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柒零捌落》——草根谈》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江湖逐影录》::风雪老宅。
第一章:风雪老宅
第一章:风雪老宅
桂北山城,正是隆冬季节。北风如刀,刮面生疼。山城名曰关城,城外有一条大河名灌江。自西而东滚滚而下,直下潇湘。
城南四十余里有个毛家庄,依山傍水。此时已近黄昏,但风雪尚未停歇,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村庄上空稀稀疏疏的炊烟袅袅升起。村口小道此时宛如一条白蛇蜿蜒伸向村外。风雪中四匹马匹两前两后缓缓而来。前面两骑乘客为青年男子,均生得膀大腰圆,一人方脸一人圆脸。后面乘客却是两个精瘦老者。一人头发花白,一人胡须花白。但二人均是目光炯炯,威严有加。四人跨下马匹呼气有声,显然已疲惫不堪。
前面圆脸的青年男子回头向须白老者道:“叔父,赶了一天的路,总算见到了人烟,进了村可得好好喝一壶暖暖身子了。”须白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发白老者,微笑道:“赵虎,你马快,去村里寻寻有没有酒馆。”圆脸青年男子欢快地应了一声:“好呢”。双腿在马腹上一夹,那马长嘶一声向村里奔去。
原来这两个老者是金陵城里的头号镖局“龙虎”镖局的总镖头。发白老者名赵威,是哥哥。须白老者名赵猛,是弟弟。两个青年男子也是亲兄弟,方脸男子是哥哥赵龙。圆脸男子是弟弟赵虎。二人均是赵威的儿子。赵猛膝下无子,对这两兄弟视若亲子,赵威平日里对两兄弟严励有加。是以两兄弟对赵猛这个叔父反而表现的更加亲昵。
这次老兄弟两带着两个年轻人出来是专为岭南派掌门人梅田鹤七十大寿祝寿而来。
赵龙回头道:“叔父,咱们出来已有月余,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给梅老前辈祝寿,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赵威脸一沉,喝道:“你懂什么。”赵龙被父亲一喝吓了一跳。正想辩解,耳听得马蹄声响,赵虎已打马回来。
赵虎奔到近前欢快道:“爹,叔父,村口就是酒馆,咱们快快赶去。我已吩咐店家热酒烧菜。”赵威骂道:“大呼小叫的,如此不稳重,哪像个二十多岁的人。”赵虎一伸舌头,扭头与哥哥策马向前奔去。赵威苦笑一声对赵猛道:“这两个孩子被你和你嫂子惯坏了。”赵猛怕大哥责怪,忙叉开话题,问道:“大哥,咱们给梅掌门准备的寿礼是否轻了些?”赵威道:“梅掌门豁达仗义,江湖中称之为“岭南大侠”。兄弟大不可为此烦忧。再说咱们这支百年老参是我兄弟二人亲入长白山寻觅数月,二千两银子买来。这份情谊我兄弟二人也算是尽到了”。沉吟一会又道:“当然,比起梅掌门对我二人的恩情不可同日而语,但梅掌门也非施恩图报之人。咱俩有机会再报答,并非在这一朝一夕。赵猛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咱们记在心里就行“。
赵威在马背上搓了搓双手道:“想不到岭南的冬天也这么冷”。赵猛笑道:“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岭南大着呢。这里是桂北,每年这个时节都是大雪纷飞。再往南几百里那便数十年也难得下一场雪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村口。赵猛笑道:“闻到酒香了”。果真村口第一家便是小酒馆,酒馆很小,只有两张桌子。赵龙赵虎坐在里面那张桌子。见二人到了,忙奔出来接过缰绳,将马牵到屋后。
四人坐下,赵龙埋怨道:“这小店,除了酒饭什么都没有”。赵威道:“有酒有饭就很不错了,咱们镖师行南走北,风餐露宿乃家常便饭”。说话间店家已将酒菜端了上来,这店家是个白发老头。向四人道:“酒饭管够,只是这菜就只有这一碟腊肉了”。赵猛道:“这就很好了,店家,我问你,这附近可有借宿之地?咱们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店家摇摇头,缓缓道:“这里并无客店,庄户人家胆小,也不敢留宿外人。”四人正失望间,那店家想了想又道:“若是实在无处可去,这附近倒也有个地方可避雨雪。只是......只是......说着摇头不语。赵猛忙问道:“只是什么?店家沉吟一下道:“村西十里有座老宅,已数十年无人居住。乡间传闻这宅子有些古怪,乡下人迷信,平日也不敢进去。唉!你们也还是不去的好,免得疑神疑鬼”。
老赵兄弟保镖行走江湖数十年,武功精湛,阅历丰富。深知乡民迷信,捕风捉影之事甚多。当下也不以为意。想这乡间小地,最多不过几个山匪毛贼。江洋大盗尚且不惧,何况只是乡间传闻。当下催促赵龙赵虎兄弟匆匆吃饱,向老店家问明了道路上马辞行。赵猛心细,临行前又问老店家要了盏油灯。
此时尚未天黑,四人马快,十余里转瞬即到。赵龙人高马大,首先看见一座大宅影子。
马鞭一指高声道:“前面就是了”。
四人精神一振,奔到近前这才惊觉原来这老宅大的惊人。老宅占地足有二十余亩。高墙灰瓦,虽年久失修,墙体斑驳。东南角上塌了几丈,朱红大门也已杇烂不堪。但仍不失一派威严气象。可见当年这宅子的主人是何等豪富。门前一对威武的大石狮张嘴欲呼,似在诉说着沧桑往事。
赵家父子啧啧称奇。下马入宅。赵虎道:“先前听那老店家说这宅子有九十九间房,还笑他吹牛,现在看来,这样的豪门大宅即便金陵城也少见。只是这宅子怎会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这宅子的主人一个后人也没有?”
入的宅院,天色已暗。赵猛将油灯点亮。灯光所照之处皆雕梁画楹。脚下青砖铺地。赵猛执灯走在前面,穿过一条长廊,便是一个偌大的天井。天井照壁上隐约可见雕满了图形,只是灯光昏暗看不甚清。越过天井才到了内堂。赵猛将灯放下,北风穿过长长的回廊发出呜呜的响声,小赵兄弟又折回屋前的竹林中寻了些木柴回来。兄弟俩将木柴点燃,火光一亮,父子四人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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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龙望着他爹问道:“爹!梅老前辈于我赵家到底有何等恩情,让你二老不辞辛劳来给他拜寿?你二老只须派我和赵虎来走一遭也不致就失了礼数”。
赵威摇了摇头,对赵猛道:“老二,你来跟他们说吧”。
赵猛略一沉吟,道:“这件事已有六年。这几年来我与你爹从未跟人提起。就是怕你们担心惧怕。现在说与你们知晓也好,好让你们今后行事谨慎,毛毛燥燥可成不了大事”。
说到这里,自腰间解下一只酒葫芦喝了一口接着道:“六年前的中秋之夜,我与你爹正在镖局商量第二日行镖之事。忽然院落里一个声音冷冷道,赵氏兄弟出来。我们兄弟俩相顾鄂然,要知道保镖之人最为谨慎,何况我们几十年功力,院落里即便落下一只飞鸟也瞒不过我们的耳朵。我推开窗,月光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灰袍人背对着我们站立。我与你爹各挺兵仞越窗而出。灰袍人缓缓转过身子,这人用黑巾蒙了鼻子面目,只露出一对眼睛。冷冷的盯着我们道:“你们就是保镖的赵氏兄弟?”我镇定了一下,道:“正是我们兄弟,阁下找我们何事?”
这人指着手上的一只锦盒道:“把这只锦盒送到广西境内关阳城外的云台寺交给破山大师。”也不见他手动,那锦盒平平向我飞来。我手刚一搭上那只锦盒,胸口如遭重挙一击。身子一晃,你爹在旁边忙伸手在我后背托住了我。这人冷冷一笑道:“锦盒已给你们,回来后自然有人将酬金给你们送来。若是出了差错,嘿嘿!你们赵家大小二十三口人休想有一人活命。说完随手一掌拍在院落里的那口大水缸上。这口大缸少说也装了五六担水,却被他随手一掌击出去一丈开外,而缸里的水却丝毫不洒。
这人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我捧着那只锦盒不知所措,只觉汗水涔涔而下。眼见那人要走,你爹忙道:“这位大侠非是我兄弟不愿效劳,但我兄弟武艺低微,怕误了大侠大事。金陵城数十家镖行,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这人冷然道:“此事已由不得你们,三月为期。三个月后若你兄弟还不回,金陵城便会少了你赵家二十余口人。”说完衣袖一拂,上房远去。
“这人如此厉害,自己送去不更为保险吗?”赵虎插嘴问道。
“是啊!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与你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哪里是保镖,分明是来要命。我们合计了半宿也没想出半分对策来。甚至想过带着你们连夜逃出金陵,但转念一想,这人之前连赵家多少口人都查的清清楚楚,心思之密可见一斑。怎能让我们轻易逃过。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听从这人吩咐,将锦盒送到云台寺去。再说我与你爹保镖数十年也没出什么事,这次未必就会出什么差错。好在这锦盒长宽不过愈尺,重不过数斤,路上不会引人注目,少了许多累赘。”
“第二日一早,你爹与我将镖局安排妥当,放了众镖师三个月假。并将最为忠诚的郑镖师找来,交给他二千两银子。告知他从今日起,八十天后若是我哥俩尚未回来,便带着赵家离开应天府,回湖南乡下老家。”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用布袋将锦盒包好,斜背在背上。你爹在后面护着。一路上只走大道。天一黑便投宿,一天只走百余里,我跟你爹合计着照此速度二十来天也可赶到云台寺。行了十多天倒也平安无事,虽然过九江时也遇到过几个毛贼,被你爹三拳两脚打跑了。”
“这日到了宝盖山下。那天是九月初二吧?大哥!”说到这里扭头问赵威。赵威“嗯”了一声点点头。
第一章:风雪老宅
第一章:风雪老宅
赵龙向火堆里添了两根干柴。火光跳跃下见父亲脸色沉郁,盯着火光呆呆出神。他兄弟俩自小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惧怕,平日父子间也少交流。但此时见父亲有些落寞的神情,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
赵猛接着道:“这日到了宝盖山下,眼见离云台寺不过二三日路程,暗自吁了口长气。一路上提心吊胆,后背上的锦盒就如一坐大山般压在我肩上。吃不好,睡不着。我想你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此时见山下有座凉亭。我们兄弟正想进亭子里吃点干粮,歇口气。却见亭子里一个白袍人正倚在柱子上闭目打盹。这人身材干瘦,脸尖嘴小,白发披肩,比我们兄弟俩还矮了半头。两只手犹如鸡爪一般。我们也不打扰他,进去坐了片刻,喝了点水打算继续赶路。
我走前面,经过那人时,见他双目紧闭。眼皮也不动一下,似巳睡熟。我放轻脚步,轻轻跨过他面前。忽然,一阵山风拂过,我只觉后背一凉,暗自叫声“不好!”伸手一摸,装锦盒的布袋已不在肩上,大惊失色。耳听的身后大哥一声怒吼,急忙回头,你爹已舞着双刀与那白袍人斗在一起。白袍老者左手提的正是我们装锦盒的布袋。我忙抽出双刀上前助阵。那锦盒事关我赵家几十条人命,我跟你爹岂有不跟他拼命之理?二人红了眼睛,四柄刀舞成两团白光将那人围在当中。
这亭子阔不过二丈,我们兄弟发了疯似的向那人猛斫猛砍,刀刀只攻不守。但那人白发飘飘,如鬼似魅,在亭子里穿来插去,我们四柄刀舞的泼风似的,竟连他衣袖也不曾碰到。这人虽然身材精瘦如猴,但他每一拳击出虎虎生风,拳风激荡,若在平时,我们自然知道斗他不过,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每一招使出均不留后路,拼着与人两败俱伤的打法。心里想着即便是兄弟俩有一人倒在这里,如果另一人有机会伤了他将锦盒夺回那也值了。
混战中,我使了一招“双龙夺珠”那人五指微曲,竟空手来夺我短刀。我心里一喜,故意将这招使老,引他来夺刀。心想你这爪子即便是铁打的今日一刀也要将你连腕剁掉。谁知那人狡猾之极,故意引我将这招使老,手指一伸,变爪为掌,一掌击在我左胸上。
小赵兄弟听到这里,齐声惊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明知叔父此刻便坐在身边,但仍关切道:“叔父,这一掌没伤到你吧?这人如此可恶,下次让我们兄弟遇到可轻饶不了他。”却不想连自己的父亲叔父都不是别人的对手,自己又能奈人何?
赵猛叹了口气道:“好在你爹在他身后双刀齐齐劈他后脑,这一招“劈云斩”正是攻敌之所必救。才使的那人这一掌劲道没使全便回身自救。饶是如此,这一掌仍让我气血翻涌,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那人森然道:“赵家刀法,倒不如街头耍杂耍的。”此时,只剩了你爹一个人,更加不是他对手。眼见无论如何也夺不回锦盒了,我们又惊又怒。此时~~此时~~你爹~~你爹~
“我爹怎么了?”赵龙赵虎齐声问道。
赵猛住口不语,眼望大哥,眼里泪光隐隐。火光下见赵威闭着双目,面无表情。赵猛问道:“大哥,还要说吗?”赵威仍是闭目不语。赵猛顿了顿,望着小赵兄弟道:“此事我原不该说,但今晚后,我希望你们体谅父亲的一翻苦心。”赵龙赵虎见叔父如此郑重,立马坐直了身子说道:“叔父,你说吧,我们能体会。”
赵猛闭上双目,脸上现出悲凉之色。缓缓说道:“当时我受伤,无力助你父亲,我与你爹心里一片悲凉。你爹忽然将手上钢刀一抛,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什么?”小赵兄弟失声惊呼。几乎一跃而起。赵猛威严地看了他们一眼,兄弟俩再次坐直了身子。听赵猛继续道:“大哥跪在地上向那人道:“大侠!你若要命,我兄弟俩就此横刀自吻,你若要钱,赵家散尽家财,一分不剩给你。只是这锦盒里有我八十岁老母,十多岁小儿。求你赐还与我兄弟,说着连连叩头。我自打记事起,从未见大哥流泪认输。此刻你们的父亲一定是想到了家里的高堂老母,年幼小儿。否则,他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天踏下来也敢用手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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