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三国社稷图》:入深山王质闻道,论社稷仙人执棋。》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冥界人王》——拉肚子的拿铁。
第一章 老鬼秦观
掌柜吴大山从侧面猫进柜台,走到我的身边,贴在我耳朵上轻轻地哼了一声:“东家,马上四更了。”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完全不用蹑手蹑脚,因为他是一个鬼,鬼无论怎么走路,都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但他还是保持着蹑手蹑脚的姿势,提着半透明的身躯过来的,我知道,这是他实在改不掉生前的习惯。
我看看店外的大雨,又扭过头看了看更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既是叹给自己听的,也是叹给酒客听的。这个点钟,上百张桌子的客栈大堂里只有最后一名酒客,大有不醉不归之势。
这酒客和我的掌柜吴大山一样,是一个鬼。鬼,是不会醉的,所谓醉鬼,不过是阳间的谬传罢了。但不管是人还是鬼,如果自己想醉,不管喝的是什么,都一样能醉,更何况他喝的是店里特有的上好的女儿红,光是闻到这酒香,很多鬼就醉了。
在这个平度镇,除我之外,大家都是鬼。平度镇是黄泉路上最后一个小镇,小镇的西边就是忘川,忘川那边就是鬼门关,而过了鬼门关再走十里地,就是阴曹地府的中心,酆都城。平度镇是新鬼们进入鬼门关之前的最后一站,很多鬼在平度镇逗留,徘徊至散尽阳气,然后进入鬼门关,前往酆都城,等待转世。
我的这间阴阳客栈虽不是平度镇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却是生意最好的客栈。正在喝酒这个酒客叫做秦观,是店里的常客,彻夜喝酒不归已是他近乎每日的习惯。对于一个鬼,你没法劝他为了身体健康少喝点,因为他们连个正经的身体都没有。尤其是这个秦观,碍于朋友兼常客的身份,我更不好明着催他。
叫秦观的人不多,叫秦观的鬼更是绝无仅有。我第一次看到他通透泛青的鬼魂身躯,就知道他已经是个千年老鬼了。千年前的秦观,那只能是那个俊逸精妙的秦少游了。秦观在平度镇是个大名人,大抵是因为无论新鬼还是老鬼,无论夭折的小鬼还是寿终的老鬼,大家都能念出那么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因此,醉酒的秦观成了平度镇那些不同年龄、不同时代的鬼魂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对此,掌柜吴大山的说法是:“只有文学艺术才能超越时空。”我深以为然的同时,对吴大山有了新的认识,我甚至认为让他做个客栈掌柜有点屈才了。
我看秦观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只好走到他跟前,微微抱拳说道:“秦公子,您自己随意吃喝,我还让吴大哥给您伺候着,我就先回了。”秦观也没抬头看我,只是胡乱挥了挥左手,拍打着自己的幞头脚,喃喃道:“是了,林老板自便吧,我也不是第一天来你店里了。”
我知道自己又搅了他的兴,摇了摇头,走回柜台对吴大山说:“今天是本月十五,就由他喝吧,酒钱记得也免了。吴大哥您再辛苦一下,最后留下打个烊。”
吴大山一边满口答应着,一边撑伞送我回了后院,然后自己转回大堂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鬼的相貌比较合适,毕竟鬼和鬼之间的区别没有活人那么显著,他们的身躯多少都有点透光,只有脸上是生前的相貌,比如吴大山,他留着一寸多长的山羊胡,给别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阴阳客栈的前院都是客房,后院是我和店里鬼伙计们的住处,我作为东家,自己单独有个青瓦小院。吴大山可以不休息,秦观也可以不睡觉,我不行,因为我不是鬼,我是个活人,活人如果也夜夜不眠,那离变鬼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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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坚硬的床上,却又一次无法入眠。看着窗外反着幽光的黑石板小路,我想起秦观第一次来我的阴阳客栈。
那是三年前,也是一个雨天。
在这里,天气不是阴天就是雨天,因为阴间压根就没有太阳,晴天也就无从谈起。老鬼们大约是觉得阴天和阴间两个词太过接近,总是不喜欢阴天这个说法,他们更习惯把这里的天气分为无雨和有雨两种。事实上,有雨天比无雨天多了不少,大约占了三分之二的日子。因此,对其他人来说,三年前的那个雨天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雨天。
不过这个平常的雨天也有一个小小的特殊,刚好是那个月的十五,就如同今天一样。
每月十五是新鬼到达平度镇的日子。他们排成绵长的乳白色队伍,在镇子东头阴暗的黄泉路上挨肩并足,项背相望,缓慢而哀怨地朝平度镇而来,甚至还有哭声漫延。队伍的两旁是数百押送的鬼差,身穿皂衣,凶神恶煞般地不停地呵斥他们,也偶有皮鞭抽打,发出刺耳的空气撕裂声。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凌晨六点,也就是秦观他们说的卯时。
这个场面在每个月的十五都是差不多的,几十万刚死的新鬼在一个时辰之内涌入平度镇,小镇仿佛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大城市,算是十分热闹,却又充斥着悲伤,无论走到哪个角落,抽泣声都不绝于耳。
这个时候,心有所念的老鬼就会走街串巷,扫视那些坐在泥泞的路边惊魂未定的乳白色新鬼,希望从中找出生前的亲人或是故人。更多的老鬼早已没有了这些牵挂,他们只是把这些新鬼看做新一批的匆匆过客。当然,这些过客并不会全部走上奈何桥,跨过忘川。他们中会有极少数因为心有牵挂,长久地留在平度镇,甚至一留就是上千年,成为平度镇的老鬼。
而对我来说,这个时候也是最忙的时候。虽然这些新鬼都是刚死不久,但并不都是赤贫鬼,总有一些新鬼的阳间家属懂得烧纸钱的规矩,当他们到达平度镇时,有的鬼甚至手中冥钞已经多得拿不下了。除了必须拿出一部分孝敬押送的鬼差,剩下的就需要去冥府银行开个户,把钱存起来,然后找个地方落脚。
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有钱人从来都不会选择和穷人睡在一起的,更不用说睡在平度镇的肮脏的街头巷尾。
那时的阴阳客栈还没开张,我和吴大山经营着一家只有十二间客房的小客栈,叫做平度之家。平度之家的大堂也不过七八张方桌,我自己是掌柜,而吴大山还是伙计。鱼贯而入的客人让我们忙得焦头烂额,这是每个月最忙的一天,新鬼们有的吃饭,有的住店,我和吴大山谁也没注意到墙角的那张小桌上默默地坐着一个通透泛青的老鬼,默默地喝酒。
直到第二天的凌晨两点,我准备打烊了,才发现墙角还有一位客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吴大山告诉过我,鬼是不会困的,因此也不需要睡觉,如果一个鬼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心倦了。我注视着眼前这个睡着的老鬼,看着他微微发出青色光芒的身躯,默默想到,如果一个鬼魂滞留在平度镇成百上千年,至今也不愿意去酆都投胎转世,那他心中应该有着无比的牵挂吧,也许就是这份牵挂,让他感到疲倦。
我没有叫醒他,而是从柜台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运动外套,轻轻地盖在这个陌生老鬼的背上,然后回到柜台清点一天的账单。在后院仓库忙完的吴大山回到大堂来找我,也才注意到那个睡着的老鬼,他俯身多看了两眼,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被他搞得有点紧张,毕竟这里是阴间,如果有什么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那往往可以往坏处想。好在这次只是吴大山有点反应过度了,他告诉我,那个睡着的酒客居然是平度镇的市井名人,秦观。
吴大山也确实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这个秦观早已经身无分文,天天徘徊于平度镇的大小客栈、酒肆,无非是赊账、赖账的手法,早就被各个店家列入黑名单了。”吴大山说到一半顿了顿,又降低了声量补充道,“据说平度客栈和醉仙楼的东家已经联合向冥府告官了,要求将秦观强制送进鬼门关,服刑还债。”
原来是个穷鬼。
我愕然。虽然我不知道秦观留在平度镇上千年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我听说过鬼门关内的十八层地狱刑场是如何地恐怖骇人。不过就是一些酒饭钱,就要把一个千年不愿转世的老鬼强行送入酆都吗?
沉吟半晌,我对吴大山说:“免了他的酒钱,给他在客栈里安排一间房间。”
吴大山一惊,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掌柜……平度客栈和醉仙楼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还是不要摊上这些事情,搞不好您这客栈都得赔进去。”
我知道吴大山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仅仅是为了这客栈和钱,我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阴冷潮湿的阴间蹉跎岁月,我有自己的活法。
吴大山不能理解,他可能觉得我这个愣头掌柜很快要丢了自己的小客栈了,不过毕竟这客栈是我的,我说的话还是管用。他去给秦观安排了一间小客房。
我的客栈虽然规模不大,只有十二间房,但是干净整洁,给秦观安排一间客房,就意味着这间客栈失去了十二分之一的收入,但我也并不只靠这个客栈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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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秦观醒来的时候,已是十六日的中午,躺在他自己的小客房里。是我半夜叫吴大山把他扛进了客房——鬼魂很轻,老鬼更是轻若无物。
他从客房出来,下了楼,来到大堂,看了柜台里的我一眼。我知道他在奇怪,因为昨晚我已经在他床头放了一张纸条,写着房费酒水全免,请秦公子安心住宿。
他走到我的面前,缩了缩脖子,低声问到:“为什么?”
“我想你可能不想进鬼门关吧?那你就安心住下,爱住多久都行,我不打算收你一张黄纸钱。”
秦观愣了半天,最后淡淡地说道:“事实是,我连一张黄纸钱都没有。”然后又转身回了客房。
第二章 我的故事
秦观在我的客栈一住就是半年,直到我买下了现在的大客栈,他也在平度镇买了一个院子,搬出去住了。换句话说,我和秦观比起三年前,都更有钱了。
三年前,当我和秦观变得熟络起来之后,有一天,他问我:“你明明是个活人,怎么来的平度镇,还开了个客栈?”
这个问题吴大山也问过我,他见我的第一面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当时我正在招聘伙计,结果局面从我问他变成了他问我。
其实平度镇很多鬼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只给吴大山说过,还有后来的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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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是个孤儿。我靠着不知名的好心人的捐赠,大学毕业,却一直找不到对口工作,只好用多年混社会攒下的一点点积蓄和两个兄弟合伙,一起承包了一家小旅馆经营。这两个兄弟都是我打工时认识的,一个叫红鸡仔,一个叫阿水,跟我都是铁打的交情。
我们经营的这家小旅馆很小,三层小楼,总共占地不到两百平,二层是客房,三层是个游艺室,摆了几台街机,还有两张很旧的台球桌。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算是城中村,没来得及拆迁,都是些歪歪扭扭的旧房子,经济不发达,周围的住户也不多。勉强有几批外来打工的人租住在这一带,但也不会住旅馆,因此这小旅馆根本不赚钱。我只好靠着三层的那个地下游艺室勉强糊口度日,还要时时当心文化局和城管的突击检查。有时我会在这里开两桌麻将,收点棋牌室的茶水小钱,也算是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
由于这一带人员混杂,来游艺室玩的人又大多是那种游手好闲的烂仔,生意实在不好做。虽然这个旅馆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但毕竟是三人合伙出资,赚到的钱三个人分一分,我自己反倒没剩下多少。
有一天我去外面进货,由于事情没办成,我提前回家,却发现红鸡仔和我女朋友赤条条滚在床上。我气血上涌,随手抄起门边的一截铜水管,朝着红鸡仔就是三棍。我也怕事,这三棍我都没下死手,全部打在枕头上。没想到红鸡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对着我就是两刀,其中一刀扎在了我胸口上。
我隐约觉得自己被这两个人装进了一个大号的拉杠箱,又从很高的地方扔进了水里。
我的鬼魂被鬼差带走,过了城隍庙,来到阴曹地府。押送的鬼差核销了我的身份,便提着我踏上了黄泉路。刚走没几步,我却不知被什么猛地一拽,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睁开眼时,我躺在城郊的江边吐着脏水,右胸剧痛不已,身边是浑身湿透的阿水。原来阿水来旅馆找我,见我不在,又碰巧瞧见红鸡仔和我老婆把一个大拉杠箱从旅馆拖出来。他远远跟着,看到他们把拉杠箱从桥上扔到江里,知道事有蹊跷。他水性极好,等红鸡仔和我老婆走远,便跳入江中徒手打捞。他说他本意只是想把拉杆箱找到,看看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我生命如此顽强,居然胸部被扎个大洞,在水下呆了半个小时还能苏醒。
我说那是我买的拉杠箱密封性太好了……
阿水带我去医院做了手术,又替我报了警。住院期间警察也来问过我两次,但红鸡仔和我女朋友还是跑掉了,最终一个都没抓到,案子也成了烂尾悬案。我住了三个月的院,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最终我的腰部以下还是失去了知觉,只能坐着轮椅出院。
我已经万念俱灰,我对来看望我阿水说:“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你,但是我还是宁愿你没有救我。我年近三十,一事无成,到头来女朋友还跟着自己的兄弟跑了。兄弟背叛我,女朋友也背叛我,我现在一无所有,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依恋了。当时真不如死掉来的痛快。”
阿水说:“我没有想救你,我只是想看看拉杠箱里是什么。至于你现在活下来了,那不关我的事。”
我说这就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把我从江底捞起来,我现在怕是已经安安稳稳过了鬼门关了。
阿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来看过我。
一个夜里,我艰难地撑着轮椅,把自己挪到江上的大桥中央,那个当初我被装在拉杠箱里扔下桥的位置。我双手撑着栏杆,越过桥沿向江面凝视良久,最后手上用力,翻过栏杆,脑袋朝下坠落。
就这么,我又回到了黄泉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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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观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故事。
“你可以自由往返阴阳,对么?”他问。
我点了点头。
“你再次回到阳间,发现自己又能行走了?”他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又点了点头,问道。
“一千多年的见闻,奇怪的事情多少知道点。你死过一次,酆都判官那边的生死簿上已经没了你的名字。而你能还阳,不是因为没有被捅到要害,而是因为江底恰好有一块还阳地。在生死簿上已经核销了的人,又知道一处还阳宝地,如果此人还与还阳宝地性相相通,就能修复肢体,起死回生,随意往来阴阳两界。”
我没有回应,但这就是默认了。我说:“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愿转世为人?”
秦观的眼神变得黯淡了许多,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重启了一个新的话题:“林掌柜,你每个月都会还阳给自己烧纸钱,这个客栈就是你用烧给自己的纸钱买下来的,对不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摸着自己的下巴。
我笑了:“这是自然的。阳世的人大多不懂如何烧纸钱,烧的各种花花绿绿的印刷品都是到不了阴间的。难得我能往返两界,懂得烧钱的规矩,这点信息优势,我肯定要用起来的。”
秦观也笑了:“林掌柜能往来两界,为何客栈却如此破小?”
我没料到他突然说话这么直接,心中也是一愣,答道:“秦公子应该想得到,这每个鬼每月烧钱是有限额的,即便我是活人也是一样的规矩。虽然我每月都给自己足额的冥币,但也是刚刚够用而已,这间客栈还是我攒了一年的钱才买下的,至今还有些欠债没还清。”
秦观点了点头,问我:“那林掌柜想不想财源广进?”
我突然意识到秦观可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要分享,便说:“其实我就算只开这么一家小客栈也够了。我来阴间不是为了发财,只是为了躲避阳间的生活罢了。”
“我知道,我只是问林掌柜想不想财源广进。”
……
“说来听听吧。”
“林掌柜可以自己给自己烧钱,可你知道平度镇有多少老鬼已经没有后人给他们烧钱了吗?”
秦观说的事我当然知道,这在阴间是一个普遍现象。像秦观这样的老鬼,虽然出身名门望族,家族祭祀不绝,初为新鬼时每个月都有来自阳间烧来的足额冥币,但是千百年来家族逐渐人丁凋零,剩下的后代也早已没了祭祀先祖的习惯。因此他们变得穷困潦倒,靠冥府发放的一点居养金,也就是低保度日。可这些老鬼们往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冥府的那点居养金连填饱肚子都难,更不要说吃喝玩乐,于是绝大部分熬不下去的老鬼都选择转世投胎了。像秦观这样靠赊账和躲债挨日子,无论如何不过鬼门关的毕竟是少数。
秦观见我略有所思,便接着说:“这种老鬼你可能不认识,但我知道不少。我可以给你一份名单,你还阳的时候给他们每人都烧一份足额的纸钱,回到阴间,他们与你三七开,他们自己留三分,林掌柜你拿七分。这可算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了。嗯……当然,算我一个,我与你五五开,如何?”
我从来没有想到还有代烧纸钱这种套路。不过我心思活络,虽然对于生意买卖已经不如过去在阳间时那么热衷了,但还是本能地答应了下来。我补充道:“三七开可以,我三,老鬼们拿七分。还有你那份,你都留着,我这边每月收到的钱,再额外按比例给你份子钱。这样就算我们合伙经营了。”
每月上限的七成是一百二十六张金箔钱,这是很可观的一笔收入。即便是有人每月按规矩烧纸祭拜的鬼,也往往因为亲属不知道要烧多少为宜,拿到上限的三四成就算小富了。秦观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主动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喜出望外,拍了拍外衫,就出了客栈了。
我估摸着他是去收集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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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秦观给了我一份三百多人,不,三百多鬼的名单。我选了个黄泉路上没什么鬼魂的日子,逆着走回了阳间,从那座大桥下的江底浮出水面。
我戴着口罩,回到自己在阳间新买的房子。这房子独门独院,又在城乡结合部,没有小区,没有物业,周边也没什么其他人家,房子本身还很便宜,因此特别适合我每月来烧一次纸钱。
烧纸钱当然有烧纸钱的规矩,不是随随便便拿几张印着臆想出来的玉皇大帝的大额钞票往火堆中一扔,就算烧了纸钱了。这种破纸且不说能不能传到阴间,就是到了阴间,也是当做废纸由酆都二十四司之一的焚炉司里的小鬼们处理了。
烧纸钱的规矩虽然多而繁杂,但是最重要的不过三个要素。
一是只能烧金箔纸、银箔纸和黄纸,其中金箔和银箔的面积也有规定,至少要三寸见方。冥府银行收到金箔纸、银箔纸和黄纸,就会发行对应数量的金箔钱、银箔钱、黄纸钱,一张金箔钱能换十张银箔钱,而一张银箔钱能换一千张黄纸钱。
我在阳间研究过三种纸的价格,白事店里的金箔纸和银箔纸基本上是1比70到80的价格比,因此烧银箔纸是最具性价比的。普通人家烧纸钱可能不会太考虑这种价格差的问题,那是因为他们烧的少,如果像我这样每月都要顶着冥府银行的限额给三百多号鬼魂烧钱,纸钱的总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二是所有这些金箔纸、银箔纸还有黄纸都要写上冥府的宝诰,有宝诰的是真钱,没宝诰的是假钱。当然,冥府的宝诰有点长,写在纸钱上有点写不下,所以一般只写头尾两句就够了:志心皈命礼,洞阴元滋天君北阴酆都神威大帝。这样冥府银行也是认可的。冥府银行收到纸钱后,里面掌印的小鬼会赶在月中十五之前在每张纸钱的冥府宝诰上盖个年号红章,这就算正式的阴间通行纸钞了。不过冥府要从总数中抽走一成的钱,作为税钱。好在阴曹地府十殿二十四司,总共也就这一种税。
三是烧纸钱之前要烧一张名册,上面写上收款鬼魂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姓名和生辰八字相当于汇款地址,两者结合也不容易有同名同姓的巧合。
但是很多不懂规矩的人胡乱烧了大把的纸钱,却没有名册,虽然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到了阴间,谁知道这些钱该划到谁的户头上。因此阴间每天都有大量的无主纸钱,冥府银行一样等额发行冥币,只不过会放入死账库。这笔钱用来每月定额发放居养金给那些没有收入的赤贫鬼,每个鬼每月五张银箔钱,属于聊胜于无的数额。
至于多出来的那些钱去了哪儿?嫌自己命长的人才问这种问题。
我每月给自己、给秦观、给那三百多个鬼魂烧纸,每人足额两千银箔钱。六十万张纸钱,每张都要写上冥府宝诰,我当然无法像过去那样自己手写了。好在我购买量巨大,可以要求卖纸钱的店按照我的要求在纸钱上油印宝诰,我每张纸钱多给两分钱的工本费。
另外我还随手雇了一个叫王全善的小工,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我把他从一个沙霸手中高价买来,管吃管住,还给他工钱。而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每月帮我一起烧纸钱。毕竟烧六十万张纸钱绝对是一件耗时耗力的大工程。
可能是出于感激,他烧纸钱时格外卖力,毕竟烧纸钱可比工地扛沙袋轻松多了。
当我从江底的还阳地再次沉入阴间的时候,迎接我的并不是之前想象中几百高兴的鬼魂,而是平度之家大门前拿着木枷和脚镣,正在聊天的两个青面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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