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天神棍》——皋城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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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破晓

“这么早上班，真是见鬼了！”凌晨四点三十，我开着一辆破电瓶车，临近上班单位处不远的拐角处，一辆辆灵车停在路边，我不由自主的心里暗骂道。

我，名字袁启天，今年26岁，标准屌丝一名，父母去世的早，跟着爷爷后面长大，我的高考成绩和国家一流大学录取分相差64分后，选择了一个野鸡大学，学了一个旅游专业，毕业后，爷爷四处奔波，为我谋到了一个国家单位的工作，也就是在民政局上班，不过，民政局部门管辖范围很大，管理着人民群众养老扶贫，红白喜事。而爷爷托的领导碍于我死去父母的面子，将我安排在殡葬部门，管着尸体火化前的事宜。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儿，成天去跟尸体打交道。后来，大学初恋跟着一个开着宝马的大款走了。心爱的女人离去，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一咬牙就进了殡仪馆上班。其实吧，人死了，火化，这事也没什么管理的，我就是一个窗口，死者家属拉来死去亲属的尸体，带上死亡证明，户籍销户证明，死者身份证明几个文件，交给我，我核实死者身份，开具一个火化单，给死者安排一个号，按照标准收取火化费用。这个工作，他们戏称自己叫阴曹身份管理官，死人到死鬼的距离，就是我把控的。为振兴阴曹地府的人口事业努力奋斗着！

推开殡仪馆门卫室大门，老袁正坐在桌子前，跟我打了个招呼：“小袁啊，这么早就过来啦？”日光灯的灯光虽然强烈，但是照在老袁脸上，脸上的沟壑中明显，多多少少感觉还是阴森，我没搭理他，手指往考勤机上一摁，考勤机里面传来一声：签到成功！“老袁，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排队的车都排到了桥南边了！”老袁拿起搪瓷茶缸，喝了口水，说：“今天腊月初二，是吉日啊！人家都赶着良辰吉日过来火化呢，小袁，你知道不？昨天夜里，送来一具尸体，法医们进去验尸，到现在还没出来呢！”听到小朱，我不由心里一暖，因为小朱在我们这里属于女神级别，我们殡仪馆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老袁跟我闲聊时说过，女人属阴，邪气容易入侵，做这行的很少有女的，包括临前化妆的，都是大老爷们儿。法医里有个叫朱茜的，24岁，来我们这里好几次，每次都是来检验那种对死亡有异议的尸体，我和她见过几次，瞬间把我的心吸引过去，不过，碍于脸皮薄，都没好意思跟人家开口。“老袁，今天小朱法医来了吗？”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烟，递给老袁，老袁接过烟，习惯性的将烟屁股敲了敲，“来了，不过，气色不怎么好，据说死者是她哥哥，属于意外死亡。”老袁点了烟，烟火光被老袁一明一暗，印在老袁的脸上，更觉得恐怖莫名，老袁接着说；“来了三个法医，小朱来的时候，脸上好像哭过，我也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直接带他们进了解剖室，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我神情有点恍惚，眼前浮现出小朱挂满泪水的脸，心不在焉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门卫室到办公室，隔着一个停车场，遇到了负责火化的老李几个人，和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离正式上班还有十几分钟，他们要去“开炉”，所以没聊多少，就直接进了办公室。

伴随着殡仪馆大门打开，一辆辆灵车和死者家属的私家车一列列排列有序的进了停车场，一瞬间，死寂的停车场热闹起来，火化这个事情，约定俗成，没有人插队，第一个进来的，从车上推出冰棺，将死者尸体抬出冰棺，然后放在殡仪馆的推尸车，在卸尸处门口等待编号。我拿着登记本子，一个个进行登记，隶属服务部门，大多是提倡微笑服务，而我不一样，倘若在服务过程中，你对着死者家属微笑，估计得被人家打死。

我换好工作服，从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个的尸体整齐排列，等待着我的放牌，人啊，活了一辈子，排队排了一辈子，到死了，也得排队。每个停尸车后面都是家属，有的正常高寿死亡的，在我们这里称为喜丧的，此时也都神情严肃，每个人都在低咽，看着这么多死者家属的神情，我也感觉自己又多愁善感了几分。所谓的“黄泉路上无老少”，今天总共有14具尸体需要火化，年纪最大的102岁，女性，属于标准的喜丧，这个年纪的死者在我们这个属于世界长寿之乡的地方也不多见，最小的死者也是女性，28岁，死于车祸，两个孩子一个才4岁，另外一个才几个月。当我翻开年轻女性死者的盖脸布跟身份证照片核对时，我都被这个女人的长相所折服，属于及其漂亮的那种，有种臆想之美。哎，再漂亮的皮囊，也抵不过死亡啊！不由地心疼了一番。

第二章 受命

忙完所有工作，已经快十点了。太阳的代表着我今天就可以无所事事了，可以到处闲逛了。我收拾了一下，决定去停尸房看看，看是不是能遇到小朱，来个偶遇。

刚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手机屏幕显示“矫情的贱人”，我眉头一皱，妈的，这货怎么给我打电话？心不在焉地接起电话：“喂？找我什么事？”“启天，十月初八我结婚，地点在光华国际大酒店，你得来啊！”“额，这么快就结婚了？我还以为你打电话给我预约服务呢！”我没好气地回复，这个贱人，把我踹了，还好意思让我参加你的婚礼？我他妈的想去参加你的葬礼！“你啊，怎么就不盼我点好？你还在殡仪馆啊，找到合适的吗？”贱人也感觉我的不对，嘲讽道。“我家那位的公司里面，有好多美女，要不要让他从公司里面给你介绍一个手下的漂亮姑娘啊？”“别了，你还是防着点漂亮姑娘变成小三吧！”寒暄了几句，愤愤然挂了电话。

穿过几个告别厅，一群人在哪里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好像用悲壮响亮的哭声能够把死人哭活一样。到了停尸房，一格格正方形的格子上带着把手，平时里面没有太多尸体需要停放，一般的家属都是将尸体带回家，先停在家里几日，等到良辰吉日时，再将尸体运回殡仪馆焚化。这里所停尸体，大多都是意外死亡，公安机关需要进行验尸来查明死亡原因，或者街头暴毙，找不到家属过来认领，暂时保留尸体三个月。这里这么多格子，只有一个是“老住户”，04号冰柜里面停放的一具尸体，已经停放在这里至少一年了，第一次到这里三个月时候，一个电话打到我们这里，询问是否有这个人，然后描述此人样貌，及特殊标志，每样都能对上，对方直接问完停尸费用，就直接打了三年的停尸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了，甚至连死者姓名都没提及，所以，04号冰柜上悬挂的牌子上写着“无名氏，接纳时间2006年7月1日凌晨3点，死亡原因：不明”。

穿过停尸房，透过一扇玻璃门，看到了朱茜和两位法医的身影，从工具柜拿了口罩，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朱茜看到推开门的我，点头示好，我也点头示好，他们正在将躺在解剖床上的尸体进行缝合，那尸体很年轻，估摸着顶多30岁左右，苍白的面孔遮盖不住帅气的轮廓，头发上的泥巴已经干了，两边的太阳穴有一个圆圆的伤口，看起来很深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是自杀。”法医刘勇脱下手套，“初步检测结果是自杀，死亡原因是筷子刺入太阳穴，导致脑死亡，内脏没有任何损伤，没有过任何械斗中毒现象。”此时的朱茜脸色苍白，情绪极度奔溃，张拥军张队长拍拍朱茜的肩膀，说：“小朱，别伤心，我已经开好了相关的单子，你跟小袁去办下交接手续吧！尸体是带走还是在殡仪馆里办灵堂，你自己看着办。”张队长顺手将死者鉴定单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死者：朱旭，年龄29岁，死亡原因，自杀。以及一些死者住址信息，还有张队长的签名。我木木地站在那里，看着朱茜，等着她跟我一起办理手续。

朱茜抬起头，喃喃自语的说：“不会的，我哥不会自杀的，不会的，我哥不会自杀的...“脸上被泪水打湿的泪痕清晰可见，不由看的我心一酸，我拉着朱茜，说：“朱茜，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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