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 宁静山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一剑曾斩百万仙》——落字三思。
第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龙夷山脉,位于开元大陆的西部,浩瀚无疆,好似一条蛰伏的巨龙,连绵千里不绝。
群山巍峨,皆有千丈之高,如柄柄利剑,直插云霄,仿佛离星辰大海不过一掌之遥,伸手便可摘星拿月。山脉崎岖险恶,云雾缭绕,飞鸟不能度,就算是善于攀爬的猿猴也是一筹莫展,凡人更是难以涉足。
龙夷山脉最为有名的莫过于有关仙的传说。据说有人曾在山脉里面见过仙人,仙人衣抉飘飘,仙风道骨,驾仙鹿而去。一石惊起千层浪,当时天下为之震动,许多人趋之若鹜,纷纷云集龙夷。想寻仙问道,妄图想要长生不老,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可悲的是,仙人没有见到,倒是山脉深处的绝地险境或那些勾魂摄魄的山精鬼魅就让这些人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寻求无果,只得无奈返回。但也有人不甘,血的教训并不能阻止这些人想要成仙的决心。每年依然有很多人前仆后继地进入里面寻仙问道,但最终往往都是无功而返,或者单单只为这龙夷山脉多添了一缕孤魂而已。这样的情况延续到了至今,仙,成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牛头山,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小山,草木稀疏,普普通通的,很不显眼。一条还不到两丈宽的溪流汩汩地从山脉深处淌出,拉扯着藏在山脉里面刺骨的冷意,途经牛头山的山脚,蜿蜒地奔向远方的沃田。
在山脚的依山傍水之处,有座小村庄,名曰秦庄。村庄不大,也就一百来户人家,以秦为姓,采药狩猎为生。秦庄虽小,但也颇有名气,举世闻名不敢说,但远近闻名还是有的。传说这秦庄曾出过仙人,由于历史久远,已真假难辨,但也为这小山村增加了几分神秘。
此时,在村头不远处的一片小林子里,几个孩童正盯着火架上的烤狼肉狂流口水,俱是一副馋猫样,魂儿都被这冒着香气的烤狼肉勾走了。狼肉被烤得金澄澄的,不时地滴下几滴油脂,下面的柴火立刻霹雳啪啦做响,宛若春节的爆竹,香气四溢。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狠狠地吸一口溢出来的香气,将嘴角的口水都给吸了回去,道:“朔哥儿,都这么久了,这青狼该熟了吧!”
“就是就是……”
一个鼻涕娃麻溜的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如银龙一般挂在嘴角的鼻涕被他奇迹般吸了回去,呵呵地傻笑道。
唯一的一个小女孩也看了看着坐在中间的少年,可能是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吧!她倒没有像那两个小屁孩表现的那么急不可耐,只是美眸稍微露出询问之色。
“你们急什么?一群没有吃过好东西的小屁孩,这青狼有点老,得烤久一点,熟透了,这样肉质才会松嫩润滑。啧啧,这美味,就连金銮殿的皇帝老儿都吃不到哩!”坐在中间的少年又往火堆里添加了一把柴火,对此颇有经验。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哦!”
小伙伴们显得有气无力,没办法,听朔哥儿的准没错,再等等吧!
“话说,朔哥儿,你真厉害,还未及冠就能够猎杀这青狼了。这青狼就连武叔遇到了也得退避三舍哩”瘦弱的小男孩一脸的敬佩之色。这青狼号称是龙夷山脉外围的活阎王,就连秦庄经验最丰富的猎人武叔遇到了也得逃命,如今却栽在秦朔的手里。更何况,这还是一匹老狼,要知道,青狼这种野兽越老越厉害,拥有着不低于人类的智力,阴险狡诈,最为难缠。并且,可怕的是,随着它们年龄的增长,身体不但没有衰败,反而越发的强壮,甚至有那么几万分之一的几率蜕变成妖兽。妖兽那可是传说中可以跟仙人抗衡的存在,一只普通的妖兽就可以轻松的将秦庄这种小村庄来回屠灭一万次有余,而且还不带喘口气的。
“这算什么?要知道,长大以后我可要当大将军。”秦朔被挠到了痒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来,手中烧火棍直指苍天,小脸绷得紧紧的,挥斥方遒,豪气干云,颇有那么几分气势。
“就是,朔哥儿修炼的鬼风步都已经四层了,再加上天生拥有两鼎神力,在整个临川县绝对是无敌手,听我老爹说,朔哥儿将来注定就是封侯拜相的大人物哩。要名垂啥来着,总之,朔哥儿,我秦二狗以后就跟你混饭吃了,要是能够得到一官半职,嘿嘿,听我娘说,村头的小翠就会嫁给我。”鼻涕娃擦了一把鼻涕,嘿嘿傻笑道。
鬼风步是秦庄的村民们所修炼的功法,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近乎鬼神的步法,修炼到极致,大山大河如履平地,让人能够拥有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千里一瞬不是说说而已。虽因各种原因鬼风步现在残缺不全只剩下了七层,但每提升一层便可拥有自身原来一倍的速度,这绝对惊人。并且,秦朔天生就拥有两鼎怪力,这是什么概念?就好比原本就勇猛的老虎插上了翅膀拥有风的速度,妥妥的披着人皮的怪兽,撕山裂石绝不在话下。以他那鬼魅般的速度再加上两鼎可怕的破坏力,如若参军的话,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万夫莫敌。
“朔哥儿,我也要,我要当军师”瘦弱的男孩毛遂自荐,唯恐落下。
“你们有,全都有,二狗给我当偏将,小风给我当军师,至于小麦你!嘿嘿,你就给我当媳妇好了”秦朔看向那个小女孩,露出纨绔子弟欺负良家妇女那标志性的笑容,坏坏的,但又不让人讨厌。
“讨厌,陌哥儿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女孩明眸皓齿,轻嗔一声,害羞的低下头来,不敢看众人,小脸蛋悄然浮现出几朵红云,就像春天里的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羞可爱。小屁孩们都看呆了,当然,也就呆了一下而已,因为火架上的狼肉终于到了火候,对于小屁孩们来说,明显这美味佳肴更加吸引人一点,他们还未到知风花道雪月的年纪呢。至于媳妇阿将军什么的,小屁孩们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童言无忌,没人会当真。
秦朔挥舞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子,把整只狼最好的部位狼腿割下来递给了一旁小女孩,这让小风二人直呼朔哥儿偏心,重色轻友,扯呼了一两声之后,也都争先恐后扑向狼肉,大快朵颐起来。
“有如此佳肴,怎能没有美酒呢?男儿,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嘛”秦朔双眼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个古香古色的小酒瓶,拔开了木塞子,顿时那馥郁的酒香霸道地直往孔里面钻,让人闻一闻心魂都醉了。
“这是百年烧刀子吧!靠,朔哥儿,你就不怕你家老爷子杀了你么?”秦二狗擦了擦鼻涕,一脸的惊奇道。秦二狗家是开酒坊的,对酒自然熟悉得很。
“怕他做甚,嘿嘿,一时半会他是发现不了的”秦朔咧嘴笑着,露出两颗虎牙,像是只偷到了老母鸡的狐狸。老头子对这酒宝贝得很,藏着可严实了,比对他这个孙子还要宝贝,也就逢年过节喝一点点过过瘾,平常可舍不得喝。现在中元节刚过,距离中秋还有好一段时间,至于到时老头子发现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秦朔懒得多想,他性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愁明日再说,偷老头子酒喝这种事,他可干了不少。
“来,满上……”
“满上……”
“干……”
一柱香的时间后,和小伙伴们分别的秦朔一个人醉醺醺地走在村子里头的羊肠小径上,他双眼迷离,时不时打个酒嗝,喷吐出酒气来。走路的姿势宛若被风捉弄的稻草,左晃一下,右摆一下,摇摇晃晃,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哟,这不是朔哥儿么?你又偷家老头的酒喝了阿?”迎面走来个挎着个菜篮子的中年妇女,打趣道。
“嘿嘿,牛婶,那算偷么?我乃是酒中仙是也。嗝,酒中仙喝酒不能叫做偷,那叫做品,嗝,不是偷……有道是白日放歌须纵酒,吃完美酒好回家”秦朔打了几个酒嗝,半咪着眼,指手画脚,老气横秋地纠正道。
“好好…好,朔哥儿说的是,对了,朔哥儿,牛婶今天做了道全羊宴,庆祝我家的老头子能够在龙夷山脉平安归来,今晚记得来牛婶家尝一尝”牛婶满眼笑意,对于秦朔她打心眼里喜欢,全村几乎没有人不喜欢这个聪明伶俐,坚强的小孩子。不过,一想到这孩子悲惨的命运,她不由得暗暗一叹,其实,秦朔和他的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也非秦庄之人。当年秦朔的爷爷进山采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个血腥的场地。很多尸体,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简直就是修罗地狱。而秦朔的爷爷就是在这血海尸山中发现了唯一的活口——处于襁褓中的秦朔。不过当时秦朔的情况很不妙,他身染怪病,全身通红,青筋暴起,气息微弱,几乎听不到心跳了,眼看不能活了。幸好秦朔的爷爷精通医术,寻一些草药将这怪病压制下来,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每到月圆之夜秦朔的怪病就会发作,每次都是痛得生不如死,血肉沸腾,好像身体都快要炸裂一般。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受上天诅咒的孩子养不大,会夭折,因为发病时那种痛苦连看一眼都心惊肉跳承受不了,更何况是自己亲身体验呢。然而秦朔最终还是凭着那可怕的毅力再加上一些奇特的药物,咬着牙硬生生地熬了下来,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据秦朔的爷爷的推测,可能是秦朔的家人想彻底根治好他的怪病,进山脉中寻仙,不料却惨遭野兽的袭击,一大家子人也就秦朔幸运的存活了下来。
“嘿嘿,一定一定,嗝,对了,有酒喝么?”
“有有,管够”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要记得叫上你的爷爷,”
“知道了,知道了,牛婶再见!”秦朔辞别了牛婶后,又陆续碰到了几个村民,他都很有礼貌的问好,村民们很喜欢他,塞给了他不少吃的东西。很快,秦朔嘴里啃着个六叔公送的玉米,提着三叔公送的肥美大鲤鱼,走到了村西头的家门口。
这是三间用巨大的花岗岩搭建而成的房子,显得有些粗狂,豪放。院子里头的桃树下,晾晒着一排排盛满草药的药匾,和风掠过,一阵草药的苦味扑鼻而来,并不是很刺鼻,反而还很好闻,提神醒脑。
秦朔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掩着的柴门,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地往厢房走去。
“站住,干什么去了?”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如雷鸣般在秦朔耳畔炸响,让他的心颤了一颤。只一刹那,秦朔立马就平复了忐忑不安的心情,转过头来,面对着一个白发老者,很熟练地露出了个纯洁无害的笑容。
老者虽两鬓发白,但虎目生电,身材比年轻人还有壮硕,精神矍硕,丝毫不显老态。他一手握着根老山参,另一手则拎着个碗大的药锤。
“我和二狗他们去村头的浣溪钓鱼去了”秦朔眼睛都不眨一下,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特意将三叔公送的肥美大鲤鱼在爷爷秦老汉的面前晃了晃。
“哦!嗯?不对,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秦老汉鼻子往前嗅了嗅,蓦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一把窜进屋里。
秦朔暗道声不好,为了掩盖酒味他特地在回家之前嚼了一口苦草根。那玩意腥味重,可以很好的掩盖酒气,他以前偷老头子酒喝的时候就干过不少这样的事,哪曾想不知是这百年烧刀子太过霸道,苦草都掩盖不了还是老头子鼻子太过灵敏,事到如今东窗事发,秦朔哪还敢久留,立马就撒开脚丫子朝门口奔射而去。
然而,就在秦朔一脚即将跨过家门口的时候,秦老汉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你这小兔崽子今天要是敢踏出这家门一步,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秦朔身形猛地一顿,知道今天这一劫恐怕是逃不掉了,他哭丧着脸,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挪到秦老汉的跟前。
“你这小兔崽子,你你……你这是要心气死我阿你,竟敢把老子珍藏多年的烧刀子给偷喝了,那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呐!平时我都舍不得多喝一口,而你倒好,我我……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秦老汉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心在滴血,像是有人拿着刀不停往心窝子捅一样。虽然秦朔和秦老汉并无血缘关系,但他还是遗传了秦老汉的一些东西——那就是好酒。他俩都是视酒如命的酒鬼,老的号称杯中鬼,小的号称酒中仙。宁可一生居无竹,不可一日食无酒。
秦老汉气在头上,随手就捡起地上的一根干枯的柳条朝秦朔屁股抽去,柳条虎虎生风,带起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风浪。
“哎哟,老头,你是动真格的阿!”秦朔惨嚎了一声,捂着屁股蹦了几米高:“护驾,快来人呐,护驾阿!谋杀孙子啦!”
“小兔崽子,你别跑,看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秦老汉拎着尚方柳条,追着秦朔满院子乱跑,惹得一阵鸡飞狗跳,一地鸡毛,好不热闹。
“不好了,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正当秦老汉抽得正嗨的时候,一个虎背熊腰地壮汉连门都没来得及开,就急急忙忙冲进了院子里头,半掩的柴门被他撞得四下飞溅,木屑纷飞,他半蹲在地上,额头不住冒着冷汗,脸色苍白,跟见了鬼一样。
“大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慌什么慌?”秦老汉有些意犹未尽地扔掉了手里的柳枝,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柴门死不瞑目地遗体,额头青筋不住乱跳,语气不善。如果这小子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理由的话,干脆连他一起抽算了。
秦大柱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脸都涨成猪肝色。秦朔很有眼色的捂着打疼的屁股跑进屋子里,倒一杯茶递给秦大柱,他接过茶后,咕咚咕咚地一口饮尽,又喘了几口气,这才结结巴巴道:“村村……村长,不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兵冢有变,不知怎么的裂开了一道裂缝,我好像看到了里面有人影列阵走过,甚至听到了马蹄声”
“你有没有看错?”秦老汉闻之勃变色,他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将壮得跟头熊似的秦大柱给拎起来,面孔扭曲,浑身发冷,大声吼道:“此言可真?”
秦朔心中一沉,眉头深深拧在一起,兵冢,这可是个凶名昭著的禁地,位于龙夷山脉的外围,距离秦庄并不遥远,就连一些胆大包天的猎人也不敢靠近这个鬼地方,能避则避。
兵冢,和前朝古越国有关。据说当年古越国的末代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进龙夷山脉寻仙问道,或找那长生不老药,妄图想要日月同辉,天地同寿,做那长生帝君。这个末代皇帝知道如果单单派几个人去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他也算是个有大魄力之人,除了一些必须要驻军防守的地方之外,他几乎调动了全国所有能够调动起来的军队,总共约一百余万,浩浩荡荡地开赴龙夷山脉里面,展开地毯式地搜寻。然而历尽一百余天后,结果却以悲剧收尾,不知在里面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变故,这个一百多万人的大军直接葬送在山脉里面,只有十几名兵卒逃了回来,遍体鳞伤,全部都被吓傻了,就连随行的皇帝也死在了里面。古越国就是因这场变故,国力一落千丈,被虎视眈眈的赵国所亡国。而兵冢,就是一些进山狩猎的猎人们,发现了一些士兵们残缺的遗体,觉得让这些热血之士暴尸荒野也未免太不敬了,有违人道。所以他们就把寻到的尸体集中在了一起,挖个坑给埋了,久而久之,这个特殊的大墓就有了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名字——兵冢。兵冢很高,比一般的山还要高,可见里面不知葬下了多少人。秦朔以前进山打猎经过兵冢的时候,觉得那里特阴森,隐隐约约传来鬼哭马嘶的声音,不知真假,很吓人,想不到兵冢如今竟发生了不详的诡变,难道是那群死人不甘寂寞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不成?
秦大柱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双脚不住的往下蹬,咳嗽道“村长,千真万确,我这眼珠子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我也犯不着骗你阿!”
啪!秦老汉一把丢掉了秦大柱,踉踉跄跄移了一步,差点摔倒,失魂落魄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下麻烦了,秦庄有难了。”
“爷爷?不就是兵冢裂了么?有那么可怕吗?难道真的是那些死人复活了?”秦朔凑了过来,双眼充满了好奇。
“住口,你懂什么?小兔……”秦老汉正要呵斥,但蓦然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引发兵冢诡变的,是阴兵”
“阴兵?那是什么?”秦朔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虽然不知道这阴兵是什么,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阴兵就是一些因特殊情况而惨死的百战老兵所化。他们怀有生前滔天怨气,更兼有战场的杀伐之气,这两气久聚不散,如果再葬在阴脉的话,他们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死而复生,化为阴兵。这也难怪,兵冢本身就是个万人坑,里面煞气,怨气冲天,就算不是阴脉但也和阴脉差不多了。阴兵没有灵智,浑浑噩噩,只会一味的杀戮,他们所过之处,必将是人畜皆灭,寸草不生。以前开元大陆就曾发生几次阴兵屠城的惨案。”
第二章 诡异的身世
秦朔目瞪口呆,想不到阴兵恐怖如斯,能够屠城灭国。如果兵冢里面真的有阴兵的话,那离它不过是咫尺之遥的秦庄多半危矣,难怪连一向稳重的爷爷都面无人色,惶恐不安。
“大柱,事不宜迟,你马上叫上村里几个机灵一点的人,咱们现在就一起去探查兵冢的虚实。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地差错。”秦老汉思索了片刻,雷厉风行地吩咐道。到底是活了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经过最初的惶恐之后,渐渐平下心来。
“爷爷,我也要去。”站在旁边的秦朔眼睛顿时一亮,毛遂自荐起来。他到底是小孩子,对于阴兵什么的不但不害怕,反而热血沸腾,初生牛犊不怕虎。
“胡闹,都什么时候了还使小孩子性子,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知道不?今晚是月圆之夜,正是你病发之时,等下记得把我熬好放在你房间的药给喝了。”看到秦老汉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熟知爷爷性子的秦朔知道爷爷这回是是铁了心了,一肚子的话只能憋回肚子里,最后化为一句有气无力回答:“知道了 ”
秦老汉当下风风火火向外面走去,秦大柱急忙地跟在身后,秦朔只能眼巴巴的在后面望之兴叹。虽然很想去,并且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够帮助爷爷他们,是一大助力。可惜,今晚是个月圆之夜,自己身上的怪病会再次发作。如果自己跟爷爷他们一起去的话,反而会添乱,爷爷可能也是基于这点考虑的吧!
直到爷爷的身影在街道转角处消失不见之后,秦朔这才转身走进旁边的奉堂里。
奉堂,供奉着先祖牌位,和祠堂差不多。之所以有差,那是因为奉堂供奉的是自身这一分支的先人,而祠堂供奉的则是整个秦庄所有人共同的祖先。
奉堂庄严肃穆,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香烛的香味,这气氛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有点压抑,连说话都是很小声的,生怕惊扰了先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很大的长方形供桌,上面供奉着很多牌位,琳琅满目。奇怪的是,有些牌位是空白的,没有名字。据秦老汉所说,发现秦朔的地方有很多尸体,这些尸体可能都是秦朔的家人,但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让牌位空着。原本按照习俗,秦朔家人的牌位不应该供在上面,因为他们毕竟和秦老汉这一分支关系不大,但秦老汉只有秦朔这么根独苗,自己又是不拘小节的人,索性就摆放在一起。
秦朔上前点燃了三支香,闭着眼,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起来:“爸,妈,三姑六婆七婶,小朔我今天给你们上香了,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爷爷这趟平平安安的,小朔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在香炉上,而后径直走向旁边地厢房。
相比较奉堂的肃穆,厢房布置的就有点随意了。四周的墙壁挂了一些弓箭,斧头之类的武器,正中挂着一个巨大的牛头骨,白色的骨头略显狰狞,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叫人不寒而栗。
秦朔来到书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个药碗,里面盛着漆黑如墨的汤药,黑乎乎的,一股让人作呕欲吐地臭味扑鼻而来,就好像是在臭水沟里腐烂了很久老鼠的味道。这碗汤药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炮制而成,上面甚至还漂浮着一些蜘蛛和蜈蚣的零碎尸体,让人望而生畏,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的,更何况是将这令人恶心的东西喝进肚子里了。
秦朔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说,他喝这玩意的次数都不下一百次了,都已经麻木了。由于这汤药的药力发作很慢,掐算时间,现在喝刚刚好,等月圆之夜怪病发作的时候,也恰好是汤药发挥药力最大的时候,正好压制怪病。
秦朔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滚烫的药汁顺着喉咙流淌入腹中。药汁宛若活物,在五脏六腑里不停的翻滚着,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一把生锈的刀子在一点一点地切割着腹部一样,痛入骨髓。
秦朔扶着墙壁,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然而就算是这种非人的剧痛,他愣是一声不吭,咬着牙,眼珠子凸出,像是个活死人。他有他自己的骄傲,他绝不允许自己像懦夫一样跪地求饶,哭爹喊娘的。哪怕是这撕心裂肺的怪病,也不妥协。虽然他这种骄傲看起来有些幼稚可笑,但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壮丽,一如那戈壁滩的胡杨木,千年不倒,万年不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剧痛逐渐散去。秦朔的脸色这才恢复如常,他全身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有种死里逃生感觉。每次喝这汤药,都会有这种非人的痛苦,但如果不喝的话,一旦月圆之夜,怪病袭来,介时怪病所带来的剧痛是现在剧痛的十倍还要多,撕心裂肺都是轻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阐述。药碗里还剩余一点药渣,都是蜈蚣蝎子之类零零碎碎的毒物,秦朔面无改色,一把将药渣捞起来,放进嘴里嚼起来,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这可是银子,可不能够浪费了。”
单单这一碗汤药就要十多两银子,价格不菲。要知道,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星期所消耗的费用也不过就三两银子而已,十两银子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幸好秦朔经常上山打猎,采药,爷爷医术精湛,找他看病的人多,家里收入颇丰,倒也勉强支撑得下去。
夜,繁星点点,点缀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一轮皎月如王者般居于正中央,众星捧月,月还未满,有所缺陷。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整个秦庄都浸泡在这如雪似霜的月光之中,仿佛披上了一层薄纱,那么神秘,引人遐思。
凉风习习,为正在挑灯夜读的秦朔送来了河岸稻花的香味。此时他正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本老得发黄发霉的书籍,残缺的封面依稀可以看出将军令这三个大字。
将军令是由古越国传说中的战神风无奇亲自撰写,号称是将军的必读之书,里面所编撰的计谋和战术让秦朔大为着迷,大呼过瘾。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兵不厌诈,想不到战也可以这样打。
秦朔除了喜欢喝酒以外,还有就是喜欢听爷爷讲些三侠五义的故事。侠客行江湖,男儿志天下,他之所以喜欢喝酒很大部分也是受这些故事的影响。在他的认知中,男儿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不然就不算是男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征战沙场,拭剑扬眉,试问天下谁英雄?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这是何等的霸气!男儿生当如此,才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
相比较之前手捧将军令手不释卷,恨不能焚香而读之。然而今天的秦朔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胡乱翻着将军令,根本都没有心思看。
爷爷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都月上三竿了。秦朔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清澈的眸子写满了担忧,那些阴兵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善茬,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一定要平安归来。
当!!!
一声悠扬浑厚的钟声倏忽响起,撕裂了原本静谧的夜晚,回荡在天空中。
秦朔脸色一变,立马扶案而起。这是祠堂里面那口青铜钟的钟声,非什么大祭或者重要的大事是不会敲响的。苛刻的族规规定,一旦敲响了这青铜钟,无论秦庄的人身在何方,即是是正在山脉里狩猎,只要听到钟声,都要赶回来在祠堂集合。显而易见,今天可不是什么大祭的日子,难道,是爷爷他们出事了?正当秦朔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声疾呼远远的就传了过来了。
“小陌,不好了,不好了,你的爷爷出事了……”牛婶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来。
“爷爷出什么事了,牛婶?”秦朔一下子奔射过去,一把了抓住牛婶的衣袖,他的嘴皮子哆嗦,心在颤抖。爷爷出事了?怎么可能?这一瞬间,他觉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了,原来,他没有自己相像中的那么坚强,和平常所鄙视的懦夫没什么区别。害怕,惶恐填满了他的胸膛。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的无助,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小狗。
“你爷爷一行人遇上了阴兵的伏击,他受了重伤,只有他逃了回来。现在他状况很不好,正躺在祠堂里,你赶去祠堂看他最后一眼还来的及,他…………”
秦朔还未等牛婶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冲出了屋子。浑身的内力涌向大腿,鬼风步施展开来,整个人犹如一道劲风向祠堂方向飘去,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残影。很快,祠堂在前方隐约可见了,它依山而建,镶在山腹中,比秦庄所有的屋子都要高大,宏伟,如一头巨虎卧在地上,冷冷地俯瞰众生。一杆镶金边,织着个秦字的大旗竖立在祠堂的门前,随风飘展,猎猎做响,如战鼓擂鸣。
此时祠堂聚集了很多人,老少皆有,乌泱泱一片,议论纷纷,皆在谈论秦老汉一行遇袭和阴兵之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有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遇袭当中也有他们的亲人。况且秦老汉不仅仅是村长,而且还是整个秦氏一族的族长,村里的顶梁柱,他倒了,不亚于天塌了。更可怕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听说兵冢的阴兵有大举进攻的迹象,对于阴兵之事村民们也是所知甚少,不过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听说阴兵可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物,人能斗过鬼吗?
秦朔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了祠堂一侧的厢房内。厢房内灯火通明,里面积聚了几个人,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族老,掌管着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务。秦老汉正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眼神涣散,他断了一臂,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三叔公正低着头,耳朵凑在其嘴旁,仔细聆听秦老汉最后的交代。
秦朔站在旁边,看着弥留之际的爷爷,连撕心裂肺的怪病都不曾落泪的他眼泪猛然划过了嘴角,突然觉得好像怪病所带来的疼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原来这世上还有种痛苦是痛入神魂的,这种痛苦叫做永别。秦朔紧紧捂住嘴,不让哭泣声传出来,痛苦地蹲在地上,任由眼泪肆虐,他知道爷爷这是在交代后事,事关重大,不能打扰。
“族长这万万不可。”忽然三叔公惊呼一声,噔噔噔连退几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很不理解一向稳重的族长竟会做出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就这样,还不快去办,你难道想让我秦氏一脉断绝不成?”秦老汉瞪大了眼睛,呵斥道。由于心情太过激动,他脸上出现一抹不健康的潮红,并大声的咳嗽,咳出血来,秦朔连忙上前擦拭。
“是,那我这就去办。”三叔公看着老汉凄惨的样子,最终对秦老汉的信任压倒了质疑,他咬咬牙,目露坚定,便带着几名族老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一时间,厢房只剩下秦朔爷孙二人了。
“小朔阿,咳咳。你我虽无爷孙之名,却有爷孙之实。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让我遇到了你,我后继有人,知足了,我死而无憾……咳咳……”秦老汉眼神昏暗,声音越发疲倦无力,一如那风中残烛,很快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爷爷,你不要说了好好养伤,你不会有事的……”秦朔悲恸,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滚下面颊,一下子就氤氲了眼眸,哭成了泪人。
“傻孩子,人终有一死,不过分早晚而已,你无需太过悲伤。爷爷知道今天这个坎恐怕是迈不过去了,阎王爷想爷爷了,叫爷爷下去喝茶哩!”秦老汉反过来安慰秦陌,一副云淡风轻,看破了生死的模样。然而秦朔心里却更加的难受,心中大悲,全身在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泣声,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豆粒大小的灯火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好了,小朔,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忘了,你是个要当将军的男子汉,怎能如此?等下整个村子就要搬离了,咳咳……你快去准备准备吧!”
“搬村?”秦朔一愣,怪不得三叔公大声地反对,表现很激烈。要知道,开元大陆讲究叶落归根,最忌讳的就是背井离乡了,一旦没了根,就如同无根浮萍,随波逐流。
“唉!我何尝又想?我们探查到兵冢里面真的有阴兵,而且它们正在调兵遣将,势必会屠戮天下,咳咳……保不准什么时候杀过来,搬村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只是可惜了大柱这几人,我们回来的时候遭遇了阴兵的伏击,咳咳……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逃了回来,如果不是大柱他们拼死为我阻挡追兵的话,可能我也折在那里了,我不能够让大柱他们枉死,也就只有我这个族长,才能够劝乡亲们撤离,不至于让秦氏一族灭种,这也是大柱他们寄托给我的遗愿!”秦老汉满脸苦涩,眼神愈发的暗淡,一想到大柱几人拼死帮他抵挡追兵,一向古板严肃的他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老泪纵横。
过了片刻,秦老汉看了看低头啜泣的秦朔,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仿佛想通了什么,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小朔,接下来我的话你要仔细听好了,因为,因为……因为它关系到你的身世?”
“身世?”秦朔猛然一惊,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地眼泪,红红的双眼不解地看着爷爷,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秦老汉像是知道了秦朔心中所想,艰难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的身世不同寻常,之前那个身世是假的,是我编造而成诓骗世人的,因为你的身世委实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不能被世人知晓。我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入棺材的,但今天我大限已至,觉得这样做对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咳咳……其实那天我进山打猎,并没有碰到什么血海尸山,而是在一颗大树下面恰巧听到了地底下传来婴儿赢弱的啼哭声。当时我难以置信,掘地三尺,发现了一副青铜古棺,打开以后,里面有一婴儿,不错,那个婴孩就是你。而且那个地方的草都有一人多高,树高九丈,这青铜古棺不像是刚刚埋下的,铜都生锈了,有一定的年头了,可能十年,百年,甚至更长。由于你的来历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我就编造了你的身世,免得你被世人厌恶排斥。”
秦朔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嘴巴无意识地张合着,忘了要说什么了。自己竟然是在棺材里被发现的?而且貌似还被埋进土里不短时间了?他难以置信,实在是不能够接受,如果不是爷爷亲口说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怪不得爷爷编造了个身世,这身世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他人了。
“可能你是仙人的子嗣也说不一定,也就仙人的子嗣才能够如此不凡,你注定将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哈哈,我这个糟老头能够听你叫一声爷爷,这一生,值了,值了……”秦老汉越说越激动,愈发的癫狂,突然,他整个人的表情彻底定格住了,宛若冰封,眸子彻底暗淡,生机悄然远逝。
“爷爷”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从厢房传出,回荡在夜空中,宛若杜鹃啼哭,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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