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女人》免费试读_赤脚先生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我和狗子有个约会》：嘘嘘的正确姿势》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夹缝中的女人》免费试读_赤脚先生。

第一章

此时已经是一九九零年的十月下旬了，寒露风已经微微的刮了起来，天上的一轮圆月显得格外的清冷。

从杳远的天际，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断断不续的咳嗽声，在夜空雾气的笼罩之下，有两团黑影在夜里憧憧的赶着。正是李家村的李杰华，他左手提着一盏风灯，右手扯着一顶草帽，领着平顶村的赵大嫂匆匆忙忙的赶着，他们杂乱的脚步声“欻欻”的磨刮着路旁的甜象草，躲在草堆里面的蚂蚱，蛐蛐都“渣渣”的乱飞了起来。

天，不知不觉已经下起了霏霏小雨，在月色的照映下，男的，赤着脚，瘦骨嶙峋，微微伛偻着身板，黑瘦脸皮，黧黑色的肤色，围着一条蓝印花布织缀的围巾，围巾上面落了很多的头皮屑，他的鬓发在月光的照射下，霜一般的发白，如同蜘蛛网一般发皱的脸皮环着深深眍进去的瞳孔，密密麻麻的饿纹环在嘴边。

赵大嫂，脚蹬一双解放鞋，肩上搭着一个褡裢袋子，穿着一件棉布长袖子，正在一颠一簸的拐着。

两人相行无语，只有脚步扰动的草丛中不断有蚱蜢嗡嗡的扎出来，一只浑身斑点的尺蛾扑着翅膀，猛的碰击着风灯的灯罩。

“杰华叔，你脚缓一缓，我气喘，赶不上你”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李杰华，憬然一惊，闪过头去，赵大嫂，弓着身板，双手把着腰部，费劲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泫泫的从脸颊迸出来。

他边把住脚，边尴尬的拐回去，“赵大嫂，我这心里慌啊，我登时出来的时候，我媳妇风棉的肚子就痛了，整个人在床上嘤嘤的呻吟……。”

“我说你这人恁这般着急，这生小孩是女人的事，你干着急有啥用，按我说，生男生女，天注定，不是你贪这一时半会就能捡到男孙的，”赵大嫂重新立起了身，徐徐的跟了过来。

李杰华心里一阵酸溜溜的滋味，便不语了，默默的叹了口气，停下来等她。

也许意识到自己聒噪着说错了话，赵大嫂装着扇了一下自己的脸，“杰华叔，是我的不对，这走多了几步路，就喜欢罗唣罗唣，你莫见怪。今年你李家一定抱一个弄璋的男孙的了。”李杰华瞟了她一眼，一脸愀然不悦的仪容。

两人摸索着，才到李家村的村口，李杰华擎起风灯，干着急跺着脚候赵大嫂过来，这时，他看到村口的大榕树枝丫上，一只圆瞪瞪的，黄色的眼睛阴深的瞅着他，他一惊，乍一看，原来是一只鸺鹠，它猛的一扑翅，嗤啦一声，如箭翎一般射了下去，爪子串起草丛里面一只吱吱叫的田鼠，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李杰华赶紧抻了抻喉颈，啐了一口口水，“菩萨保佑，大吉大利!”

两人沿着铺满杂草的村道走进来，这时，从立砌在村里面的，冲天河河边的水碓房里面，舂谷的声音传入了耳际，沿着桥走近了，原来是隔壁家的李建国，点着油灯，在用碓机舂谷，淙淙滚动的河水推动着巨大的拔板，带动碓头“砰砰砰”的杵在巨大的碓臼里面。

李杰华朝着声音大喊了一声，“嚯，建国，这么快就舂谷了吗？”

“嗯，今年要提前吃青了，家里面余粮没有多少了，你这么早的，这是去干嘛？”，李建国朝李杰华挥了挥手。

“我家的媳妇风棉快要生了，我领平顶村的赵大嫂来接一个男孩”，李杰华又一阵紧迫的咳嗽声。

“那你赶紧的吧，别跟我在这聒了”，李建国大声的说。

两人渡过桥，循着村口铺满鹅卵石的路面赶着，李杰华闻到自己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汗臭的馊味了。

这时，村里面狗吠的声音慢慢的觑近了，一阵牛铎响起的铃铛声，夹着犨犨的老牛笨重的喘息声沿着路传了过来，村里面的李殷实肩上扛着一副牛轭，牵着一头老牛踏着“唞唞唞……唞唞唞”的脚步声迎面走了过来。

“杰华，恁么早去干啥子咧？”，李殷实抬了抬草帽，咧开满嘴的黄牙问。

“我家的风棉快生了，我这领赵大嫂去接一下。你今年这么早就牵牛耕田了？”

“嗯，收完谷子了，地也晾肥了，也揪着时间赶水牛去山里面长一下秋膘，好以过冬”，李殷实的声音渐行渐远开去。

李家村处在岭南西部，庄里面家家户户建的都是传统的三合院房室。坐北朝南的屋门，镬耳式的防火用的山墙，悬山式的屋顶，正门是在东南隅劈一个小道，引一条窄仄的门道到放杂物的门厅，接着毗连的是一个天井，天井后门是正厅，正厅右侧是方形的正房，饭厅，左侧是厢房。屋子的两侧分布的则是两个耳房，东边的耳房是炊煮的厨房，右边是耳房则是作为圈鸡和储柴间来使用。墙脚是用毛石砌成，屋顶是铺设一层层的黑活瓦。

濛濛的细雨纷纷散落在天井里面，丁真正蹲在天井里面，抄起一般菜刀，在磨刀石上面来回的磨砺，锋利的刀口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她脸容枯槁，脸上的颧骨因为瘦削而爆凸出来，穿着一件蓝印花布的长袖子。

客厅的摆钟这时已经叮叮叮的响了四下，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钟声幽深的扎破夜空，急遽的传入厢房里面，风棉颤抖着躺在簟席上面，她的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层热乎乎的汗津，她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已经湿了几躺衣服了。

听到外面鼓鼓的磨刀声，风棉翕动着双唇，口干巴巴的迸出一句，“妈，妈，爸领接生婆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丁真搁下菜刀，踏上檐廊，匆忙的赶进木棉的厢房里面，她赤着脚，手忙脚乱的撩开麻布织的黑魆魆的蚊帐，月光透过屋顶的天窗，折进了撩开的蚊帐里面。

风棉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仰卧在床上，满头豆大般的汗珠顺着风棉那一张鹅蛋脸噗嗤嗤的涌下，脸颊潮红，她因痛苦而攒紧的双眉攒成一团，如杏子一般圆滚的眼珠子凑在一团，一点黑乎乎的泪痣就堕在浮肿的左眼袋下面。

“婆婆，爸回来了吗？”，风棉痛苦的呻吟。

“还没有，风棉，你再等一下吧，接生婆来了，我马上领进来，你再忍一下……你再忍一下，我出去给你端杯水进来。”

“这个杀千刀的窝囊废，都出去了半刻钟，现在都还不领人回来，该死的!”，丁真边说着，忿忿的小跑了出去。

端完水之后，她又跑出来，站在天井下，看着寒澈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下，忽然厨房里面的锑锅发出了“潽潽潽”的声响，冒泡的烫开水漾了出来，漫过锅台，触到炙热的灶壁，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从地上绰起菜刀，拐身钻进厨房里面，用一个水勺把鼎沸的开水盛出来，倒在胶盆里。然后去西边的耳房里面，从鸡笼里面拽起一只母鸡，左手把住双翅，右手挦去脖颈上面的细毛，露出缀满疙瘩的光秃秃的黄皮，然后左脚踩住鸡脚，右手握菜刀，往鸡脖子上一抹，鲜红的鸡血噗通噗通的涌了出来，之后她把鸡脖子往双翅一插，地上一丢，鸡还在挣扎着，她转身去厨房里面端出热水，拿开水浸过鸡之后，就将着热气，蹲在地上煺起鸡毛来。

第二章

李杰华，和着赵大嫂，奔往家里，凉风碰得东南檐角上的那个驱鸟的檐铃不停的摇动，发出风吹丝竹般呜咽的响声。

李杰华的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溻湿了一大团，他双手一扣门钹，门没锁，他就径直推开门，跨过门槛，钻了进去。

听到声响，丁真跑了出来，把双手上面沾满鸡毛腥味的水揩干在裤子上面，“李杰华，你个杀千刀的，干个事磨磨唧唧，像个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嫂，抱歉，这一杯热茶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拜托你先去看一下我家的媳妇风棉吧，她现在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怵呀”，并指着风棉的厢房说道。

赵大嫂点了点头，沿着檐廊边走边问，“开水，黄板纸，毛巾，脸盆，都准备好了吧”，边撩开房门那用草珠子串成的门帘，溜了身子进去，骞起蚊帐。

赵大嫂和丁真，双双扶起风棉，赵大嫂吩咐丁真扶住风棉靠在墙壁上，她从梳妆台上攫起黄板纸，铺在簟席上面，“应该快生了!”

这时，风棉又不禁呻吟了下来，双手捂住腰腹，浆水顺着双腿溢了出来，赵大嫂赶过来，扶风棉平卧在床上，垫一块大红花布裹的枕头在风棉腿下，大呼风棉只管用力就行。

丁真哆嗦着，搓着双手，“风棉，攒点劲，别悬着心，我已经去三宝庙里面祈过福了，抽的签说今年一定抱一个男孙。我现在出去给你熬鸡汤去。”

李杰华此时欹在墙上，边猛烈的咳嗽着，边用满是胼胝的枯手握住一只水烟筒的烟托，默默的捏下挂在墙上的烟草，揉下一小团，揉散塞在烟嘴上面，掏出火柴，往火柴盒边上的红磷一搽，点燃烟嘴的烟草，一顿猛吸猛呼，烟气就袅袅的笼罩满了他发白的头颅。

丁真跑去厨房把秃裸的鸡切块，加入枸杞，当归，猪苓，架在炉灶的瓦锅上面，捯着手往炉灶里面添柴。

之后，她就跑到正厅里面，跪在神龛面前，双手捻着三根线香平举在肩前，口里喃喃细语，“风棉啊，永安妇女有谚语，‘有福鸡酒香，无福四块板’，你要撑过来咧。”

她禁闭着双眼，继续呶呶不休的续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送子娘娘，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臭人了，希望送子娘娘可怜可怜我，保佑我李家产一男孙来继承香火，也让我可以做一个歆享后世祭祀的死鬼。还有李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们保佑李家的风棉，我丁真在这给你磕头了”，她边说着，额头咚咚咚的扎在黄泥的地上。

倏然，她听到屋甍上面传来“咕…咕…咕”的幽深的鸟叫声，她欻的把线香插在香鑪里面，猛的跑了出去，抬头一看，一只浑黑的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山墙的顶尖上面，眼睛觑着天井里面，丁真弯腰从地上捡起石子便抛过去，“你这晦气的东西，滚开，你这晦气的东西。”

这时候，一只幼孩溜了出来，赵大嫂轻轻的托住，然后熟练的用绞剪在滚水里面烫过之后，“噗”的切断沾血的脐带，孩子没有发出声响，她便左手把孩子双脚轻轻的提起来，右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那孩子便哗的一声啼哭出声来。

孩子嘤嘤的哭声从厢房里面传了出去。

赵大嫂把头探出门外，丁真正揣摩着双手伫立在天井，赵大嫂把头晃了一晃，一脸惨然的表情，“又是个蹲着撒尿的。”

丁真的脑子里面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的脸猛的抽搐了起来，身体痉挛一般的颤抖，头如倒栽葱一般扎落在地，李杰华赶紧的甩开了手中的水烟筒，跑过去扶住丁真。

这时，耳畔发热，浑身发软的风棉听到外面响起了不断的鼓噪的詈骂声，她浑身痉挛，鼻子一酸，泪水潸潸的坠了下来，她痛恨自己肚子的不争气，恨送子菩萨为什么就是不肯送一个男孩给自己。

丁真在天井那里跳脚着，千禽兽万禽兽的骂了起来，“你这酒囊饭袋，你这下流胚，就尽生些糠秕”，这一具黄皮寡瘦的残体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最大的能量，她双手叉着腰部，嘴皮子不停的颠簸着。

赵大嫂把毛巾往脸盆里面串一下，拧干水，把孩子身上的血水擦干净，又安顿好了风棉之后，她把褡裢一收，灰溜溜的贴着檐廊跑了出来，她的手上沾满产血，一脸的羞赧，赏钱也不敢要了，因为丁真就站在天井里面骂人，拐过门厅，头也不看李杰华，就跑了出去。

李杰华赶紧跑过去劝丁真，丁真连他也骂了起来，“呔，你这草包，你这个耳骨软的饭袋。你什么时候顾过这个家？”

风棉忍不住泪，痛苦的哭了出来，她因哭泣而颤抖的手环着孩子，脸上一片的滂沱，这时候，风棉的大女儿，三岁的李秋寒，从梦中惊醒，一扭一拐的跑进了风棉的厢房里面，看到母亲在潸潸的落泪，也爬上床去，挨着母亲的肚皮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的开亮了，细雨也初霁了，一轮淡黄色的太阳在东边的山鬟上面袅袅升起了。

丁真早餐也没心思去煮了，厨房里面瓦煲上面滚滚烧开的鸡汤也不顾了，黑着口黑着脸。闹气的，去门厅里面抄起一根扁担，挑了一双箩筐，扭头便出去长田干农活去了。

李杰华叹了口气，他跑进风棉的厢房里面，搓着手，“风棉啊，你妈熬了鸡汤在锅里面，你等会儿自个去盛啊。”

说完，他便到厨房里面，将着锑锅里面滚开的半锅水，用竹制的盛米筒从米缸里面盛了微微沾底的一层粗米，淘过水之后，散在锑锅里面煮。吃完早餐之后，就提只铝壶，装些白开水，下田去了。

风棉垫着满是污血血渍的黄板纸，枕头，三母子环成一团，沉沉的晕睡过去。

窗外，霏霏细雨已经初霁了，东暹的日光徐徐的照在李家村里面。

李家村很小，全村的屋子就蜗居在石嘴山朝河流凸出来的山嘴上面，只有廖廖的十几户人家。除了小部分是外来移民之外，大部分都是同一个宗族的祖宗，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发展，繁衍出来的村落。

从高处望下去，李家村就是被几座大山环环围着的，周围就像是一只锛缺的海碗，李家村正是处在碗底，背靠着石嘴山，毗连着石嘴山的，是牛枫山，牛枫山又连襟着伏牛山，伏牛山又连着牛路坡，而架在牛路坡和天目山两座大山之间的是一个芦苇团团包围住的大沼泽，芦苇周边是层林密布的深林，接着是天目山和石山之间夹着一个小水库。村民在这几座大山之间圈抢出来是一片平阔的农田，由一条由水坝牵引出来的冲天河，先由西北折过田里面，再拐个弯，一路向西南的缺口逶迤，贴着李家村的村口，一路顺着村口通往西南角的沙平镇的公路奔泻下去。

虽然一九七八年个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但是李家村里面实际上是到了一九八二年才搞单干的。李杰华家分到的其中一亩几分的薄田就在牛路坡的山嘴下，一家人就靠辛苦精心耕耘这豆丁点的耕田掐着喉咙，省吃俭用过日子。

最近，寒露风比以往来早了，别人家里面的田都收完稻谷了，只有李杰华家，因这时人手不够而耽搁了，两个人一直忙活着，丁真边用镰刀把挂满谷穗的稻谷割倒，整齐的摆放在田里，李杰华头戴草帽，左脚一边踩着打稻机的踏板，一杆子一杆子的，把割倒的谷杆戳进滚动的轮轴里面，沾了露水的稻谷沉甸甸的，经过打稻机之后，湿漉漉的谷子就连着杂草糠秕脱粒堕落在谷桶里面。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林风棉是被刚刚出生的婴儿的啼哭声催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惺忪浮肿的睡眼，怀抱里面嘤嘤啼哭的婴儿显然是饿坏了，挣扎着往风棉的胸口钻，风棉用柔弱的双臂抱住，撩起了衣裳。

喂完孩子之后，风棉这时才感到肚腹里面已经嗷嗷的叫喊了，背后汗水已经完全溻湿的衣服，她感觉到衣服已经紧紧的嵌在肉里面，垫在身板下面的黄板纸已经被血水完全的濡湿了，泥泞的一片。

她扶着床沿，忍着下体传来的阵阵剧痛翻身起床，把孩子抱在怀里，右手把已经濡湿的黄板纸跟枕头抓起来，胡乱的摆在梳妆台上，从台上的镜子里面，她看到自己毵毵的黑发湿漉漉的糗成一团，面容憔悴。

忽然，正房里面，李杰华的房间里面，一阵啼哭声传了过来，风棉遽然一惊，自己太劳累了，竟然忘了昨晚李杰华抱过去在奶奶床上睡觉的二女儿李秋瑾，她忍着痛，撩开门帘，又进去给两岁的李秋瑾喂奶。

而后，她碎着小步艰难的挪动着，秋寒揪着她的衣角，但是钻心的疼痛还是翻山倒海的袭来，太阳已经升到正空了，炽烈的日光刺得她双眼蹙紧了，沿着檐廊，挪进厨房里面，一股浓烈的药材味，含夹着烧焦的嗅味扑鼻而来，炉箅子上还残留些未燃完的枯枝，瓦锅里面已经涸干了，她从橱柜里面掏出一只海碗，又从箸筩里面抽出一双筷箸，勺了一碗满是焦味的鸡汤，汤里面的鸡肉已经煮散了，当归，枸杞也是煮的相当的稀烂了。两母女，就坐在厨房的那张小板凳上，秋寒端坐在风棉的腿上，你一勺，我一勺，忍着泪咽完。

吃完之后，两母女又摸着回到床上，给婴儿换上了干净的尿布兜，又沉沉的睡去，她实在是太累了。

但是风棉很难才能睡一个囫囵觉，因为刚刚闭眼，孩子由于尿床或者饿了，又嘤嘤的啜泣起来，风棉就又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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