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齐尊》——马老师》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川中夺宝》:。
第一章
九江码头上人来人往,充斥着喊叫声、孩子哭闹声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自然少不了穿戴绅士的先生们以及穿着旗袍的小姐们。这是民国二十五年,西历1936年。
此时小姐们的旗袍经过由长到短又由短到长的艰苦斗争,终于拨云见日,抛弃了高领结和长袖子,把身体曲线展示出来。而更令人关注的开衩,就像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一样,正一点点的缩水。一截截白嫩的腿,终于也像小荷一般露出了尖尖角。不过此时法币还是坚挺的,因此旗袍的衩也没有溃败到大腿根部,依然含蓄的傲娇着。
记得有个外国人说过丝袜比大腿更色情,因为它不是在消费性,而是消费性幻想。不过此时外国人虽然明白这道理,却还没生产出能让人“幻想”的丝袜来,显然中国人更实用主义些——旗袍虽不能透明,却可以时隐时现,同样有“幻想”的功效。
张晓初大开眼见兼心花怒放——作为一个乡下人,看到大腿难免有些兴奋。都说饥寒生盗心,饱暖思**,这话确实一点不假,作为一个衣食无忧的“风水大师”,闲暇时看看大腿自然是合乎人情的。只可惜“张大师”早生了七八十年,要时至今日,以“张大师”的能耐,绝不缺乏白花花的大腿,哪里至于跑到繁华的码头来过眼瘾。
戴着的墨镜有些碍事,可他终于还是因为害羞而没有脱掉,为了能看的真切,他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一点,微微低头,透过镜框和额头间的空隙,扫视着旗袍下漏出来的每一小截腿。
张晓初当然见过旗袍——几位乡绅的姨太太以及翠香楼里的窑姐都是穿旗袍的。看姨太太虽然不花钱,可很难见到;窑姐当然更美妙,可却每每都要真金白银。眼前这免费的春色,决不能让他白白错过。
他本不该在码头,应该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铺子里喝茶或者拿着罗盘在别人家坟头挥斥方遒。可他不得不来。
张晓初是个风水先生,而且是个方圆数十里很出名的风水先生。他的铺子是从过世的大伯手里承下来的,做些纸人纸马、香烛纸钱生意。
不久前,张晓初收到杜文松一封信,大意是说川中刘主席要修葺祖茔,欲托高人指点,欲以500圆重金礼聘,若行事得法,另有不菲谢仪。我素知先生大能,已代为举荐,特请拨冗走一遭云云。
杜文松与张晓初是故友。所谓故友,不是死去的朋友便是过去的朋友。死去的朋友自然永远都是朋友,过去的朋友却未必还是朋友。张晓初与他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却不知道还是不是朋友。
这话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张晓初初出茅庐,还没什么名声,杜文松也不过是个保安团小排长,他请张晓初看风水,迁祖坟。却也是天意,刚迁完坟没多久,国共两党在赣的斗争爆发。
这保安团前身就是清末民团,北洋政府后称为保安团,虽是乌合之众,却也常需为国军打打副手,大仗没有,小仗却也不断。不到两个月,杜文松死了两次长官,居然得以两次替补晋升。此后,随着一党撤出,形势稳定了下来,杜文松侥幸活命而没有给下属替补的机会,且奇迹般官致团副。
得了这便宜,他自觉都是迁了祖坟的缘故,对张晓初颇为感激,为其大肆扬名。与大城市的巡警巡捕房不同,所谓保安团,战时不过炮灰,但若太平时节,便化身为一方之霸,虽说叫保安团,可不是如今的保安能比,恐怕与写着“特勤”二字的相比也不遑多让。
有了这团副的面子,各乡绅自然不好推脱,张晓初这声名便也大了起来,两人也由此结了私交。只是这杜文松虽心思灵活,却有一样缺点,就是见不得漂亮女人。没多久,他就勾搭了保安团长的小老婆。事情败露后,万般无奈地抱头鼠窜而去,投奔了川中表亲。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杜文松此番逃亡,混进了川军,仗着心机灵巧,口齿伶俐,三两年光景,居然在川军头子刘湘手下混了个随军参谋,最近听说在省政府做了个什么秘书。中国人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跑腿传声筒的活看似不起眼,可从古至今,许多大事的成败却往往着落在此类人手上。
收了这信,张晓初却颇为犹豫,一则路途遥远,二则他听闻蜀中并不安稳。
作为远近闻名的“大师”,当下中国的情势是一定要了解的。报纸需多看,甚至还要听听无线电,因为时常与那些乡绅耆老们交往,若不通时事,见面时便失了谈吐的掌故。因为这些乡绅,多是退下来的满清遗老和北洋政府不得志官员,虽早不在庙堂之高,却素以天下事为己任的。这跟今天不看韩剧不好意思见闺蜜,不吹牛皮没办法处哥们大概是一个道理。
古人说天下大事“肉食者谋之”,张晓初也吃肉,要回到三千年前,自然就是“肉食者”,说不定也有劳苦大众作诗痛骂:自己不打猎,怎么院子里挂着野味?“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三千年来,黔首屁民们也进化得可以常吃些肉了,可惜吃了肉还是黔首,现在的“君子”们却往往矫情得做什么“素食者”。由此可见黔首们是永远追随不上“君子”们的脚步的。
托了这些不知道算不算“肉食者”的乡绅耆老的福,张晓初这个“食肉者”知道现在四川虽名为统一,但并不太平。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何况天下都还尚未治。他在此地虽非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不愿意一路颠沛奔波。
犹豫不决间,给自己占了个周易神卦,却是个“大有卦”。什么“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他对着卦辞疑惑不解,难道此行有大收获?500块虽是不少,但对自己也不算遥不可及,怎么算“大有”呢?
恰在此时,杜文松又来信一封,追忆往昔知遇之恩,兄弟之义,又述说如今自己升迁无门,希望全寄托在此次举荐。信写得情真意切,仿佛张晓初若再推迟便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可恨彼时没有电话或视频之类,不能来一场声泪俱下。
张晓初自然是讲“义气”的,且不说当年两人交往甚密,关键是杜秘书把旅费也寄来了。一鸟在手强过十鸟在林,有了这100圆路费以及那“大有卦”,义气当然也变得重要起来。
常有些当官的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说说倒还罢了,更是误人子弟般地写在书本上,这尤其流毒无穷。那些个“人生识字糊涂始”的穷酸书生,就上了这当,也学着那视钱财如粪土,最好的下场就是穷困潦倒,赶考的盘缠也没有,稍有不慎便是客死他乡无人收尸。由此可见,想鄙视钱财也是有条件的——至少你得先当上官。
钱钟书说过不读书的人上人的当,读了书的就要上书的当,这话尤其精辟。而现在有了电话、网络,当就上得更容易。都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其实谣言始于智者,止于弱智者。后人总觉得比古人聪明,比前人聪明,甚至大叫傻子不够用了,可中华五千年,什么时候缺过傻子呢?
张晓初虽读过几本书,却自认不是读书人,自然不上这当,还是遵守了市井之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定律,欣欣然打点行装出发去则。
“唔。。。”一声鸣笛,船进港了,他依依不舍的收回粘着大腿的目光,把墨镜往上一推,紧了紧包袱,迈开步子,沿着用跳板搭起的扶梯抑扬顿挫地往船上走去。这是一艘英国船,照例的除了大菜间外无一处不肮脏、混乱,就像英国人说的——英国人要坐船反正只做大菜间的,至于其他,反正是中国人来坐,又有什么关系呢?
川中尚未修筑铁路,若非大富大贵者,乘船便是不二选择。此时以宜昌为界,宜昌之下中外轮船公司的船都在做航运,而宜昌往上便大多是国内轮船公司的船。照着杜文松写的单子,张晓初需先乘船到宜昌,再换乘轮船到重庆,由新修的成渝公路进CD,可谓一波三折。
张晓初是花钱潇洒之人,本计划做大菜间,不曾想到码头一问,大菜间都已坐满,更不幸的是那个满脸油光看上去不像售票而更像是屠夫的售票冷着脸告诉他,即便两日后的下一趟,还是这样,倒白白损失住旅店的钱。由此他只能选了个官舱。可即便是官舱,也已经是一般公务人员的享受了,至少不用与那满舱行李挤在一处了。
此时的张晓初当然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似乎从小就有些不幸。大清最后的那位宣统皇帝在太和殿登基那天,张晓初出生在赣东北的山村里。与某位宋代大儒同乡,就是那位号称“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熹朱大儒。不过中国的圣贤都是属手电筒的,只管照着别人做君子做顺民,自身却一定要享受那些特权的。朱大儒自然遵守了这一守则,“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虽是真理,但也并不妨碍他六十多岁纳两个尼姑为妾,并搞大了守寡的儿媳妇的肚子。不过朱夫子并未主动给儿媳申请一个“节妇”的牌坊,已经算领悟了孔夫子“慎独”的要义了。
按照主角光环,张晓初出生时照理应该有祥瑞之兆、天生异象之类,然而并没有。当然要细究也不是完全没有——村东二牛媳妇养的鸡每天照例该生的鸡蛋不见了,这泼妇坐在村口溜溜地骂了半天。
所谓同人不同命,宣统皇帝三岁时,亲爹载沣还活的好好的,却在太和殿继承了大统。张晓初不到三个月时,父亲张货郎却因失足坠崖,撇下张晓初和他娘,径随着大行皇帝和大行西太后去了。他爹别说大统,就是小桶也没留下几个,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两间老屋。他娘自然是哭天抹泪了一番——当然不是为了国丧,而是为了自家男人。
此时的张晓初和宣统小皇帝一样懵懂单纯,不知生离死别,不知人情冷暖,不知世态炎凉。可好歹张家还剩下这一根苗,日子再苦还得过。也得亏他是个男丁,还不至于让那四亲八眷、本家宗族吃了绝户。他娘凭着些针黹活计和娘家周济,勉强捱了两年,禁不起娘家苦劝,便想带着他改嫁了事。
可巧张晓初还有位嫡亲大伯,就是扎纸人、卖纸钱的那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死人饭所以阴德不彰,还是一贯偷奸耍滑,这老奸商眼见年岁已大,膝下却没有个一儿半女。张晓初出生时,老奸商也很欣慰,估摸着自己这辈子开枝散叶机会渺茫,对这个侄儿倒有几分偏爱。
大伯知道张晓初娘要改嫁,他大伯便找上门来,说自己没有子嗣,张家总要留个血脉,要不就收在门下做儿子吧,带着孩子改嫁也不便。他娘想想也对,要带着孩子嫁了,自己男人攒下的这两间破屋也保不住,非得让村里本家分了不可,正所谓本家见本家,转身就让你泪汪汪。于是张晓初就这么过继给了他大伯。
第二章
此时的中国风起云涌,大清逊帝终于是被赶下去了。二十年间,神州大地上的风流人物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换大王旗。
有了“大王”,自然就有“大师”。大王们举着刀枪气吞山河,大师们握着笔杆嬉笑怒骂。伟人说过枪杆子里能出政权,那笔杆子里自然就出大师。
却说这一个“督军”,那一个“大帅”。督军未必能督得了军,大帅大部分都不怎么帅。有个把少帅倒是挺帅,风流倜傥,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帷帐。督起军来有一套,打得号称“最有希望统一中国”的吴秀才佩孚大将军叫苦不迭。当然,撤退更是得心应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步撤进山海关,“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此为闲话,言归正传。且说这张晓初跟着大伯,一晃也有四五年光景。本来族内大户捐办了一个私塾,请了先生,供着本家子弟上学,聪明灵秀的孩子额外还能得到一些资助,就好比今天的奖学金,并不怎么花钱。
国民政府成立后,从西方列国的挨打中得出教训,秉承魏源“师夷之长以制夷”的精神,以洋人之学问为楷模,将封建残余科举废除。读书没有官做了,私塾自然也就没落了——不能光宗耀祖,还有哪个大户愿意捐办?
取代私塾兴起的是新式学堂,这反而苦了张晓初了,说是公办,可一年却要出好几块银元。大伯肉痛那学费,决定亲自倾囊相授,可惜他兜里不光钱不多,墨水也不多,稍微一“倾囊”,囊里也就空空如也了。
没奈何,张晓初便在大伯店里帮忙。正巧私塾那位老先生因教不了新学堂,穷的揭不开锅,一气之下要把圣贤书付之一炬。老奸商得了消息,花了几十个铜子将私塾里那些破书烂纸买了回来。张晓初闲暇时自己胡乱看看,倒也习得一肚子半吊子的经史子集。
老骗子由此扼腕叹息,自觉老张家时运不济,埋没了一代天才,要早个五六十年,怕不也要出个张文正公之流的一代重臣,再不济至少也得是个翰林学士。
叹息归叹息,活还得干。这一日,他大伯支使张晓初去给刘乡绅家送些香烛纸钱。回镇路上,突然阴云密布,眼见着雨点如铜钱般落下,张晓初仓促间便往村东头小城隍庙躲避。
推开半扇破门,他一个箭步抢进去,不料脚下一绊,骨碌碌就是一个跟斗。张晓初吓了一跳,怕不是城隍老爷下凡?仔细一瞧,却是个人,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他心下一惊,直道是有人死在此处了。张晓初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撒腿想跑。那人却缩了缩身子,咳嗽了一阵,好容易挣扎着坐起来,却直挺着一条腿,看着眼前这八九岁的半大孩子,犹豫一下,说:“孩子,能帮我个忙吗?”
张晓初仔细瞧他,蓬头垢面,也看不出年纪,身上一袭褂子虽泥泞肮脏,倒还齐整,罕见的没有该有的满身补丁。直挺着的那条腿,裤腿上血渍泥渍掺杂在一起,泛出紫黑色,夹杂着丝丝伤口发脓的腥臭味,眼见着是走不了了。
“你是谁?帮你什么?”张晓初略带警惕的问。
那人哆嗦着把手伸进褂子夹层里,摸出一个银元来,又把一旁的包袱解开,取了纸笔,写了付方子,递给张晓初:“孩子,你替我去镇上,按我的方子把药抓来,多余的钱给你换糖葫芦吃,如何?”
张晓初抓过他手上的银洋,看了又看:“你别蒙我,这个能买到东西吗?”那人苦笑一声,说:“我不蒙你,这是银元,但有一样,你不能声张,快去快回,若让别人知道,钱被人拿了,就什么都没得吃了。”
张晓初听得眼前一亮,时常大伯最多给几个铜元买些小点心,虽也曾远远的见过银元,却哪里能在手里把玩过,他不辨真假,只顾学着大人往嘴里乱咬。那人见了只摇头苦笑。张晓初心一横,管他的,且去试试。回头看了一眼,谅他的腿烂成这样也跑不了,撒丫子就往镇上去了。
要说这个人是谁,却有些来头。他叫郭三威,人称郭三彪子,与袁大总统同乡,河南项城人。精于风水堪舆、阴阳术数,声名远播。袁大总统听老家来信说祖坟上有异相,一棵紫藤如蟠龙之势,心中大喜,自以为天降祥瑞,于是派大公子袁克定回乡祭祖查看。袁克定回乡闻郭三威大名,便特请他帮忙看祖坟。
那袁克定少年时骑马摔伤了腿。腿瘸了,心眼倒活了,一门心思想着当太子,常对人说万历有足疾尚可做几十年皇帝,我如何就做不得?为了这个远大理想,甚至不惜造假印了几分报纸,写着全国百姓翘首以盼,就等着你袁大总统登基呢,以此哄骗他那想当皇帝又犹豫不决的老子。
郭三威陪着袁克定一瘸一拐的到了袁家祖坟。袁克定问:“先生看如何?”
郭仔细端详后说道:“看大总统家祖坟,龙虎抱卫,主客相迎,四势端明,当该有子孙富贵之相。看此藤乃灵气郁结,所谓紫气东来,坐北面南是为尊,袁家伴君在东,当可位极人臣。”
“可有帝王之相?”急于当太子的袁克定又问。
郭三威一惊,袁已贵为大总统,又来问什么帝王之相,怕莫不是这鞑子皇帝刚赶下台,他袁家又想当皇帝?郭不敢言语,沉默半晌,说到:“所谓山来水回,贵寿丰财。山囚水流,虏王灭侯。大帅此处地脉乃是一垅龙,左面青龙蜿蜒有致,右边白虎垂首向外,明堂也平坦宽阔,按说王气齐备,只是这门前玉带,水流不足,从山后盘旋而来,却突又转折向南,失了环绕明堂护卫之势,怕是后继乏力,大公子还要三思啊。”
袁问:“气数几何?”
郭摇头:“天机难测。”
袁克定不语,赏了数十大洋,打发郭三威回去了。郭知道事情隐秘,怕有后患,到家收拾东西便走。果不其然,当夜便有杀手扑空而回。
郭三威与时任龙虎山天师张元旭颇有些交情,有心投靠,便一路直奔嗣汉天师府而来。谁知这张道友刚被袁大总统亲授“正一嗣教大真人”,情绪振奋,自觉皇恩浩荡,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郭三彪子这一来,正恰似三伏天里送西瓜,数九寒冬穿棉袄。
前面一番款待,把酒言欢,刚到半夜便组织护院要拿住郭三威。也是他身手了得加之命不该绝,虽然大腿上中了一枪,却也被他翻墙而出。一路疾行,晓宿夜行,到第四天,眼见将出赣,终于脚伤溃烂,倒在这破庙中。
郭三威长叹一口气,心说那天师府,历代受封于朝廷,习惯了沾那皇家的光,却看不清眼下中国之巨变,一味攀附求荣,不知独善其身,怕是未来堪忧。郭三彪子只是一时感慨,却不料一语成谶——十多年后,这位张道友的儿子,也就是那位末代天师张恩溥就被方志敏方烈士缴了令旗宝剑,吃了官司。
闲话不叙,就这样,张晓初与他做了几天交易,抓了几付药,修养了两日,那烂腿却总不见大好。郭三威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让张晓初找来大伯。老骗子何等精明,一看就是犯了事,腿上那个看着也像枪伤。郭三彪子无奈,贿赂了老奸商十几块大洋,找了族长、保长,打点一下,只说是年轻时在外的朋友,投奔而来,愿为其做保,就这么收留下来。
郭三威将养了些时日,腿伤倒是好了,只是伤了筋,留了后遗症,走路带点瘸。怕不是命该如此——给袁家看了一回风水,倒把袁大公子瘸腿的毛病也给看回来了。从此隐了姓名,只号称郭瘸子,在此处做了个风水先生。
张晓初闲暇时,便跟着郭三彪子在外“指点江山,察坟看墓”。葬经所云:“夫人之葬,盖亦难矣。支垅之辨,眩目惑心。祸福之差,候虏有间”。就是说相地是很难的事情,各种龙砂**让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会使主人家蒙难。不成想这小子对此道竟然天赋异禀,常常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郭三威长叹一身,莫非天意。于是这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过不多久,袁大总统82天帝王梦碎,忧病交加,一命呜呼,郭三彪子听闻,喜不自胜,大醉一宿,不幸染了风寒,身子就大不如前了,又捱了三四年光景,便离世而去。
此后,张晓初便学以致用,把郭三彪子那点东西融会贯通,再加上老奸商听风辨机,察颜知变的能耐,倒也能舌灿莲花,蒙人不打草稿。与杜文松相识后,更是如鱼得水,年纪虽不大,却渐渐地有了些薄名。大伯享了几年清福,前些年也撒手去了,只一点遗憾就是给张晓初说了一门亲,未曾想还没过门便得病殁了,终是没有见到张家香火不断、子孙兴旺。
张晓初对此本不以为意,大伯故去后反而身心解脱,乱世之中落得个自在——销金窟中曾忘返,风月场中常流连。既能与那些附庸风雅的耆老乡绅品诗弄词,指点江山,也能与窑姐粉头等庸脂俗粉谈风弄月。不经意间倒有范文正公所谓进可居庙堂之高,退能处江湖之远的潇洒风范,虽然庙堂不过是几个不得志的乡绅,江湖也只是些不入流的娼妓。
这一番美好生活,却因着杜文松起了惊涛骇浪,恰好比那评书中说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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