道剑花距叶无双仅一步之遥,他却依然稳如泰山,毫无所动。楚仁举战意盎然,眼中愈发狂热,挑衅道:“拔你的剑!让我看看你那把弑了自己亲爹的剑,跟我这柄‘七星龙渊’相比孰强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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