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裔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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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行路难

盛夏，正午

烈日当空，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仿佛誓要碾压一切敢于反抗的生灵。在日头如此猛烈的烘烤之下，路面早已变的让人几无立足之地。道旁的两排柳树早早已经败下阵来，一个个无精打采，不敢抬头。倒是隐在枝叶之间的蝉儿似不愿轻易服输般拼命地嘶鸣不止。

偶尔一阵难得的微风拂过，引得柳树枝叶晃动。瞅准机会，缕缕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地上，映出点点金斑。

在如此熬人的气温之下，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出门，更何况现在临近午时，路上行人也就更是难觅行踪了。

此时，远处原本空空荡荡的官道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队人马，看上去足有数十人之多。远远望去，除了前后有十几个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之外，在队伍中间还有三辆马车，只是车帘盖着，无法看清车里的具体情况，不过单从这阵仗来看这一行人恐怕也是大有来历的。就是不知这队人马是何来历，为何如此行路匆匆，大热天也要强行赶路。

一行人在一处设在道边的简陋茶棚跟前停了下来，待马车停稳之后，只见从头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此人身材不高，一袭蓝色圆领袍，面容看上去虽有些清瘦，眼神当中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之气。

山羊胡中年人来到中间的那辆马车跟前，恭声道:“老爷，这里有间茶棚，天气这么热咱们停下歇歇脚再赶路吧？”

随着一声轻咳，车帘一挑，从马车上下来一位锦衣人。此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魁梧，面目庄严，两道剑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而自威的感觉。从锦衣人的模样打扮不难看出，此人绝对非富则贵，而且是属于那种习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锦衣人下车以后跟山羊胡轻声吩咐了几句，便径直来到队伍最前面一名骑在马上的大汉身前，拱了拱手道:“顾镖头，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辛苦诸位了，这里距离武元城也不远了，请大家下马休息一下再赶路不急！”

顾姓大汉自然没有意见，飘身下马，身法干净利落之极，只见他向着锦衣人抱了抱拳，客气的说道:“苏家主说的哪里话，咱们开镖局吃的就是这碗江湖饭，谈不上辛苦，反倒是应该感谢苏家主对咱们镖局的信任，赏弟兄们一碗饭吃。”

在这位顾镖头的示意下，那十几位大汉紧绷的神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众人将马匹车辆安置妥当之后便来到茶棚，先前那位山羊胡中年人早已安排妥当，茶棚伙计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早已没有了先前无精打采的模样，跑前跑后热情的招待着众人。

锦衣人与顾镖头走进茶棚，在一张相对安静的桌子前坐下，其他人则识趣的不打扰两人。这时将一切安排好的山羊胡中年人也站在锦衣人身边。

“老吴，你也坐吧，这些天跑前跑后也辛苦你了”看到山羊胡中年人安排停当回来，锦衣人微微点头，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坐下。

被锦衣人称作老吴的山羊胡中年人也并未客气，在其下垂手坐下。锦衣人接着问到:“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刚才我已经亲自检查过了，伤势并没有大碍，现在之所以没有醒怕是受了惊吓，好好调养一下应该就好了！”见家主问起，山羊胡中年人答到。

锦衣人听他如此说，便不再多说什么，转头与顾姓镖头交谈起来。

“还是苏家主为人心善，若不是遇上苏家主仗义，只怕这个孩子难逃一死。”顾镖头说道。

“顾镖头客气了，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既然让咱们遇上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有顾镖头也不要苏家主苏家主的称呼显得生分，以后便叫我鸣鹤就是了”锦衣人笑着说道。

原来这位锦衣人名叫苏鸣鹤，是武元城苏家的当代家主。苏家作为新近崛起的家族在这近二十年来发展势头在当地可谓一时无两，作为创立者兼主事人的苏鸣鹤自然是水涨船高，身份日渐尊贵。山羊胡中年人则姓吴名全，跟随苏鸣鹤已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伴随着苏家的崛起，吴全一直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苏鸣鹤对之颇为倚重。

即便苏家如今也算一方势力，苏鸣鹤心中却很清楚，他们苏家如今在武元城中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与在极西之地实力出众的龙威镖局比起来还是差距不小的。更何况对面的顾有德乃是龙威镖局的四镖头，位列镖局七位瓢把子当中的第四位，不但身份显赫，一身上乘武功更是威震极西。这次若不是自己出了大价钱恐怕是很难请动面前这位亲自出手的。

“既然鸣鹤兄如此客气，那顾某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有德拱供手，豪爽的说道。

“顾兄说的哪里话，相对于顾兄的‘大开碑手’名头来说，苏某才是小巫见大巫着实地高攀了。”苏鸣鹤满脸诚恳之色。

“多亏了龙威镖局和顾镖头的名头，这一路之上宵小退避，咱们才能够始终平安无事的。”老吴举止熟练的为两人续了续茶，然后同样恭维着说道。

顾有德半辈子走南闯北自然听的出二人话中的恭维之意，可在脸上仍显出得意之色。好听话又有谁不喜欢听呢，顾有德虽是久经战阵之人，但同样也是不能免俗的。何况苏鸣鹤与老吴两人虽然有刻意讨好之嫌，但说的也是事实。

所谓极西之地不过是一个称呼，属于神州浩土的玉州境内，因地理位置偏西且与魔族地域相邻而得名。神州浩土与魔族之间的战争时有发生，每当战争爆发玉州往往便会首当其冲，战火连年。长年累月便造成玉州境内地广人稀，盗贼横行，作为马前卒的极西之地自然更是难以幸免。好在人族与魔族之间已有近百年时间无大的战乱发生，极西之地才得以休养生息，纵然如此，这里的治安还是不容乐观。

正因如此，在玉州境内押镖护院倒成为了极为吃香的职业，各种有组织的或者私人单干的保镖团体不计其数。当然，这其中有真正有实力者自然也不乏滥竽充数之徒，最后不免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在这玉州最为混乱的极西之地，众多参差不齐的保镖团体当中，龙威镖局的实力绝对算得上其中的翘楚。镖局当中可谓是高手如云人才济济，为首的七位总镖头更是个个身怀绝技，不容小觑，任意哪人说出来都是威震极西的人物。

由于龙威镖局偌大的名头，极少有人敢招惹这个庞然大物，所以他们保的镖几乎从来没出现过差错。

就是偶尔遇到些不开眼的，也绝难在龙威镖局身上讨得便宜。记得十年前有一伙黑云寨的匪徒动了龙威镖局的镖，而且还伤了几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四镖头带领两人杀上黑云寨，将整个寨子里百余口人无论男女全部斩尽诛绝。经此一事，龙威镖局在极西之地不但是威名赫赫甚至可以说是凶名赫赫。

这次因为苏家要办一件紧要的事情，可以说是关乎苏家之后的气运。纵然苏鸣鹤本身也是武学高手，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花大价钱请来龙威镖局保驾护航，甚至不惜代价请来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顾有德亲自出手。

所谓物有所值，凭借龙威镖局的名号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虽然他们一路行来都十分顺利，但是打家劫舍的事情在一路上却是偶有见到，就像如今马车里的孩子，想来便是遇到了此类事情。

就在两天前，他们一行人正在赶路，就见一个少年横卧在了大路中间。因为在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踪迹，苏鸣鹤便将少年救了起来安置在队伍之中，并嘱咐吴全多加照顾。

经过随行人员的精心照料，少年的伤势现在已无大碍，但不知何故却一直未曾醒来，也就无从问起他的身世来历。但从其衣着打扮来看，这位少年应该不是出自富裕人家。

众人都是习惯于走南闯北的人物，对于类似的事情也早已是司空见惯了，很快他们便得到一个看似最为合理的推论，一家人外出，路遇抢匪打劫杀人，而且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少年孤身在此，恐怕他的家人是凶多吉少了。

看到面前少年的模样，苏鸣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三十年前他与妹妹同样经历了类似的事情，若不是后来一场天大的机缘降临在他们兄妹二人身上，恐怕他苏鸣鹤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更不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众人在茶棚简单歇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开始赶路，龙威镖局的众位镖师并没有因为这一路上急行军般的赶路而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仍旧如同刚出发的时候一样威风凛凛。

天黑的时候，众人终于赶到了一个叫五里坡的小镇。小镇不大，只有一条街道贯穿东西，却因为是方圆数十里唯一的镇子，白天倒也不算冷清，街道两旁两排挂着各种幌子的商铺倒也人流不断。在镇子西头有小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客栈，苏鸣鹤等人便在此处下脚。

因为连日来奔波劳累，一行人用过晚饭之后便早早的歇了。对于一直没有清醒的受伤少年苏鸣鹤也吩咐老吴多加照料。

夜昏沉黑暗，仿若巨兽一样吞噬着世间万物。突然一阵低沉的敲门声打破了暗夜的沉寂。

苏鸣鹤因为心中有事这一路之上都是和衣而睡，也不敢睡沉。一听到敲门声便坐了起来，打开门一看正是顾有德。

第二章 暗夜搏杀

见是顾有德深夜敲门，苏鸣鹤心中一阵不祥之感，面露警惕地问道“顾兄，你这是......”

不待苏鸣鹤把话说完，顾有德便闪身进屋，一脸严肃的说道:“鸣鹤兄，咱们被人给包饺子了！”

听顾有德如此一说，苏鸣鹤心中顿时一紧，满脸惊诧之色，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留下的暗哨回报说有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将咱们所住客栈给团团围住了，我方才也出去看了一下，对方有数十人之多而且都是高手，怕这次有些麻烦。”顾有德谨慎地说道。

苏鸣鹤已从最初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既是对方有备而来，那咱们就更要多加小心了，不知顾兄有何打算？”

“先礼后兵，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顾有德沉声说道。

“嗯，顾兄言之有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别等对方出手了，现在咱们就去见识一下对方是何方吧。”苏鸣鹤不愧是一方霸主，当机立断地说道。

此时龙威镖局的一干镖师早已得知消息，个个穿戴整齐收拾停当的在屋外等候。苏鸣鹤招呼众人进入房间，经过简单的商议，决定留下老吴与另外两名随行仆人在店里，其他人则跟随苏鸣鹤与顾有德齐出客栈，会一会对方到底是哪路马。

时值半夜

五里坡小镇异常的安静，大街之上除了客栈门口的迎客灯闪烁着昏愰的亮光之外便是一团漆黑。风似有似无，偶尔袭来，引得风灯摇摆不定飒飒作响。在此时环境的映衬之下，小镇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

众人在苏、顾二人的带领下来到客栈门前，环顾四周虽然不见人影，但那弥漫在空中的杀气又怎能瞒得过他们这些见惯了血腥与生死的人。顾有德与苏鸣鹤相视之后，不由得都是眉头一皱。

顾有德低声吩咐众镖师小心戒备之后便大步来到街道中央，向着四周抱了抱拳，沉声道:“诸位既然到了就请现身相见吧，何必藏头露尾，在下龙威镖局顾有德有礼了。”顾有德在说话之时运用了内力，所以虽然话音不大，却是极富有穿透力，周边几十丈之内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可见其功力之深厚名副其实。

出乎意料，周围仍旧一片肃静，顾有德又接连说了两遍，仍旧无人搭话。此时顾有德不禁眉头一皱，若不是早知道有人埋伏在周围，并且就算对方极力隐藏，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弥散在空气当中淡淡的杀气，顾有德自己都会被这安静的夜色所蒙蔽。

本想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怎料到行动还没开始就已被人发觉，周围隐藏之人也是心中郁闷的很，他们本来的计划是乘其不备暗中下手，将龙威镖局众人在睡梦中就解决掉，这样把握会更大，谁知纵然万分小心终究还是被提前发现，如今不得不被迫临时改变计划。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从一处暗影当中闪出三条人影，等来到近前才看清楚。这三人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同样罩着黑布，只留眼睛处的两个窟窿以便视物。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清楚来人的身形步法，顾有德便清楚今天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不说对方这次伏击应该是预谋已久绝非临时起意，本就站占着天时地利，就看眼前三人的身形步法，显然都是硬茬子，就是相对于自己也是不遑多让，想到此顾有德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

“在下龙威镖局顾有德，不知几位深夜到此有何见教？”虽然心中嘀咕，顾有德还是面色不改的说道。

听到顾有德问话，一个身形较矮的黑衣人哑着嗓子似笑非笑的答道:“见教不敢，我们兄弟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请你们慷慨解囊，赏下些散碎银子花花。”

“哦！原来是诸位兄弟手头不方便，好说，好说，这里是三百两银子请诸位兄弟喝酒，大家也算交个朋友。”说着顾有德招手让人拿来了三百两的银票递到三人面前，他们做镖局这个行当往往是希望破财免灾，不到最后关头是不想刀兵相见。

“三百两？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没有十万两过不去今天。”另外一个身形较高的黑衣人看都不看递过来的银票，直接一甩手将银票打飞。

见黑衣人如此无礼，顾有德脸上露出愠怒之色，身后的众镖师也个个紧握兵刃全神戒备，只要听顾有德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顾有德稳了一下情绪又朗声说道:“这次咱们出来的匆忙，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银，就请诸位留下名号，来日龙威镖局定将余下的银子双手奉上。”

“什么狗屁龙威镖局蛇威镖局的，老子没听说过，咱们兄弟向来是只认银子不认人，没钱也可以，把他留下做抵押。”先前的矮个黑衣人指了指顾有德身后的苏鸣鹤。

苏鸣鹤心中一凛，果然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本来这一路上都是平安无事他还在心中暗自庆幸，现在看来该来的始终会来。顾有德知道双方是不可能谈妥的，那所谓的十万两银子也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苏鸣鹤。他一边暗中示意自己人准备动手，一边想要继续与对面三人攀谈拖延时间。

可没等顾有德开口，一直未曾说话的那名黑衣人将手一抬，寒声说道:“交人还是交钱？”

随着他手一抬，周围黑暗之中便传出一阵“咔咔”张弓引箭的声音。顾有德心中一寒，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准备了弓箭手，难怪他们如此有恃无恐。苏鸣鹤众人心中也皆是一惊，双方短兵相接的话，以他们的实力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若是对方配合弓箭攻击的话，已方可以说将会陷入空前的被动。

“散！”

不等黑衣人有下一步的动作，顾有德便示意身后众人散开各自隐蔽。他自己则大吼一声，与身后突然蹿上来的两名镖师配合默契的以极快速度向着对面的三名黑衣人攻去。

与此同时，转瞬之间数十枚羽箭也已经破空而至。尽管一众镖师迅速散开各自寻找遮挡，但还是有两人被羽箭射中生死未卜。

因为被隐藏在暗中的弓箭手压制，苏鸣鹤众人一时无法脱身，相反顾有德与另外两人由于与三名黑衣人近身交战反倒是没有成为弓箭手的目标。

此刻与顾有德交手的正是那名哑嗓音的矮个黑衣人，只见此人手使一口鬼头大刀，而顾有德则是空手应对。一直以来顾有德被江湖中人称作是‘大开碑手’，一双铁掌能够开碑裂石，所以与人对敌他极少使用兵刃。

虽然对于对手的实力已经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等双方真正交手之后，顾有德还是不由得心下惊诧。难怪此人先前说话如此嚣张，敢不将龙威镖局放在眼里，当真是有过人的本领。只见矮个黑衣人一口大刀上下翻飞，精妙刀法使的是出神入化游刃有余，时如万马奔腾或如惊涛拍岸。十几个回合下来顾有德数次遇险，竟隐隐落了下风。更令顾有德感到郁闷的是，以他的武学见识竟然认不出对方的武功出处。

顾有德心里清楚，他虽然在龙威镖局排行第四，但论起在武学方面的造诣，全镖局上下除去老大龙在天之外他是当仁不让的。以他看来对面的黑衣人武功恐怕与龙在天也是不相伯仲的，这也难怪敢招惹龙威镖局了。此人如此武学修为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可是对方到底什么来历，顾有德却又是一头雾水了。

目光扫了一下两位同伴，发现二人仅仅只是数个回合之间便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其中一人腿上已被对手用手中的一杆铁钎兵刃刺中，看来两人落败已是顷刻之间的事情。若是让其中一人腾出手来与这个矮个子联手夹攻，自己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念及至此，顾有德心中发狠，看到对方一刀向自己的左肋下砍来，破空之声如龙吟虎啸。顾有德心中一横并没有闪身躲避，而是竖起右掌狠狠向着对方的头顶砸去。顾有德人称‘大开碑手’，绝非浪得虚名。一掌下去数百斤的力道，此刻他运足了十成功力，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顾有德此时的右掌比平时要粗大了一圈。相信若是对方被铁掌砸中，定然会登时毙命，顾有德竟然是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肋下乃是武者严防的大忌，如今顾有德竟然不闪不避而是举掌向自己劈来，全然不顾肋下空隙。这样的举动大大的出乎矮个子黑衣人的意料，心中暗骂一声‘混蛋’，同归于尽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在顷刻之间收招已然来不及，只得尽力将身子侧开了半边。

如此一来，矮个子黑衣人虽然避免了脑浆崩裂的结果，肩头却结结实实的挨了顾有德一记重击。

“噗嗤！”

“嘭！”

矮个子被顾有德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击中之后，顿时‘噔噔噔’的后退了七八步，左肩也一下子塌了下来，虽然隔着黑布无法看清矮个子的神情，但从其凄厉的叫声不难得知其受伤不轻。

顾有德同样也是好不到哪里，虽然对方闪身躲避之时，出刀的力度已经衰减大半，但他肋下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对方一刀。身子在退了四五步之后才勉强稳住身形，但还是“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只是顾有德被矮个子的大刀砍中，居然并没有被砍为两半的情景卓实令矮个子吃惊不小。矮个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看了一眼顾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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