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疯魔榜》:一、凶煞魔星》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幻影魔都1》——尘心1。
卷一 封神域(一)
极北荒原上荒无人迹,有的只是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寂寥。
千万年的光阴里,这里一直飘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落在地上,在地面上不断蓄积,后来又变成了比玄铁还要坚硬的寒冰。纵眼望去,大地一片晶莹,在惨淡的日光下散射着无力的光辉,给这里平添一股悲凉之感。
可谁能想象,在这无限的荒凉之下,潜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名叫天依人,和妹妹,冰蝶,一起沉睡在这寂寥的万古寒冰之下,深达地下千米的地方。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同沉睡在一具水晶棺里,不知度过了多少年。日月轮回,群星更替,我们浑然不觉,亦不知岁月流驶。
光阴不会停歇,万物难以永恒。我们被拘束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也够久了,厌弃了无尽的黑暗与寂寥,渴望着外面的光明与声响。我的思维渐渐地活跃了起来,而我紧紧握住的冰蝶的手也渐渐有了温度,我知道她也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不断地努力,试图挣脱无边的寂寞,摆脱无尽的孤独。终于有一天,伴随着隆隆的声响,亘古不变的冰原表面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深不见底。而后从缝隙中喷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映衬得远方的太阳都失去了神采。在从冰缝里喷涌而出的光华中,冉冉升起的是一具水晶棺材,棺里有我和冰蝶紧紧依靠在一起的身影。
水晶棺在半空中停住了,天地也好像停住了,成为了一幅静止的画面。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棺材有了移动,它轻轻地落在一边的黑暗角落里,然后冰缝倏然合拢,良久之后是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又过了很久,水晶棺里的我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想扭头看一看冰蝶,但依然难以动弹。一会儿之后,四肢的僵硬逐渐被一股股暖流所取代,我努力了多次,终于把头偏了过来,看到了冰蝶精致的面容,尤其是她的扑闪的睫毛。她紧紧抿着双唇,闭着眼睛,但脸上却似乎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出来了,摆脱了长久的束缚,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自由。我转过头来,遥望邈远的夜空,体味和被被拘束在万载玄冰中的截然不同的美好。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太阳刚刚露出了半张脸,我就觉得自己有能力从水晶棺里出来了。尽管体内空空荡荡几乎没有一丝灵力,我依然奋力地伸出手,轻轻地点在水晶棺的内壁上,然后水晶棺“砰”一声,碎裂成千片万片,向四周激射出去。我和妹妹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然后我艰难地爬起来,蹲下身将冰蝶抱起来。我摇摇晃晃地几乎要抱不动她,可最终我抱住她,站定了。
遥望四周,一片肃杀。我紧紧地抱着冰蝶,同时也在缓慢地恢复着自己的灵力。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有力量抱着她四处走动了,体内原本枯竭的灵力也有了一点点的充盈。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感觉让我陶醉,让我沉迷。这时候,如果冰蝶也能够醒来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苏醒,但我知道这不会久了。
轻轻地抬起手,指尖勾勒出玄妙的轨迹,这是一种奇妙的控冰之术。然后面前晶莹的寒冰地面不断地升起和降落,空中的水元素不断聚集和凝结,化作一道道冰墙。不一会儿,一座精巧的水晶宫殿在面前逐渐成形,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了。
我看着这座小巧玲珑的宫殿,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既然我叫天依人,妹妹叫冰蝶,那么,这里就叫做蝶依小筑吧。
走进家中,把冰蝶轻轻地放到床上。趴在她的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紧蹙的双眉,不时地伸出手去逗弄她,她也会有所反应。我知道她快醒了,醒来后我们就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几天后,冰蝶醒了过来。从此我们在这儿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下去。
冰族和火族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许多年,虽然前几年,冰族士兵在冰皇凤鸣的率领下,将火族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溃不成军,但目前的形势却正好发生了极大的逆转。火族已经兵临冰族都城冰鸾城之下,目前的局势对冰族来说是岌岌可危。
冰鸾城,飘羽宫。在冰族皇后暗暗祈祷的时候,冰帝猛地推开门,裹挟着一身霜雪,大步流星般走了进来。他沉痛地说,婉儿,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冰鸾城是危在旦夕,恐怕火族不久就要攻上来了。
怎么办,凤鸣?冰后紧蹙双眉,忧愁地问。
我誓与此城共存亡,冰帝无比坚定地说,这里有我的子民,这里是我的疆土,我将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把自己的鲜血洒在这一片土地上。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年幼的蓝宇,还有我们可爱的小公主雪舞啊。
他抬头仰望星空般绚烂的大殿穹顶,目光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为今之计,只有把他们送出城了,冰帝喃喃地说。
出城的马车由40名顶尖的大巫师守护,统领他们的是年轻而强大的幻术师奥托。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辆华丽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向远方奔去,把被围困的冰鸾城远远地抛在后面。
突然,火族军队不安地骚动起来,看那儿!一个眼尖的火族士兵指着出逃的马车大声说,有人逃出去了,快去报告统领!
一个身着赤红色战甲的统领应声站了出来,沉声说,你们随我来,去追上那些逃出去的人,火皇有令,决不允许任何人从这里逃出去。
一队浩浩荡荡的的火族武士在统领的率领下,迅疾地朝奥托一行人追去,所过之处冰雪消融,烈焰肆虐,将天色染成血红。
不断有视死如归的冰族大巫师留下来断后,他们为自己的公主和王子献出了可贵的生命。尽管如此,火族追兵离奥托一行人还是越来越近,奥托一扭头,就看到火族武士的狰狞的孔了。
渐渐地,在冰族巫师前仆后继的阻击中,守护雪公主的护卫已经所剩无几,到最后只剩下了奥托一人。而奥托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染上触目惊心的的颜色,有火族的鲜红和冰族的银白。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极北冰原,又回头看看围拢上来的火族追兵,脸上露出了酸楚的神色。可惜啊,他在心中长叹,今天恐怕在劫难逃。我死了不要紧,只是小王子和公主……
抓住他!为首的火族大统领说,火族武士组成方队,挺着烈阳长矛,一步步地向奥托逼近。奥托脸上蓄满了坚毅,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他仍然奋起反击。他双手画出玄妙的法诀,挥洒出灵力在空中凝出一道道尖锐的冰锥向敌人攻去。
尽管有阵法的保护,马车依然因受到激斗的余波的冲击而震颤不已。马车里的雪舞公主搂着自己的弟弟蓝宇瑟瑟发抖,泪水沾湿了她美丽的脸庞。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蓝宇的脖颈里,希望以此摆脱外面的激斗声的折磨。
蓝宇颤抖着问,姐姐,你在发抖啊,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呢?
雪舞紧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湿润了她的睫毛,她说,蓝宇,我们一定不会死的,一定,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因为,我们是冰魄帝国的王子和公主啊。我们死了,父皇母后该怎么办呢?帝国该怎么办呢?
蓝宇不说话了,他的小小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他慢慢地靠在姐姐的身上。
外面的打斗渐渐有了结果,尽管奥托灵力超绝,但毕竟寡不敌众。他虽然将很多敌人冻成了冰雕,但自己也是受伤颇多。身上绽放的一朵朵血花让人触目惊心,但却不能唤起火族武士的同情和怜悯,只是更加刺激了他们的暴虐。奥托全凭一种执念和一颗忠心在战斗,然而身体却渐渐不听使唤,他的双眼渐渐模糊,最后他无力地单膝跪了下去。
他抬头看狰狞的火族武士,恨恨地想,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火族武士越来越得意忘形起来,他们挺着长矛向奥托慢慢逼近——
就在这时,蓦然,一股风莫名其妙地刮了起来,这股风围绕着众人旋转,所过之处,冰雪冻结,绽放出璀璨的冰花。这对奥托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火族来说却不是这样了,他们气恼地运转灵力,使身体散发出阵阵暖意来抵御寒风的侵袭,同时警惕地望着四周,以应付突发的情况。
火族统领心中一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时间不能耽误,越早擒获逃亡的人越好。他抽出一条火红的锁链,锁链打在空中,发出砰的一声。火族统领把锁链向奥托激射而去,想要捆缚住他,然后再去抓捕马车里的人。
火红的锁链呼啸着向奥托射去,眼看着就要缠绕住奥托的身体。就在这一瞬间,锁链突然定住了,天地万物好像被定格成一幅静止的画面。火族统领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突然,锁链好像一条蛇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样,诡异地扭曲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消散于无形,化为纯粹的火元素逸散在空气中。火族武士惊疑地看着这一切,同时运转体内灵力,戒备着要发生的紧急情况,一朵小小的火苗在他们的指尖浮现。忽然,漫天雪花飘舞起来,风势大作,风雪呼啸着将火族武士层层包裹,在火族武士的挣扎中,风雪渐渐消歇,风停雪落之后,他们居然不见了!
我悄悄地隐在云端,往下看到奥托浴血奋战的一幕,同时目光也穿透马车的阻碍,看到了里面紧紧抱在一起的惊恐的两个人。心中不禁感慨良多,所以悄悄地出手,救了他们,同时也小小地惩罚了一下邪恶的火族。
奥托诧地看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银白色的血液从他的胸膛上一滴滴落下来,掉落在身下的冰面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蓝宇和雪舞在马车里担心地听着外面的情况。他们听到外面悄无声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此越来越疑惑。蓝宇颤抖着说,姐姐,我怕。雪舞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将他轻轻地推开,说,弟弟别怕,我看一看外面。
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帘幕拉开,看到外面战斗后遗留下来的一片狼藉,又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冰雪之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他们最忠心的护卫奥托,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雪舞心中非常惊异,她大着胆子将帘幕完全拉开,过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她急忙跳下车,费力地将奥托拖到马车上,然后驱赶着马车一路狂奔,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一路的狂奔使她迷失了方向,日升日落,几多昼夜,她在机缘巧合下渐渐来到了离蝶依小筑不远的地方。
雪舞很疲惫了,蓝宇在马车里也早已停止了抽噎,沉沉睡过去,而奥托依然昏迷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突然,她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的、仿佛用水晶砌成的宫殿。雪舞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样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人住呢?难道出现幻觉了?她想。
她好奇地驱着马车向这座宫殿前进,越近了,她越感到疲惫。她沉沉地想,不管是谁,反正终于要到有人住的地方了。希望这里面住的是好人,不要伤害我们。近来的奔波使她十分憔悴,她终于支撑不住了,她怀念那温暖的屋子,那软软的床,长长的睫毛渐渐地阻挡了她的视野。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看见门开了,走出了一个清秀的男孩子,感觉,感觉就像邻家的和自己一样大的青葱的喜欢穿白衣服的男孩子一样。她看到他的嘴唇稍稍动了动,好像在说,我们又见面了。
雪舞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这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使她几乎不想起来。但她突然惊醒,因为自己想起来了,自己是在逃亡的路上。她警惕起来,我是在哪儿?难道又被抓回去了?她满怀戒心地望望四周,费力地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到了一座陌生的宫殿前面,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雪舞裹紧了披在身上的白色的雪狐皮,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一些,戒备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说,你好,我叫天依人,你叫我依人就可以了,这里是我家。你晕倒在我家门前,所以我就把你们带了进来。说完,把手友好地伸了过去。
她迟疑着,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一瞬间,她感觉一股热流从手掌处传了过来,一种奇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好像,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就这样,她的全部戒心,在温暖的感觉中全部融化了。
几天后,奥托的伤势渐渐有了好转,我们几个人,也渐渐熟识了。就这样,逃亡的公主和王子一行人在我家里定居下来,在这与世隔绝的极北冰原过上了一种安宁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滑过,生活甜蜜而温馨,安然而美好。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远离了凡俗的战火,这里带给我们的,只是岁月静好。
有时候,雪舞会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外面的大雪纷飞,深沉地思虑冰族和火族的战事。这时她的眼睛往往会湿润,我就会走到她的旁边,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摩,安慰她。也有的时候,她还在甜甜地睡着,我就会像一只幽灵般悄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坐在她的旁边看她均匀的呼吸,或是轻轻伸出手指戳她的精致的小鼻子,有时候她会醒来,翻起白眼瞪我。
奥托的伤势完全好了,他用心地教蓝宇幻术,小蓝宇也学得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上还肩负着重任。
冰蝶和他们也很熟悉了,他们刚刚见到冰蝶的时候,还惊叹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儿,后来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他们身边晃啊晃的。
千里之外的摩云草原上有一个小小的城镇,叫做莫洛伊,是我们在闲来无聊的时候,常常去的地方。毕竟,极北冰原上只有寂寥,只有冰雪的陪伴,只能带给我们孤单。而那个小小的城镇,毕竟还有许多人,那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还有许多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些,都是冰蝶和雪舞所喜欢的。
在雪舞没来之前,我常常和冰蝶一起去那里,去体悟俗世的繁华与美好。也有时候只一个人去,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街头,看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如织。雪舞来了之后,我常常陪她一起去。她喜欢街上卖的小饰品,喜欢沿街卖的甜食,在街上逛的时候,她完完全全恢复了一个女孩子的爱美爱热闹的天性,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活泼可爱极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地过去,安宁而快乐,我真希望永远这样。
有一次,我和雪舞在莫洛伊小镇的熙攘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小商品,雪舞眼里闪耀着惊喜的光芒。她尤其喜欢街边的小饰品,这里的饰物纹络细腻,光彩夺目,别有一番边境草原的风味,经常博得女孩子的喜爱。雪舞看中了街边小摊子上的一只银簪,她高兴地跑过去,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然后戴在头上,回头俏皮地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说,怎么样,依人,漂亮吗?
我说,当然,你戴什么东西,都是漂亮的。
她吐了吐舌头,说,就你嘴贫。然后拿过摊主的一面铜镜,仔细地端详着镜中的面容。
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一阵荡漾,我想,如果我能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那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有一天清晨,我和雪舞走在街上。虽说是清早,空气中还弥漫着清凉的气息,但已经初显集镇的繁华了,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雪舞像一个孩子般高兴地挑着她喜欢的漂亮的小玩意儿,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我欣然看着这一切。
这时,繁忙而喧嚣的街上突然出现了一行人,两男一女,为首的那个男子丰神俊朗,手拿一把折扇,气质出尘脱俗,旁边的女孩子既有小妹妹的天真,又有一股邪魅,像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跟在他们身后的老者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给人一种好像是风烛残年的感觉,但谁要是认为他衰朽了,那就大错特错,因为在他的眼睛里,不时有闪亮的精芒闪过。
他们一行人,全是银白色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开,像静止的瀑布。
风族?我在心中惊讶地想,因为他们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只有风族人,他们才会长银白色的头发。而且头发的颜色越接近纯粹的银白,就说明血统越纯正,就越有可能是王族。至于火族和冰族,他们头发的颜色分别是鲜艳的火红色和冷冽的冰蓝色,这也是区分族群的最好的标志。
他们三个人安静地走过来,熙攘的人群都不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一条路。雪舞正在出神地望着一件纹络细腻的头饰,无暇关注身边的情况。三人朝我们渐渐走近了,蓦地,她抬起头,偶然地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这一瞬间,四目相对,时间定格,一刹那的时间,又像是永恒。
年轻的男子呆滞了,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摄住了,灵魂全被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吸引。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女孩子,他在心里艰难地想,我要娶这个女孩为妻。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全是迷醉的光。
他朝雪舞慢慢走过去,施了一个古老的礼节,然后说,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云煌,是风族的王子,我能请教一下您的芳名吗?
雪舞稍稍退后一点,不失礼节地说,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叫雪舞。
雪舞,他喃喃道,然后说,美丽的雪舞姑娘,我能邀请您到我那里坐坐吗?说着,向她伸出了手,好想要拉住她。
不了,雪舞略略侧开身子,躲开云煌的手,说,谢谢您的美意,尊敬的王子殿下,很高兴接受您的邀请,不过,我的确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时候也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轻轻地转身,朝我使了一个脸色,往回走去。
云煌抬起头看看天,太阳正高高地挂在天上,此时正是正午,哪里来的时候不早了?他刚要再邀请雪舞,却发现雪舞已经走开了。云煌心里升起一丝怅然,他想说几句话,叫住那个甜美的女孩子,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刚要去追那个女孩子,身边的女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哥哥,你怎么了?
云煌这才发现他已经失态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气度。他说,小瞳,你看到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了吗?我要娶她为妻。
你疯了,哥哥!那个被叫做小瞳的女孩子一脸的难以置信,说,堂堂的风族王子,要娶一个冰族女子为妻?
云煌不答话,他望着雪舞消失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留恋和不舍。而他们身后的老者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我和雪舞朝着蝶依小筑的方向飞去,一路上静默不语。在空中我突然拉起雪舞的手,她没有任何的表示,我很难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似乎毫不察觉。清凉的风从我们耳际刮过,空中的水汽带给我们一缕湿润的感觉。
回家后,一切照旧。星月闪耀,一夜无语。
希望这种安宁的生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我们虽然隐居在荒无人迹的极北冰原上,却并没有远离了天下形势,而是在时刻关注着火族和冰族的战况。
值得庆幸的是那天火族并没有攻破冰族的都城冰鸾城,虽然冰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毕竟抵挡住了火族的一波波进攻。最近几年,战势又起了波澜,冰族不再受火族的压迫,反而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攻。
一晃雪舞一行人来我这儿已经三年了,三年里我和她发展了纯洁的友谊,甚至还有除友谊之外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感。可是我有预感,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有一天,我和妹妹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整座宫殿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人也没有了。怎么了?我很纳闷,雪舞是经常出去玩的,但蓝宇和奥托却是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练习幻术的,他们一般不会出去,为什么今天全都不见了呢?
我刚要出去找他们,这时冰蝶挽着我的手说,哥哥,也许他们只是暂时出去了,不久就要回来的,我们在家里等着他们就行了。我的确想出去找他们,但冰蝶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她幽怨地说,哥哥,你好久没陪陪我了。
我愣了一下,是啊,自从雪舞来了以后,不知不觉中,我和冰蝶相处的时间和之前相比的确是少了。也许,我在不经意间忽略了她。而她是很依恋我的,很难对其他的人假以辞色。这样看来,我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她。
所以我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今天哥哥就陪着你。好吗?真的吗?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光,闪烁着快乐的色彩。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看月亮渐渐地升起,播撒着皎洁的光辉,浮散在夜色中。
夜里,风停雪止,明星莹莹。我和妹妹坐在屋顶上,呼吸着湿冷的气息。她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有些惬意地睡去了。我闻着她发际的幽香,心情舒畅了许多。心里回忆着这三年经历的一切,发觉它虽然平淡,但让人很快乐。至于雪舞,我默默地想,明天要努力地找一找她,如果找不到,那说明他们真的走了。也许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一切匆匆,最终逝去,天命如此,不可违背。
夜间的水汽落下来,披在我们身上,给我们带来一丝凉意。我抱起冰蝶,起身回屋,把她放到柔软的床上,轻轻帮她盖好被子。躺在她的身边看她睡觉时蹙起了眉,撅着小嘴,长长的睫毛像一只蝴蝶般扑闪扑闪的。这个小女孩儿,睡着了也不老实!我在心里暗暗想。
我没看见的是,她的嘴角偷偷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像施了诡计的小孩子阴谋得逞的喜悦。
星月无语,一夜未眠。第二天,我等着冰蝶醒来,看她伸了一个懒腰。我说,冰蝶,雪舞姐姐一晚没有回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找一找她。
她闻言盯着我看,一双眼睛盛满了得意的、狡黠的、好像又稍有些愠怒的神色,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然后她说,哥哥,先不要急,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她伸出手,一道蓝芒闪过,摊开的掌心凭空多了一枚“蓝梦结晶”。这是一种传讯幻术,幻术师只要用少许的灵力幻化出一枚玄冰球,然后注入自己想要交代的讯息就可以了,收到玄冰球的人注入灵力后,就可以看到其中蕴藏的信息。
我不解地问,谁留下的?
雪舞姐姐给你的。
那你怎么现在才拿给我?我愠怒道。
她拿眼睛偷偷地看我,不说话。
我轻叹一声,拿过那枚“蓝梦结晶”,往里稍稍灌注了一点灵力。“叮”的一声,这枚蓝色的玄冰球破碎了,化作万点荧光,逸散在空气中,拼凑成雪舞的样子。
她深情地望着我,说,依人,我们要走了。
很多话我想跟你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我都要告诉你。其实我本来是冰族的公主,而蓝宇,正是冰族最小的王子。我们为了躲避战争逃到这里,现在冰族在与火族的战争中,稍稍占了上风,所以我们也该回去了。
就不和你亲自告别了,因为那样只会平添悲伤。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这一段快乐的时光,我一定会珍藏在心里。照顾好你的冰蝶吧,我看得出来她是很依恋你的。不用来找我,照顾好你自己。
有时候看你总是一个人皱着眉头,孤单的样子,我看了也很难过。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找到你的爱,快快乐乐地过完你的一生。
好了,就这样吧,不必留恋,也不必伤心。再见。
然后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像波动的烟气一样渐渐消散了。那枚“蓝梦结晶”又回到了我的手上,只是颜色从深蓝变成了浅蓝。恐怕,这枚蓝梦结晶再用几次的话,就彻底地消散了。
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神色有些黯然。雪舞走了,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一对兄妹,再也没有朋友,在这世间无助地漂泊。
夜间,我又和妹妹看夜晚的星星。这几天,天气出奇的好,夜里并没有风雪阻挡我们的视线。看群星闪烁,唯明月孤独,我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首一位不知名的吟游诗人写的小诗:
成千上万的小星星
稚嫩的小星星
茫茫然飘在空中
一颗小心地划过来
一颗羞赧地游开去
你的小星星
我的小星星
所有的星
在空中
画出优美的弧线
寻另一颗星
和它聚拢
这一颗星
那一颗星
有擦肩而过的瞬间
却无长相厮守的缠绵
我的小星星
也从未把你的小星星
拥入怀中
我想,我和雪舞,也许就从此断绝了。而这一切,虽然令人悲伤,却都不要紧,就全部随风消散吧。
从今天起,我们就离开这儿,四处游历吧。我刮了刮冰蝶的小鼻子,对她说。
真的吗,哥哥?冰蝶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早就想到外面去看一看了!
我们在封神域大陆上四处游荡,找到一个有趣的地方会逗留一段时间,寻找一些乐趣,渐渐地,整颗心就释然了,虽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铭记的地方,但至少也不会带给我什么负面情绪。这样一切都好。
我和妹妹曾经潜入深海,拜访过深海一族。它们的老族长鬼墨送给冰蝶一串用千年珍珠串成的项链,珍珠项链冰凉冰凉的。冰蝶戴着它,赤着脚丫在软绵绵的海底沙滩上行走,别提有多欢畅了!
我们也曾来到血月森林,遇见隐居在那里的精灵一族,在他们那里做客,并帮他们找回了遗落已久的精灵王冠。
我们去过离火帝国,在一个叫做奥坦的小镇上定居了一段时间,认识了当地的的一个可爱的有些呆萌萌的小女孩儿雨妾,她和妹妹冰蝶相处的可好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在一起,常常会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糗事来。
冰族和火族的战火依然在延续,似乎绵长没有尽头。
前不久冰帝派遣一批强大的幻术师,去接回了流落在外的小王子和公主。它们回宫的那一天,皇宫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雪舞和蓝宇看到自己的父皇母后,不禁喜极而泣。在宫里的几天,她体会到了在孤寂的冰原所没有的热闹与繁华,心里离别的小小失落早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可好景不长,冰帝又亲自出征,踏上战场去抗击敌人。奥托也披挂上阵,用敌人的殷红的鲜血,来祭手中的一柄银霜巨剑,来祭所有在战火中失去生命的冰族人。
雪舞公主的两名贴身女侍,羽和墨,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奥托披挂准备上阵的背影。她们虽说是女侍,但却一个精通暗杀之道,一个在防御方面有着不俗的造诣,是冰帝特地派来的保护雪舞的贴身护卫。羽的性子爽朗奔放,热情如火,而墨却温婉如玉,含蓄内敛。当然,她们也是雪舞公主的好姐妹。
帅吗?羽懒慵慵地倚在一边的门上,看着奥托远去的颀长的背影,纤长白皙的手指掩着朱唇,随意地问。
墨在一边望得有些出神,眼睛又有些黯然。她不说话。
你喜欢他?羽突然扭过头来,戏谑地看着在一旁有些愣神的墨。
哪有!墨慌了。
嘻嘻,羽在一边笑了,我和你一块儿长大,一起练习幻术,一起为冰帝效力。天下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吗?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虽然看起来永远冷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可心里是怎样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你看上他了?羽突然把脸凑到墨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问。
墨的脸红了,她紧紧抿着双唇,垂下了眼睑。
出生于天启一族的皇室,天生对灵力有异乎寻常的亲和力。七岁开始学习幻术,十二岁便完全掌握《天启录》上全部的初、中阶法术,并开始了高阶幻术的学习。打破帝国记录,被称为“幻术王子”,现被看作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三年前离奇消失,直到近几天才随失踪的王子公主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是我知道的一点关于奥托的资料。羽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本正经地像在诵读古老的咒语。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墨惊异了。
羽伸出手,抓住墨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攀上她的酥胸,把身子贴了过去,在她的耳边轻吐幽兰,因为我关注他呀!
我也看上他了,你说怎么办吧。羽说。
要不,我们,羽向墨抛了一个媚眼,我们一起嫁给他吧。
……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是奥托疲惫的身影。不远处,冰族与火族武士尸骸枕藉。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全凭着一股信念在支持着他战斗。高大威猛的火族统领举起燃焰长刀,暴喝一声向奥托劈下来,奥托举起手中的已是伤痕累累的寒冰矛用力向上一顶。“锵”的一声,寒冰矛一阵巨震,奥托的虎口一阵撕裂的疼痛,几乎要拿不住长矛了。
火族统领步步紧逼,大步流星般冲过来,高举战刀斜劈下来。奥托奋力地向上一挑,“锵”的一声,奥托的长矛被打飞了。他身形暴退,但火族统领却像跗骨之蛆一般紧随上来,看似臃肿的的身躯却是那般灵巧迅疾。奥托眼看避无可避,形势岌岌可危。
这时,奥托身后的一个浑身像有岩浆翻涌的火族武士看准了时机,悄悄地飞过去,将手中的火神三叉戟奋力投掷过去。奥托好像茫然未觉,又或者是过度的疲惫使他丧失了警惕,直到三叉戟快要刺入他的身躯的时候,他才惊觉到了破空之声,他脚步一扭,刚想要逃往一边,可是迟了,三叉戟倾斜着从他的背后刺入,再从他的前胸刺了出来。
一瞬间,奥托感觉眼前的世界都黯淡了。他微微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来。他的眼里,无力地滚出一滴泪来。
不——是羽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作为一名优秀的黑暗刺杀师,每当奥托上战场的时候,她总是潜伏在奥托身边的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希望来保护他的安全。但是,今天,她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没有来得及阻止火族的袭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男子命陨当场。
她从空间里显露出自己的身形来,轻轻地落在雪地上。四周的战场一下子寂静了,只有风呼呼的声音。她的眼神仇恨而悲痛,她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要你们都死!
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甚至有白色的血液从指缝里流出来,这是越阶使用高阶魔法的后果。汹涌的灵力从她宽大的黑色幻术长袍中喷涌而出,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战场。她吟诵起晦涩的咒语,冰系禁咒魔法——雪域极冰封。羽的眼里甚至都有血泪要流出来,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然而——
雪—域—极—冰—封,所有的声音、动作、甚至火族武士的神情都凝固了,然后下一个瞬间,战场上一切都结了一层冰,亮晶晶的坚冰以一种触目惊心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几个弱小的火族武士当场被冻僵,稍微强大的武士也在挣扎一番后被彻底冻结成了一具冰雕。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晶莹。
“砰”的一声,羽摔在坚硬的冰面上,她在越阶使用超出她的身体负荷能力的魔法之后,站都站不稳了。但她仍然艰难地跪坐起来,慢慢地爬向奥托,她把三叉戟从他的胸膛用力地拔出来,扔在一边。奥托已经死了,血液都凝固了,所以并没有多少血液从他的胸膛里流出来。羽把头轻轻地贴在奥托的身上,神色凄然。奥托——羽大声地哭了出来。
冰族与火族的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一眨眼,也许你的一个好朋友,你喜欢的人,或者你的亲人,就永远地离开你了。
我和妹妹在世间游荡的够久了,少了原先的乐趣,多了一些索然。冰蝶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失意,她总是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比如,她轻轻地一招手,几瓣粉红的花朵和几片翠绿的叶子就来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指灵巧地舞动,然后就编织出了一个精致的花环。她把花环戴在头上,冲我做鬼脸。我无奈地一笑,她吐吐舌头,不做声了。然后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要不,哥哥,我们去找雪舞姐姐吧。
我心中一动,为她的乖巧懂事感到欣慰。于是我轻轻地摸了摸冰蝶的头,说,好。我们纵身飞上云端,朝着帝都的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呜呜地叫,冰蝶捂住了耳朵。
然后我们降临帝都。没有人能够看见我们。我牵着妹妹的手,静静地来到飘羽宫。宫里静悄悄的,人影很少。灵识散发出去,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飘羽宫,很快就找到了雪舞的身影。
我看见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一丝不苟地梳着自己的发髻。深海紫檀木做成的梳子的齿很细密,从雪舞的秀发上捋过,她的头发变得很柔顺。她的眼神很清澈,像一汪幽深的潭水。
我们的身影一个闪烁,就来到了雪舞的房前。我伸出双手,把手搭在两个羽和墨的肩上,她们惊愕地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软绵绵地倒下了。我屈起手指,用指背在门上叮叮叮地敲了几下。
进来。是雪舞天籁般的声音。
我和妹妹走了进来。雪舞背对着我们,朝向梳妆镜,所以不能辨别出是谁进来。接下来,我静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惊诧地问,你们有什么事要说?
我慢慢地走到她的背后,镜子里出现了我的身影。她不经意地一抬头,顿时愣住了。盯着镜子中的人影难以置信地说,依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急忙转过身来,依然是那难以置信的口气,你们不是在那遥远的极北冰原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突然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她被迫向后倚去,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她伸出手,用力地抵在我的胸膛上,不情愿地把我推开,涨红了脸,说,我们没有不辞而别,只不过那一天你出去了,我们又走得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和你告别。
她顿了顿,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呢?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往别处,没说话。
我喉咙一紧,原本想要倾吐的万千言语似乎也淤塞住了,说不出几句话来。
半晌,她说,依人,你能来看我,我很快乐,嗯,很快乐。不过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的话,可以在旁边坐坐。
我有些颓然,走到一旁。在房间的一侧放置着一张大床,我躺在床上,盯着水晶做成的天花板。
气氛有些沉闷。冰蝶就在一旁看着好戏,没有说话。
然后我突然站起来,走到雪舞的身边,随便找一个座位坐下。我看着雪舞,她的眼睛盯着窗外,不看我。
屋里静悄悄的,光线似乎都不明亮了。
我把手慢慢地伸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她的娇躯一震,但依然倔强地盯着窗外,没有看我。只是她用力地扳住我的手,把我的手从她的腰上慢慢地但却坚定地拿了下来。
我讪讪地收回了手,只不过,内心无比的悲痛。
我长叹一口气。心中有一个悲痛的声音在回响:为什么?我想要的,我喜欢的,上天总是不给我?
良久的静默。我看着雪舞的白皙纤长的手指,久久不愿挪开目光。突然,我伸出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慌乱地说,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她的手被我握在了手里,挣扎了几下抽不回去。我装模作样地把她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看她的白皙纤长的手指,看她的精细的掌纹,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手,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把她的手轻轻地放开,放在我的手心。
不出所料的是,她果然把手拿回去了。然后,很随意地挪了挪身子,不露声色地离我稍远了一些。
呵呵,我有些自嘲地想,果然,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我很悲痛,我很沉默。我很凄凉,我很萧索。我很孤独,我很忧伤。
我突然站起身。退后几步,站在雪舞的后面。有些不死心地沉声问,雪舞,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说,依人,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要知道,我们是好朋友,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但是我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好朋友,所以我们的心是永远在一起的。
我说,雪舞,你不要装糊涂,你懂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不说话,只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看着她的背影,说,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让我明白。
雪舞,你仅仅当我们是朋友吗?我又问。
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依人,你要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和你在冰原的那三年,我很快乐。你也知道,我们只能是朋友。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呵呵,我凄凉地笑了,好朋友,我们真是好朋友啊。我踉踉跄跄,站都站不稳了。
我冷静下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应该走了。我慢慢地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雪舞,无论你怎么对我,你都要知道,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你要好好的,希望你幸福。
短短的路变得那么漫长,我静静地走,仿佛走过了人生的一道坎。我知道,一旦自己走出这间屋子,就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但我别无选择。因为,她不要我,不要我待在她的身边。
我慢慢地走,多希望她能说一声,依人,你留下来,不要走。但是她不说话。最终,我来到门口,最后深情地看一眼她的背影,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雪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和妹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没有方向,没有言语。冰蝶懂事地跟在我的后面,没有打扰我,她知道有的时候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们慢慢地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好像是到了一片荒郊野外,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种奇怪的风景。
忽然,我看到了远方的天空中有几个小黑点。渐渐地他们接近了我,我才辨别出是几个人影,一男两女,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好像都受了严重的创伤。
一个金袍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围攻一个浑身裹在黑衣中的女子。灵力激荡,各种幻术将天空都划破了,空间裂缝细碎而纷繁。我也从伤感中暂时解脱出来,摩挲着下巴猜测着这三个人的身份。
无论从他们的衣着,还是从他们的幻术招式来看,我的记忆里都找不到和他们相似的人。除此之外,他们超绝的幻术技巧,对灵力的精妙掌控,以及一招一式调动的庞大灵力,都使我十分惊叹。除了冰蝶,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灵力超绝的人。即使是有“幻术王子”之称的奥托,和他们相比也是远远的相形见绌。
他们三人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紧张地对峙。他们知道,一旦有稍许的松懈,迎接他们的必然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金袍男子的眼睛稍微动了,他眼角的余光落到了我们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的神色,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荒郊野外还有人迹。背对我们的黑衣女子抓住了这个时机,她动了,她的手腕轻抖,一抹微不可察的光华从她的手腕急速而没有声息地爆射过去,金袍男子似乎没有察觉,这道光刃激射到眼前时他才匆忙向后一仰,光刃擦着脖子斜射过去,射到他们背后的一座石山上,没有声音,但突然这座石山就变成了粉末。
金袍男子摸了摸脖子,一串血珠从脖子上渗透出来,我敏锐地注意到它们竟然是金色的。黑衣女子伸出食指,倾斜着挥了出去,附近的水元素迅速被抽空,半空中一道巨大的冰凌迅速凝结成形然后向那两个人切割过去。白衣女子用手中的长剑,看似缓慢地刺了出去,一瞬间冰凌被击碎成无数的碎片上下翻飞,这时,白衣女子向旁边的金衣人看去,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在满天飞舞的冰凌碎片中,他们的身影一个闪烁便消失了。
黑衣女子并没有追击,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们。四周飞舞的冰凌碎片一旦接近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一会儿,四周平静了下来,她依然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手中拿着一柄晶莹剔透的水晶剑,看上去像一幅绝美的图画。
我看了看冰蝶,示意她上前看一看那个女孩子。冰蝶好奇地走到她的身后,刚伸出手去碰一碰她,她猛然转过身来,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向冰蝶刺去,然而她的身子刚刚一动,便突然两眼一翻,然后就软绵绵地倒下了,失去了知觉。
冰蝶把她扶住,冲着我喊,哥哥,她昏迷了,流了好多血呢。
我抱着这个黑衣女子,身影几个闪烁,便来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极北冰原,这里有我的家,还有我温馨的记忆。我把她放到原先雪舞睡过的床上,撕开她的衣服,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一道道纵横交错,有的已经结起了伤疤。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她的血液应该和那个金袍男子一样,应该是金色的,可没想到却是黑色的,像粘稠的黑色水银一样。她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是身上的创口却在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愈合,伤口结痂、脱落,伤痕淡褪,不一会儿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肤。真是可怕的恢复速度。
我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把她规矩地摆在床上,然后就出去了,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够醒来。
我走出去,看到冰蝶透过窗户,看外面雪花飘舞。我走到冰蝶身边,和她并排站着。她倚了过来,对我说,那个女孩子,有一股黑暗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几天后,黑衣女孩醒了过来。我走进她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斜靠着墙,一动不动地看我。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她绝对是一个冰山美女,只一瞥,便要被她迷住,偏偏她又是那么的冷傲,像万米高山上绽放的雪莲,清妙绝伦,冷艳不可方物。
我是不怎么会和女孩子说话的,我被她盯得久了,就别过脸去。然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说话,依然看着我。我积攒起一点勇气,来到她的身边,靠近她坐下。奇怪的是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说话。我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她问,你是小哑巴么?
冰蝶在一旁扑哧地笑了出来。
我不是。她冷冷地说,然后她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波澜,她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我救了你。我得意地说。
那两个人呢?
噢,你说的是不是把你打伤的那两个人?他们哪,鬼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呢!
她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要走。
你去哪儿?你的伤还没好。我关切地说。
她不说话,挣扎着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我呆愣愣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看见她走到门口,刚要向外走,这时一个趔趄,下一个瞬间,我已经瞬移到她的身边,把她扶住了。她倒在我的怀里,很久没有说话,我看得出来她很虚弱。于是我说,我要把你放在这儿,直到你养好了伤才放你走。
她低着头,漆黑的头发如瀑般披散下来,露出了小巧的耳廓。这时她弱弱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天依人,你可以叫我依人。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很淡漠,心里却波涛万丈,她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
幻影魔都,魔都心脏。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静静地站在阴暗的大殿中,看上去迷了路似的,好像有些惊惧,眼神略微有些焦躁。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有一种想冲上去保护她的感觉。她并不是特别的出尘脱俗,并不是特别的冰肌玉骨,比她妖媚的有很多,比她冷艳的也有不少,无论是一眼看上去还是仔仔细细地端详,她都像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小家碧玉一样。
可是,你如果把她真的当成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那么就是大错特缪了。因为,她的名字叫做“幻”。
她是万界最恐怖的东西,是魔界最恐怖的魔神,是魔中之魔,是万魔之王。
她叫了一声,洛神!声音颤巍巍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呼救似的。
下一个瞬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殿堂中。魔主“幻”说,洛神,你去遥远的封神域,刺杀一个叫做“天依人”的人。
洛神没有问为什么,任何人不能质疑魔主的命令,她点了点头,说,好。声音清冷如寒冰。然后她转身,身影一个扭动,就消失不见了。
魔主“幻”的眼光看向一片黑暗,她轻轻地笑了,好像莲花盛开,她轻轻地说,依人,游戏开始了,我在这里等你。
洛神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说,过来,抱着我。
什么?我的心神微微有些荡漾。
过来,抱着我。依然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只不过有一丝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
我犹豫了一下,过去抱着她。美人在怀,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把头轻轻地低下,嗅一嗅她脖颈的幽香。这时她轻轻地伸出手,把手藏到我看不见的背后,一抹白光在她的手背上隐隐闪烁,她闭上眼睛倚靠在我的怀里,同时轻轻地把手向我的脖颈伸去,在就要接触到我的脖颈的一刹那,她的手背突然吐出耀眼的白芒,这一瞬间,我闪电般地伸出手,扭过头来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她手背的锋利的白芒立刻被粉碎。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气恼地问,你干什么?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她恢复了一种冷漠的表情,闭上眼睛冷声说,放开我。我闪电般地伸出手,在她的身体上迅疾地点几下,她看着我,语气里依然是是万载玄冰般的冷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说,我只不过是暂时封印住了你的灵力,省得你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她运转体内的灵力,发觉它们就像被堵塞了一样,流转地异常缓慢。她慢慢地向后仰去,紧紧合上了眼睛。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走了出去。
她一遍遍地激荡着被封印的灵力,却发现总是徒劳。她不由得有些焦急,她冲着我走出去的背影,焦急地喊一声“你停……”,说到一半便卡到嗓子里。
几天后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坐在黑衣女子的身边,一边问她,一边故意地向她肆无忌惮地打量。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不看我,也不理我。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冰蝶趴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脸问。
黑衣女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洛神。
洛神吗?我在心里暗暗想。然后我慢慢地爬到她的床上来,坐在她的身边说,从今以后,你不许离开这里,直到你的伤彻底好转。而且,我要天天守护着你,防止你出什么意外。你听到了吗?
她眼神怪异地看了看我,张了张口,想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却没有说出来。
渐渐地我和她就熟悉了,虽然她的态度依然冷漠,可和以前相比却好了很多。而且,她也和妹妹相处得很融洽了,就像一对姐妹一样。我实在想不出,她这样冷艳的外表下面,竟然也有一颗柔和的心。
接下来的某一天,她突然找到我,淡淡地说,我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你给我解开封印,我要离开这里。
我看了看她,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指,一道柔和的蓝光从我的指尖跳跃出来,激射到她的脖颈的后面,然后渗入她的体内不见了。不知名的幽暗的地方好像有一条锁链“哗啦”的一声被挣断了。我说,好了,封印解开了。
她稍稍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发觉灵力的运转顺畅了许多。她定了定,然后认真地说,不管怎样,天依人,是你救了我,我应该谢谢你。不过,我要走了。说完她迈开步子就要走。
等一下,我说,是我救了你,然后又帮你养好了伤势,你该怎么报答我呢?我看着她问,脸上故意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
你想怎么样呢?她站住了,冷声说。
不要走。陪我一段时间,就当是我救你的报酬。
凭什么?
你就那么着急离开我?我说。
你为什么让我非要留下来?她的语气愈发凌厉。
因为,我不舍得让你走。我对你有感情。我轻轻地说。
她突然愣住了。
我说,我很少有朋友,我很孤独,除了我的妹妹,没有人关心我。以前也有一个女孩子,我对她有很深的感情,可她不在乎我,她不和我在一起,她离开了我。难道我不想找一个女孩子,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难道我不想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和我一起看星星吗?你知道孤独的感觉吗?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救了你,然后我们又生活了一段时间,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命运。即使你不喜欢我,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陪我一段时间吧。
我的神色有些凄然,喃喃地说。
洛神愣住了,然后她犹豫着拿不定主意。突然,她的记忆穿透重重滞碍,回想起不知什么时候魔主交给她的使命,她回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她惊异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子,然后她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说,好,我留下来。
你从哪里来呢?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你不知道的地方。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只有我一个人。
你是不是人呢?你不要骗我。
一阵静默之后,她说,我不是,我是魔。
你来这有什么目的呢?
追杀那两个人。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刺杀一个人。
谁?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不是你央求我这样做的吗?
我认认真真地问你,你对我,有~,呃,我顿住了,算了,还是不问了。然后我又说,
我们算是朋友吗?
没有说话。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她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流动着奇异的神采,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心,也不是淡漠。
末了,她幽幽地说,愿意。
你对我有感觉吗?我突然问。
什么?她的音调高了一些。
洛神,你做我的妻子吧。我突然抓起她的手,恳切地说。
出去!冷冷的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
洛神在我这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虽然有时候她也想离开,但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所以她一直陪着我。就凭这一点,我就很感激她。并且,她在我的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我很喜欢她,从我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她。
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地抱了我。我很高兴,很激动。我冲动地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说,洛神,嫁给我好吗?
她调皮地侧着头问我,为什么啊?
我认真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好啊!她说,她咯咯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事情这么简单就成了?我看着她笑,被她的美艳惊呆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冰蝶撅着小嘴,有些失去的遗憾,但她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个婚礼,虽然只有妹妹参加,但我依然很高兴。夜里,我躺在她的身边,搂住洛神,轻轻地吻了上去。我伸出手,把手放在她的腰上,这时她突然说,你不准动我。我有些小小的失落,然后问她,怎么了?
她说,反正你不准动我。
我抱着你可以吗?
她沉默着,我就当是默许了,抱着她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几次,她悄悄地伸手,手中幻化出一柄小巧的蓝光闪闪的利刃,犹豫着却最终没有忍心动手。最后,她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突然说,我们刚刚成为夫妻,我要和你单独在一起。
这样,我为难了,冰蝶怎么办呢?我说。
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要不,让她走吧。洛神说。
这怎么行呢?她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再说,她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呢?
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单独在一起。她撅着小嘴说。
她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不能抛弃她。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
那你就是不要我了,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你看着办吧。她说。
冰蝶,姐姐有话要跟你说。
冰蝶走了过来,娇笑着说,姐姐,怎么了?
你爱你的哥哥吗?
爱。
为什么?
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只爱他,他也爱我。
你看他爱我吗?
也爱。
多爱?
哥哥的对姐姐的爱,不比他对我的爱浅。
你错了,他对我的爱是真爱,他对你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应有的一丝感情。
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对你的感情,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爱,怎么说呢,就是哥哥疼爱妹妹,然后哥哥和妹妹都长大了,这种感情就渐渐淡了。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哥哥对我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淡。
好,我不跟你争了。不过,你要知道,依人是很爱我的,而且,我们刚刚成为夫妻,他很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却很苦恼你总是插在我们之间,不过,你毕竟是他的妹妹,他不好亲口跟你说。洛神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知道,爱一个人,就要懂得放手。像你这样,总是缠着你的哥哥,他不会感受到真正的爱情,而且,他还会感到苦恼。
你的意思是?冰蝶的眼睛泪汪汪的。
你要离开你的哥哥,让他只和我待在一起。你放心,我很爱他,他也爱我,我会好好地照顾好他的。
我懂了,冰蝶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的眼神异常的悲伤,她说,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亲口和他道别的。
不,你不懂。你和他告别,只会让他徒增离别的悲伤。你现在就走,不要告诉他,走得越早越好,走得越远越好。这样,他不会有离别的伤心,他就会快乐地和我生活在一起了。
好,冰蝶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换上了眉宇间坚决的神色。我马上就离开这里,让他体会到真正的爱。因为我爱他。不过,她伸出手,一枚蓝色的水晶球在她的手心缓缓成形,这一枚“蓝梦结晶”你要替我交给他,这里面有我要对他说的话。
洛神轻轻地接了过来,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交给他,而且我会好好爱他的。
冰蝶说,洛神姐姐,替我爱他。
然后一个转身,一抹白光闪过,冰蝶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真的走了。
洛神看着虚空的波动,神情有些不忍。但她犹豫了一会儿,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伸出手,把手中的这一枚“蓝梦结晶”紧紧地攥在手里,用力地碾压,而后翻过手掌,伸开白皙纤长的手指,“蓝梦结晶”被碾成粉末轻轻地飘了下来。她轻吐一口气,空中呼地升腾起一团火,粉末全都消失不见了。
依人,依人你跟我走,到另一个没人的地方去隐居。洛神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
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好嘛?
不,我不想待在这个枯燥的地方,这里只有风雪、严寒,以及漫漫长夜。我不喜欢这里的单调,我要找一个地方,那里有温暖的阳光,有芬芳的花儿,还有喳喳的鸟鸣。
我在心里幻想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果然,它是如此的诱人,令人心驰神往。我说,好,我们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过我要等冰蝶回来,这个调皮的长不大的女孩子,她又偷偷地跑出去了。
不,我们现在就走,我给她留下一枚“蓝梦结晶”,告诉她我们的行踪。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一刻也不想。难道你认为冰蝶找不到我们吗?她握住我的手,向我撒娇道。
我还想劝她两句,但她一直坚持,我只好同意了。
飞过雾气森森的峡谷,飞过烈日炎炎的沙漠,飞过波涛汹涌的大海,飞过古木参天的森林,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处遥远的称心如意的地方。这里同样的虽然荒无人迹,但到处都有花儿盛开,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芬芳,阳光很温柔,土地很柔软。我惊喜地说,就是这儿了。这是我们理想的生活地方,我们从此就快快乐乐地住在这里吧。
我伸出手,汹涌磅礴的灵力从身体里喷薄而出,操纵着这里的一切随我心意变化。岩石飞舞,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地面整齐地隆起或陷落,四周的花儿有序地挪动,最后一座精巧的宫殿出现在我们眼前。我说,这里就叫做“百花幽谷”吧,我们住的这座宫殿,就叫做洛依小筑。
洛神依偎在我的怀里,看我打理着这一切。她伸出袖子,帮我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睛里有甜蜜和温柔,但在我看不见的眼睛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悲伤的决绝。
卷一 封神域(二)
幸福来得突然,走得随意,甚至是残忍。
我和洛神安安静静地在百花幽谷生活了下来,过了很长的时间,冰蝶也没有来找我们。我有些失落,难道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就不要自己的哥哥了?不过幸好有洛神陪着我,使我不致孤单。
有一天,我和洛神一起在花谷里徜徉,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被绿色和粉色的海洋包围,心情特别舒畅。一缕阳光穿透重重绿意的包裹,不偏不斜地落在洛神的垂下来的长长的头发上,反射出淡淡的金子般的光芒,使洛神仿佛落下凡尘的九天仙女,我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拉起她的手。她看着我,微微笑了,清丽绝伦的脸庞一瞬间绽放最美的笑靥,她的笑容使四周的姹紫嫣红的花儿都禁不住羞惭地低下了头。
她缓缓张开双臂,把我轻轻地抱住。我低头嗅着她发际的幽香,这让我陶醉,让我沉迷。天地仿佛静止了,只有花的海洋里的两个的相拥在一起的小小身影。
突然,我感到了胸前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入我的心,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抓不住什么仿佛要倒下来。我把洛神猛地一把推开,她身形急退,几个闪烁就站在了旁边的一块褐色巨岩上,冷冷地望着我。
我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柄玄冰剑深深地插在我的胸膛上,把我的左胸完全贯穿。
我踉跄地退后几步,几乎要站不住脚,忍不住低吼道,为什么?你怎么会这样做?
她冷冷地站在那里,寒冰一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她说,这不奇怪,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刺杀你。
我难过地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早就说过,我来这里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刺杀一个人。今天,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要刺杀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
魔主“幻”要你死,而我是来自遥远的幻影魔都的暗杀魔神,自然要遵从魔主的命令。从你第一眼看见我,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圈套。
你一步步地接近我,就是为了刺杀我?我流着泪问。
洛神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无奈,有些悲凉,然后她轻轻说,是。
为什么?为什么?我难过地低吼。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力晃一晃头,竭力想从这极度的悲伤中平复过来。一瞬间,“无尘之心”发动,周围的风和日丽一下子变得冰雪满天,同时变得冰冷无比的,还有我的内心。所有的爱与恨,一下子被冰封,就连体内的血液,也暂时变得冰冷无比,流动得就像水银一般沉重而缓慢。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剑柄,指节因用手掌的用力都变得突出,然后在洛神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剑一寸一寸地拔了出来,胸口的伤口像花朵闭合般慢慢愈合。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玄冰剑,然后握住剑刃,用力地拉扯揉捏,玄冰剑在手中肆意地变形,我随手一扔,把玄冰剑抛在一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难以置信的洛神。然后我朝她伸出手,身形一个瞬移,下一个瞬间来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我紧紧掐着洛神的脖子,她的白皙的脖颈慢慢出现了红色的淤痕。我缓缓地把她举起来,她剧烈地挣扎着,看得出来她很痛苦。我的心突然很痛,怎么会这样,“无尘之心”不是会让我完全没有情感的吗?但我的心依然在痛,我看到她紧闭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清泪,我看见她慢慢地停止了挣扎,最后我长叹一声,把她放了下来。
她无比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几乎站不住了,跪俯在地上。我没有看她。
她幽幽地说,你,怎么不杀了我?
我没有回答。
然后,我看着着她的眼睛问,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她反问。
我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以前爱,现在,依然爱。
她突然流泪了。
回答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她最真实的想法。你爱我吗?不要说谎。我沉沉地说。
她静默了,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的心突然沉沉地向下坠去。
就这样僵持着,没有动作和声音。四周突然变得阴暗,阳光不再明媚,风变得冷冽,花儿无奈地枯萎。最后,我失望地转过身去,不去看她,悲痛地说,你走吧。只不过,从此以后,缘尽情灭,永不相见。
她惊愕地抬起头来,说,你就这么放过我?
我没有说话,没有回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慢慢地,迎着血红色的夕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黯淡的日光中我投下了摇摇晃晃的影子。
突然,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背影,轻轻地但却坚定地说,我爱你,依人。然后向后退几步,化作一束流光,消失在天际。
我缓缓地向前走的身影顿时僵住了,脑子里只回响着几个字:我爱你,依人。
突然,我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身体中的灵力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散,我蹲倒在地,该死,我咬牙切齿地想,那把剑上有毒!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寂寥、孤独、悲伤和痛心。
没有一个人能够陪陪我,冰蝶不知道去了哪了,洛神从此和我永不相见,雪舞恐怕早把我忘了吧。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该向哪儿走。走进黑夜,在静谧的夜里穿行,周围很凄凉,心中很孤独。不用灵力温暖自己的身体,任凭四周的凉意刺入肌骨。眼睛湿湿的,心中冰凉的,脚步轻浮的,眼光无神的。
为什么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却仅仅收获一点点。我对她们感情那么深,她们都背弃我。我灵力超凡,幻术超群,在我见过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我。我心地很善良,从没做过坏事,但上天却总是惩罚我,让我得不到自己的爱。这悲哀的一切,这糟糕的世界,总是使我哀愁、失望。
我不知走了多久,我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过了多久,环境接连变化,最后我来到了一片冰雪极寒之地,我觉得有些熟悉,看着略曾相识的路径,发觉自己又来到了极北冰原,又来到了自己的家——蝶依小筑,这里算是我的最后栖居的地方。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没有其他人的陪伴,只是陷入无尽的幽暗。
昏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反正夜色正浓,繁星满天。我最亲爱的妹妹回来了,只有她,永远不舍得离开我,只有她,永远陪伴着我。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冰蝶的啜泣,哥哥,我不要你离开我,哥哥,你不要抛弃我,不要,哥哥,我爱你,哥哥,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睁不开眼,眼睛有些湿润,我紧紧抱着她呓语,冰蝶,不要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
第二天,冰蝶醒了,她紧紧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我也醒了,我看着她,恢复了平静,说,冰蝶,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离开谁好吗?
她点点头。
我们就在这荒凉的极北冰原,一直生活下去。以前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幻梦,一场如梦似幻的虽然美丽但却令人悲伤的梦。梦已经醒了,不必留恋,擦干泪水,露出笑容,珍惜现在的和冰蝶在一起的美好的生活吧。
封神域大陆局势突然风云变幻,一场末世危机正在悄然到来。
黑气,肆虐的黑气,在大陆的不知名的角落,悄悄蔓延。被卷入其中的人们,或化为枯骨,或变为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一瞬间,大陆上人心惶惶,冰族与火族的战争都受到了影响。
冰族与火族的战争形势发生突变,先前是冰族能堪堪抵御住火族的进攻,并且在对方薄弱之时还能发起反攻,而现在,形势却又发生了大逆转,冰族面对火族的进攻溃不成军,这并不是因为冰族武士战斗力不行或作战不勇敢,而是因为火族和侵入到封神域大陆的魔族相互勾结,妄图吞并整个冰族,进而占领整个封神域。
这一切的缘由,都来自几个月前。离火帝国边陲,一个偏远的小城——天星城,突然有一天,这里黑雾弥漫,遮天蔽日。然后,在当地居民的痛苦挣扎中,整座城市里的生命气息都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雾,以及浓浓的死气。阳光从此照不到这里,模模糊糊中,一座鬼气森森的宫殿悄然出现——巫骨宫。
火族皇室闻讯后,派出很多的人到其中打探,但派出的人都如石沉大海,进去后再也见不到有人出来。慢慢地,火族皇室也不再派人进去,而是只对其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派重兵把它重重包围,但绝对不踏入黑气的范围。
不知在哪一天,从阴气森森的巫骨宫里走出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形的魔鬼。他浑身包裹在一件黑袍中,看不清面容。看到从黑气里走出来的人,火族武士大惊之下围拢上来,手执烈焰长矛,把他重重包围。黑袍人看着他们,轻蔑地一笑,然后动了动手指,天色突然黯淡下来,黑气不知从何处升腾起来,然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火族武士突然感到了一种特别的痛苦,就好像被无形的人用力掐住了脖子,使自己喘不过气来,又好像心中有一团火在灼烧自己的心肺,或者是胸膛中的血液冻结成了锋利的冰刃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在火族武士痛苦的挣扎中,他们身上的血肉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具具漆黑的骨架,凌乱地落在地上。
然后黑衣人邪恶地笑了,好像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在痛苦中死去似的。他的身影一个跳跃,就消失不见了,而后,在火族帝都重重保卫的皇宫里,空气一阵扭曲之后,出现了他的身影。
最终,黑衣人从火族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和火王妖烬达成了秘密的协议。魔族帮助火族取得冰火之战的胜利,而且最终扶助火族兼并风族,进而统一整个封神域大陆,而火族皇室,则成为魔族的傀儡政权。
魔气起源之地,巫骨宫。黑衣人,他是魔主“幻”座下的战争魔神,正静静地站着,背对着门,四周冷气森森,昏昏暗暗,空空荡荡。大殿里说不出的诡异。四周很安静,只有墙壁上挂着的跳动的烛火,才显示出这里并非完全的一片死寂。
不知何时,幽暗的大殿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黑漆漆的看不清身份,但可以依稀地辨别出是一个女人。这时,战争魔神,声音嘶哑而低沉地说,暗杀魔神,魔主交给你的任务,你可是完成了?
洛神娇躯一震,她回想起自己要刺杀天依人的任务。她原本想假装接近他,最好是装作喜欢他,或者是成为他的妻子,使他放松警惕,最后一举暗杀成功。没有料到却对他产生了真正的感情,所以自己迟迟不忍下手。最终她割断了这份情感,真正地刺杀了他,虽然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去,但是自己的匕首上淬了第一奇毒“天一幽水”,料想到他不会活得长久。她以为自己把这份情彻底地抛弃,但是依人的影子却常常跳进她的脑海。既然她把他完全忘记了,既然她已经彻底地解脱了,为什么心还会痛呢?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然后冷冷地说,做好你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呵呵,战争魔神的笑声说不出的阴森可怖,洛神,我只是希望你能完美地完成魔主的任务,魔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另外,逃出来的两个神族,魔主也要你抓住他们。你可要记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冰族与火族的战争,有了魔族的掺入,变得愈加扑朔迷离起来。残暴、阴暗的魔族给人们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谁也不知道继冰族之后,还有谁会遭到这些恶魔的毒手。
魔气在前,烈焰在后。冰族武士在魔族与火族的双重夹击中苦苦挣扎,却总是不幸地殒命。当魔族收缩包围圈的时候,当火族再次兵临冰鸾城下的时候,冰帝都有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这个屡屡创造奇迹的男子,这个多次击溃火族敌军的男子,这个曾经让整个火族都闻风丧胆的男子,这个被所有的冰族人敬仰为神的男子,第一次感到了颓然,他心灰意冷地想,怎么办呢?难道没有办法了?难道天要亡我的冰族吗?
怎么办?冰帝陷入沉思,他遥望外面深邃的夜空,外面有隐隐的火光在闪烁。他脑子里掠过几个主意,但立刻就都被他否决了,最后,他心中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和风族联合,共同抗击火族。虽然联合的可能性不大,可这也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风族帝都,尘逸城。冰帝使者风尘仆仆地从冰魄帝国赶来,来到尘逸城,请求拜见风后。见过风后之后,恭谨地交上冰帝的一封手书。信中简要地介绍了目前冰族的窘境,以及希望联合的请求。风后看了过后,说,这件事太过重大,这样吧,容我和大臣们商议几天,然后再给你们答复。
冰帝使者被安排到听涛轩中憩息。送走冰帝使者之后,风后躺在云纹鎏金椅上,静静地思虑着这件事。她说,来人,让王子殿下来这里一趟。
侍女应声而退,过了一会儿,风族王子云煌到来,侍女们都知趣地退下了,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云煌和风后两人。
煌儿,你看看冰帝送来的手书,对于冰帝要求联合的建议,你怎么看。
云煌取过书信,仔仔细细地看着,然后眉头紧皱了起来,但突然就有些愣神,看得出来有些心不在焉。云煌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在了风后的眼里,她叹了一口气,说,煌儿,你要知道,你是风族未来的王,现在我培养你,希望你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做出一番业绩。你以前的确没有辜负我和整个风族的期望,是整个帝国最闪耀的年轻一代。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高超的幻术,也因为你的能力,治理国家的能力以及处理繁杂事物的能力,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很欣慰。可是,自从你上次从摩云草原回来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这,云煌的眼里有一丝迟疑,然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说,母后,我在摩云草原,遇到了我爱的人,我要娶她为妻。
傻孩子,风后轻轻地笑了,这是好事,你也长大了,该娶妻了。难怪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快告诉我,那个幸运的女孩子是谁,母后这就为你做主,成全你们一对儿。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我只见过一次,然后就分别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过,我一定要娶她为妻,云煌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说。
这可难办了,风后蹙起了眉头,天下之大,你要到哪里找呢?只能请你的老师,我们帝国最伟大的占星师星璇替你推算一次了,不过我相信,有了你的老师的帮助,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心爱的人的。
母后,云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风后的眼睛,沉声说,我爱的人,是一个冰族女子。
什么?风后猛地坐直了身躯,她直直地盯着身前的云煌,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云煌的眼睛里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风后闭上眼睛,倚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大殿里静寂无声,气氛有些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风后动了动嘴,声音变得冷酷而决绝,不行,你绝不能娶一个冰族女子为妻。
母后,云煌焦急地叫了出来,同时单膝跪了下去,他说,为什么,母后,你一直是最疼爱我的,为什么今天不答应我呢?我真的爱她,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娶。您不答应我,我就只有死了。
哈哈,风后突然风情万种地媚笑起来,我的小乖乖,你居然威胁我,多久了,你没有这样的执拗过。不过,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你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云煌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母后,我敬重您,不过,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一定会娶她为妻。说完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一张脸铁青着走了出去。
风后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眼睛里有些阴暗,谁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
夜里的风有些冷飕飕的,风后的心也有些凉凉的。她轻轻地踱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极星塔,这里是风族最伟大的占星师星璇的居所,也是他进行占星预测的地方。风后望了望夜空,天上有迷幻的星光在闪烁。她正在为白天的事烦恼,她想不如找星璇问一问,看一看天意如何。
空旷寂静的极星塔顶,星璇身着一身银袍,手持占星杖,正在接引星之力,来预测天机。在他的身边,亦有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风后能够认出来是自己的皇儿云煌,她轻轻地笑了,看来煌儿和自己想的一样,对于难以把握的事,还是交由天意来决定吧。
风后缓缓走上塔顶,夜里有些凉,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静止在半空中的手持占星杖的苍老身影。星璇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星杖划出奇异的轨迹,一束星光从天上灌注下来,照射在他的身上,他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上苍的声音。最终占星仪式结束,星璇飞落回地面,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云煌一扭头,他看到了自己的母后,连忙上前施礼,恭敬地问候,母后。风后略一点头,然后关切地问星璇,星璇,如何?
星璇苍老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精芒,他的一双浑浊的眼珠好像突然注入了活力,他快速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天威,又好像是在呓语。
尊敬的王子王子殿下,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的名字叫雪舞,的确是冰族人,不仅如此,他还是冰族唯一的公主。
什么?云煌听了心神巨震,连风后听了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未曾出嫁,正待字闺中。放心去追寻你的爱,因为,你和她是天作之合。你们两人结为夫妻,是上天的旨意。
云煌已经顾不得再听下去了,他只知道自己将要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天意都如此。他心里被一股幸福充满,他朝风后跪了下去,满怀希望地说,母后,天意如此,希望您成全。
风后张了张嘴,一脸的无奈,看得出来她想说什么,但最终一片静寂。末了,她叹一口气,说,罢了,煌儿,母后这就成全你,希望你能幸福。
已经三天了,冰使在这几天里焦急地等待着风后的回复。终于,他收到了风后的回信,辞别风后之后,马上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冰魄帝国,冰鸾城。
恭恭敬敬地向冰帝呈递上风后的的手书后,他便知趣地退到了一边。冰帝慢慢地打开手书,他心里也在忐忑着,不知道这里面写的,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风后的无情的回绝。他慢慢地展开精致的信笺,一边读下去,一边皱起了眉头。他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轻轻地踱着脚步,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雪舞的住处。
是了,冰帝想,只能委屈雪舞了,希望这孩子能够懂事一点,冰帝在心里说。然后他轻轻地推开门,来到了雪舞的房间。雪舞,冰帝轻轻地叫道。
父皇,雪舞转过头来,一脸的惊讶,还有一丝欣喜,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小雪,父皇只是想来看看你,冰帝迟疑了一下说。
父皇,雪舞说,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我相信您一定会带领我们,打败火族,收复失地的,还有,您也要多陪陪母后,这几天她也操劳得很累了。
小雪,冰帝欲言又止,然后他顿了一下,坚定地说,父皇来这里,的确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雪舞抬起头来,看着冰帝说,父皇,您说。
你也知道,目前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父皇已经派人到风族那里请求联合,他们答应是答应了,不过,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雪舞小心翼翼地问。
冰帝沉吸一口气,说,就是把你嫁过去,作为他们派兵援助的条件。
什么?雪舞有些惊讶,还有些失落,乍听到这一个消息,她也有些慌了手脚。
雪舞,冰帝说,为父仔细地考虑过了,把你嫁过去,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风后的信中也说的明明白白,你要嫁给风族唯一的王子——云煌,再说了,这也是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如果你不反对,那么,就答应吧。
雪舞低下了头,紧抿着双唇,谁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些什么。
冰帝见状,长叹一口气,说,小雪,父皇知道这对你来说太唐突了,不过,你要为大局着想,你要知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火族,振兴我们冰族。父皇也希望你能够幸福,放眼整个大陆,也许就只有风族的王子能配得上你了,不是吗?
雪舞在心里想了想,乖巧地说,父皇,我答应您。
雪舞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她也不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很多个夜里,她都在憧憬着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子。虽然贵为公主,雪舞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也有着自己的憧憬。他一定是一个俊俏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衣,有着温柔的眼神,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形成一抹有些邪魅的而又迷人的笑。
说实话,雪舞心里对自己的婚姻并没有什么排斥,因为她没有什么喜欢的或者是爱的人,只有几个朋友,几个亲人。也许有的人喜欢自己,可那也是一份朦朦胧胧的爱恋并不分明,而且自己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喜欢。雪舞心里只是希望风族的王子长得不是五大三粗,而是一个俊俏的男子,对自己好就行了。
热闹的婚礼在冰族和火族一触即发的战事中进行了,婚宴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帝国的百姓在长期沉闷的压抑中得到了一丝舒缓的契机,纷纷默默祝贺着帝国即将出嫁的公主。风族和冰族的联姻是千年不遇的盛事,两族人的心也不自觉地连接在了一起。
夜幕降临,雪舞一行乘骑着华贵的苍谰鸟,跨过苍茫的夜空,经历几千里的跋涉,终于降临在尘逸城中。风族早就盛装欢迎自己未来的王妃,在众人或祝福或艳羡的目光中,雪舞一行浩浩荡荡地走进皇宫,这场华丽的婚礼接近落幕。
雪舞坐在软软的龙戏凤床上,低着头,心里有些忐忑。四周是热闹的喧响,而这间房里却静悄悄的,雪舞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夫君,有些期待,有些害羞,不知怎么办才好。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然后又轻轻的地掩上。雪舞心里一阵激动,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他。雪舞只听到叮叮的脚步声传来,她愈发慌乱,羞红了脸。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雪舞听到了磁性的温柔的声音,雪舞,看着我。
雪舞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秀的脸庞,不过看上去却有些熟悉。她愣愣地看着他,这时,他突然俯身把雪舞抱住了,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地游走,霸道的一吻就贴了上去,雪舞一刹那愣了神,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甜甜的,让人意乱神迷。
深情的一吻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雪舞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伸出小手,推了推云煌的宽阔的胸膛,嘤嘤地说,不要,停一停。云煌闻言轻轻地松开了口,但依然把她抱在怀里,贴的她非常近,能够闻到她芬芳的吐息。云煌一眨不眨地看着雪舞,雪舞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了头,任由云煌抱着自己的身体,羞涩地问,你是不是我的人了?
呵呵,云煌轻轻地笑了,你说呢,我的小可爱?
那,呃,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了呢?雪舞疑惑地说。
是,云煌说,我们以前见过,那一次,在摩云草原。
雪舞的思绪顺着云煌的指示上下翩飞,然后就开启了心灵深处的记忆,是的,我记起来了,你好像是叫云——,
云煌,云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雪舞的朱唇上,我是云煌,是风族的王子,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不要再说了。今晚我要吃了你。说完,他把雪舞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伸出手就去解雪舞的衣裳,雪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心里有一些未知的惶恐,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她闭上眼睛,任由云煌的摆布。
风族和冰族联合起来以后,对火族的军队形成了夹击之势,大大缓解了冰族的窘境,但是由于火族有这魔族的暗中相助,它们对冰族和风族的联军也并没有什么忌惮。封神域大陆上的战争一时不会结束,只是苦了那些战火中的人民,他们饱受战火的凌虐,在冰与火的地狱中苦苦挣扎。而且,四处散逸的魔气,四处作恶的魔族,更加深了人们的苦难。
我也想和冰蝶在极北冰原快快乐乐地永远生活下去,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人们受苦。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存在?我为什么会赶上末世?魔族为什么会作恶?这些问题使我很迷乱。我找不到未来的路,看着四周受苦受难的人们,我感到心痛和悲悯,终于有一天,仿佛神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几个字:救赎。我有些明白了,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救赎,拯救世人,为人们赎罪。为了救赎,为了走这条救赎之路,我可以默默地忍受痛苦,比如我虽然中了洛神下的毒,找不到解药,但我依然可以凭我庞大的灵力将所中得毒素压制下去,尽管过程有些痛苦,但我无所谓。承受痛苦,也许将伴我的一生,我默默地想。
可是,那些饱受魔鬼凌辱的世人,他们的一声声哀嚎,那一幅幅悲惨的画面,都使我心痛,我不追求救世主的名声,但一定要做救世主应该做的事,否则,我就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我很焦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到哪里。脚步随便地扭曲空间,然后我好像来到了风族的领地,想不到这里也遭到了万恶魔族的入侵,我只看到了这样一副悲惨的画面:
黑云翻滚,魔气滔天,模模糊糊地阻挡了视线。一队狰狞的魔族爪牙,包围了一群人,看服饰应该是风族的剑士。为首的魔族人一脸狞笑,声音异常的刺耳难听。这时一个短小精悍的恶鬼问道,老大,这些人该怎么办?
这还用说?男的全部杀死,女的掳来当女奴!
一群恶魔手里拿着长刀,或者手持魔棍,或者伸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饿虎扑食般向那些人逼近。
浓浓的黑雾包裹住了他们,使他们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七八,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几个人大多带着伤,面对这些魔鬼的威胁,一些实力弱小的女子脸上甚至流露出了惊恐的深色。
拼了!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喝一声,高举手中的紫火神蛟刀奋力地向下劈去,为首的领主阶恶魔手持鬼王戟向上一顶,当的一声,那个中年男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刀几乎要震破虎口,当即往后连退七八步,一阵气血翻涌。
叔叔!一声焦急的声音响起,在后面的一个青色衣衫女孩子连忙过去扶住自己的叔叔,您没事吧?我没事,男子虚弱地说,一会儿我挡住那些恶魔,你趁乱逃走,听到了没?男子的声音变得决绝。
不,青衣女孩子的声音变得哽咽,我不抛下您。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
说什么么傻话!我给你殿后,你赶紧逃走,越远越好,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他再次提着刀冷冷地走上前去。
哈哈,领主恶魔狂笑,小子,你还挺勇敢的吗,一会儿给你留个全尸,当然,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儿,可要当我们的女奴了!
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突然,在青衣女孩生气的时候,一支暗箭嗖的一声向她疾射而去,她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旁边的男子想也没想,挡在他的身边,银芒一闪,只见一只小巧的袖箭深深地插入他的手臂,他痛苦地皱着眉头,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把它拔了出来。
糟了,这上面有毒!中年男子心想,只见自己的左手臂上中间的地方有一大黑斑,且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同时伴随着腐蚀性的疼痛。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手起刀落,一条手臂就飞了出去,疼得他扭曲了面容。
叔叔!青衣女孩儿惊叫着,眼里有泪滴要流下来。
逃!断臂男子一声低喝,陷入危境的一行人使出御风术,飞快地向远方遁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居然朝我的方向飞了过来,我在原地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看着他们飞快地向我这边来。他们中的几个眼尖的人,突然发现了我,一刹那间停住了,这时,后面的魔族也张牙舞爪地追了上来。
人族?恶魔领主有些惊疑地看着我,心里拿不定主意。他上前一步说,小子,不管你是谁,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离开这里。
我?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说,我原本在这里好好的,是你们赶到这里来,凭什么赶我走?非但如此,你们也不要走了,一看你们就做了不少坏事,乖乖地接受正义使者的审判吧!。
小子,你找死!领主恶魔旁边的一个高瘦的夜叉鬼恶狠狠地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然这样,那就留下你的小命来吧!说着,手持一杆漆黑如墨的三叉戟就刺了过来,锋锐的戟尖上跳动着白森森的鬼火,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突然,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我的心脏。我忍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该死,怎么了?我恨恨地想,忽地,我想起了洛神给我下的毒,到现在也没有清除,难道是毒性发作了?我没有时间搞清楚,只是心里很痛。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袭击过来的夜叉,只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当然,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吓傻了,忘记了躲避一样。
小子,你吓傻了吧!夜叉鬼狞笑着,我抬起头,视野中只有闪闪发光的三叉戟尖向我的胸膛袭来。我没有闪避,也不需要闪避。
我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刚要伸出手指去抵御恶鬼的攻击,这时忽地白影一闪,我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扑倒在地,然后好像是被别人抱住了就势在地上一滚,从而躲过了夜叉鬼的袭击。我躺在地上,向上望去,看见一个青衣小姑娘压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上有一股战斗后留下的凌厉的气息,她说,小子,吓傻了吧,退到后面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说着从我的身上爬起来,一双美眸却冷冷地盯着那些邪恶的恶魔。
为首的恶魔领主一见大怒,声音嘶哑地说,夜叉王,你两百多年的时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两个小娃娃都拿不下来?闪开!说着,手中的火焰刀一下子劈下来,地狱魔炎!空中形成了一条十多米长的火龙,翻腾着向我们冲过来。青衣女孩子一见之下大惊失色,看这阵势她就知道这一招自己根本挡不下来。
灵儿!旁边的她的袍泽大声喊了出来,他们甚至都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悲惨的事情,灵儿一定会被烈火吞噬的一点不剩。被叫做灵儿的那个女孩子一张脸吓得惨白,想也没想一剑挥了出去,根本没有用上什么灵力,这只是她在危急的时候下意识地随手一击。然后她自己惊恐而绝望地看着袭来的滚滚火龙,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挡。
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灵儿的长剑挥出了一道细小的剑芒,银亮色,完全不成比例地向那条火龙劈去,一刹那间,火龙中间被劈出了一道细小的真空间隙,然后它突然湮灭得无影无踪。什么?青衣女孩子美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色彩,她真真切切知道自己的那一道剑芒的威力,根本不足以斩开火龙。不但如此,那道细小的白色剑芒在穿过火龙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下一个瞬间,在恶魔统领的惊骇的目光中,他长大了嘴巴,身体突然被白色剑芒劈成两半,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无论是恶魔还是那些逃亡的人,脸上都是震惊的色彩,谁也想不到灵儿随手发出的一击会有这样的威力。灵儿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想不明白,她转过头来看我,我并没有表露出震惊的脸色,也没有任何的惊恐,而是微笑地看着她。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弱弱地说,你,救了我?
呵呵,我苦笑着,因为心里依然很痛,很有可能是洛神给我下的毒发作了,体内的灵力在飞快地消散。突然,我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她慌慌张张地说,你没事吧。我摆摆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来盯着不远处的惊疑不定的恶魔。
被叫做灵儿的小姑娘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他为什么受伤了?是刚才的一击受的伤吗?还是在这之前早就受了伤呢?刚才是他救了自己吗?
恶魔领主惨死的景象还清晰地浮现在众多恶魔的眼前,要不是看到我吐了血,他们几乎要立刻就逃了,但是现在却拿不定主意。为首的一个一个浑身火红,似乎有岩浆在身上翻涌的地狱火焰魔使了一下眼色,剩余的恶魔分散着向我们包围过来。青衣女孩子吓得微微颤抖,我也在微微颤抖,倒不是被吓得,而是因为心中的疼痛,我有些痛苦地低下头去。
地狱火焰魔抓住机会,手中银芒一闪,一只骨枪悄然出现。他突然迅速地而没有声息地朝我们冲了上来,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到了我们的近旁,一枪就刺向我的咽喉。众人的“小心”的大声提醒几乎还没有说完,一只骨枪便来到我的咽喉,地狱火焰魔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狞笑。
这时,我抬起了头,眼神看了他一下,他顿时呆住了,一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下一个瞬间,他便僵硬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苍天,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众人无语了,这还是人吗?只一个眼神,在他们看来凶猛无比的地狱火焰魔便死了。而且,杀他的那个人还瘫坐在地,一脸痛苦地吐着血,当今帝国的王子也比不过他吧!
灵儿看见我嘴角的血迹,她急忙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方手帕,为我擦着嘴上的血。周围的恶魔们见此,相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慢慢地向后退去。在偷偷地往回撤的过程中,所有的恶魔不约而同地身躯一震,然后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全都死了。
在众人看来,他们面前的那个身负重伤的男子,这次连看都没有看那些恶魔,只一个念头,或什么的,那些恶魔就都从此永远地消失了。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犹犹豫豫地围拢上来,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那个断了一臂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近我,众人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看得出来他是这群人的首领。他深深地鞠一躬,说,少侠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我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伤痕累累的众人。我长叹一声,这是我的心也不那么痛了,我轻轻点出一根食指,指肚朝天,一抹小小的白色光点在指肚流转,我轻轻地吟唱道,米粒之珠,绽放净世芳华!然后这枚小小的白色光点,一刹那间向四周绽放出闪亮的白芒,幻化成一抹白色的光晕向四周蔓延开来,在白色光晕覆盖的范围之内,所有的魔气尽皆消散化为无形,众人们受的伤都在缓缓地愈合,甚至连心灵都接受了一次洗礼。这时,那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只觉断臂处一阵酥麻,他急忙看过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断掉的手臂居然再次生长了出来!他急忙激动地跪在地下,璇玑子感谢少侠再造之恩!可他一抬头,哪里还有我的身影?
我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想办法压制住体内的毒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好在我中的毒并不是那么猛烈,只是偶尔的带给我一阵刺痛,还有慢慢蚕食我体内的灵力,我还能支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不管怎样,总要找到办法,解掉身体中的毒,我想。
可我依然找不到未来的路,或者说找到了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我只是痛恶那些残暴的魔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侵略这块安宁的大陆,也不明白他们身体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邪恶因子,做下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我曾经到过一个被魔气完全笼罩的村庄,那里阴森森的几乎找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为什么呢?我想,村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心中的疑惑促使我睁大眼睛,目光穿过重重迷雾,突然发现了一个地方血气冲天。我赶紧一个瞬移,到达那里。惊骇地发现那里有居然一个血池,几个人被沾满鲜血的锁链牢牢地捆缚在血池中的几座刑架上,血池旁边还有一些人倒在那里,不知生死。见此情景除了悲痛之外,还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心中升腾,这万恶的魔族!真该下地狱!忽地,血池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形生物,他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异常嘶哑难听,小子,你是谁?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人族,来到这里就是你的不幸,别挣扎了乖乖把你的生命献给我吧,否则让你尝到撕心挖肺的痛苦!然后,血池剧烈翻滚起来,慢慢地,血池边缘伸出了粘稠的红色触手,向我袭来。我怒喝一声,终结神拳!一拳猛烈地打向血池,刹那间地动山摇,好像有万千恶魔在嘶叫,又好像有一枚太阳在血池中央炸开,万丈耀眼的光芒爆发,所有的鲜血被蒸发成虚无。我长叹一声,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后返回了极北冰原。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虽然冰蝶就坐在我的旁边,但心中仍然不能安静。虽然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抵御魔气的侵袭,但是,外面的那些人呢?假如大陆全被魔族侵占,我虽能独善其身,可我那些认识的人该怎么办呢?
我拉着冰蝶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她轻轻地说,哥,怎么了?这几天你总是没精打采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告诉我,妹妹一定会帮你的。我轻轻摸摸她的头,闭上了眼睛。
有一天我感到沉闷,冰蝶也想出去逛一逛,于是我就带着她来到了摩云草原,不知不觉中,太阳升到了头顶上,冰蝶撒娇道,哥哥,我饿了。我要到那一个小酒馆去,她指着小镇上的老鬼托恩的小酒馆说。
好,我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精致的小鼻子,然后带她进去。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很快,店里的招牌菜就上来了。我细细地品着,冰蝶不安分起来,一双调皮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
店里的正中央有三个人在开怀畅饮,两男一女。一个男的瘦瘦高高,手里戴着一枚戒指,腰上别着一柄短剑,眼神十分精明。另一个男人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后背的狰狞的天魔纹身从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腰。在他的右手边桌子上放着一把砍刀,银光闪闪,整个人透出一股煞气,使人不敢直视。坐在他们旁边的女子一脸妩媚,又充满邪气,像一只带刺的玫瑰,正在那里放肆地笑着。最引人注意的是女子脚下趴着的一只火红的狮子,三只眼,额头上的一只眼好像时不时的有彩虹般的七彩光芒闪过,这就是一只强大的魔兽——三眼彩虹狮,贵为百兽之王的狮子此刻却像一条狗般温顺地趴在那个女人的脚下,毫无疑问,这是她的契约兽。看起来他们就象是同一个佣兵团里的人。
小店里热闹非凡,虽然他们三个人在店里很显眼,但并没有很多的人特意关注他们。相反,倒有很多人在偷偷地打量着古灵精怪的冰蝶,还有我。
一边的角落里,沉默地坐着一个黑衣人,自顾自地斟酌着,全然不顾周围的情况,和小店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这时,小店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外面的风雪刮了进来,与此同时,一男一女站在了门口。男子光亮夺目,好像天上的星辰化作人形,降临凡间。女子有着倾世绝美的容颜,不输于冰蝶,虽然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但却好像使一万个女人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失去了光芒,使一万个男人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男子心生仰慕而不敢亵渎。一瞬间小店里的所有的目光都向他们投射而去,除了那个黑衣人。他们两人似乎习惯了别人的仰视或者爱慕的目光,但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谦和的笑,并没有显示出什么高傲的神态,然后他们慢慢地走了进来,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坐下。
真奇怪,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个声音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托恩小酒馆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四周又恢复了那种声音不算很高的喧哗。这其中店里的坐在正中间的两男一女尤其兴奋,几倍烈酒下肚,他们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声了很多。
告诉你,火族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如今冰族和风族联姻,我们的雪公主已经嫁到风族了。它火族再强大,还能比过冰族和风族加起来不成!
什么?我听了心神巨震,冰族的雪公主?我心里一阵忐忑,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冰族的雪公主会是谁呢?如果是雪舞,我又该怎么办?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呼吸都紧促起来。
告诉你一个消息,洛克,醉醺醺的大汉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火族和邪恶的魔族联合起来了,他们要侵占我们这块大陆,要不火族能抵挡得住冰族与风族的联军吗?
什么?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情,被称作洛克的那个人一脸震惊,说,火族和魔族勾结在一起一定会引起公愤的。这下可糟了,我们的大陆就要被魔族攻占了,哎,早知道我就把老约翰的女儿给娶了,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了!洛克一脸懊丧地说。
洛克你说的什么丧气话?魔族算什么?你哭丧着个脸像什么样子?不就是魔族吗,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吗?醉醺醺的大汉一脸不屑,鄙夷地说。
你不知道魔族的厉害!洛克哭丧着脸说,现在末世真的是降临了,兄弟,听我一句劝,现在赶紧找个偏远的地方藏起来,或许还有用,否则什么都晚了!
洛克!大汉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他大声地嚷嚷,魔族算什么?魔族要是敢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子一个指头捏死他!
蓦地,小店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冷飕飕的,甚至光线都暗了许多。突然,彪形大汉的桌前出现了一个浑身裹在黑衣中的人影,他给人一种邪气森森的感觉。我向刚才那个有黑衣人坐的酒桌望去,果然,那里的位子空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黑袍人淡淡地说,声音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淡淡的邪气。彪形大汉顿时酒醒了几分,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悸,他惶恐地问,什么?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不是说你一个指头捏死我吗?
你是——,彪形大汉惊惶地大叫出来。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了,一股邪恶的气息从黑衣人的身上逸散出来,他想要拼命地挣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黑衣人伸出手,慢慢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拼命地大喊,魔,魔族!
黑衣人丝毫不为彪形大汉惊惧的表情所动,他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似在欣赏彪形大汉死前的最后的挣扎。老托恩小酒馆里的人都吓得慌慌张张乱作一团,惊叫声不绝于耳。这时,彪形大汉的同伴洛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退后几步说,你你,你放开他!否则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朝他看过去,轻蔑地一笑。洛克当即吟诵,无所不在的风精灵啊,请听从我的召唤。他准备发动自己最强大的幻术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以致命的一击,然而他还没有吟唱完毕,黑衣人随手一挥,洛克的身躯顿时飞了出去,狼狈地跌在身后的桌子上,只听的劈里啪啦一阵响声,洛克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彪形大汉被黑衣人掐住了脖子,翻着白眼,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一阵响,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这时,我刚要动手,默默坐在一个角落里的那一对男女也不再沉默了,其中的金袍男子转过身来,看着黑衣人,他说,你是魔族?
黑袍人眼角微微动了动,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冷冷地说,没错,我是魔族人,我劝你们所有的人都乖乖地不要反抗,接受我们魔族的统治,你们是低贱的人族,生来就注定要接受高贵的魔族的统治。
那么,我杀了你,就没有错了。金袍男子漫不经心地说。
哈哈,黑衣人听了,冷冷地笑了起来,好像听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你杀了我,你算什么东西,能够杀了我?我倒要看看,是你杀了我,还是你跪在我的脚下,向我求饶!
他随手一挥,把手里的像一条死狗一般的彪形大汉仍在一边,好在彪形大汉还没有死,只是翻了白眼昏了过去,浑身被冷汗都湿透了。
黑衣人像一股风般像金袍男子袭来,然后,金袍男子轻轻地伸出了手指,缓缓地,至少是在众人的目光中,点中了黑衣人的额头。接着,黑衣人的旋风般的袭击停滞了,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嘶哑地说,你,不是人族!然后,就像一只蜡烛在风中被吹灭一样,他双眼一翻,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我吃了一惊,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这样的强大无匹,更因为他身上的一股熟悉的味道。我仔细地想了一想,忽然想起来了,他们就是几天前被洛神追杀的那两个人。在众人的骇然的目光中,他们两人慢慢地走了出去,我拉起冰蝶的手,也静静地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走的不快,但步子很诡异,看似随和却很难追踪。不过,我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总算没有跟丢。走过熙攘的街道,走出城市,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荒野,我迟疑了一样,心想,被他们发现了?这时,前面的那个男子说,朋友,跟着我们这么久了,何不现身一见?我愣了一下,然后和冰蝶慢慢地显露出身形。
是你?那个白衣女子惊呼起来。咦?我奇怪了,你还认得我?我问。
当然,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白衣女子说。然后她突然警惕起来,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呵呵,我讪讪地一笑,没什么,只不过看你们这么厉害,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只恶魔,对你们很感兴趣,想和你们交个朋友罢了。
交个朋友?她疑惑地说。
我说,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呵呵,白衣女子轻轻地笑了出来,她说,你们不是坏人,可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如果我们是坏人该怎么办呢?
这,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么,你说,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神族。冰蝶在一旁信誓旦旦地插话。
白衣女子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她说,你怎么知道?连那个金袍男子都警惕而严肃地看着冰蝶。
冰蝶嫣然一笑,她说,你们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呃,到底怎么不一样我说不出来,不过我能感受到你们身上有一种和周围的人不一样的气息,而且,我感受到你们很强大,除了我哥哥,恐怕很难找到能胜过你们的人了。而且,我想,既然魔族都已经降临了,那么神族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随便一猜,没想到就猜对了,嘻嘻。她吐了吐舌头。
你们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那个白衣女子又问。
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对你们有一些兴趣罢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凭什么呢?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说。
我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是很长的一段静默。
然后,我突然问,当初追杀你们的女子,你们认识她吗?
当然,她是魔主手下的暗杀魔神。
她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呢?我冷声说。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呵呵,我轻轻地笑了,我慢慢地走动着,背对着他们说,让我来猜一猜。突然,我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你们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而洛神是正义的执法者,所以她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是不是?
白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坏人呢?再说,什么人才算是坏人呢?
我眉头一皱,说,那么,你们不是恶人,洛神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你觉得暗杀魔神称得上是好人吗?
我静默不语。
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如果有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白衣女子认真地说,我告诉你,只要是魔,那么他就一定是邪恶、肮脏、龌龊、卑贱的。告诉你我们的来历也无所谓,我们是神族,来自遥远的泣血神殿。邪恶的魔主为了完成她征服所有位面的庞大计划,设计囚禁了我们的父神焱,并且用某种手段,蒙蔽了其他的神。而我,雾神岚烟,和我的哥哥,风神皇曒,恰巧是知道魔主的邪恶计划的唯一的两位真神,所以,魔主幻派出了她的最得力的手下暗杀魔神来追杀我们,我们一路躲避,逃亡到了这里。
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我说。
你信不信也无所谓,岚烟柳眉一竖,有些生气地说,不过你也看到了,眼下魔主幻的魔族大军已经侵略到了这里,很快,这里将变成人间地狱。我想,这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吧。
什么?我低下头沉思着,她说的话,和我所知的一一验证,至少,洛神的确是魔族,而魔族也已经侵略到了这个位面。所以对她说的话几乎信了八九分。于是我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魔族的侵略大军呢?
说起来很难,却也很容易。这片大陆上一定有一个地方,是源源不断的魔族大军涌现的出口。你要知道,魔主派来的魔族大军,是从魔界出发,来到这里。而魔界离这里的距离,不知有多远,所以,魔族一定是通过位面穿梭来到这里的,位面穿梭你知道吧,在两个位面之间,以绝对强大的灵力,生生地打开两个位面的直接通道,这个通道,可以叫做时空虫洞。封神域上一定有一个地点是他们时空虫洞的出口。只要找到了这个地方,把它封印,魔族就不能来到这里了。不过,那里一定有异常强大的魔族在镇守,强大的也许超乎你的想象,也许整个大陆,都找不到能够战胜他的人。不过,你要是央求我们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战胜他。岚烟说到最后,换了一种戏谑的口气。
我心中有了底,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事。于是我很有底气地招呼冰蝶,说,冰蝶,我们走。
等一下,那个金袍男子,即皇曒,慢慢地走了过来,盯着我说,请等一等,你很像我们要找的人。
什么,我心里有些小小的疑惑,于是转过身来狐疑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皇曒说,不必惊奇。我们来这里,不是因为暗杀魔神的追杀,而是原本就有自己的使命。其实,父神焱在被囚禁之前,就早已预见到了自己的结果,他说过,如果魔主真的实施了征服所有位面的计划,那么这也是必然的宿命,连他也不可违背。只有一个人,能够挽救这一切,所以父神就要我来找他,而他,应该就在这块封神域大陆。
他是谁?
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到他?
不知道。
我疑惑地说,那你怎么可能找到他呢?
父神说过,要我来这块大陆找他。一切随缘,或者说一切凭我的感觉。有可能来大陆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也有可能我寻找一年或者十年都不见他的踪影。
那么,我说,你凭什么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就凭这个,他依旧凝视着我,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心形的蓝色水晶。说,这是一枚“救赎之心”,它只属于他的主人,也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被这枚蓝色的“救赎之心”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拿,皇曒也是脸色凝重地看着我,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我轻轻地把它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它,它果然就像一颗心一样,突然,一抹炫丽的光晕从这枚救“赎之心”上散发出来,然后它突然化作一束流光,射入我的胸膛不见了踪影。
我一下子呆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是这枚“救赎之心”的主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突然发生的如梦似幻的事情使我简直不敢相信。
皇曒惊喜地说,没想到,你果真是我们要找的人!
等一下,我连忙伸出手,阻止他靠近我,然后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感觉就象是在做梦一样。我说,好吧,就算我是你们要找的人,那么,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拯救苍生,救万民于魔爪。
我露出了慎重的脸色。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我从来都很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我严肃地问。
当然,他也严肃地说,这样的事不容说谎。你也看到了,现在整个封神域大陆,即将毁于魔族之手。不光是这里,据我所知,整个世界有十二万九千六百个位面,除去一些特殊的地方,剩下的差不多都正在遭受或者即将遭受邪恶魔族的入侵。只有你,还有我们,联合起来,才能制止这场浩劫。
我冷吸一口气,从没有想过魔主这样的丧心病狂,居然想同时入侵这么多的位面。想一想,这个世界上有好几万个像封神域这样的大陆,正在遭受魔族的入侵,这是多么可怕的浩劫!我深深地思索,然后说,我承认你很厉害,不过,即使我和你联合,再加上几个人,恐怕在这样大的浩劫中也是不够看的。凭我们几个人,怎能阻止魔族入侵所有的位面?
你理解错了,皇曒说,我从来没有说过由你和我来抵御魔族的入侵,这不是人力能够办到的。事实上,我们伟大的父神早已做出了安排,你和我要做的,只是克服重重的艰险,来到幻影魔都,救出父神焱。只有我们伟大的父神焱,实施他早就做出的安排,才能够挽救这一场灭世危机。
我说,我想,你们神族总还有其他的厉害人物吧,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呢?
父神说过,想要救出他的话,已经不是依靠个人绝对力量的强大,必须找到那所谓的天命之人,只有他们,也就是你,还有我,以及我的妹妹,才有希望来到幻影魔都,救出父神。
如果我们杀掉魔主幻,这场危机不就结束了?我突然问。
皇曒说,这不可能,你不知道魔主的可怕,她绝对不是能够被消灭掉的。
我说,你也不知道我的可怕,没有什么人是我杀不了的。
他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半晌,什么也没说,谁也不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末了,他说,我承认你很强大,不过,即使你杀掉魔主,攻陷所有位面的计划也不会停止。所以说,拯救万民的唯一办法就是救出焱神。
我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去救出焱神的呢?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一定会。因为你是正义的人,因为这是你一定要走的救赎之路,因为这是你的宿命。
我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好,我答应你,去救出焱神。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这是我的宿命,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宿命,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来把握。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喜欢邪恶的魔族,是因为我想拯救那些受苦的人。
不管你怎么说,他激动地说,反正你是答应了,然后他伸出手,我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冰蝶和岚烟走了过来,也把手放了上面,皇曒说,让我们一起努力。
好,我说,不过,要给我一点时间,我把我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才和你们一起去幻影魔都。
皇曒说,好,不过你要快一点,因为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天,我说,三天之后,我将和你一起,踏上拯救万界的征程。
编后语:关于《《幻影魔都1》——尘心1》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侵尘》:有些感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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