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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往事
四月的绿洲城上空,席卷着沙尘暴,遍布全城的黄沙戏耍着城里的人们。电视上播放着沙尘暴的黄色预警,坐在电视前,穿着中年大格子款式的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黄先生手里紧握着遥控器不停的踱步,他是这个绿洲的公安厅副厅长,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得出,这个九月的城市将会迎来一场不平凡的事。
电话铃声响了,市内连续发生三起金店抢劫案,从报案人的口中得知,三起案件发生的大概都是同一伙人,通过沙尘天的掩护,作案途中的监控完全失去监控能力,坐在监控后的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穿着黄色风衣身材均等的嫌疑人逃离案发现场,钻进路边停好的出租车里扬长而去。这意味着他中年刚刚得子的护理假的假期就这样泡汤了,他要赶赴现场指挥,争取给市民一个交代,也要给上级政府一个交代,临走时,他轻轻亲吻躺在床上的妻子,看了看妻子刚刚诞下的儿子说:“家里就让阿姨照看了,你多休息,学校的事你也别太操劳了,文儿刚出生,你就多辛苦,我大概一周要在局里住了,有事就让阿姨给我打电话”交代完,黄厅长转身离开,妻子还没嘱咐几句就不见人了,也习惯性的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孩子。
说话间,这已经是2007年的五月初了,绿洲的城市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黄先生匆匆推开家门,径直走到卧房,看着正在喂奶的孩子妈,笑到合不拢嘴,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呵,我们家黄文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大了,妻子嘟囔着,让他先去洗手再进来抱孩子,黄先生边洗手边大声喊着,案子终于结束了,你猜那几个小子是在哪被我们抓住的,妻子应声着问在哪?黄先生抱起黄文压低了声音说,在水文山的山洞里,诶呦就是我们老家子川水库的后山,你不知道吧,那的山就叫水文山,我之前也不知道,山后还有一个山洼子,洼子对面的山坡中间有个山洞,就在那,我们直接擒获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还有枪。说到这黄先生好像下意识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改口道:“那的山比我们在水库看过去的时候还要漂亮,这才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嘞,要不哪天我们带着装备去看看?”黄先生是资深驴友,和妻子的第一次遇见也是在去往西藏的川藏线上结识的,本来想勾起妻子的向往,没想到妻子并不搭言而是纠结着刚刚歹徒带枪的事,而且不依不饶的问他,伤没伤到,他们开枪了没有,是怎么抓到的?你冲没冲进去之类的。黄先生只好一一作答,说着我指挥就好了,谁也没伤到,都是土枪等等这才肯罢休。
妻子从丈夫手里接过孩子递给走过来的阿姨,两个人在餐桌就坐,说了会儿话,其实更多的是妻子老师惯性的责备和体贴,黄先生这时打岔道:“厅长因为这次立功,特许我延长假期,再过个几周,我们回老家,找上几个朋友去水文山野餐顺便散散心,儿子就让我妈或者你爸妈带着就好了”“嗯,也好,我也有些恢复了,好久没回家看看妈了”妻子回应着。
天高云淡,和风物语,最美的不过这初春的清淡、恬静,黄先生朋友一行五六人从水文山的山东面沿着弯曲小路径直向下,寻了处干净平整处,又紧靠着水洼子的地方小憩。黄先生平躺在防潮垫上,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和身边好友闲谈着,说了说近况,谈了谈老家这边的人和事。有意无意间,几个好友突然发现黄先生的方向没有了声音,哪怕是随意的附和也没有了,起先也没觉得,以为他睡着了,而后妻子朝着他看来,不禁有点莫名,黄先生双眼直视着上空,看样子眼皮好像快要一个小时没接触到过,呆直、呆直的,妻子忽然从旁边用手遮挡住他的双眼,这举动着实的吓了他一跳,“你这么迎着太阳看眼睛会瞎掉的”“你们能看到天上飘起的8字吗?”黄先生问道。众人纷纷仰头观看却没有看到任何图案,蓝天依旧蔚蓝,稀稀疏疏的云朵随风散去也没有什么异常,大伙儿都说他是眼睛看花了也并没有在意。
太阳向西移走,时间将近下午的三点多钟,大家起身,收拾起聚餐的欣喜和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与垃圾准备起身去登山,因为据说爬上隔水对面的山顶,能看到另一个城市和另一翻景象。虽然一群众人都已年过四旬,但是从小听着长辈的教诲,不许他们下山玩水更不许爬到对面的山顶,而且他们也是这么教育着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们从没有看到另一个城市到底是哪,这次大家也一时兴起,准备开拓下儿时不敢看没看过的世界。
几人一行从山脚下沿着崎岖的山路小道,虽然路边的荆棘划破了几个人的裤子,路上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有说有笑的。说话间一行人走到山腰处,放眼望去那是黄先生带队抓住劫匪的山洞,洞边还散落着二十几颗子弹壳,洞旁的石壁上留下几个弹洞,妻子哀怨的看看黄先生,黄先生装作看不见东扯西拉的讨论着当时的处境。正说着话,黄先生的言论戛然而止,他发现了不对,因为在散落的子弹壳附近,应该有血迹才对,但又不能在妻子和朋友面前说,先是一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在这时,洞里一阵风冲了出来,几个人都迷了眼睛,还好风速不快,时间也不长,大家伙儿揉了揉眼睛,朦胧间洞里飞出了八只血红色的蝴蝶,红的让人为之一振,那颜色就像被金色阳光照透了的鲜血,又像镶了金边的鸡血石,艳丽的让人目不转睛,再加上蝴蝶身上特有的花纹,显得更加别致,更让人震惊的是不多不少的8只蝴蝶排列的很有规则,在人们眼前排列成上三下五的队形,不偏不倚,上下浮动。大家愣神间,忽然闻到了一股子香气,有点像南方槐花盛开时的清香,清香侵皮,让人流连忘返,此时,蝴蝶演变成一个圆圈,头尾相连的自转,这场景弄的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但是瞬间蝴蝶呈圆形瞬时下坠,临近脚面一厘米左右的距离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终。黄先生继续要往里面探索却被随行的几个人拦住了。确实突如其来的场景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不敢轻易的向前了,黄先生只能作罢。
经过了刚刚的行径,众人已没了对山顶的向往,只是都在默默的说,太奇了,这太奇了。而这恰恰勾起了黄先生的兴趣,他对大家说,老人们一直都在说这里是禁地,几代人都不让上山顶,我们既然都来了,哪有不上去的道理,他转而对着自己妻子讲,儿子也一天天的长大,以后要是问起我们为什么,我们至少应该有个答案吧,妻子却执拗的拉着丈夫的手,说几代人都不让上去,我们还是别去了,以后孩子问起来,就说这是规矩,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不就行了,黄先生也不再说话,只好随着众人下山回家。
到了黄文奶奶家已经是下午七点左右,奶奶就住在水文山的山脚下,一个不错的四合院,院子前面的开阔地上种着各种各样的花,用一串红围成了两道长方形的围栏,再向里是一株株小颗茉莉、蔷薇,再向里便是牡丹、芍药。两道围栏中间留出了一条两台车宽的土路曲径通向村子里的石板路。到了石板路与土路的岔路口,几个友人沿着路各自回家了,黄先生和妻子也顺着路向奶奶家走去。
“妈”我们回来了。人还没进门,黄先生的声音先到了。惹的老太太急急忙忙从正房推开门冲他嚷道“小点声,你儿子睡觉呢”
“好好好,这么香做什么好吃的呢?”黄先生陪笑道。
“嗯,这警察当时间久了,鼻子也越来越像警犬了”
妻子边笑着边扶着老太太向西厢房走,“还有什么要忙的,我帮您”
“你呀,就帮我管着这个浑小子就行,别让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试试,学他爸爸,现在成地下工作者了”
“成,我管着他,您就放心吧。”妻子应和着。“这不,刚刚我们上山要不是我拉着他。。。”刚想和奶奶聊到刚刚上山的情形,妻子被黄先生的眼神阻止了,遂闭口不谈了。
“你别一天看这个,瞪那个的,你媳妇儿就得管着你,不然你还不登天了?刚刚是不是又要爬水文山对面的山顶?我告诉你就此打住。”奶奶拿出当年老师的作派义正严辞的警告着黄先生。
黄先生只好打哈哈:“好嘞,听您的,别生气了,我这都饿了,咱快吃饭吧”
说话间,推开西厢房的房门,一个整洁的正堂中摆着六到七人的圆桌,桌子旁放着曲柳木的椅子,奶奶进到堂屋北面的厨房忙着端着锅里炖着的鱼,蒸锅里还冒着热气,忙里忙外,妻子赶忙过来帮忙,黄先生搓着手坐在桌前看着一道道自己爱吃的菜不住夸口。菜齐了,妻子和奶奶落座,奶奶不依不饶的询问着他们今天的行程,两人只能东拉西扯的打哈哈。又说你们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让他们把孙子就留在这吧,肯定还他们一个白胖的大胖小子。妻子只能苦笑着回应,说有空一定多带黄文回来看看。
饭毕,黄先生让妻子赶紧帮忙收拾碗筷,然后看看儿子是不是醒了,要不要喂奶,自己吃得太饱,要到院子里透透气。奶奶拦着妻子说去看看黄文,这里她来。黄先生推门走出西厢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农村不比城市,没什么灯光,反而显得天空上的星星更近了些,更多了些,繁星点点,月亮挂在天边,山里的夜有些微凉,黄先生裹了裹上衣襟,踱着步,来到花圃旁,在月光的映衬下,花儿不显白日里的斗艳,随着风轻轻摇曳。黄先生思考着白天里发生的事情,起先并没在意,突然定睛在其中一个花圃的中心,这让他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黑夜里居然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花丛中一支堪比牡丹艳丽的花朵直立立的长在花圃最中间,可奇的是硕大的花朵下,花径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蝴蝶呈圆形围绕着上下起舞。黄先生用着警察多年的习惯回想,这蝴蝶很像白日里见到的,只是夜里看不到蝴蝶的颜色和图案,不过这上下翻飞的蝴蝶只有七只,白天里看到的有八只,正想着,妻子忙叫黄先生过去看看,黄先生从愣神中出来回应,急忙赶了过去。原来奶奶已经给黄文倒好了水,准备给他洗澡,小家伙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妻子抱着他,刚脱掉婴儿的连体服,把他抱进水里,奶奶问到这孩子下生就有这胎记吗?妻子应声去看,这才急忙喊了黄先生过来看看,只见黄文的腿后膝盖附近一个红色的蝴蝶状胎记不偏不倚的印在上面,那身姿就像活蝴蝶挂在腿上一样,不得不让人惊奇。妻子回忆到,他出生的时候没有这样的胎记,如果我记错了,医院的医生接生后会检查,如果有也会跟我讲,再不是,家里的育儿嫂阿姨也应该知道啊,也没有跟我说过。妻子正回忆着,黄先生下意识的看了妻子一眼,告诉她不要再说了,到此为止,妻子便不再自言自语。黄先生说,应该是妻子记错了,便不再言语,只看着母亲和妻子给儿子洗澡。黄先生和妻子把儿子抱回房间,妻子哄着儿子睡觉,黄先生思考着这让人匪夷所思的来龙去脉--莫非白日里山洞中的蝴蝶就是晚上花圃里的?而少了的那一只就是我儿子腿上的。他不断的推测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这是巧合,还是预示着什么?
第二章:问道
黄先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怎么也想不通这蝴蝶预示着什么,也想不通白日里蝴蝶所呈的形状是在告知什么,更想不通白天的天空里所呈现的8字和蝴蝶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一切的一切,迫使一个警察随着自己的疑惑在不断追问,直到后夜的三四点钟才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奶奶做好了粥和小菜来敲门,妻子早已经抱着儿子在阳光下玩了,黄先生应声起床,看着阳光斜射进来,照在自己的脸上,伸个懒腰对着妻子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有点事儿”
妻子像是知道黄先生会干嘛回口道:“我可不拦着你,你去跟妈说,看她让不让你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吃了饭就走,用不了半天就回来”
“那也要先吃饭不是,我和儿子都吃过了,你赶快洗漱,妈做的饭菜都冷了,赶紧吃点,如果你执意要去,去看看就早些回来,你这人就爱较真儿”
“好嘞”黄先生边迅速整理好东西边回答道。不一会儿,黄先生吃过早饭便与母亲打了个招呼,说有点事便启程了。
这一次,黄先生独自一人沿着昨日里几人的行程重新来到水文山后山的水洼旁,这次他并没做过多停留,一口气沿着一条弯曲小路直奔对面山腰的山洞。来到洞口,驻足了片刻,今天山洞里并没有那一阵迷眼的阵风,平静依然,洞口仍然留着那几处弹洞,黄先生掏出随身的电筒,一路试探着深入,本是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洞口,越向里反而越宽敞,渐渐的感觉能容纳两三人,不过越走越显得电筒越来越亮,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与异常,渐渐的走了四五分钟,黄先生突然听到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滴答声,像是水溶洞中的钟乳石上的水滴滴入水中的声音,当他再向里走了片刻之后,结果并不是他所思考的那样,会出现怎么样的奇观,比如突然出现喀斯特地貌,比如一大批红色蝴蝶翩翩起舞等等,而在他眼前有的只是一堵石墙,落满了灰尘的石墙,再无其他。而水滴声就像有着计时器一样,每几秒便滴一下,声音清晰异常。黄先生用登山杖轻轻敲打石墙,所反馈的是如同家里承重墙被撞击的坚实,厚重的声响,证明这石墙后并不是空的,这让黄先生陷入了沉思,第一,我们追击犯人的时候的血迹哪里去了?第二,这样的环境下蝴蝶为什么会从山洞里飞出来?第三,水滴声到底是从哪出来的?第四,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不透风的山洞,也没有别出口,那么昨日的风为什么会从洞口吹出来?黄先生面对着这厚重的石墙疑问重重并反复用电筒上下寻找。这石墙向上插进洞顶,向下埋进地面,与其他墙壁毫无区别,可能唯一不同的是它像是人立起来的石头,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因为它的表面光滑无比,几处地方能反射电筒的光。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黄先生将电筒移至石墙左侧的洞壁,无意间发现了字迹,那字迹像是小篆体,就像平时的书画展上作品,黄先生用手机查询了下,字迹为:来往。当然黄先生下意识用电筒在石墙右侧的洞壁上也看到了两个字,字迹为:进退。
黄先生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去,并仔细的用电筒打亮两旁的洞壁,却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蛛丝马迹,只好悻悻而出。走出洞口,本来处在糊涂中的黄先生就一头雾水,结果在心里又多了两个这不着边际的像是对联的词,无奈,黄先生点了支烟,看着这青山绿水,他突然又有了去山顶的冲动。
山洞在山腰,其实离山顶也不是很远,只是多年没人走,也没有一条像样的爬山路。起初从山洞出来向山顶还隐约有着一条被荒废的被杂草覆盖着的小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便没有了路,庆幸的是直到山顶都是缓坡,并没有特别的陡。黄先生带上登山手套,右手拄着登山杖,左手拿着瑞士军刀,从小路的尽头,一点点的向山顶摸索。刚开始,黄先生还准备用刀把走过的路两旁的野草割掉,割出一条路来,后来便放弃了,这样太耽误时间,再后来,干脆收起了登山杖,直接将刀插进泥土里作为用力向上的支点。再后来,连刀也收起来了,靠着沿边的野草与荆棘作为绳子向上拖着自己,虽说不用像攀岩那样用力,可是这没有一点路的痕迹的登山也不是轻松的一件事。就这样爬着爬着,天渐渐暗了下来,黄先生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有心再向上,却怕就算到了山顶,也看不到什么,而且妻子嘱咐过,天黑前必须回家,可是回头又不甘心,毕竟离山顶很近了。思考了一会儿,黄先生心一横,不行就山顶挨一夜,明早再下山,说不定能找到个答案,说罢,他用嘴在手上吹了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向上走。这一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仿佛一直五六点钟的样子,太阳已经下山,可天却没有完全黑下来,黄先生用着最后的力气爬上了自己心中的山尖儿,可哪知道,爬上来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处如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地,青草铺地,花香四溢。向远处看,连绵不断的山峰,起起落落,高低错落有致,大部分比自己脚下的矮很多,仅正前方一处高山要比自己脚下的高出许多,不过相隔甚远,再向远处的山峰上看,几朵云从对面的山间拂过,顶端一处道观赫然耸立,如同仙境。黄先生揉了揉眼睛,这景象只有从电视上才能看到,想想自己与妻子旅游多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处道观,而后想想,可能人有些时候看到的都是远方,最近的反而看不见,这也不奇怪。再向偏处看,黄先生先是一惊,而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敢出声,怕扰了这份幽静。只见一位老者,仙风道骨的模样,年纪也不好猜了,从白胡须判断像是八十岁上下,可从脸上的精气神上判断可能不过六十,一字眉下双目放光,嘴唇厚重,头顶用一簪子锁住白发,身穿道袍,脚下踏着一双黑色布鞋,再看他所练太极的脚下,草皮已经飞起,硕大的圆形就像用圆规画上的一样。圈子外面,一并拂尘倒立着插入草里。
黄先生屏气凝神,看着这眼前的一切。那道人仿佛处于自己的世界中,毫无停止的意思,边打着太极拳嘴里还嘀咕着,自言自语,像是拳法,又像是口诀,更像是传道揭语:“太极本无常,来往亦如之。此生知进退,再无贪嗔痴。”听到来往亦如之,此生知进退,黄先生大为震惊,心想莫非是来为我解惑的?正想着,那老道又言:“无常属轮回,进退天命归。往来皆是道,犬子必相随。”越听,黄先生感觉这道人是在跟自己说话,却也不便打扰,只是想着看着。正想着,那道人停拳伫立,注视着黄先生。黄先生急忙迎上前问候道:“老师傅这么晚了还在这练拳?住在哪啊?”
那老道一笑回话道“黄厅长,这么晚了为什么到山顶上来啊?”
“这真奇了,老师傅怎么知道我的?”
“我住对面的道观里,平时里就到这来练练拳,最近知道黄先生有烦事要上此山,特意今日晚走了会儿,在此相迎”
“老先生高寿啊,这么远的路,腿脚真是好,还想问师傅贵观叫什么名字,改日一定登门求教”
“一处破道观而已,也没什么烟火,不足以请贵人前来”
“老师,还请问登山的时候是否看到过血色的蝴蝶飞过?大概有七只。”
“您问的是它们?”那道人瞬间捡起身边拂尘向外一挥,只见离着黄先生不远的草皮上七只蝴蝶上下翻飞。
“这蝴蝶是您养的?那我儿子腿上的那只烙印是?”
“不错,正是这群蝴蝶中的一只,不过这蝴蝶并非贫道所养,此乃天地之物,今日此物将黄先生带来此地与我谋面也是天降之缘,此物名为赤雪蝶,凡人通过眼睛看,此物乃血红色,其实它如同白雪一般透彻,只是人体内有血液流动,而且心生眼而观其色便是血色,此物能通阴阳,知古今,至于为什么烙印在犬子身上,贫道也不能多言,只能告诫黄先生,犬子的人生需要他自己去走,您不必太惊慌,无论富贵与贫穷,历练是每个孩子的必修课,自己的路就是自己的路,没有人能替他完成,大树下是长不成树的。”
“这无可厚非,我知道,他的路自然是要他自己走的,只是我还想再请问您,我所看到的8字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老道向着道观的方向一挥拂尘,前方青山悬崖深渊瞬间变换,变换成如同电影院的幕布,瞬间变换了景象,再没什么山水云树,也没有了道观绿植,有的是饿殍遍野,生离死别,有的是废墟荒芜,哭号震天。一幕幕患得患失,一幕幕凄凄惨惨。
“人性使然,这场灾难中您会看到,灾难面前有大爱,也有大恶,它跟'8'有关,不过此为天意,您也不必伤怀,到时候您黄厅长可能又要忙碌些日子了,但是这场灾难背后的事儿是人们自己所为,也不该怪天。”
“烦请师傅说的明白一点,我还是没太懂”
“到时自然会懂,好了,天已经很晚了,也该走了,咱们有缘自会相见,您就沿着这条路走,这条路快的很”老道士用拂尘指着远处下山的路,奉劝着黄先生。
“师傅不同我一起吗?”黄先生问道
老道哈哈一笑道:“不顺路,就此别过吧”。
黄先生只好作罢,说也怪了,沿着老道指着的这条路走起来快的很,不知不觉中再一转头便到了母亲家与石板路的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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