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有天罡》免费试读_老君入梦》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瑠璃世界》: 长安献俘。
第一章 长安献俘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战争,永远都是关乎国家的盛衰兴亡的头等大事!
无论是大军出征时的誓师,还是凯旋归来的献俘,都是极为重大的仪式。
而这一次,大虞淳熙十九年秋,大虞王朝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大将军刘方锐率领王朝精锐的南衙禁军,突破剑阁天险,攻取蜀中,阵斩七万余级,南楚巴陵守将贺铠率部投降。经此一战,大虞拓地三千五百里,而宿敌南楚,则只能龟缩于江南一隅,再不复往日荣光。这可是大虞十数年来未有之大胜!
而现在,大将军班师还朝,在长安城向皇帝敬献俘虏,向天下人炫耀武功!
长安城内,皇宫午门之前,皇帝带领着文武百官、满朝勋贵垂手肃立,手持长戈的黑甲武士森然侍立于道路两旁,静候大将军凯旋。手捧各式赏赐的宫女在百官身后低眉垂首,准备着向凯旋的队伍献出祝贺!青铜的编钟,威武的鼙鼓,更是格外惹人注目。
正值深秋时节,飒飒冷风徐徐吹来,为这天地又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氛。
礼部尚书抬头看了看天时,计算着时辰,对着太常寺的礼乐官员点了点头,随即迈步出列,朗声宣布,大典开始!
“叮”“叮”“咚”
一排排编钟在太常寺乐官的手中发出了美妙的旋律,悠扬的声音穿透了深秋的凉风,仿佛要穿出长安城。
“咚”“咚”“咚”
鼓声渐渐响起,和钟声一起,一点点的走向激昂。
钟鼓齐鸣之中,马蹄铁敲击石板地面的声音隐约传来,一列列阵容整齐,甲胄鲜明的骑兵,手持长矛,如林一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掌管礼乐的太常寺官员们和着钟鼓之声唱起了凯歌: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
山川悠远,维其劳矣。
武人南征,不皇朝矣。
蜀道之难,维其卒矣,
山川纵横,曷其没矣。
武人南征,不皇出矣。
……………………
诗中描绘了大军行进于蜀道的艰难,盛赞将士们顽强的战斗作风。
大军整齐列队前进,跟在骑兵后面的是背着角弓和箭囊的步卒弓手,当大队人马完全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的时候,太常寺一曲凯歌刚好唱罢。
苍凉的军号声随风响起,融入了钟鼓之声中,进入了慷慨激昂的高潮旋律,将士们嘶吼着唱道: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整我六师,以修我戎。既敬既戒,征此南国。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楚国。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
…………
将士们的歌声铿锵有力,振奋人心,歌颂着皇帝和大将军的英明神武,队列整齐,阵容威武的走过了皇城。在队伍最后的,是一群衣衫褴褛,双脚被绳子串在一起的战俘,在兵士们的押送下,来到了皇城的正前,队伍停了下来,鼓乐之声也只剩高潮之后的余韵。
刹那之间,正片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只听皇帝身边的侍从官员,高声唱道:“迎——大将军——还朝!”
一名甲胄精美,头盔上红缨格外绚丽的武将翻身下马,抖了抖猩红的披风,迈步走向百官之中,在皇帝面前单膝下跪行礼,朗声道:
“臣,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刘方锐奉命还朝!”
皇帝也整了整衣冠,朗声问道:
“大将军此去如何?!”
“南征三千里,直指剑南!”
“大将军此去几多?!”
“唯剑南一战而已,余者皆不足论!”
“大将军此战可胜?!”
“大胜!阵斩七万余,俘敌十余万!”
身后押送战俘的兵士们也跟着呼喝了起来——“大胜”“大胜”“大胜”
刘方锐探手从身上取出兵符,双手呈上道:“臣请,还朝!”
皇帝走到他身前,双手接过兵符,将他扶了起来,道:“大将军辛苦!”
皇帝一语说罢,低眉垂首的宫女们手捧各种赏赐鱼贯而出,礼部尚书拿出本册,高声唱到:“制曰:大将刘方锐,陈南国之积弱,欲必扫灭。涉履霜雪,兼行晨夜,身当矢石,感厉吏士。曾未浃日,凶丑奔破,连尸积俘,掠获无算。洗数十年之逋负,以慰忠将之亡魂………”
宫女们所拿出来的只是样品而已,真正的赏赐应该是在晚上赐宴之后,刘方锐只是躬身答谢,便接着道:“多赖陛下皇恩浩荡,大军方能攻克剑南天险!”说罢,刘方锐侧身一指皇帝前方的战俘道:“此战俘敌十余万,如何处置,请吾皇示下!”
皇帝略显苍老的脸庞轻轻抬起,看了看这群在寒风中有些发抖的俘虏,挥了挥手,声音平缓,而又毋庸置疑的道:“拿去!”
侍立两旁的的黑甲武士厉声喝道:“拿去!”
文武百官,公侯贵戚齐声喝道:“拿去!”
皇帝的这一声“拿去”,最终在一列列手持长戈,侍立于旁的黑甲武士们的胸腔中,化为了一声气冲霄汉、声振屋瓦的怒吼:
“拿去!”
兵士们得到命令,押送着战俘们继续前行,去往他们的军营。一个削瘦的青年战俘,努力张开干裂的嘴唇向着旁边那人道:“结束了吗?”
旁边那人衣衫还算整齐,身上虽然也污浊不堪,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对着削瘦青年回答道:“献俘到此结束,而真正的大典才刚刚开始,按礼制,他们马上应该要去太庙,然后是慰军,晚上皇帝会大宴群臣,一直到深夜才会结束!赵宣,你还撑得下去吗?”心中还在回味着,这就是帝阙,这就是大典吗……
削瘦青年赵宣无力的道:“我没事,只要让我睡一晚好觉,明天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赵宣顿了顿,沉声道:“苏先生,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处死?”
苏先生凝神道:“放心吧,不会,大虞以军武立国,他们的很多功臣宿将都当过俘虏,况且现在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应该会收编战俘,扩充实力。”
马量扭头道:“我们和东路军不同,东路军那帮狗日的一仗都没打就投降了,我们都拼的只剩这几百人了,他们怎么会认为我们一定会给他们卖命?”
看来,东路军的不战而降彻底伤了这位战士的心,他也没有了战斗下去的信念。
苏先生看了看他憔悴的脸道:“听说过熬鹰吗?就是日复一日的不让野鹰睡觉,从而磨去它身上野性。为了这个献俘礼,他们也在熬我们,就是想让我们抛下所有心思,给他们卖命。如果不出所料,今天晚上我们还是睡不了觉,明天,就应该有个结果了!”
赵宣痛苦道:“明天……”
苏先生道:“本来大典要举行三天,如今正是皇太后丧期,才缩减为一天”
赵宣沉默无语,看了看身旁的战友,有些怅然。
战俘们终究是走到了长安城郊的军营,苏先生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凝结在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以这样一种姿态进入长安城。师傅曾经教导过,天下间的每一种人,都有出人头地的可能,哪怕是低贱的奴隶。他没有告诉赵宣和马量他们,自己这一群人,最有可能的,不是被编入军伍,而是成为奴隶。可是,师父,你教我纵横天下的谋士之学,帝王之术,怎么就能料到我会成为奴隶呢?你总说,天下不需要谋士,可为何还要让我出山呢?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脆弱,现在不需要是么学问,需要的是活下来!
师父,你说过
战俘们被呼喝着安营扎寨,太阳越来越明媚,可深秋时节的阳光好像没有什么温度,却也聊胜于无吧,一群被命运摆弄的人就这样开始了劳作,而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星半点的残羹冷饭和一个不眠的夜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就好像皇帝身旁不远处的史官一样。他只关心自己记录的是否齐全,在他手中的笏板上,言简意赅的记录着:
淳熙十九年秋,刘方锐破剑南,取巴蜀之地,献俘长安!
第二章 校场危局
大虞与南楚本就是互不相容的存在,双方一南一北,相互之间对峙了将近一百年,谁都想吞下对方,可谁都吃不下!
如今,大虞攻占了巴蜀,大大削弱了南楚的势力,为自己争取了更大的发展空间。照这么下去,此消彼长之下,大虞想要一统天下……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所以苏简坚信,这些战俘不会死!
如果大虞连这些战俘都容不下,何来一统天下之说?
大虞的君臣,应该也不想落得杀俘的名声。
这些战俘最惨的下场,就是被当成苦力来用,榨取所有的价值。
就像眼前的场景一样。
一群叫花子一般的人正在为得胜还朝的大军搬运辎重。
这是个重苦力活,尤其是对于饥寒交迫的战俘们来说。大虞的兵士们全副武装,监视者战俘们的劳作,稍有休息,便是一记马鞭。
太久没有合眼的战俘有些人甚至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而迎接他是马鞭和拳脚,甚至是一刀斩下!
失去任何价值的人,在这里没有生命可言。
他们这是在熬鹰,用不眠不休的劳作来压垮战俘们所有的意志,哪怕是最为忠诚勇猛的战士,也都变成了任人摆布的驱壳!
苏简现在也有了一个身份——郎中,大虞的兵士俘获他们的时候,他还正在为人治伤,尤其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军伍之人,于是俘获他们的小校就很自然的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因为打仗,被临时拉过去当军医的。
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和战俘们的待遇一样。苏简从驴车上搬了一袋豆料扛在肩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战俘。
赵宣依旧没有什么精神,周围的人也都差不多,反倒是一个略显魁梧的汉子双眼放着微弱的精芒。
苏简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轻声道:“你要干什么?”
马量扫了一眼四周,恨声道:“我要杀了贺铠!”
苏简默然,通过这一路的了解,他也弄明白了一些东西。虞将刘方锐进攻剑南,绕过了栈道,大军一人两捆绳子,坠入剑南,发起突袭,马量所在的西路军全军覆没。
而这场战役的失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贺铠所率领的东路军没有及时到达战场——这直接导致西路军在拼杀到最后丧失了斗志。
与赵宣这个普通的弓箭手不同,马量是楚国世家子弟,军中校官,他……不想这么活着!
苏简轻声道:“今晚陛下赐宴群臣,贺铠应该会被加封官爵,东路军会被收编,你没机会!”
苏简把肩上的麻袋堆在了库房之中,回去继续搬运粮草,马量在原地愣了愣。一记皮鞭抽在了他的背上,夹杂着兵士的喝骂声,马量这才恨恨的继续劳作。
一个晚上,就这样艰难的度过了。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忘记了家乡,忘记了过去,也有了对明天的任何希望,甚至对于活下去都没有了太多的渴求,就像是一副行尸走肉一般。
苏简挺佩服马量这种人,都被熬成这样了,还不忘了快意恩仇,他的内心确实足够强大。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清淡的寒霜在日光之下晶莹剔透的闪烁着,美丽中透出丝丝凉意。
战俘们被驱赶着在校场之中集合。战俘们的身上只有一层单薄褴褛的衣衫,在寒意的侵蚀下有些瑟瑟发抖。
所谓的校场,也不过就是一片面积非常大的空地。地面是用战车反复碾压过的,厚实平坦,校场四周陈列着各式拒马、铁蒺藜、楼车,还有一些苏简并不认识的器械。
校场之外,远远望去是一片茫茫的树林,在这时树叶已经凋落殆尽,也看不出都是些什么树。
整个校场,就这样给人一种萧杀寥落之感。
苏简凝神向前方看去,校场中央的高台上坐着几名衣衫华贵的青年人,几面军旗在风中招展。苏简仔细的看了看军旗,心道,北衙禁军吗?这几个,怕是不简单。
校场四周的兵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兵器,地上也散落着各种刀枪,甚至还有弓箭,兵器上依稀可以看到斑斑血迹。看来,这些东西还别有一番故事!
几名兵士在校场的入口处盘查着战俘们,马量似乎隐藏了什么,被查的格外仔细,苏简心一揪,这家伙不会……就在此时,兵士将他放了进去,苏简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苏简,一身白衫已经满是污垢,发冠也没了,一头脏乱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身后,右手拇指上的铁板指也已经显得有些生锈,除此之外,身无他物。
兵士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扳指,问道:“你是弓箭手吗?”
苏简有些楞,还没等他回答,兵士就一把把他扔到了一边。
马量他们被放到了另一边,和大多数人在一起,苏简打量了一下身边,只有寥寥几人,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别看了,他们把弓箭手隔离开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回头一看,赵宣冲他扬了扬手,一个略显宽阔的梯形兽皮板指映入眼帘。
苏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几名贵公子,很显然,他们被当成了一推猎物,正在被分配着!
苏简默然看向周围的人,心情复杂,难以言明。
校场高台上,一名身着紫袍的青年人对着身边的同伴高声道:“昨日父皇在皇城帝阙阅兵,为桑泉侯贺捷,今天,本宫借鹰扬校场演兵,让诸位看看本宫的太子六率比起南衙禁军如何!”
这时,军号之声已经隐隐响起!
一名戎装青年强忍着怒火,沉声道:“这里是鹰扬校场,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一名白衣中年人面沉如水,阴冷的看着太子,一言不发,态度却无比明了。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随从打了个眼色,随从会意,不着痕迹的挪步离去。
太子看了看几位贵公子道:“谁说我要再造杀伤了?你们几个都是将门出身,免不了要上阵杀敌,本宫这只是给你们演示一下步兵的阵法!”
太子又将目光转向台下的战俘们,道:“人分三六九等,本宫,只会挑几个能看过眼的收入殿中。也好让你们看看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军号声终于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嘹亮的响彻大地,战俘们顿时骚动了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这帮北朝人,背信弃义,兄弟们,快跑!”
“我就说了,被俘没有好下场!”
苏简回过头看向校场入口,兵士已经将那里完全封锁,一排排拒马、铁蒺藜被铺展开来,退路……已经没有了!
马量在队伍的前方死命呼喊着,让大家拿起校场四周的武器,列好阵势,而他的手中,已经握紧了一杆长枪!
马量在军中也曾是一名军官,级别应当还不是很低,苏简看他的这副模样,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校这么简单!
战俘们满含愤怒,在马量的呼喊下拿起了武器,开始列阵!
赵宣拿起一把弓,很恨的掷在地上,道:“都是什么破弓!”转身又拿起了一把,顺手拎起了一个箭壶,挂在了腰上。
苏简拿起那把被赵宣扔掉的弓,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一股雷霆搬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一支甲胄鲜明的步兵便出现在了校场之中!
他们身上披的铠甲绝不是南衙禁军可比的,胸甲、战裙、护臂、皮靴,都是铁甲,而不是普通士兵的皮甲,兜鍪之上的红缨格外鲜明。
苏简也注意到,他们的步伐非常整齐,和着号角的节奏,如山一般缓缓前行!
这是用那我们命去给他们练兵吗?苏简感觉自己的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必须让他们停下来!
苏简看了看马量,那个家伙就是个莽夫!他已经带领着战俘拿起武器,准备一搏了!
太子六率的军阵越来越近了,苏简摸了摸手中的弓,这把弓很大,造型却很诡异,连上下弓臂都不一样长,下弓臂有一尺七八寸左右,上弓臂更是足足三尺有余,这……应当是外族人用的弓!
苏简两手用力压了压弓臂,竟然是梣木所制!梣木坚韧不凡,是制做弓弩的好材料,而这,只是一把单弓而已,并且还有牛筋覆盖在弓面上增加弹性,显然是大材小用了!
号角之声渐渐停了下来,高台的一旁,几个膀大腰圆,脱衣赤膊的大汉抡起鼓槌,猛的砸响了一架硕大的战鼓,军阵之中发出了阵阵呼号之声,刀剑出鞘,长枪前指!越来越近了……
马量催促着战俘们列阵,朝着弓箭手这边打着手势,弓箭手们会意,结成阵势,缓缓移动,而苏简……纹丝不动!
苏简已经看出来,他们或许并不是想要杀了我们,熬鹰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就是恐吓与收服!
高台上,太子冲着身边几位贵公子道:“你们看,就这么一个阵势,就能把战俘们分出优劣来,有人慌乱,有人畏惧,有人疯狂……那个指挥的大个子定然不是寻常人物,我要了!”
说罢,又指了指苏简,道:“你们看,那个家伙都被吓傻了,连列阵都不知道,呵呵!”
几名贵公子还是不满于太子六率这么随意的出现在北衙禁军的校场,面色始终阴沉。
在众人心中,太子的选奴方法或许是个好方法,可这种做法毫无储君风范,更像是一个游戏!
苏简凝神望向高台,他不知道这些贵公子们都在想着些什么,但是他的心中,有了一个让这一切停下来的想法,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赵宣一直在冲着苏简呼喊,此刻的苏简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在赌,赌那些人不是真的要下杀手!
苏简抓了一个片状的石子塞进了嘴里,将手中的弓斜着立在了地上,弓弦朝上,弓身朝下,左脚一把踩在了着地的弓弰上,右脚从弓身与弓弦穿过,右腿腿弯卡在弓的握把上,左脚踩住弓的一端不放,右手握紧弓的另一端,用力向上推,弓身更弯了,弓弦也随之松弛了下来!
“嗯?他在给弓下弦,他要做什么?”太子目光一凝,轻声问道。
白衣中年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道:“他不会是要把弓反曲过来吧?”
戎装青年淡淡的道:“把弓反曲过来又如何,太子六率的弓全是角弓,弩机更是强劲无比,他做不了什么。”
太子听到戎装青年的话,面有得色,虽然他的话说的不咸不淡,却也很合自己的胃口!
太子轻笑一声,冲着军阵厉声喝道:
“射~~!”
鼓声随着太子的命令而变得有节奏起来,两重一轻的鼓声之后,军阵突然停了下来,旋即只见军卒身子一矮,用脚踏在了弩臂上,双手拉动弩弦,一阵令人牙酸的上弦声传了过来。
“蹶张弩!!”
苏简瞳孔骤然缩小,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蹶张弩,也叫踏蹶弩,是用脚踩住弩臂,全身协力,才能拉开的强弩!射程是普通弓弩的两倍以上!
苏简赶紧趁着弓弦松弛之际,取下右手上弓弦,弓弦末端是一个由弓弦打成的环,套在弓弰上的,所以不难取下。
取下一端弓弦之后,苏简将弓身旋转了半圈,左脚依旧踩着弓的一端,弓身呈现出一个拱形,弓的握把就在他的腿弯上!
苏简闷哼一声,腿上用力顶住弓身,右手上推,伴随着一阵吱吱声,弓身渐渐反向弯曲了起来!
苏简左手拿着弓弦,用牙齿咬住那块小石子,在弓弰上打磨出了一道凹槽,而后又咬着弓弦,重新打了一个结,缩短弓弦的长度,希望可以借以增加弓的力道!
太子六率中的步卒弩手端着弩机缓步前行,马上就会将他们覆盖在射程之内!
马量和其他战俘们手持各式武器,却有些茫然与畏惧,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防护,赵宣他们手中的弓箭射程也远远比不过对面的弩,一时间,一股恐惧在众人心中弥漫。
战俘们靠着最后一股血气之勇结成了阵势,如今……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心中没有了战意!
因为绝望!
苏简的脸都憋红了,额头青筋凸起,继续将弓反曲,直到艰难的把嘴里的弓弦环扣在弓弰上!
苏简立刻挑出一支较长的羽箭,搭在了长弓握把的右边,左手握弓把,较长的一截弓臂当做上弓臂,将羽箭末端顶住弓弦,箭羽夹在食指与拇指指窝处,用大拇指借助扳指勾起了弓弦,缓缓将弓拉开,对准了前方的军阵!
越来越近了,苏简也看清了他们手中端着的弩机,苏简的心有些凉了,他知道,这把弓再硬,也敌不过他们蹶张弩。
战俘们的恐惧之心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不断的有人抛下手中的武器,慌乱着,呼喊着在四周乱窜,马量也已经是一脑门的汗水!
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力量悬殊太大了,死亡……或许就在眼前!
苏简又打量了一下侧边的高台,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一旁两名魁梧健硕的大力士,正在疯狂的擂动着一架硕大的鼙鼓,苏简凝了凝神,又仔细看了看,就是这张鼓吗?一个转身,苏简已经将手中的长弓描向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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