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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锋,第一章齐楚大战
楚汉争锋,第一章齐楚大战
公元前206年,秦朝灭亡后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后自立西楚霸王的统治,刘邦分到汉中自立汉中王,田荣兄弟因为不满项羽的统治发动叛乱夺取了齐国自立齐王,项羽是谁?西楚霸王!是推翻暴秦的战神!他的威严怎可被侵犯?田荣自立齐王不久后迎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项羽率的讨伐大军。要说这田荣也够倒霉的不知道是脑残还是活得不耐烦了?早不反迟不反偏偏在项羽楚国兵锋最盛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反岂不是找死乎?公元前205年正月,田荣兵败,溃退至平原县,为平原县民所杀。本来事情已经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楚军军纪糜烂加上项羽嗜杀成性继续挥军北上,占齐全境,徇地直至北海。所过之处,烧毁齐之屋室,掳劫齐之妇女,夷平齐之城郭,掠夺齐之珍宝无数。齐土境地,十室九空,民无食用,百姓皆怀怨恨,苦不敢言。田横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伺机复国……田光谓田横道:“齐王已死,国不可一日无君。”田横然之,众人推举田横为齐王,田横不受乃与诸将共立侄子田广为齐王,自为相国,行大将军事;田光为假相,代相国事;田既为胶东将军;田吸为横野将军;田解为虎威将军;华无伤为车骑将军。齐王既立,齐人蜂涌从之,先有留城贤士许章引门客百余来投,许章精通兵法,学识广博,田横甚为赏识,赐位留公,任行军司马。又有历城人刘到、邹平人旅卿各引千余人相从,田横见二人善习弓马,武艺出众,便皆封为司隶校尉,为军中战将。而各处散亡归者,不计其数,不日竟会集八万余众。
齐国,巨野。战争持续中……
尽管田横复国无奈楚国兵锋太盛了:帅有战神项羽之统率将有龙且、季布钟离昧之勇,内有亚父范增之谋气势如虹。反观齐国除了田横许章能够撑下场面其他的就是一个菜更何况田横之勇不如项羽许章智谋亦不如范增。田横统率着对楚军充满仇恨的齐国百姓冲向项羽的军队时心里那个高兴啊你项羽不是战神吗?那我今天就要向你挑战并且要打败你而我将是新一代战神。结果就是田横满脸期待地指挥部下向项羽的军队进攻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楚军反压制刚刚集结起来的队伍就被杀得七零八落尸横片野损失殆尽。
残酷的现实令田横兴奋的脑袋瞬间清醒马上带领人马撤回城池。废话再不撤退就要当俘虏了当然要撤并且下令所有齐国军民坚壁清野死守城池不得再与楚军交战。司马许章献计道:“楚兵精锐,其众亦多,齐相虽然复国,但齐国将士终有惧楚之意。不如分军立营,闭营坚守,示不互救。项羽上番伐齐,未逢一败,必乘势轻进。我可以逸代劳,废其军力,伺机乘其敝而攻之,当可克敌制胜。“田横然之,乃于巨野大道扎下主营,许章引刘到、旅卿扎营于巨野左,田光引田解、田吸扎营于巨野右,扼住北去要道。
项羽闻齐军分营而立,不知何故。海春候、大司马曹咎道:“齐创三营,意在相互策应,使我难越巨野。可择其弱处攻之,破其一,则余者自溃也。”
项羽乃使人打听虚实。不时回报道:“齐左营兵最少。”项羽乃令项声引军攻之。许章闻报,令刘到出战。刘到与项声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各自收兵。项声归营禀项王道:“敌将勇猛,不能胜之。”
项羽道:“待我明日亲自会之。”次日,齐兵反客为主,出营十里,先来搦战。项羽大怒,率军会战。齐将旅卿出阵,与项羽交马不过三合,就被项羽刺中右臂,旅卿连忙想弃刀而回。项羽岂会如他所愿?在旅卿掉转马头的瞬间项羽的大戟已掠过他的头领宣布了他的死忙刘到出阵,斗不十余,料敌不住,拨马退回。“哼!胆小鬼!”项羽轻蔑冷哼,盘龙大戟一挥引兵追杀,齐兵大败而走。经过田横营旁,田既、华无伤等将皆要来救。田横道:“楚军兵锋势大气盛,出战必败,当尽力守住本营。”乃下令道:“各自务必坚守营寨,擅自出战者斩!”兵遂不敢出。众将狐疑,相语道:“大将军要我等置生死于度外,为何自己先怯?”众皆不解。许章回寨,齐军军民皆死守。项羽攻打一日,不克而还。许章部下皆怨道:“大将军见我等兵败,为何不救?”许章但笑不言。待楚军退后,却又进兵五里安营。
项羽闻许章虽败一阵,不进反退大怒,笠日发兵又攻。许章抵挡不住,仍退回原寨驻守,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虽折了一些人马,楚军终不能进。范增见之,向项羽谏道:“齐军诱敌,这恐怕有诈。”项羽连日不克,方在怒中,乃道:“齐兵计穷,拼死顽抗,岂能有诈乎!明日三军将士饱餐,不克不还。”范增苦劝,项王只是不从,隔日引兵又出。许章见楚兵到,开壁复战。刘到阻道:“大将军不助,战则必败。”许章道:“大将军自保不堪,如何来救?只能拼死一战。”刘到忿愤,毅然出马,力战项王。许章挥剑大呼道:“今无退路,当倍力奋战!”军士含怨,以为必死,皆努力向前,与楚军苦战。
田横于营中闻报,驻守巨野将士皆怒而请战,田横只是不许。众将回来,各怀不平,相聚商议已毕,尽往后帐来见田横。华无伤当先入内,掷盔于地道:“将军若不允战,未将当以死谢罪!”众将闻之,皆拔剑以颈道:“我等将死效华将军!”田横见部下势气高涨,知道若是不战众将必心寒军心必散乃起身指楚营骂道:“项羽竖子,欺我齐人太甚!某若再不战,何以面对列祖列宗。”众将齐呼万岁,簇拥田横出营点兵。田横披挂上马,亲引精兵在前,打开寨门,从后面突入敌阵。正逢楚将悼楠来阻,交锋三合,刺悼楠于马下。当下纵马挺枪,杀入敌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楚军不防,顿时大乱。项羽大惊,急回军来战,正遇田横,二个交马,战到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忽又一军刺斜里杀出,将楚兵截为两段,正是田光引田解、田吸赶到。原来田光见田横出兵,亦来相助。楚军战了半日,兵马疲劳,不能为敌,加上许章驱兵复进,一时不济,遂纷纷后退。项羽亦不敢恋战,虚晃一戟,引军败退。齐军气盛,从后追杀四十里,大胜而归。田横赏了三军,乃令田光守旧寨,自已引军向前移营三十里。
项羽清点人马,折杀将校极多。心想一生作战,未有此败,扎下营后,便独坐帐中,闷闷不乐。范增入营探望,项羽道:“若有英布、蒲将军在,不至此败也。”范增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也。如今虽无九江王、蒲将军在阵,减了一些锐气,但大王帐下龙且、季布、钟离昧之辈,皆是可敌万人之将,更兼大王威震华夏,当世无双,取胜田横,当在情理之中,田横比章邯四十二万人如何?只是眼下我军劳兵远征,不识地理,而齐人负亡国之危,倾力来战,大王亦不可小视。”项羽闻之,浮心稍退。乃问范增道:“亚父可有破敌之计?”范增道:“田横新胜一阵,必起骄心,今夜若发兵劫营,齐兵可退。”项羽道:“田横有临济败兵之鉴,料必有备。”范增笑道:“军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彼有防备,我亦有对策,可分兵五路,二路劫营,二路接济,大王亲引一路虚取其巨野故营,于半路放一把火,乱其军心,可保万无一失。”项王服其言,乃留临江王共敖、衡南王吴芮守大寨,当夜分兵劫营。
却说田横大胜一仗,气势倍长,乃谢许章之谋。许章道:“尚未至庆功之时,彼有范增,必出奇谋,我料楚军今晚必来劫营。”田横道:“项羽用兵,耻用诡计,加之今日一战,锐气尽垫,安敢复来。”
许章道:“项羽虽无谋,范增却多智,不可不防。”田横从之,遂令虚设一寨,令田既、华无伤伏于寨外,自引军接应。
且说项羽命令分兵劫营,第一路龙且,引兵先至田横大寨,令军士鼓噪而入,杀进一看,却是空营一座。慌忙回兵时,田既、华无伤引军杀到,两军混战。不多时,楚军第二路季布已到,见两军交锋,便来助战。两路夹攻,齐军不支。田横闻到杀声,便来接应,身后火光冲天而起,人报巨野大营火起,田横惊道:“若失大寨,城阳危矣!”急令退军,龙且、季布从后追杀。齐军大败,方走数里,楚将项声、钟离昧各引一军出,截杀一阵,又折了不少人马。田横奋力杀出重围,天色已渐明,方欲招集败兵,前方一路人马排开,项王纵马横戟,挡住去路。田横战了一夜,人困马乏,不敢迎战,乃仰天长叹道:“不料我田横死于此地!”便要拔剑自刎,忽见楚军后军大乱,定睛一看,原来是田光引田解、田吸来接应。田横大喜,两军方欲交战,忽天降暴雨,人对面不相视,双方只得各自收兵。
此雨一下十余日方住,项羽人马得已休整,齐王田广亦发来新军相助田横。项羽料田横必有战心,便引军来搦战,岂料田横伏下弓手,闭门不战。项羽扬鞭大喝道:“田横!寡人闻你在齐地也算是一条好汉,为何只是藏头缩尾,不敢出战!”田横立于壁上道:“某亦闻项王英勇盖世,宇内无双,难道只知倚多为胜?”项王冷笑道:“你若是英雄,便出寨来与寡人大战三百合。”田横亦怒,大声道:“汝休逞狂,若想决战,且将兵退去,明日某自来与你决死一战。”项羽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便收兵回营。
田光谓田横道:“项羽当年救赵,七万孤军溃章邯四十二万雄兵,其勇可知,不可强敌。”田横道:“项羽乃齐之大仇,不战怎行,我必杀他。”田光撇了撇嘴项羽是那么好杀的吗?但此时也不方便说什么。
次日,引田既、华无伤先至楚营挑战。项王引军出,两边排开人马。田横策马而出,厉声喝道:“弑主贼人,速来受死!”项王也不答话,挥盘龙戟纵马而出,田横挺枪接着,两人对战。斗了一百余合,不分胜负。二人马乏,各自归阵。项王与季布换了马,田横与华无伤换了马,重新回阵,又斗了五、六十合,还是胜负不分。二人人马俱乏,只得收兵休息。项王归营,谓众将道:“田横英勇,正是寡人之对手。”那边田横回寨,亦赞项王乃真霸王也。
范增见项王与田横苦斗,乃谏道:“我军居齐已有数月,若旷日持久,必有所失。今刘季在西,陈余在北,常虎视彭城,每有入侵之心。为大王之计,当以巧计胜之,早定齐土,以威慑汉、赵之心。”项王问道:“计安出?”
范增道:“田横依太行之险,以兵扼守巨野重地,难以速克,久困于此,非长久之计。以老朽所见,可令一军由巨野泽而渡,绕路至城阳,先取田广,田广若擒,田横之军不战自乱。”
项王乃问诸将道:“何人愿往?”
季布道:“未将愿往?”项王乃拨精兵五千,令季布行之。季布引兵至泽边,四下备办船只。
有探报报入齐营,说楚军四面收集渡水之物。田横大惊道:“此乃来楚军欲偷袭城阳也,岂能容他计就。”当下令田光守寨,自引一军往巨野而行。行至泽边,望见水边尽是楚军,乃骤马挺枪,厉声喝道:“楚将休走!”季布拍马来战。约战二十余合,忽闻喊声大震,四下楚军杀到,为首一将,正是项声。田横弃了季布,回马来战项声。喊声复起,乃项羽亲引兵到。田横见寡不敌众,只得仍回寨中,与田光、许章商议对策。
许章道:“楚军势大,更兼范增擅用奇计,巨野看来已守不住,只能退回城阳,号召城阳军民,并力守城。”
“善!来人传我命令:全军退守城阳。田横其实除了下达这样的命令别无他法因为许章出的几条计策都被范增识破反过来将计就计把田横的最后精锐一点一点地蚕食。
田横在自己的住宅(临时指挥部)踱来踱去,神情充满了焦急与一丝无奈,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怎么办才好?投降?扯谈!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他田横还没有活够呢,这不行!和谈称臣?别傻了项羽那厮是不会答应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大哥死后继续挥军北上、纵容军队烧杀抢掠。自己是时机伺机复国但大哥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貌似自己除了坚决抵抗到底没有别的出路了。有道是久守必失自己外无援军(是不敢让军队来救援害怕项羽围城打援)虽然城内粮草充足但失守是迟早的事情。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是天亡我田氏一族吗?明年今天会是我的忌日吗?田横越想越失望最后失望转变成绝望。绝望的气氛感染了在一旁的许章,许章暗叫不妙:田横现在是齐国的主心骨,如果连他都绝望那齐国将士……齐国就全完了。
“齐相可千万不要泄气啊。”
“不泄气,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是兵微将寡没有外援怎么跟项羽的虎狼之师对抗啊呵。”田横语气充满悲观。
“齐相别灰心我们并非没有外援。”嗯?田横一脸疑惑的看着许章自己还有外援我怎么不知道啊?唉就算有自己也不敢向他们求救有等于无。许章看着田横一脸疑惑就接着说“汉中刘邦是亭长是就好色成性攻进咸阳时又对宝物原封不动并与秦民约法三章,可见其志不小啊。赵国国王歇伙同上将军陈余驱逐项羽所封的赵王张耳必遭项羽所恶若能坚持一、两月,吾料汉、赵不能坐视,必袭西楚,到时候项羽首尾难顾,只能退兵,齐危当解。”田光道:“许公之言甚是。”
“太好了,若不是二位点醒我险些误入绝望。齐国之危若解二位当首功”田横闻言大喜。“不敢当,不敢当此乃臣等份内之事不敢居功。”田光和许章对田横一辑,“相国应该去鼓舞士气与楚军决战到底,而不是在这里秃废。”
“二位所言甚是,横惭愧。走咱们到城墙巡示。”许章三人来到城阳城墙见士兵士气低沉将士们还没有从巨野之败恢复若非田吸、田既亲自坐镇恐怕城阳早破了。田横用大刀击盾“!”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项羽者,虎豹也,惧与不惧,他终要伤你。若不置生死于度外,全力抵抗,齐室将重毁,万民将复蒙难。早知如此,何必迎战,不如就是散去,各自亡命;或放下刀枪,迎楚来屠,将齐之千里,双手奉送,任他东烧西杀,杀父戳母,与我何干?”三军闻之泪下,齐声呼道:“将军勿忧,我等愿一死相搏!”田横大喜,便令扎下营寨迎敌。唉,该做都做了接下来听天由命吧。不对!我们都好像漏了什么!田横在城墙上瞭望思考……望向城外灵光一闪——外围。楚军未至我等率先放弃外围,把阵地拱手先让实为不智,城阳会变成孤城。
齐、楚交兵,田横虽有决战之志,然楚军兵多将勇,几战下来,终是无力分兵拒敌,只得听从司马许章之计,连夜撤兵数百里,重新在当道扎下大营。一切就绪,田横遣人报入城阳,说楚军势众,城阳早晚将有一场血战,城内宜多积粮食,备齐箭矢石木等守城之物。齐王田广年少,自无主张,万事皆听叔父安排。
项羽见齐兵果退,乃兵分六路共取城阳:龙且引兵五万居左,由历山而进;钟离昧引五万居右,由梁山而进;季布引五千精兵,仍由水上而进;项声引轻骑五千,抄左边小路攻城阳西;项悍亦引轻骑五千,抄右边小路攻城阳东。项王自引大军,由巨野大路进军。
田横闻项王分兵而来,顿觉兵少之苦:若分兵抵敌,不免捉襟见肘,难挡西楚大军;若不分兵,城阳城必失。只得与左右商议对策。许章道:“事已至此,只好先分一支人马回城阳护卫齐王,若楚军骤至,也好守城。”田横道:“非许公难当此任。”许章道:“谨奉将军之令。”遂引刘到而去保护齐王田广兼担任城阳守将。田横又令华无伤往历山,以当龙且;田既往梁山,以挡钟离昧;自率余众,秣马历兵,专等待项王军到。
不数日,楚军已到,依山扎下大营。田横听得消息,便引着一支人马,先往楚营挑战。项羽听到,便要出来迎战,范增劝阻道:“我军行军疲劳,宜先休养,不战为上。”项羽道:“纵然不战,亦不能安居帐中,为他人耻笑也。”乃引十数骑出营而来。田横见楚营兵动,便将枪一摇,兵士往两边摆开。项羽来到阵前,挥鞭指田横道:“你敢以八万之兵与寡人百万雄师对阵,确有胆识。不由使寡人想起两年之前,寡人以七万仁义之兵,渡漳河背水一战,击溃章邯四十二万虎狼之师,使秦将束手归降,因得天下。今汝以寡敌众,胆识盖人,确实令人佩服。但时过境迁,今不比昔也,昔日章邯虽拥大军,但天下悉数反秦,发兵巨鹿者十余路,更兼秦朝还有赵高用事,虽有四十万疲劳之众,实为一支孤军也。救赵诸候所以不敢争先,不过是威慑于章邯昔时余勇。至寡人一战获胜,众诸候齐来呼应,章邯兵无退路,以故降我。如今天下尽服西楚,独汝不识时务,逆天行事,内无兵将,外无接济,焉能取胜。不若放下刀戟,尽来降之,不失为公候之位。”田横闻言,哑然失笑道:“乍闻大王之言,似有些道理。然大王历数之来城阳,今已是第三番矣。一入城阳,时为秦地,军民为大王坑尽;二入城阳,已为齐土,军民又为大王尽坑;若任你三入城阳,城阳四邻诸县,还有生灵否?回首大王于襄阳、新安、咸阳之所作所为,方服将军之仁义也!大王又言如今天下尽服西楚,此事田横亦知,尤以汉中刘季、邯郸陈余、昌邑彭越为首,如此说来,田横果是不识时务,逆天行事也!”项羽闻之,心中大怒,因虑兵将跋涉劳苦,乃冷笑道:“汝休得冷言讥讽,纵使汝与刘季、陈余合兵敌楚,亦不在寡人眼中。今日寡人行军方至,不欲与你相争,你且回营洗净头颈,寡人不日将来亲取,你回兵去罢。”言毕,拨马径自回营。田横见其兵少,心疑有诈,不敢来赶,亦回营去了。
齐、楚相据数日,项羽连日不来挑战,田横甚为狐疑,便聚众将商议。田光道:“项羽有盖世之勇,遇敌往往以强克之,今据营不战,定是别有计策,莫非要分兵取我城阳乎?”田横闻之,心甚担忧。忽快马来报道:“楚将季布取水路越过巨野大泽,已尽往城阳去了。”田横大惊道:“城阳兵少,齐王危矣,不可不救。”急点三千骑兵,欲回城阳与季布交战。方出大寨,却见楚兵已出,项王纵马横槊,指田横道:“田相打算去哪里?想回城阳?没门!”田横也不答话,挺枪来战,约战数合,楚兵大至。田横不敢恋战,回马便走,引兵退回寨中。项羽领军冲寨,为乱箭谢回。田横回帐,与田光议道:“楚军人多势众,我已无险可依,看来只能退回城阳拒守。若久留此地,城阳必为楚军所取。”田光亦然。田横乃令田光引军先撤,自己亲自断后,皆回城阳。季布一军虽先至,却为许章设计守住,不能攻取。后项声、项悍亦到,各自安下营寨,见到田横回兵,不敢强阻,只得放其悉数入城,欲等项王大军到后,再作计较。田横进到城中,问讯毕齐王田广,便分兵严守城池:令许章守南门,田光守西门,华无伤、田既共守北门,田横亲守东门。
项羽见齐兵已退,便引军直临城阳城下,会合项声、项悍、季布三军,便欲令三军攻城。周殷道:“兵法云:‘凡攻城之法,是为下策,不得已而为之’。今齐弱我强,又无退路,必拼死守城。若我上下尽力,苦攻坚城,虽旬月可拔,然杀吾卒必多,徒使军力受损也。故当长围久困,以待其敝,方可图之。”范增道:“不然,刘季已东取韩、魏,陈余亦坐观吾变。若久滞于齐,恐彭城空虚,为他人所取。依老朽之计,城阳若可取,当速取之,不计得失;若不可取,应早弃之,兵还彭城,防后路遭劫。”项羽笑道:“亚父过虑了,刘季起身亭长,陈余乃一介书生,皆非成事之人,不足为患。今既兵围城阳,已成骑虎之势,不下此城,何以还兵?”乃从周殷之策,令人往彭城催粮,自引军将城阳四面围住,筑建垒壁自守,欲旷日持久,逼田氏来降。范增见之,喟然叹道:“籍儿刚愎自用,实难扶持。能与籍儿争夺天下的必是刘季,籍儿小看此人早晚必吃大亏啊。”欲弃之而去。又感其叔父武信君之恩,不好即去,只得叹息一声,自归其帐。
第二章刘邦集诸侯伐西楚
第二章刘邦集诸侯伐西楚
汉王刘邦平定河内后,欲从陈平之计,发兵取彭城。陈平又献计道:“项王势大,虽牵绊于城阳,亦不可小视。大王欲袭取彭城,当亲往邻近郡县巡视,一路收拾民心,事毕再会合魏、赵各处盟军,共同进兵,方可成功。”汉王然之,从此计由平阴津南下,取路往陕县去会张良。所过诸处,汉王亲乘马,安抚乡亲父老。
行至洛阳,前军报一白发老者拦住车仗,求见汉王。汉王道:“长者来见,必有良言。”乃传老者近前,询问何事。老者拜见,自报名讳,乃是新城三老董公,年已八十二岁矣。刘邦问道:“老先生来此,有何见解?”董公笑道:“不忍见大王兵败,故来谏之。”
汉王甚奇,乃唤其同乘而语,秘问原由。董公道:“仆闻大王越东出关,攻城略地,势欲与项王一争天下。敢问大王自比项王如何?”刘邦长叹道:“不瞒先生,项羽暴虐天下,如恶秦复辟,寡人意欲举义伐暴,拨乱反正,然心虽有余,而自知力之不足,实无必胜之计。”董公点头应道:“仆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师出无名,事故无成。”刘邦喜道:“既有此言,必有良策,愿闻先生之高见。”董公道:“古语有云:‘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所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仆又闻仁不以勇取,义不以力夺。为今之计,若令三军之众为义帝素服,以告诸候,为此东征,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乃义举也。”刘邦闻之,甚觉有理,谢道:“善!非闻先生之言,寡人几乎失策也。”当下欲纳董公为参军。董公笑而辞道:“仆老而多病,恕难从命。”
刘邦道:“姜尚年八十而壮周,彼西楚范增亦年过七旬。老先生松形鹤骨,青丝童貌,足能胜任。”董公朗声笑道:“太公乃圣人也,在下无德无学,怎敢与比?范亚父为老不尊,助项氏行逆,更为天下人所不耻,大王切勿以其喻仆。”刘邦见董公无意留军,又以千金相赠。董公不受,告辞而去。
刘邦送走董公,兵屯洛阳,下令为义帝发丧:三军裹素,袒臂痛哭。哀临三日,发书使告诸候,书道:“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兵皆缟素。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心下,愿从诸候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书至各处,魏王魏豹当先请从,发马步军七万先来陕县来会,余者纷沓而至,惟出使赵国之人沮丧而归。原来赵相陈余本有从汉伐楚之意,但闻刘邦收纳张耳,心起嫉妒,乃谓来使道:“张耳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杀张耳,陈余乃从其发兵。”刘邦闻之,尚在沉吟,将军丁复,扶剑怒道:“陈余反复小人,少他无妨。”河南王申阳在侧,急出道:“非常之时,不可绝同志之心,大王可择一貌如张耳之人,以其首献予陈余,他当发兵来助。”刘邦道:“如此也可!”乃令人求貌似张耳者,斩其头送往邯郸。陈余见之,虽是半信半疑,因出言在先,不好反悔,乃令将军赵夕引右林将许瘛、卫将程黑,率兵二万来合。
赵夕至洛阳,入帐来见刘邦。刘邦令其免礼,赵夕一抬头,望见张耳正立于刘邦身边,登时大惊而起,抽身便走,左右留之不住。汉王回头示意灌婴,灌婴向前一把扯住右臂,赵夕苦挣不脱,竟被灌婴扯回帐中。刘邦问道:“将军为何要走?”赵夕俯首道:“汉王要杀赵夕乎?那请即杀不要多问。”汉王道:“将军何出此言?”赵夕道:“大王既未杀张耳,末将受成安君陈余嘱托,虽死亦不敢从大王。”刘邦仰天大笑道:“天下反楚为何?皆因项羽弑主,伤天害理,故而相盟。常山王与赵相之仇,乃是私仇;项羽弑帝之仇,乃是国仇。将军为国仇而至此,怎可因私而废公也?”赵夕欲不答应,却被灌婴铁臂擒住,动弹不得,只得应道:“愿从!愿从!”
刘邦乃令灌婴释之。赵夕归营,解衣视之,右臂上被扯去一块皮肉,疼痛难当。程黑劝道:“既来之,则安之。若苦苦不从,必然为其加害。不如且随其进兵,见机行事。”赵夕亦然,遂不敢私归。
汉王见诸候尽来,欲即日尽起东征。当夜,韩信私下入帐向刘邦谏道:“陈平虽有计谋,此计却不甚周全,有急于求成之嫌。今西楚大军皆在齐地,便是侥幸得袭彭城,其大军并无所创,待项王回军之时,终是有一番恶战。至时大王深入敌国,诸候畏楚之强,恐难免一败。故臣请大王缓行此计,取之大道,依法进兵,徐徐图之,不愁不胜也。”刘邦道:“项羽若胜齐归后,其势愈大,再结其羽翼,依险为守,则旷日持久,胜负难料。此乃我之所虑也。”韩信道:“若项王知我径取彭城,救应不及,亦仿我之计,轻骑径取关中,得失相若,功无所成,徒伤人力耳。”汉王沉思半晌,额首道:“将军所言极是,不可不设计防备,不如就留将军镇守洛阳,以防项羽取我后退。”韩信欣然领命。刘邦遂令韩信留守河南,留文官郦食其、魏无知,武将曹参、灌婴、傅宽、靳歙并力相助。自与王吸、薛欧、召欧、纪信、丁复、周苛诸将,以张良为军师、陈平为监军,夏候婴为虎卫,忠义十八士为待卫,并五路诸候,共五十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往彭城杀来。
哪五路诸候?第一路:魏王魏豹;第二路:常山王张耳;第三路:河南王申阳;第四路:故殷王司马卬;第五路:故韩王郑昌。更兼得赵将赵夕与关中翟、塞二王之军,声威浩大,势不可挡。
行至外黄,前方尘头起处,一军迎面而来,为首一将:面如熊罴,体似蛮牛,乃彭越也。见到汉王,下马来见。刘邦大喜道:“昌邑一别,已有两载,不知彭公消息若何?”彭越乃以旧事相告。汉王闻之,又问彭越道:“彭公手下还有几多人马?”彭越道:“新兵旧部,尚有三万余兵。”刘邦道:“项羽为得梁地,迁魏王于河东,大伤魏民之心。彭公素为魏之壮士,威震大梁,又熟悉地理,寡人欲拜公为魏相国,出略梁地。灭项之日,公当居首功也。公以为如何?”彭越大喜,拜谢道:“谨从王命!”遂上马引兵而去。一路上势如破竹,连下十余城邑,重新占据大梁,以睢阳为屯兵之所。
刘邦拜别了彭越,引军东进,将近虞地,扎下大营,谓众诸候道:“虞城为西楚屏障,若下此城,可直抵楚都。不知哪路将领敢引兵攻打?”河南王申阳出班请令道:“本王愿往!”刘邦大悦,道:“且看河南王如何用兵。”申阳领了将令,引耐跖、张平二员副将,直往虞城下搦战。楚将武虎,年轻气盛,点齐三千人马,下城应战。两军相会,申阳也不答话,挺枪便出,武虎举刀相迎。斗不数合,申阳回马便走。武虎方引军赶时,耐跖、张平忽引军从两侧突出,将武虎四面围住。武虎身中数枪,冲突不出,只得下马投降。
申阳王缚了武虎,来见汉王。汉王亲解其缚,好言安抚,谓武虎道:“项羽犯怒天下,汝切不可从逆。”武虎谢罪道:“末将素知大王之义,今日愿降。”汉王道:“汝若有心,可有取下邑之计?”武虎道:“下邑守将陈胥与末将有八拜之交,吾二人曾合谋举事反秦,共从项氏于薛。陈胥对项王之暴素有微辞,素慕大王贤名,若大王使末将入城相劝,必使其献城来降。”汉王大喜,令武虎往下邑说陈胥。武虎入到城中,谓陈胥道:“汉军乃仁义之师,今兵出关中,为义帝复仇,其势不可争锋也。项王以暴易暴,有如二秦,已尽失天下人心。今汉王兵临城下,势不可当,某已归降,恐兄弟受害,故来相劝,不如降之。”陈胥道:“吾有此心久矣。”遂与武虎同至汉营归降。
刘邦大赏二将,以武虎为谒者,以陈胥为从将。安排完毕,刘邦便提兵入驻下邑。方至城边,前方尘头起处,一支人马迎面而来,望见汉王旗号,为首二骑奔至,滚鞍下马,便来参见。刘邦视之,却是夫人吕氏两兄:长兄吕泽,二兄吕释之。先时汉王为沛公,奉怀王之令西伐,吕氏兄弟皆留守于砀郡。今闻汉王兵至下邑,便引着所聚青壮,前来迎接妹夫。刘邦见二位舅公来了,便一齐入城,询问家中近况。吕泽道:“吾二人皆在砀郡,未曾归乡。家中事物,均由审食其打点,实不知妹子现在如何。”刘邦道:“今我与项羽争雄天下,丰邑距彭城近,须有人带兵护卫妻小,方可保无虞。”吕释之道:“大王勿忧,吾明日便引一军回丰邑,寻着妹子,即来见驾。”汉王因身边有戚氏、赵子儿等姬妾,不愿吕氏来扰,便道:“汝引一军护卫家中老小即可。若取来军中,交战起来,却是不便。”吕释之俯首而应。汉王复问吕泽:“项王自统中原九郡,汝在此领地,可封官职?”吕泽怒道:“项羽到任之日,我等砀郡旧部,皆被免官,便是手下有些兵卒,亦尽为项羽解甲。幸有义士虫达引数百人相随,今日方能有些人马来迎王驾。”刘邦道:“虞城、下邑今已降我,汝可在此境内收拾一些散兵、故部以自足,待我平定彭城,也好封汝二人官爵。”二人皆伏地拜谢。刘邦又巡视众将,看到郭亭、郭蒙兄弟,便对吕泽道:“我再遣此二人为你属下,若遇楚军相逼,二将武艺高强,皆可敌之。”郭亭、郭蒙闻言,皆出列受了将令。
次日,吕氏兄弟辞去,各行其事。汉王送走二人,提兵至萧地,聚集众将,共议取彭城之事。武虎、陈胥出班道:“彭城为许倩所守,只有八千守卒,大王大军到日,料旬日必可拔也。若大王怀义,欲劝其归降,只可委派他人。我二人与许倩素不相善,自是不敢冒然请命。”
都尉陈平出班道:“臣与彭城守将许倩有旧,愿只身入城去,劝说许倩来降。”刘邦道:“若先生愿去,乃天下之幸也,只是不知凶吉如何?”陈平道:“但去无妨。”便辞了汉王,引随从十余人至城下,对城上呼道:“速报许将军,只说都尉陈平求见!”城上士卒谁不识陈平?急忙来报许倩。许倩闻之寻思道:“陈平已投汉营,为何来见我?今汉王劫五路诸候来袭彭城,料必是来说我。”迟疑半晌,还是下令开城门,迎陈平来见。入城坐定,献茶已毕,许倩问道:“公已为汉臣,缘何单人独骑至此?”陈平道:“特为将军前途而来。”许倩笑道:“汉王乌合五路散兵,甲胄不齐,气势不壮,怎是项王敌手。公于楚营无法立足,只身西逃,不过苟全性命而已。既与我有旧,怎可将我陷于尴尬之中?”
陈平大笑道:“将军差矣!汉王乃仁义之君,天下仰慕,海内归附,日后必成大事。吾离楚营,诸候数十路,为何独投汉王?因知其必成也。项王虽得势,然暴虐过甚,臭名昭著,现江河日下,终成众矢之的。将军平日曾多与吾言项王所失之处,为何时至而不悟?今汉王引五十六万大军来,兵至萧地,旦夕可临彭城。将军若以彭城之众迎击汉军,无异以卵击石,身死而无益也。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将军何不趁此机会,择汉王而以主事之?为将军之计,当速开城门,迎汉王入,以建不世之功。”许倩闻言大悟,乃道:“愿听陈公金玉之言。”乃令大开城门,自与陈平直至汉营来降。刘邦亲携其手道:“将军弃暴从良,天下之愿意也!”遂以为郎将,许倩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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