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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曲
叛乱的消息在四个月前传到了京师,平叛的军队在两个月前开始集结。而叛乱——如果那能称之为叛乱的话——则是发生在今年的一月,也就是说,是十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官军集结的速度表明帝国的文官体系依然运行良好,这正是长治久安之道。在这个体系之中,上至六部尚书,下至州郡里的刀笔吏,每个人都是慎之又慎。来确保每个人、每道程序都无可指摘,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唯一的毛病只剩下速度了。不过这也是帝国的常态,虽然正确的过程偶尔也会让结果显得滑稽。朝廷里总是有自以为是的书生试图将近来北方边军的接连失利怪罪到他们的头上,甚至有人在暗中结党造势,想要改变祖宗之法,这只是腐儒的幻想,风过泰山耳。再势不可当的狂风也动摇不了泰山半分,正如再激烈的思想和言辞也动摇不了祖宗之法。这是帝国的天命所在。
领兵的是隋郡总兵刘浑显,像他这样的总兵,全国共有三百多个。根据兵部的命令,他将统帅隋郡、安郡、越朗郡共计四千二百步兵,一千弓箭手,加上州牧王庆言大人从州府调来三百骑兵,刘总兵的平叛大军已达五千五百之众。虽然军势浩大,但刘浑显心中总是不安:百年的承平早使得内地兵士忘记兵戈之险,武备库里的兵器也多有遗失,角弓也没有得到应有的维护。用来运输的马匹和驴子也不够;账面上的粮草倒是能撑到明年开春——也只能到开春,因为叛军占据了整个乾州,截断了大运河上游州郡和丰州的通道。
丰州是个稻米肥美之地,哪怕已经是十一月,仍不能算作是寒冷。城外甚至还有农民趁着明亮的月光好劳作,佝偻的身影就像是水田里的虾米。州府的衙门很大,轻松就容纳了为刘浑显践行的三百余官僚乡绅。席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丝毫感觉不到战争的肃杀气氛。
“对付几个纤夫漕工,居然要惊动到刘将军,真是杀鸡用了牛刀呵!”王大人说话的时候嘴角向两边张的极开,像是在大笑,同坐的僚属见长官在笑,也都咧嘴笑了起来,酒气从他两排洁白的牙齿之中慢慢散出,馥郁的酒香显出不俗的品味。州牧大人不仅饮酒是海量,胃口也是相当的好,就在说话的当头,被紧握的筷子在饭桌上寻得了一大块鸡肉,夹进嘴里,看表情我们的丰州父母官应该对这块鸡肉相当满意。刘浑显僵坐在座位上,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刘将军,”州牧大人端着酒杯,笑眯着眼睛说道:“此去路远,大军一路钱粮谷草、开销用度尽管吩咐,我已下令沿途各郡鼎力配合。”眯着的眼角生生挤出挤出几条又长又深的纹路,“要是谁贻误了军机,我就叫他乌纱不保!”
虽然年近六十,但是王庆言头上只有少许白发。胡须保养的很好,清清爽爽,根根见底;脸很圆,皮肤也很好,只是喝酒之后稍微有点发油。值得一提的是肥大的鼻头,无痣无疤,端庄周正,令人羡慕。总的来说,他不太像是执政一方的长官,反而像是一个有钱的员外老爷。
刘浑显并没有心情吃饭喝酒。虽有军职在身,但是从未领兵打仗,现在突然身负重任——他当然知道这是靠着在大哥的保荐——可惜他并无远志,只想安安稳稳当个田家翁。王庆言见他有些走神,便双手端起了酒杯,微微收了收肚子,然后站了起来,紧接着一阵椅脚摩擦青砖地的声音——四座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刘浑显被这突如其然的声音拉回了州府之中的宴会,环视周围,登时三百多双手端着三百多个酒杯对准了懵懂中的他。
“这下再也蒙混不过去了,”刘浑显心想,只得硬着头皮举杯起立,满脸憋得通红。远坐的士绅贤达见状,还以为是来了兴致,喝多了。
“来来来,刘将军,干了这杯中物,提宝刀杀尽山中之贼!我等在丰州安候刘将军凯旋,”王庆言说道:“到时候一醉方休!刘将军可别再像今日这般客气了。呵呵呵……”
“有朝廷的天威和刘将军的神勇,加上兵精粮足,破贼指日可待!”
“我郡安宁就指望刘将军了!”
“等立了大功可别忘记小的们了!”
“哈哈哈!”
……
“感谢王大人和诸位大人、各方的贤达。”刘浑显眉头微皱,底颔轻咳了一声,顿了顿,然后抬起头言道:
“诸位今天为我刘某人践行,刘某无以为报。如今不敢言说军功如何、战果如何,只能妄求各位能广伸援手,我等和其他将士定舍身忘死,来报答朝廷和诸位的信任和帮助!”言毕举杯一仰饮尽了杯中酒。粮食的精华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变成一团火焰。
“好!哈哈哈。”王庆言嘴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也将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家也别客气,今日一醉方休,哈哈哈……”
“王大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
“真是好酒,”刘浑显自言自语道:“不知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喝到这样的美酒了。”他早已喝醉,眼神朦胧,只能看到人影了。耳中是宴席的嘈杂,眼里的人影却佝偻如虾。此时清风拂面,明月当空,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难得的好夜晚。
说起刘浑显,不仅不善喝酒,更不善言辞。幸好七世祖曾为本朝立下赫赫军功,凭着祖荫才得这一官半职。就算这一官半职,也不是刘浑显本意。他本性不喜欢官场浮夸虚荣的风气,心向田园。但是父亲早已病逝,如今长兄如父,兄命难违,只好应下了隋郡总兵的职位。每十日就要集结军户操练一天,每三十日领俸禄五两纹银,另有粗布三匹,小米一百斤,每年年底还能领绢布五匹,茶叶十斤。除此之外,还有偷懒的军户为了躲避十日一次的操练给他上贡的钱米,刘浑显也不拒绝。都是拿朝廷的钱干活,谁也没必要难为谁。除了平常操练外,他还要应付刺史的巡查、兵部的检验以及户部的审核,不过这都是小问题。除却这些,刘浑显有大把时间来练武,读书,遛狗,发呆。
大哥原来世袭了七世祖骠骑将军的名号,长刘浑显十七岁。后来金兀人反叛朝廷,勾结撒勒阙人南下,攻破白马关,包围了京城,天下震动。是大哥趁夜色带领几名心腹突围,说服了坐壁上观的安东节度使勤王,这才解了京城之围。战后朝廷削了安东镇三关十七郡,之后又以谋反的罪名将安东节度使满门抄斩,于是大哥就成了新的安东节度使。
刘家累世都是本分的军人,家底越来越丰厚。经过几代经营,到刘浑显手中已经攒下了一千多亩良田,郡里面和州府中还有几个沿街门脸租与了外州人作茶楼酒家,刘浑显在做隋郡总兵之前也曾想在州府开店做买卖,从军后才作罢。如今他空闲时间最大的乐趣就是下午带着阿吉沿着城外漫长的官道散步。官道是前朝所修,是南北的要道。前朝和本朝都十分注意维护。路旁的土地里种满了水稻,阡陌纵横,一直延绵到天际也没有一块荒地。农忙时节,地里永远都有辛勤劳作的农民,而对于丰州来说,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农忙时节。田边桃李相间,果香扑鼻,让人陶醉。阿吉身材高大匀称,沉默寡言,一身黑毛闪闪发光,脖上挂的银铃叮当作响。
“阿吉!”他低声唤道。然而温柔的呼唤声并没有感动阿吉,耷拉的大脑袋没有偏动半分,只是自顾自的走着,不紧不慢,既不会离刘浑显太远,也不会太腻歪。
“真是条好狗。”刘浑显心想,“令人羡慕,要是人都能像阿吉一样就好了,得省不少事。”
沿着官道大约走个几里地,有一条分叉的小径,小径的尽头是刘浑显最近买的一处农宅。宅子本身不大,只有一进,也有些老旧,但环境幽静。买下这处宅子后,内墙全都粉刷过一遍,屋顶也都修葺一新。外墙和小院的石头矮墙倒是没太动,布满了青苔和藤蔓,院内有一株梅花以及一匹好马,马名曰“乌蹄”,只因该马通体皆是白色,只有四只马蹄是黑的。
刘浑显近来一直住在这个小宅,宅子除了幽静以外最大的好处就是离校场只有半里地,方便十日一次的日常操练。除此以外,他每日都要对着外面发好几个时辰的呆,有时天马行空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则是什么都不想。
“阿吉!”他摸了摸阿吉的头:“看来好日子要到头了。”阿吉本来睡着正香,被这么一吵醒显然有些不高兴,嗷呜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跑出去了。
真是条好狗。
第二章 良明远
良明远这一年的都没睡好觉。
良明远本来是没有书名的,小名唤作阿树。大名小名他都很满意,总好过同村小孩儿阿猫阿狗那样的贱名。父亲原本是月山底下的一个挑夫,个头虽说不高,这膀子力气可是让大家都服气,一百多斤的担子一闷声就起来了,挑五里山路都不带歇息的。一张脸四四方方,胳膊大腿虬壮有力,浓眉大眼厚嘴唇,谁看都不像奸佞之辈。再加上为人靠谱,大家都夸他忠厚老实,往来的客商都愿意雇他。家中虽穷,一家老小也饿不着肚子。
“你爹我这一辈子啊,大字不识一箩筐,靠这一身力气,从日出到日落,一刻都不敢歇息,结果呢,只能挣个一家的口粮。”良爹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片刻之后继续说道,“可是这商人啊,不过是在晴天的时候买雨伞,下雨了再卖出去,几年的光景就能在村里盖起大瓦房,抽的大烟袋都是银子做的,哪像我,嘿嘿……”话说着又抽了一口烟,一阵剧烈的咳嗽,砰砰的声音,那是老爹的大铜锅子在撞凳腿抖烟灰的声音。
“这老张头的烟叶子是越来越差了,以前是烟叶掺树叶,现在成了树叶掺烟叶了。这样做生意长久不了,咳咳咳……,长久不了的。”老爹继续说道,“这商人要是有胆子大,本钱足的,就能在运河上干大买卖了。北方的茶叶运到南方,南方的丝绸运到北方,别说几年,就是这么南北运河上这么一倒腾,就够买下白猿城里的一条街了。嘿嘿嘿,做大买卖才有意思!”
良爹说这话的时候良妈正趴在织布机上啜泣——这很需要技巧,既不能声音太大,这样显得不够贤惠,搞不好还得挨顿打;声音也不能太小,这样的压根就没人知道她在哭,最为关键的是哭声得逼真,要是太假就全毁了。
“你个死婆子哭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良爹骂道,良妈的啜泣声顿时小了许多,不过目的好歹算是达到了。
“爹,你也别骂我娘了,这时候还不哭才叫有鬼了。”十五岁的良明远——不对,应该叫阿树,良明远是他一年之后的名字,“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外地商客两句话就给忽悠走了,就这你还有脸骂娘!”
“呸!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哪里骂娘了?咳咳咳……那个蠢婆娘是你娘不是我娘!就你们还有脸说人家柳大官人?人家跑一趟运河挣的银子够你们娘俩花一辈子!”
“老子难道要在这山上做一辈子的苦力吗?阿树也要在这山上干一辈子苦力吗?”老头子生气的说道。
“老头子,这都是命,谁叫咱们没有生在好人家……”良妈声音越来越小,她从没见过老头子这么生气、这么认真过。
“咳咳……你这是要气死我吗?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
“老子他妈也要跑运河!老子也要挣大钱!老子宁愿死在运河上也不要再当一个穷挑工!”
良妈和阿树也就不再说话了。良妈默默的帮着老头子收拾行李——说是行李,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两身粗布衣裳,其中一件衣服才刚洗完,都没有干;一双刷的发白的粗布鞋,还炒了两斤小米,两张前天烙的饼子,一竹筒的水,一袋烟(大铜烟锅子里面也塞满了烟),一个上个月才补好的碗,上面的青花都快磨没了,一双发黑的竹筷子,如此而已。
“老头子,你可要说到做到,挣到打钱,把银子带回家!”良妈自言自语道,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阿树,老头子一个时辰前就走了,地上的烟灰来没来得及扫,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又是新的一天。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良爹说到做到,果然死在了运河上。
噩耗传来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当时柳大官人突然出现在良家的破茅草房外,肥胖的身子几乎堵住了柴门,脸上光光滑滑,几乎没有胡须,和女人一样;一身上等的绸缎和这个穷山村格格不入,方帽子正中镶了一块大大的宝石,像是猫的眼睛;后面摆着一个破板车,板车扶手上套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条强壮的大叫驴,阿树一眼就看出来是村东卖假烟叶子的老张头家的,板车扶手上套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条强壮的大叫驴,这条驴之前没见过,看来是柳大官人的;车上盖着一张新草席,草席下面睡着的就是良爹了。
“阿树啊,你爹我给你带回来了,”柳大官人说话的时候头正望着后面,“老良经常跟我提起你,说挣了钱要给你盖的大瓦房讨媳妇。”
阿树怔怔的看着盖着草席的板车和老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爹船上装太多丝绸了,结果遇上江风,船给吹翻了。”
“老良是条汉子,那么大的风,愣是从水里捞了几匹丝绸上来。”
“船倒没什么事,托你爹的福。”
“就可惜了这几十匹的好绸子……”
柳大官人言语间颇有些失望,不过声调平稳,仿佛只是一件新衣服被狗咬烂,或者一盆好花被猫给踢翻了。阿树听见柳大官人这说话语气,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脑袋涨得通红,额上青筋炸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肌肉绷得僵直。随从见状赶紧把柳大官人往后拉了拉,柳大官人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拉我作甚,拉我作甚!难道他爹的命是我害的不成?挑担还得吃三升米,这跑运河做买卖不就是拿命换钱吗?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蠢奴才!”
那两个随从被这么一通骂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手好歹是松掉了。柳大官人走到僵直发红的阿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颠了颠,挂在了阿树脖子上,清脆的声音格外好听。
“你爹也算死得其所了。我虽然说不上见多识广,但是走南闯北的这些年,挑夫摔山下死的,纤夫掉水里死的,还真不少见,”柳大官人拍了拍阿树的肩膀,“不管干什么都得承担风险,付出代价。有的人死了,能换五百个铜钱,有的更惨,死了之后连个草席都买不起。而你爹的死,能换五十两银子。”
“二两一块的大银锭子,足足二十五块,每块我都称过,一钱都不少,足银。”
“成色还好,你爹不亏了。干买卖的都是这样。大风险换大银锭子,大银锭子,换大瓦房,大瓦房可以取漂亮媳妇,嘿嘿……你爹生前就盼着你取媳妇。”
“风险,风险你懂吗?求仁得仁,你爹也不亏了。嘿嘿,银子你拿好,我先走一步,晚了就收不到好绸子了。”
阿树僵站半天,脖子上挂的袋子很重,目送柳大官人骑着它那大叫驴远去。
柳大官人走后还没半个时辰,他娘就回来了。
良妈刚在市集卖完布,口袋里有几个叮当作响的铜板,她本打算买一壶油回家,但转念一想张屠夫马上就要宰猪了,可以拿钱换点猪膏油,这才直接往往家里走。
走到自家门口见围了一群乡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知道出事了。三步并两步冲进人群,看到盖着草席的破板车,猜到里面躺着的是自家的男人,这刚要开哭叫魂,立马被儿子给拦住了。
“娘,”阿树取下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布袋,学着柳大官人的样子颠了颠,“看,银子。”
于是乎良爹被母子二人搬进了院子,都没叫乡亲们帮忙,柴门紧闭。过了一会儿良妈急匆匆冲出柴门,板车都没来得及还给老张头。后来听人说是去城里问米店借秤去了。
挂在阿树脖子上的银子果然有五十两之多,而这还仅仅是柳大官人卖掉良爹用命抢救那几匹丝绸的价钱。阿树现在才明白银子的好。不仅能止住娘的哭丧,还能买到爹爹的性命。后来在柳大官人的建议下阿树花了点银子请城里的教书先生起了个体面点的名字——良明远。
“没有什么是银子买不到的。”良明远想。
几年后村里人再次见到良明远的时候,才二十出头的他已经是个跑运河的商人了:一身上等缎子裁剪的衣服遮住了日渐隆起的肚子,脸也开始发胖;手里拿着折扇,扇骨是黄花梨,扇面据说是南洋纸,一张一合,山水鸟虫隐匿其间;脚踩厚底的虎头皂靴,腰间挂着小孩巴掌大的玉佩。衣锦还乡的良明远在全村引起轰动,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对镜梳妆,消息灵通的媒婆个个摩拳擦掌。只可惜娘在去年病死了,良明远现在举目无亲。家中的土坯房子也没人修缮,房顶都塌了一半,还好墙还立着。
“发达了啊,阿树。”乡亲们说道。
“哪里哪里,托您福。”良明远回礼道。
“阿树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咋没见你找个媳妇呢?”
“常在外边走动,见的都是糙汉子,连牛马都是带把的。实在比不得您家公子。”
“阿树,什么时候来你老李伯家坐坐啊?新买的茶叶你品品好不好?”
“一定一定……”
“要不我来给你说桩亲事?十里八乡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我可是都门儿清……”
“呵呵呵呵,还有这等好事等着我?……”
……
……
“阿树,你可不能忘本啊,别忘了咱们村对你的情谊,对你的养育之恩!”村里的里长说道,里长须发皆白,身体硬朗。
“忘本?”良明远听到这两个字愣了一下,
“忘啥也不会忘本的,”他说:“我现在是良明远,是个运河商人,已经不是阿树了。”
“我的本在运河上,永远都忘不了。”他喃喃低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良明远在破房子里一直坐到天黑,然后便再次离开了这个山村,伙计还在白猿城玩乐,船停在了运河边上。良明远在妓院里找到了伙计,他们当晚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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