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崖之囚魔》：第1章：无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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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无涯山

深秋。

深夜，无月。

无涯山，主峰顶。

轰隆，轰隆……隆……隆……

耀眼的亮光伴随着一阵猛烈的似响雷之声出现，在漆黑的夜空中犹如一点星光亮起，随即又湮灭在黑夜的寂静之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巍巍无涯，高耸入云。

壁立万仞，气象万千。

山之高，穷常人之目力而不能望其顶。

山之大，主峰和周边高矮大小不同的山峰绵延数百里。

山腰下稍低处，一东一西紧挨着一高一矮两座大山：东边的唤作小无涯，西边的稍矮，却叫大无极，原因未详。这两山如同侍卫般拱卫着无涯山。

小无涯顶峰之上约五六里，就到了无涯山的雪线。自此往上终年白雪皑皑，越往上环境越是恶劣异常。除了常年刮的凛冽罡风之外，加之山高陡峭，恐怕就连飞鸟也无法落脚，更是凡人的禁地。

周边人们都传说，此山自此地有人烟以来，还未曾有人能登上其顶峰。

凡人虽不能登顶，神仙却是可以的。

无涯山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与传说中一千多年前，小无涯山上尊号无涯仙的无涯门祖师有关。

无涯仙道行高深，相传能驭风而飞，与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当年，他还不是无涯仙的时候，有一天缘游至此，当时此山周边还是一片荒芜，但他观此山气势恢宏，灵气磅礴，顶峰之上更是仙气若隐若现，似有至宝，不禁欣喜万分。

无涯仙最终登顶了，无人得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许真的是驭风而飞。不过有传说当他快靠近峰顶时被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浪阻挡，虽然他修为高深，一时却也无可奈何。据说此地好像燃烧着熊熊火焰，火焰却显妖异的蓝色，十分炽热而不能靠近。而再往上，在峰顶的近阳面，极寒极热之下竟然造就了一处气势磅礴的瀑布飞流而下，在瀑布旁边的山壁上依稀可见“无涯”二字。

无涯仙遂认为此山应叫无涯山，据传他在山上驻留七日而回。后人无法知晓这七日期间无涯仙有什么样的传奇际遇，只是相传他下山之后修为大增。

此山是难得的修行之地，无涯仙下山后并没有离开，而选择在无涯山下东边的山上筑居修行，自号无涯仙，并将落脚的山峰唤作小无涯。现在无涯门山门旁石壁上的“小无涯”三字据传就是无涯仙当年留下的。

从此，无涯仙山开始流传于世，而无涯门也自此开山立派，传承至今。

至于无涯仙姓甚名谁，却是无人知晓，就连现在的无涯门也没有记载。

对于当世无涯门的人来说，祖师无涯仙就是一个谜，而自无涯仙之后，无涯门再也没有人能驭风而飞。起码，没人见过。

自无涯山上而下，周边山间大大小小的泉水，在山下几里外汇聚形成了一条蜿蜒的河流，得益于无涯山，这条河也被周边的人们称为无涯河。

历经百千万年流水冲积，山下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加上近三百年来并无大的战乱，河流两岸的人们繁衍生息，早已形成了一个人口十几万的小城。

无极镇是离无涯山最近的一个小镇，因在无极峰山脚下而得名。镇上有一座古老的无涯庙，古老到当世没人能确却说出它的建造时间，但并不妨碍人们对它的信仰，庙里常年香火不断。

据传说，无极镇极有可能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谁能破解这个秘密，谁就有了傲视天下的资本。几百年来，关于这个秘密，争议颇多：有人认为是藏宝图，有人认为是修炼秘藉，有人认为是某种阵法，还有人认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莫衷一是。多少有志之士一直想弄清这个秘密的来龙去脉，却是不得章法，收获少之又少。

此时正值深夜，而无极镇上——

“嗯？又打雷了？”

“是啊，真奇怪！这都深秋了，怎么老有雷声？上次打雷是十几天前吧？”

“不过今年入秋以来好像还没下过雨，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上次光打雷也没见下雨呀。”

“这似乎不像是雷声啊……”

无极镇上一处静谧的街道边，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街边不远的一条小巷里透出橘黄色的亮光，在深秋渐冷的夜里给人几丝温暖的感觉。

说话声正是从这里传出，这是无极镇一间常见的民居，前边是店面后面是居所。店门口挂着一张招牌，上面端正写着“林家豆腐”几个字。

很明显，这是豆腐作坊里有人正在做豆腐。

“东家，你怎么起来了？”一位刚才还在说着话的汉子看见后门进来一人，赶紧迎上去。

“年纪大了睡得浅，刚才被响声吵醒了，听见你们说话就过来看看。刚才那是打雷声吗？”进来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询问道。

“应该是吧，声响是挺大的，可能要下雨了，我们刚才还在讨论来着。东家，您还是回去歇着吧，夜里还是有点冷的。”

老人摆摆手，“无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东家，现在卯时了，您放心，辰时前一定能干完活！”大汉答道。

“好，抓紧时间干完，都回去歇息吧，辛苦各位了。”老人说完示意大汉回去干活，自己却是出了作坊门。

他走到门口，转过身出神看着“林家豆腐”那块招牌，好一会又转头望着远处夜色中的高山，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但最终只是暗叹一声，转身进了作坊，然后从后门回去了。

“你们发现没有，东家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呢？”正在干活的一人小声问自己旁边的伙计。

“你也察觉到了，我觉得东家最近话少了，而且笑容也少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少东家的事吧……”

“各位，别揣测了，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还是赶紧干完活回去歇着吧。也不知道这山上的两家怎么了，都要三百斤豆腐，再算上各店家店铺的订货量，咱都好久没一次做过这么大量的豆腐了。”刚跟老人说话的大汉说道。

“是呀，可是有点累了，还是赶紧干完回去歇着吧。”大家都出声附和。

豆腐坊人声安静了下来。

……

第2章：送豆腐

金秋的早晨，朝阳升起，无涯河水面上气雾氤氲。

鱼儿浮出水面弄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阳光照耀下，水波荡漾仿佛点点碎金洒在其中。

一日之计在于晨。

林木一大早就往山上送东西，这是山上无涯门和无极门后堂订的六百斤豆腐。

林木的爷爷就是无极镇林家豆腐的东家——林武。

林武不是林木的亲爷爷。

林木是个弃儿。

十六年前，林武在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啼哭的林木，当时他被包裹在襁褓中放置在三棵长成鼎立之势的杨树中间。

林武不忍婴儿留在山上被野兽伤害，就带下山抚养起来。

一晃十六年过去，林木往山上送豆腐也有些年头了，自六七岁开始就跟着店里的伙计送到如今。今日店伙计都忙得离不开身，林木只好独自坐着牛车上山，好在都不用赶，那头老黄牛自己就能认得路往前走。

牛车慢慢悠悠来到无涯河边。

无涯河在山下汇聚，刚好将无极峰和小无涯山分隔开。为方便河两岸的人们出行，无涯河上架了几座各式的桥，据说都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过了最上游的也是最古老的那座石砌无涯桥，再往前走几里路就是上山的路了。

今早无涯河水面上的雾气似乎比以往都多一些。

还没走到桥上，林木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桥边对着河面指指点点，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随后，林木在人群中看见有个熟人正向他挥手打招呼。

这人是无涯门的外门弟子柳大金，不过林木一般都叫他大耳朵。

无涯门和无极门是无涯山周边最大的两个修行门派，都有千年的传承。按说修行之人当有仙风道骨才对，柳大金却长得肥头大耳。别人看到他，首先会被他的大耳朵所吸引，虽然没有双耳垂肩这么夸张，但绝对是异于常人。据他自己说，睡觉时如果要侧着身子睡，首先要将耳垂捋直了，要不耳垂上折被垫着会很难受。

“三木，这边。”这是柳大金在叫林木。

林木，可不就是三个木嘛。

林武姓林，林木是在三棵树木之间被发现的，因而林武给他取名叫林木，正是三个木之意。

林木从牛车上下来，牵着牛走到柳大金旁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围着？”

柳大金指了指面前的河面说：“无涯河的水位突降了许多，这段河面还有热气冒出。”然后向边上努了努嘴，“哪，今早得到消息后，我无涯门和无极门都有人下山来了。”

林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察觉水位确实下降了，平日在水下的石头都有部分露出水面来，水面正冒着热气，难怪刚才觉得今日河面的雾气较往日多了几分。

不远处是着白衣的无涯门人和着青衣的无极门人，还有些估计是附近的住户，他们探头出桥，还低声说着什么。

“你们两派还管这事？”瞧着新鲜，林木回头问柳大金。

“瞧你说的，无涯门和无极门乃千年的宗门，有百姓求助，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哦，果然不愧为名门正派啊！”林木听了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不过，近日来周边已多处出现异象，山间溪水突然减少，无涯山上终年缭绕的云雾也突然减少了许多，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柳大金露出一丝忧虑的表情。

“哦？会有什么事？据说昨晚又打雷了呢？这算不算异象？店里的伙计都说挺奇怪，入秋以来光打雷就是不下雨。”林木晚上睡得沉，没听见响雷，这是早上听店伙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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