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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易凡
第一章易凡
序章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人者,合于天地,合于自然,在四百多年前,人类遭遇了一次灭顶之灾,凡心智成熟者皆失心灭智,幸免于难的都是蹒跚学步甚至咿呀学语的小孩,文明因此倒退。所谓福兮祸兮相依,存活下来的人也因此获得了转机,他们大多获得了变幻自身之力,影响自然之志,掌控万物之能,其寿命也比常人更加长久。他们认为自己做到了古代圣贤才能做到的事,所以自称为圣控师,世界从此进入了圣控师引导的时代。
作为世界的主宰者,圣控师们实力强大,神通无边。他们操控自然,以一当千,甚至能够移山填海,震天撼地,他们把这种上天赐予的力量称为圣控之力。在三百年的时间里,圣控师们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文明倒退不止。终于,人性在两百年前得以找回,志同者懂得了合作,他们披九山,通九泽,决九河,定九州。能力相同者重新以血缘作为基础,联合建立起数百个国家,个人的斗争从此转变成国与国之战,国家间兼并不休,在近百年来才逐渐稳定下来。
圣控师强弱有别,便按照实力进行排行,以易经六十四卦的卦名作为姓氏,称为本家姓。在创立初期,本卦乾,坤,震,坎,艮,巽,离和兑是最为强大的八大家姓,此八姓立于金字塔顶端,余下皆以此八卦进行排列组合所得出的卦名为姓,此外不属于易经六十四卦的杂姓统称为外家姓。时光流逝不息,家姓圣控师新旧更替,不少本家姓实力日渐衰弱,因此被家姓所剔除。外家姓则通过领悟更为高深的圣控之力,提升实力,取代本家姓。
此后,家姓的差距渐渐缩小,本家姓经过一系列优胜劣汰后,只剩下五十九个本家姓。家姓与各方外家姓豪强组成的圣控师联盟,集聚大陆的中心位置周天枢,并以周天枢向四方延伸,划定边界,在世界中心创建最庞大的国家,名为周天地,周边是由原本便定居在周天地以外不服从周天枢号令,或被驱逐出周天地的圣控师所建立的国家,周天地边境常受到小国的抢掠侵占,只好派遣数万圣控师驻扎,但在种种原因下,周天地保持着和周边国家的表面和平,世界的秩序也最终稳定下来。
圣控师的能力代代相传,却只传一人,除首孩外皆为凡人之躯,为避免天赋异能的长子或长女被兄弟姐妹间嫉妒生恨,只能抛弃并且不予赐姓,从此姓氏与圣控师成为一体,除拥有圣控师能力以外的凡人不得其姓,只获其名。姓氏成了圣控师独有的,一种尊贵身份的象征。
开篇
叶氏八年夏,是威王叶极宗统治周天枢的第八个年头。易凡再过一个月就满九岁了,他生活在周天枢西北边境聚落的嘉盛乡一个平凡家庭中,是家中的第三个孩子。父亲弘方老实沉默,是个在田间耕种的的农民,母亲君巧只需在家中照看孩子。
嘉盛乡在往西是周天地与西北大西王国的交界处,在现在的和平时期,边境两国交界还处在相对安宁的状态,平民间的贸易也兴盛起来,因此在两国交界处产生了灰色贸易带。大西圣控师用上天赋予的数术之能,将坐标线幻化成型,制成坚硬稳固的精美器皿,圣控师以线一圈圈绕成,制成不同形状,在皿上加上七彩色纹,称之为“震旋罗”。震旋罗流通于大西四方,这种美物得到了周天地西北部家姓的垂涎,在加上大西自诩为以智得生,永世长存,不屑于做耕种劳作的粗苦活,因此大西的食物自给显得匮乏,圣控师自然能够衣食无忧,可大西的平民就不一样了,他们赖以依靠的只有平凡不过的肉体。而周天地凡人则以耕种收成的作物,换得大西“震旋罗”,销往周天地各城之中。因此在边境带,一场由两国圣控师为主导,平民所进行的以物换粮的贸易兴盛不已。但是很快就受到周天枢的严厉禁止,周天枢以通敌罪处死了大批参与到其中的普通人。但是巨大的诱惑还是促使许多人冒险。不过这一切似乎和这个家庭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弘方对现状感到很满意,不愿意冒险参与到其中。
这个贫穷的家庭中,弘方和君巧对最小的儿子易凡十分疼惜,易凡曾在两岁的时候高烧不止,这对于身处周天边境人烟稀少而又贫穷的家庭来说,只能听天由命了。病情拖了到了第三天,易凡呼吸越来越微弱,不停的抽泣。君巧抱着易凡痛哭涕零,弘方则面如死灰,爬上远处的山上挖了坑,等到回来时易凡已经没了呼吸,全身变得冰冷。弘方从君巧微微发颤的手中接过易凡,用从身上脱下的衣服包裹住,径直走向远山,屋内的君巧不敢跟随,开始嚎嚎大哭,声音传出门外,直到弘方到达山脚,哭声才消失。到了山上,弘方轻轻的将易凡的尸体放入坑中,用手捧起土沙,慢慢撒入坑中。这时,呜呜的声音在弘方耳边响起,他苦笑一声,觉得是刚才君巧的声音回响太久,产生了幻听。果然,不一会儿,呜呜声停了下来,弘方摇了摇头,但还是瞧了瞧包裹,这时看到包裹竟然再动,弘方赶紧弯下腰,抱起易凡,解开包着的衣服,接着一阵阵婴儿的哇哇声惊动了山林,易凡紧闭双眼,只张着嘴巴哇哇大哭,全身发热,汗流遍全身。弘方欣喜若狂,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抱紧易凡往山下跑。弘方和君巧总算是失而复得,易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熬了过来,但身体还是磕磕绊绊,时不时发烧伤寒,不过易凡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总对周遭事物充满好奇心,喜欢在父母膝前俯身,与父母亲近。还好玩耍,在屋中或者田野间翻越,观察蚁虫爬行,吹哨与鸟儿争声。
易凡的母亲习过字,因此在家中也时常教导孩子习字,这在文化破败的周天地,而且生活在边陲乡村的家庭中也是难得的。这一天,君巧像往常一样,教大儿子易增和二女儿易惜读字。
“有没有人在啊!”一阵阵急促地敲门声夹杂着一男子的高叫声和一些细细碎碎的低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巧秋心提了一下,易凡正趴在地上玩着泥巴,听到声后跳起来想要跑去开门,被母亲君巧一把拉下,“易凡,别乱跑!”君巧的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细细分辨门外的声音,这是边境人有着与生俱来的警惕。
门继续被用力的拍打着,“行行好,我们是从不远处过来的,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君巧心想怎么会有如此无理之人,身旁的易增指了指后边的窗,君巧点了点头,易增随即爬出窗口,跳了出去,一路往田间跑去,易凡也紧随其后,结果连窗沿也摸不到,只好放弃,和易惜一起躲在君巧的身后。
君巧将两人带到角落,打开被敲得震响的门。门口原来站着有将近二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大多穿着破衣裳,而君巧眼前这个人有着尖尖的下巴,薄嘴唇,干瘪的面孔上突出的眉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前面,若说真正大奸之人的面相都是和善,那么他便是那种毫无掩饰的将奸相显露在脸上的奸人。其他人神态各异,都显露出疲惫状。这还没等君巧先开口呢,此人就很不自然的挤出笑容,眯着眼看着她,说道:“实在对不住,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点东西裹裹腹。”此人的行为和动作让君巧感到厌恶,而且家中谷物已经不多,君巧于是说道:“那你们等一下,我去弄点水。”说完转身从木制的简陋桌上拿起几个碗和一壶水,想要递给该男子,男子居然嫌弃的说道:“别呀姐姐,我们这么多人呢,实在是饿极了,给点肉面填填肚子。”
君巧这时才明白此人是来讹诈的,心跳也加快了,害怕这伙人会对孩子们不利,正不知所措时,“大伙让下!让下!我是这屋的主人。”弘方在人群中挤进来,挡在门前护住君巧,易增也从后窗爬了进来。
“哟,原来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就是讨点饭食。”该男子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人,说道。
弘方也没什么心眼,摸了摸头,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当然没问题,我们两夫妻这就给你们准备,我看这天也快黑了,不如今晚就在这住下,明天你们在走。”君巧听了老实的弘方的话,脸黑了下来。心想这小小的屋子怎么容得下这么些人。这边的众人则喜笑颜开,领头的男子也用如同鸭子般的嘎嘎笑声来回应弘方,众人退到门前十步的距离,都坐下来了。
弘方也走出门外,往储存冬食的小屋走去,君巧让三个孩子好好待在屋内,关上门,和弘方一道去了。“你想什么呢?他们这么多人一顿抵得上孩子们一个月,我们这点冬粮怎么够他们分,孩子们怎么办?”君巧强压着声音质问弘方。
弘方听完顿了顿,说道:“等临冬前我上山打几只野猪,不会饿着你和孩子们的。”君巧听完又气又急,曾经出生富贵的她,如今不得不为了这个家,处处斤斤计较。但对这个老实的弘方也很无奈,当初也是看重他的实诚和善良,和他来到这个地方过起这种生活。只好点点头,和弘方一起忙活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忙得满头大汗,将一碗碗热食端给众人,而在君巧的吩咐下,三个孩子不准踏出门外,只能好奇的望着门外的人。君巧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买卖,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安,只得警惕起来。
半夜的虫鸣声不绝,这伙人也在门外铺了麻布睡觉,夏天的燥热让本就好动的易凡更是睡不着,三个孩子挤在君巧和弘方中间,易凡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想出去门外看看,却发现门被扣上,够不到。只好回头准备接着睡觉,突然他发现窗外的月光照在屋内,一只凳子正好在窗边,于是易凡垫着脚尖慢慢爬上凳子,登上了窗阶,想学易增跳下,结果摔了个跟头。易凡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虽然摔得有点疼,不过他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行为。感受到外界的自由,漫步在田野。易凡径直走向屋外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在月光的映衬下,蓝黑相渗,水面一圈圈波纹泛起,这是个玩水的好地方。
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坐在溪边,他头发披肩凌乱,身上衣服也破落不堪,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却掩盖不住皮肤的光滑,用鹤发童颜来形容也不为过。易凡老远就看到此人,想要静悄悄的走过去。就在此时,男子道:
“万事皆休,唯道永存。得天之道,则可同生。”
“心由天地生,不由天地灭,天地生吾心,吾心由天地,吾心归天地,天地于吾心,吾心寄天地。”
“万法由心生,心生灭万法,生受于天,为之真人。无为待有德,辞不烦而心不虚,志不乱而意不邪。”
“挥之大道,观之神明之域。”
“此法非彼法,通于心术,心无其术,必有不通。”
“正法乃为道,道生心必灭,心生道不守,守道心不在,心在道避之,知人莫若道,道灭万人心。求得真善道,不枉活一生。”
“无心无处安。有心安何处,安为心所往。求得真善道,不枉活一生。”
此音雄浑威壮,却似唱非唱,似念非念。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道暗光刺进易凡胸口,让他一开始喘不过气,过会儿,便渐渐觉得很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瓜如同飘浮起来,随着他的音声驰骋宇宙天地间,虽然他连世界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语毕,该男子便回过头来看着易凡,男子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像个傻子,表情木讷,眼神呆滞又迷离,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易凡。易凡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停下脚步,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直到易凡似乎想起什么,打破了平静。“你是刚才和他们一起的爷爷?”易凡回想起刚才在屋内看着母亲给他们饭食的时候,他是其中之一。
男子听到易凡叫自己爷爷,不禁哈哈大笑的同时,从头到尾观察这个小孩。道:“他们?小子你是觉得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易凡摇了摇头,但突然又点了点头。就在屋内时,易凡就好奇的看着这些人,发现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母亲给他们饭食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他毕恭毕敬,没有其他人吃食的吵闹声和如狼似虎的吞咽,只是安静的一口一口吃食。
“好小子,看来你母亲教的好阿,果然是出身名门的小姐。”男子竟然从易凡简单的摇头点头就读出了他的心理。
易凡听不懂他的话,便不再理会他,蹦蹦跳跳地到溪边,沿着小溪摸鱼。
男子呆呆地看着前方,若有所思。易凡蹲在溪边,看到水面有鱼儿跳动,想靠近点去摸鱼儿,结果溪边石头太过光滑,他踩在石头上面,脚底一滑,掉入溪中。小溪虽然不深,但还是没过了易凡的头,易凡挣扎着,水大口大口的呛着。男子就这么看着,过了几秒钟,他还是决定救下易凡,只见他举起右手,水也跟着翻腾,接下来一幕令人称奇不已,溪水开始以易凡为中心,像有灵性一般畏惧易凡,纷纷退去。最终断流,易凡就这样坐在中间干涸的小溪底,水也静止了下来。易凡本来已经浸湿的衣服也在刚才随着溪水涌开而变干了,只不过口中的溪水还在,只得吐出呛进口中的溪水,站了起来,惊奇的看着两边静止的溪流。“小子,自己爬出来吧。”男子一脸冷漠和平静,做这一切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易凡从鬼门关爬了回来,红着眼睛爬上溪边,要不是这个男子的相救,他早已死去。
“谢谢爷爷救了我。”易凡擦着泪水,跪在了男子面前。
“小小年纪如此懂得礼数,在边境胡戎地区可真是少见,起来吧。”易凡在他看来也不过八九岁,虽然顽皮了些,但是在他母亲的教导下,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对这一家人现在的状况有了点兴趣。
易凡站了起来,说道;“母亲和父亲叫我易凡。”
“易凡,易者不易,欲凡不凡。真是个好名字!虽然活得艰难,不过将来可以做一番大事业。”
“那爷爷你叫什么名字?”易凡问道。
“名字阿!我得好好想一想。”男子皱了皱眉头,把手指放在嘴巴咬了咬,“你叫易凡,古有易经,乾卦爻辞曰:潜龙勿用,你就叫我潜龙吧!”说完后,竟在易凡眼前一闪,消失得无隐无踪。易凡四处找寻,却不见踪影。
第二章 预谋
第二章预谋
屋外,在所有人熟睡之际,一个人从卧躺姿势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拿出白纸,用毛笔蘸了点口水,记录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接着,缓缓站了起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尖下巴与布满沟壑的面庞,一声极为霸道地怒吼,屋里外所有人都被吵醒,纷纷醒过来,有人惊得大叫道:“快跑!是军团的人!”
他拿出一卷预先准备好的红纸,展开后大声念到,“我乃兵令府兵符部书下侍员师千狂!现宣读周天枢至高法,在此的人经过查实求证!皆以通外金藩,逾规贩卖,私商罪与通敌叛国罪论处,两罪并罚!因其暴力拒捕,执行员师千狂万不得已,当场击杀!”
在师千狂宣读罪行之际,大部分人早已开始四处逃窜。师千狂读完后冷笑一声,“一个都别想跑。”四顾扫了一遍逃散的人群,五指并拢,双手如同刀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击向每一个人,空气呼啸撕裂声四处响起,无论那些人跑的多快,都被一股坚韧的力量穿过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一!二!三……二十一!”师千狂双手抱臂,闭上双眼,大声念到。念到二十一时,师千狂猛一睁眼,还差一个!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走。
就在师千狂仔细回忆时,屋内的声响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指间对准木门,轰隆一声!紧锁的门被从外到里炸了开来。君巧冲了出来,双手紧紧抓着师千狂的衣领,眼圈发红,嘶声力竭的叫道:“把我的易凡还我!”
原来君巧在刚才醒过来后,发现易凡不见了踪影,认为被这个男人捉了去,在和弘方让另外两个孩子跳出窗外后,师千狂弄开了屋门,君巧哪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冲出来想要回易凡,弘方也拦不住。
师千狂任由她拉拽,面无表情的看着,君巧也没办法让他移动半步。弘方在屋内拿出一把刀也冲了过来,只可惜人力难为,君巧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让自己如同下落般往后摔了几步,接着师千狂避开弘方砍过来的刀,手掌击向弘方腹部,一声闷响,弘方瞬间撞到里屋墙上,君巧不顾疼痛,奔进里屋,弘方口吐献血,没了气息,君巧哭声震天,抱着弘方不停地颤抖。窗外也出现两声尖叫,原来是易增和易惜还没逃走,君巧痛苦的站起身,“快把你妹妹带走,你们快逃跑!”她早已哭得脸色惨白,用尽力气从窗内推易增,易增也哭着拉扯妹妹往小溪跑去。
“我说过了,没有人跑得掉的。”师千狂走进屋内,桌上仅剩的一支蜡烛随风摇曳着。
君巧瘫坐在地上,听到后支撑着站了起来,怒视着师千狂,不过她已经无能为力了,什么也做不了,凡人在圣控师面前连蚂蚁都不如。“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们?”君巧在死前想问个明白。
“你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不说出来的话,我也憋得慌。不过等会你就成了一堆白骨,我的行动过程也会被处理掉。”师千狂说完奸笑起来,其音如牲,让人怒火中烧。“你可是玄家最后的血脉,不过你的记忆早就被重新修改。自你过后,玄家所存在的足迹也会被消除干净,我奉命来清除你这个最后的血脉。”
君巧稍稍冷静下来,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是生活在富人之家,后来被遗弃,与弘方相遇后来到这个地方生活。不过这已经对她来说无所谓了,她唯一想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让孩子能够尽量逃得远点,她继续问到:“那又与那些人何干?为何要带他们过来,在杀害他们?”
“真是善良的一家,你的男人救济想要杀他的人,而你还在为别人抱不平。我师千狂实在佩服!”师千狂说着竟真的作起揖来,这个动作做完后本来笑嘻嘻的表情又突然黑了起来,“周天枢的律法可是没人敢违背的,更何况是军团大人的领地,人命可值钱了,怎么可以没有理由的随便杀害?因此我故意将他们带到这,借他们的罪行来处决你们。”说到这师千狂想起了什么,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呦,我这记性啊!根据周天枢律法,执行刑罚前必须宣读罪犯所犯罪行,你丈夫是听不到了,就由你来接听判罚。”
巧君此时已经风中残烛,抱着弘方强撑着,对师千狂所说的听不进一二。
师千狂抬起左手,一字一句的念道,“地水军团任务执行官师千狂!现宣读周天枢至高法,嘉盛乡农户一家五口,接应叛国人员,实属同罪,处以极刑。由执行员师千狂行刑。”话音刚落,师千狂的左手也随之向下一挥。“孩子们应该已经跑远了,母亲和父亲以后不能在照顾你们了,你们要好好活下去!”君巧抱紧弘方,露出一丝最后的微笑。
一股强力带着风声从天而降,压碎屋檐,生活着一家五口的房屋瞬间成了碎片,站在中间的师千狂毫发无损,他将手里那带着微弱火光的蜡烛,扔向废墟中,点燃了碎木。
“这女人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吧,还想拖延时间。我师千狂居然心软给了她一丁点儿希望,罢了,算是报答她的晚饭,只不过等会我得慢慢折磨那三个烂种。”师千狂回想起君巧死前那微笑,越想越作呕,锁定完三个孩子的位置后,慢悠悠的走着。
易增拉着易惜一路走着,“不准再哭了!我们要快点离开。”易增用手捂着易惜的嘴巴,不让她哭喊得太大声。到达了小溪边,易凡正平躺着看着夜空,听到声音后爬了起来,看到了哥哥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易凡渡步走了过去,待到易凡走到跟前,易增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半边脸变得红肿,易凡摸了摸火辣辣的脸,红着眼哭了出来。
易增强忍泪水,怒视着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瞎跑,害死了父亲。”原来易增认为刚才如果母亲不是为了找易凡,那么大家都可以直接逃走了。
易凡听到父亲已经死去,脑袋瓜一阵炸响,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扯着喉咙哭了起来。易增和易惜也都跪倒在地上,大声哭喊。
师千狂捂住耳朵,脑门上直冒青筋。“都给我闭嘴!”
易增听到声音后赶紧站起来,抬头看到了师千狂,他已经走到了跟前,易增两只手分别拉起易凡和易惜,准备逃走。
“别走啊!你们的父亲还活着呢,你母亲正在照顾他,一切都是误会。”师千狂笑吟吟地说道。
易凡听后,睁大眼睛,“真的吗?我父亲还活着?”
“别听他的,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快跑。”易增拉着易凡想要跑。
易凡用力挣脱开来,“让我回去看看。”说完便开始往回跑。易惜也半信半疑,同样想要回去看看。
易凡跑过师千狂,来到他的身后,师千狂扬起嘴角,左手摆向易凡,抬起手指。易增感到不妙,在师千狂屠杀那群人时,易增就在门缝偷偷看到整个过程。
“白痴!快回来。”易增大喊之际,冲了过来。师千狂猛一回头,对着易增轻轻一弹,一股极小却凶猛的力量击中了易增的后脑。易凡回头时,易增已经倒在他面前。
易惜看到此情此景,尖叫一声,一时喘不上气,昏死了过去。
易凡颤抖着扶起易增,他不停地抽搐,右手挥舞着击打易凡。“我错了!哥哥,我在也不到处乱跑了,你醒醒!”一切都晚了,易凡用手挡住易增脑后不断流出来的血液,浸湿了易凡的手,慢慢地,易增地挥打越来越弱,最后停了下来,也没了呼吸。
师千狂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微笑地看着,双手抱臂,左手食指很有节奏地击打右臂。
“那么开始下一个表演吧!”师千狂提起晕死过去的易惜,易凡见状立马爬起来攥紧柔弱的拳头跑了过来,带着哭声大喊,“放开我姐姐!放开我姐姐!”喊到撕破了喉咙,只可惜自己举起手臂还勾不到师千狂的腹部。
师千狂低下头,“本来你们可以和那些叛国的废物一样到处逃窜,然后很舒服地死去,只不过你们这家杂碎竟敢反抗,这就怪不得我对你们进行额外的赏赐了。”
师千狂将易惜往天上用力一抛,易凡赶紧往后退,想接住和自己个子差不多的易惜,可是易惜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极快地冲向地面,眼见就要砸向易凡。
轰隆一声!一个人影先落地,脚下的石土凹陷下来,易惜停在了半空。师千狂见到有人破坏自己的娱乐节目,怒气冲天,握紧拳头打向半空的易惜,只见那个人跳到半空,挡在易惜面前,巨力随之而来,正正地打中了他,冲击波带起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土,易凡也在范围之内,被风吹倒在地。待到气浪散去,那个人已经抱着易惜站在易凡身前,原来是原先救下掉落水中的易凡,自称为潜龙的人,师千狂见他竟然毫发未损,暗暗感叹,眼前这个人高深莫测,不好再与其动手,便问道:“我是周天枢执行官地水氏师千狂,在此地执行任务,你到底是谁?是哪个家姓的?”
潜龙没有理会他,而是轻轻放下易惜,而易凡被气浪刮到,处于半昏迷状态,嘴中喃喃道:“娘亲!爹爹!”
潜龙转过身来站在两人身前,师千狂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不过他的目光不在师千狂身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呆若木鸡,活脱脱的就一傻子,也不回自己的话,便往地上吐了口水,骂道,“原来是个痴呆。”话虽如此,师千狂却不敢上前一步,只能过过嘴瘾,暗暗的调动自己的圣控之力,同时开始警惕周边环境,还不清楚他是掌握何种能量的圣控师。
过了一刻,潜龙一动不动地站着,师千狂也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他在虚张声势?”师千狂暗道。他决定使出最强一击,将双手高高举起,接着手掌向下,猛地往地上一拍。只可惜还没触碰到地面,潜龙就瞬间闪到他面前,稳稳地抓住他的手。
“放开我!”师千狂奋力想要挣扎开来,却无能为力,一种四肢的无力感向他袭来。这时潜龙松开了手,师千狂赶紧往后撤了十步远,感觉到自己刚才像扯线木偶一般,他就冷汗直流,双手也不停地颤抖。
“第二十二个人。”潜龙忽然说道。
师千狂想起来了!他是那群人中的一员,“原来那个消失的人是你。”他没想到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不被自己发觉,师千狂越来越不理解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怎么样,对我这么折磨他们看得很过瘾吧?现在在这装什么道义?”
潜龙不回他的话,说道:“放过他们两个,我放了你,你可以回去交差,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说你会放过我?”师千狂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心理念叨:任务未达成,如何去交差?他想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选择放过我。他就不怕我回去禀告此事?此次任务没完成,还招惹这么个怪物,回去我也活不了。无数个疑问不断从脑海中冒出,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意识已经接近奔溃。他勉强挤出一点微笑,话锋一转,说道:“我堂堂地水家千字辈,被你如此羞辱!那我有何脸面回去?”
“周天地的纷争早已与我无关,放心去吧。这个孩子不应该死在这种地方,我不会杀你,将来自有人取你性命。”潜龙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倒的易凡。
潜龙的话解开了师千狂的疑虑。这两个杂碎看来是杀不得了,而这个男人也应该不会泄露出去。将来谁杀我又何妨,我自当捏碎他的头颅。师千狂用手抹干脸上的汗珠,自顾离去了。
至此,嘉盛乡永远成了易凡心中无法忘怀的痛,伴随他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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